第67章 相见
齐璋把菜端上桌子，咳了两声，就见张景棠立马直起身子，喊自己一声爸，齐璋笑着点点头。
孟思这时候也跟在后面从厨房里出来，张景棠站起来给孟思盛了碗汤，双手端给她，说，“妈，辛苦了。”
孟思说，“不辛苦，你难得才和齐牧回来一趟…”她说一半又不说了，感觉自己这话好像有点责怪张景棠的意思，立马收住了，然后接着说，“小棠，你吃的开心就好。”
张景棠点点头，夹了一筷子小鸡炖蘑菇到碗里，没放很多辣椒，鸡肉炖的软烂鲜香，很合张景棠的胃口。
在齐家，齐璋是个寡言少语的冷面将军，孟思又是个典型的江南温婉女性，两个人话都少，因此饭桌上的氛围就不如在张景棠家那么活跃。
前几次来的时候，四个人吃了半天也不说几句话，张景棠那时候有点被吓住，过了挺久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齐牧家里正常的样子，那个时候、张景棠才从齐牧爸妈对他的克制与礼貌中感受到他们的疼爱。
就这么吃了一阵，四个人还是话少，几乎是食不言的吃完一顿饭。
吃完后，齐牧要去厨房切水果，他爸妈有吃饭后水果的习惯，张景棠也有。他怕张景棠一个人在客厅待的不自在，喊他一起进厨房。
张景棠刚要进去，就被齐璋叫住，“小棠，让他去，你留下来聊聊天。”
张景棠点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
张景棠其实没有齐牧想的那么抗拒跟齐牧的爸妈交流，他跟齐牧在一起，本来就应当把对方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而且从他们这里，或许可以了解到齐牧更多。
客厅桌子上放着两杯茶，一杯是齐璋的，一杯是张景棠的，孟思去院子里浇花去了。
齐璋说，“小棠，跟我聊聊？”
齐璋确实是在军队泡久了，本来是很自然的唠家常也被他说的像领导训话。
张景棠都笑了说，“好，爸，要聊什么？”
齐璋说，“小棠，跟齐牧在家里还好吗？”
张景棠说，“很好。”
齐璋放下心来，说，“齐牧回到家里来总是一个人，我们还担心你跟齐牧感情出了问题，今天看来，你们还是很好。”
张景棠喝口茶，说，“有时候我们两个时间错不开，就他一个人回来，以后我跟他一起多回家。”
齐璋看的透透的，“不是这样吧？我看是齐牧那小子不让你来我们家。”
张景棠跟齐牧对好的口供到了亲爹面前还是无用。
他接着说，“我晓得，齐牧怕你在我们家不舒服、不自在。我倒觉得你比齐牧想的要成熟很多。”他哼了一声看向厨房，“切个水果还要把你喊进去，好像我会剥了你一层皮。”
张景棠笑着点点头，“对，爸，他有时候就这样，好多年了还是把我当小孩儿。伤你们心了吧。”
齐璋说，“那倒没有，你们的日子是你们过，回不回这个家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他是很爱你，才这么护着你，这样很好。”
这么个严肃的老头，跟他说这样的话，张景棠觉得心里很温暖，张景棠跟齐璋坐的更近了一些，“爸，谢谢你体谅。”
齐璋摇摇头，“说不上谢，以后常回来，别什么都要听齐牧那个臭小子胡扯。”
两个人话都聊完，还坐了一会儿，水果才端出来，齐璋问他，“你个大男人在里面绣花？”
水果放到眼前，齐璋发现他儿子还真在绣花，橙子、桃子都扒干净皮，切出很讲究的形状。
张景棠看齐璋很无语，在一旁说，“齐牧，你这花绣的不错嘛。”齐牧用叉子叉起一块儿，把张景棠的嘴堵住。
他们来齐家的次数本来就少，来一趟就要住个两三天再走。
第一天，张景棠被齐璋拉着聊天，第二天孟思就要张景棠陪着她逛街，没人叫齐牧，他自己腆着脸要跟着。
齐牧和张景棠都是颜值很出众的人，走在人群里回头率极高，让孟思赚足了面子。三个人没法并排走，她就亲热的拉着张景棠在前面走，齐牧坐着轮椅跟在后面。
城市里的地面对轮椅很不友好，有各种磕磕绊绊，孟思关心儿子，屡屡回头看他，有时还要停下来等一等他。
张景棠跟孟思说，“妈，没事儿，不用看他，也不用等他，他肯定能过来。”
孟思还是一步三回头，张景棠微微挡住她看向齐牧的视线，“妈，不用这么看他，他会不自在。”
孟思这才回过头来，她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张景棠，张景棠挽着她的胳膊，对她说，“妈，走吧，我们玩我们的，齐牧会自己跟上来。”
张景棠陪着孟思买了一堆衣服、首饰、香水，大方的刷卡结账，在商场里好好风光了一下午。买了的东西张景棠提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都堆在齐牧腿上。
孟思又好自然的想把齐牧腿上袋子拿起来，张景棠又放回去，说，“妈，他就是来帮我们拎东西的，有他在，哪能让美女自己提东西？”
孟思又作罢。
逛完街，又原路回去，齐牧像个沉默的保镖在后面。
三个人过路口，有辆车极快的从旁边窜出来，齐牧的轮椅体积有些大，他来不及那么快的滑到张景棠身边，他只喊了一嗓子“有车！”。张景棠反应过来，把孟思护着，自己险些被车蹭到。
他还转过头来嬉皮笑脸，“齐牧，保镖当的不错啊。”齐牧的脸都黑了，这辆车过去以后，齐牧就一直贴着张景棠。
到了家还是吃中午没吃完的饭菜，吃完齐牧一个人去刷碗，张景棠在客厅陪着爸妈看电视。
孟思贴着张景棠坐的，她握着张景棠的手低声说话，“小棠，我从来不知道，齐牧会因为我看他、等他而不自在。过去这么多年，我都这么看着齐牧。”
“我知道齐牧这孩子在意，所以忍住不去帮他推轮椅，却忍不住看他、等他…我每次看着他，齐牧都不晓得多有压力……我恐怕都还没有你了解齐牧。”
“小棠，谢谢。”
第二天下午吃过饭，张景棠和齐牧才从齐家离开。拎了好多吃的喝的回家，孟思终于不客气，把重的东西拿给齐牧，轻的给张景棠拎着，也没再送他们，站在楼上看他们并着排走，一高一低错落的背影。
齐牧到这时候才有机会问张景棠，“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张景棠说，“你爹说你太把我当小孩儿。”
齐牧看他一眼，好像理所当然，“你本来就是小孩儿啊。”
张景棠白他一眼，“齐牧！我们一样大的！”
齐牧说，“哦，那就是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儿。”
张景棠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接着说：“他还讲我懂事，让我别听你的，以后常回家。”
齐牧笑，“懂事是对的，多回家也是对的，不听我的是不行的。”
等他们一路折腾到书院，易南却不在，张景棠以为他出去买吃的用的，打开微信才发现易南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先回家了，钥匙放在门口的木箱子里。
易南一个人在书院的这两天，把事情都赶着时间做好，下午就出了书院，绕了半天的路才下了山，回到家里已经是一身汗。
等他到曼波公寓，给苏漪发了条消息，“哥，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他们已经分开两个星期了，易南实在熬不住了，他真的好想回家。
原本他想直接去星熠，像过去一样等着他哥下班，但他又回忆起视频里苏漪那张疲惫的脸，还是决定回家。
他冲了个澡，找出苏漪常穿的睡衣套在身上，睡了一觉。醒来很饿，但是只吃了面包酸奶，肚子也留给苏漪，想晚上和苏漪一起吃好吃的。
吃好坐在沙发的一角看一部电影，跟苏漪坐在一样的位置，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面前的电视上在播王家卫的《重庆森林》。
易南手上的手机停留在跟苏漪的信息页面。
n：“哥，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宝贝哥哥：“特别、特别想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都快要放完，苏漪才回到家，易南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苏漪，他跑过去打开门，向苏漪张开怀抱。
苏漪面色潮红，步伐有些不稳，一身的酒气，他看到易南愣了一下，顿住动作，然后扑到易南怀里，一动也不动的站了好久。
他的声音闷在衣服里喊他，“宝宝，宝宝，易南宝宝，宝宝…”
苏漪醉的有点厉害，易南怕他难受，想去厨房冲蜂蜜水给他，但苏漪怎么也不松手，埋着脸锁住他。
最后只能两个人叠在一块走，辗转着回到沙发上，苏漪一直喃喃的喊着易南的名字，然后就那样被易南抱着睡着了。
可能五分钟，可能十分钟，谁也不知道。
苏漪清醒过来，动了一下，易南像哄小宝宝那样拍拍他的背，苏漪的嗓子喝过酒就变得很低沉，他说，“宝宝，我这一身酒味你也也抱的下去。”
易南摸摸他的脸，看他眼下的青黑色笑着说，“没事呀，不嫌你。”
然后苏漪抱着易南去了浴室，两个人挤在一块洗了个澡，苏漪在浴室里就把易南抱着做了一次，太想了，半个月想的他心里都发疼。
苏漪的姿势让易南找不到着力点，他只能依靠着苏漪，惊叫、喘息，像长在苏漪身上的一尾雪白的浪。这样时间长了易南就要哭，浪花柔柔的砸到苏漪身上，可苏漪不会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
洗完澡依然要接着做，苏漪不像易南临走时那样温柔体贴，今天在床上，他简直是个暴君。苏漪只是在易南亲他，问他，“哭好了吗？”，易南一点头，他们又要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终于尽兴，所有体力都耗了个干净。
易南被苏漪折腾的一丝力气也无，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苏漪也是一样，他连续半个月完全紧绷的神经在易南面前全部松懈下来，于是疲惫感来的很快，苏漪的呼吸频率很快平稳下来，易南仿佛也被他的气息蛊惑，闭上眼睛陷入梦乡。
两个人抱在一块以一种互相契合的姿态睡了安稳甜蜜的一觉。
第二天，易南睡到日上三竿，苏漪还在身边，他迷糊着睁开眼睛问他，“哥，怎么没有去上班。”
苏漪看着他的眼神真是柔情似水，他说，“你在这儿我就一时迈不开腿。”
苏漪前一天晚上被酒精糊了脑子，理智全无，只粗鲁的易南身上攻城掠地，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易南，此刻全都补上。
他看着易南问他，“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等我很久？”
易南说，“没有很久呀，我睡了一觉，起床看电影，然后你就回来了。”
易南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苏漪说，“所以，没吃晚饭？是不是本来想等我一起吃的。”
易南说，“也吃了一点，我吃了面包和酸奶的。”
苏漪把手贴在易南平坦，甚至还微微下凹的肚子上流连的摸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把易南的衣服都拿过来，一件一件的给他穿好，然后抱他到洗漱台。
易南脸都红了，苏漪一般只在事后，易南被搞到完全没力气的时候才公主抱他，他用求饶的语气说，“哥，放我下来呀。”
苏漪说，“可是我想抱你，怎么办？”
易南把头重新搁在苏漪的肩膀上，一分的无奈，五分的欣喜，说，“哦，那好吧。”
洗漱好了，两个人出门吃饭，易南的肚子都饿扁了，等不了做一顿饭的时间。苏漪抱他上瘾了，把他从家门一路抱到电梯口。
曼波的房子是一梯两户，对面随时都可能开门，易南不想让他抱着，可是他挣扎也没用，最后只能把脸埋住。
最后是苏漪怕他憋坏了才终于放他下来，易南站稳了才长吸一口气，他进了电梯脸还是红着。
苏漪笑话他，“脸皮真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