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长空任鸟飞
最终，是姜小环直接寻上了倪夜。
莫菱花借给倪夜的白鹤乃是小环一直骑乘的那一只。
对于峰主的决定，小环只会认真执行，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意见。
但倪夜看得出小丫头是真的非常在乎那只白鹤，所以一路上他尽是听着姜小环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小白很聪明的，它什么都懂，所以师兄不要对它发脾气，也不要打它骂它。它喜欢吃活着的小鱼，倘若是大鱼的话，师兄最好是能事先切成小块，它一天要吃三顿，吃最后一顿的时间不要超过亥时，否则它会容易消化不良······”
倪夜曾经有多次搭顺风鹤的经历，对姜小环口中的小白谈不上陌生。他倒是第一次发现，似乎小丫头有话痨的潜质。
小环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仔细叮嘱道：“这是小白的控制玉牌，不过它不喜欢这个。况且它很聪明的，师兄只消轻轻拍打它的翅膀，它就会主动伏下身来。待坐稳后，再拍拍它的背，它就知道该走了。轻抚它的右脖颈，它便知道师兄想往右边飞，如果师兄想往左边就只需要抚摸它的左颈，如果想下落，只需要轻抚两遍它的脑袋就行。”
倪夜知道这只白鹤在姜小环心里的地位很高，就如同她的朋友或者亲人。
为了让小丫头安心，倪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师兄一定不会亏待它。”
对于小白，倪夜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过自己独立操作还是大小姐洗包——头一遭，小丫头没有跟他讲解控制玉牌的使用方法，于是他索性将玉牌放入怀中贴身收好。
他慢慢走到小白的跟前，照着小环教授的方法伸出手轻轻拍打它的翅膀。
果不其然，小白抖了抖羽翅，乖巧地匍匐在地。
倪夜双手搭在它的背上，一撩右腿便骑坐上去。
小白等了好一会发现自家小主人还没有上到背上，于是转过头直往小环的怀里拱。
小环摸着它的头，轻声道：“小白乖，要好好听倪师兄的话，别惹他生气，等你回来，我拿新鲜的河鱼给你吃，好不好？”
小白似乎听懂了，在她的怀中又来回的拱了拱。
倪夜见到如此深情的告别，心里大为触动，于是再三打包票，一定会照顾好小白。
告别仪式终于落下帷幕。
倪夜拍拍小白的后背，它扑腾着站起身，一抖翅，冲天而起。
倪夜努力稳定住身形，待调整好方向后，便听凭它振翅翱翔。
姜小环始终杵在原地，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云端。
大海凭鱼跃，长空任鸟飞。
白鹤一路飞驰，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一汪山林掩映的湖泊便落入倪夜眼底。
倪夜轻轻抚摸两下小白的脑袋，它立刻会意般地抖翅俯冲而下，一顿操作把倪夜吓了个激灵。
他急忙搂紧小白的脖子，以免一不小心被甩飞出去。
但小白俯冲的方向却并非岸边，反倒是湖心的位置。
很快倪夜就知道它在闹哪样。
只见它贴在湖面上突然一个急停，黑灰色的长喙猛地刺入水中，一条狭长的白鱼随即被它噙在嘴里。
对于小白这种放飞自我的行为，倪夜不满的嘀咕道：是你主人给你的勇气吗，让你这么放肆的？你抓鱼前，就不能先把我放下来，非得给我整这些幺蛾子？
对于倪夜的不满，小白不知道，也管不了。
它一路滑翔落在岸边，还没停稳就一仰脖子，将噙在嘴里的白鱼吞了进去。
倪夜小声自言自语道：“说好的听话呢？”
无人应答。
倪夜只好苦笑一声从小白背上一跃而下。
人还没得及站稳，小白一展长翅就飞了出去。
起初倪夜还以为它是要回转流云峰，却见它只是在湖泊的上空来回盘旋，这才放下心来。
他摸了摸贴身收好的控制玉牌，确保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这样的吃货，倒不用担心它会饿肚子，唯一需要忧心的是它会不会吃撑。
既然管不了，倪夜索性撒手不管。
“师傅，师兄，我回来了！”
离着竹庐还隔着老远，倪夜就扯开嗓子喊了出来。
很快一个黑脸的汉子，推门而出，不是倪夜的三师兄林拙又是谁。
“师兄！”倪夜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给了对方一个热切的拥抱。
很明显，林拙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呆呆愣愣地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倪夜察觉到他的异常，连忙放开他，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家乡的礼节，对于许久不见的亲人要拥抱表示思念之情。”
林拙当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一把搂住倪夜。两条粗壮的胳膊像钳子一般死死的箍住倪夜的后背。
倪夜脑筋还没转过弯来，只听见三师兄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这样吗？小师弟？”
这一下，换成倪夜开始蒙圈了：“哈，就是这样，哈！”
倪夜心里记挂着师傅，也顾不得继续和三师兄寒暄，开口问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吗？”
“在。”林拙的回答言简意赅。
“那我先去给师傅请安，稍后我们再叙旧。”
“好。”
倪夜朝着师傅蜀离真人的房间走去，三师兄林拙紧跟在他身后。
倪夜在师傅的门口否一站定，还没来得及敲门，蜀离真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小徒儿，进来吧！”
倪夜推门而入，林拙紧随其后。
蜀离真人的房间有些阴暗，陈设更加简单，一蒲团，一矮几，仅此而已。
此刻蜀离真人正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倪夜注意到在师尊他老人家的背后还挂着一幅男人的画像，那男人三十上下的年纪，身材修长，不过面相倒是生的极为普通。
倪夜的目光还没有从画像上转下来，蜀离真人却已经开口介绍道：“他是我师尊，也就是你们的太师祖。”
“噢？”倪夜惊疑一声，又接着开口道：“只是，为什么师祖他老人家看起来如此年轻？”
蜀离真人解释道：“修为高深到一定的境界，人的形貌会出现逆生长！”
“那要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开始返老还童呢？”
“有些事情你现在知道了，并非什么好事，等你什么时候到了为师这个境界的时候，为师会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
“咕噜，咕噜。”
本该是一个庄重而肃穆的时刻，不过倪夜的肚子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响声。
它饿了！
蜀离真人仿佛听到特别开心的事，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早就听闻小徒弟的厨艺了不得？今天看来我老人家要跟着沾个光了。”
倪夜摸摸自己的鼻子讪笑：“只要师傅您想吃，我现在立马就去准备。”
蜀离真人应一声好，对林拙交代道：“拙儿，回头取一瓶我珍藏的玉堂春出来尝尝，有几年没喝过，那滋味都快记不住了。”
林拙忙应道：“好嘞！”
蜀离真人转头又对倪夜说道：“小徒儿，有什么需要就对你师兄讲，不要有压力，随便做几个下酒菜就行，为师肚子里的酒虫可熬不了太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