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报名
那之后两人虽然都很忙，周鸿杰还是会抽时间找他见面，没事也会经常打电话或者视频。两人简单又朴实的恋爱常常让李翰飞觉得岁月静好，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又常常显得不真实。
但平静的日子总是如流水，这天，周鸿杰又要出差了。
原本这个项目周鸿杰是让老金去镀金的，但是事与愿违。
老金那天打电话来说那边希望周鸿杰还是去一趟，他想了想，同意了，走的时候跟李翰飞说好会早点回来，这一走就走出了许久许久。
周鸿杰走后的第三天，老金回来了，带给他一些消息。
“这个项目不好谈啊，是国家项目，想拿下的公司很多，还有外企竞争。“说到这老金自嘲一笑“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原以为这样的事情没外企什么事。”他抽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绕在他们身边，似无头绪的恼。
“你少抽点。”李翰飞用手做无力的抵抗。
“这次真戒了？”知道李翰飞戒烟不容易，故意又抽了一口朝他吐了个眼圈。
李翰飞含糊的嗯了一声，皱眉更用力的扇开烟雾。
“我也不想抽，这不是愁吗。”老金掐了烟，叹了口气。
“周鸿杰他”李翰飞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金看了他一眼，拉着他想往外回“他就是忙点，不要紧，倒是你。小飞啊，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年长你几岁，今天卖个老。”他忽地又停住，拿出烟盒又抽出根烟，边拿边说“这条路很辛苦，你可要想好，你身边会有很多人说三道四，人言可畏。”他点了烟，吐了口烟雾，“你看起来很坚强，但心软的很，我怕你受不住啊。”
从确定跟周鸿杰在一起他就知道路会很难，只是李翰飞没想到第一个如此关心他的人是老金。
“他对我很好。”看似不相关的一句话，老金却听懂了，他笑了笑不说话，只是轻摇了下头。这事他也跟周鸿杰谈过，结局就是，现状就是最好的结局。
等到凤仙花招摇过街，向日葵低头打瞌睡，周鸿杰终于伴着知了夜夜不疲倦的叫声回来了，带着一身难掩的疲惫。
此时已然盛夏。
周鸿杰回来也闲不下来，接连又忙了很多天。这次项目级别很高，是国家立项，为了更好地完成国家交代的项目，他在准备整个公司的提升计划。
他的消息比老金更灵通，在谈判前就很有信心，他知道外企只是个幌子，国家项目还是给自己人更放心。他回来之前跟项目对接人一起吃饭，那人也是机关里一个不小的领导，两人却是去的路边小摊，钱老跟他聊起很多往事，说到这次项目，钱老只说了一句“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
也正因此，周鸿杰才决定尽快开启人才计划，并且比之前公司内部培训计划更宽广地纳入人才，这当然需要很大一笔资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确定“百人人才提升计划”这样的主题。
为了这个“百人”他几乎把财务逼疯了。
这天周鸿杰下班直接开车去了李翰飞的公司，那时李翰飞嘴里叼着棒棒糖，为一串难懂的代码绞尽脑汁。电脑右下角提示他手机邮箱收到一封邮件，李翰飞随手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嘴里的棒棒糖差点惊掉。那是一封“百人人才提升计划”的项目内部说明文件，图文并茂，直接拿出去做宣传材料也不为过，邮件还另附了一张表。李翰飞第一时间打给了周鸿杰。
“我收到邮件了！”李翰飞激动的说。
听着他明亮的声音，周鸿杰不自觉也弯了嘴角“怎么样？要试试吗？“
“要！当然要！“李翰飞毫不犹豫的说。
发邮件之前周鸿杰就知道李翰飞一定会参加，听到他毫不迟疑的回答，他还是短促一笑，“我知道，所以把报名表也附件给你了，有空快填好，再把你的作品做个简单展示，会加分的。”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和那一声笑，李翰飞不知道怎么脸就红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感觉自己像个毛头小子得到了心仪的礼物那样雀跃又害羞。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
“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今天没什么事，能6点走。”
“那6点见。”
“嗯，6点见。”
“那你6点前都做什么？”
“呃，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都不是啰嗦的人，但自从两人确认了关系，这些没营养的话，都能耐心的说上好久。
“就不想想我吗？”周鸿杰好无压力的要求男友想他
李翰飞就没那么坦诚，吱吱唔唔说工作多。
周鸿杰也不介意，轻笑一声，索性舒服地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装作无奈般调戏“怎么办，我男朋友不想我啊，只能我想他了。“
啪，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他刚想问怎么了，电话那段的人似有些急促的说“挂了。“接着就是一阵盲音。反应了很长时间他才明白，那声怪音，是他的吻。他低下了头，想那人此刻局促的样子，这回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爱情是多简单的事情啊，一句想你，一个轻吻，一些依依不舍的情话，就能换一天甚至更长时间的好心情。爱情啊，多么简单，可惜能给的人不多，能得到的人更少。自己何其有幸，终于窥见爱情的模样，找到了他的男孩，找到了他的归宿。
“老周……“赵衡一进来就看到他那满脸荡漾的神情一阵惊悚，“我靠！！！你那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加入什么□□了吧！”
看到赵衡，周鸿杰立刻收起表情，哼了一声说“看来最近你有点太闲了。”
“没，没，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介意。”说着他才想起来正事“不过我这边已经广发英雄帖了，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么多人来啊。”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没问题的，放心吧。”周鸿杰淡淡的说。
以私企的名义面向社会招揽人才培训的公司屈指可数，何况竟有百人这么多，虽然预算核对好，但真实能招来多少人还是未知数，虽然免食宿和培训费，很多有能有才的人都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一定地位，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自己的精力和利益参与你的培训？但周鸿杰在宣传上做了巧妙的设计，强调专业性的同时也突出专业人才交流的重要。
很多突破性的创新往往不是书本里教你的，而是对手或者同事不经意间提点你的，越是专业技术过硬的人反而更重视彼此的交流，而且同专业的人彼此共同语言更多，虽然存在竞争，但也彼此惺惺相惜。从这个角度出发，半年后举办的，为期一个月的针对人工智能科学领域的人才招募，缓慢有序的进行着。
不过让赵衡意想不到的是，短短一个礼拜竟然有50多符合条件的人报名，报名时间截至到月末，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笔试和面试的安排即将提上日程。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报名。”赵衡坐在周鸿杰办公室的老位置上感慨，手里随意拿着桌上的苹果。
“破百是一定的。”周鸿杰边看报表边应付。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以为最多也就三五十人，没想到第一个礼拜就超过我的预期。”赵衡酸溜溜的说，他的公司也组织过培训，都是内部的，之前调研过外部找人培训的可行性，报告给出的结果并不乐观。
“专业性没法比。”周鸿杰头也没抬的说。
赵衡深知这一点，随即转移了话题“笔试的题目拟好了吗？”
“怎么了？”周鸿杰签完字，抬头看着赵衡，“你有合适的老师推荐？”
“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哪有专家推荐给你。”赵衡略局促一笑。
“我还以为你又有哪个小情人想参加，托你来透题呢。”周鸿杰看了他一眼，不经意的说，不等赵衡回答，他继续说“我是肯定不会透题的，哪怕我男朋友问我也不会说，这是原则问题。”
赵衡一听就知道没戏了，勉强自己笑一下说“我还不知道你，死心眼。”
等赵衡离开，周鸿杰倒真想起他的男朋友，明明已经报名，为什么也不来问问他笔试情况。反倒是他按耐不住打了过去。
“几点下班？”
“今天要晚一点，恐怕不能一起吃饭了。”
“你的寸照什么时候拍的”周鸿杰看着他的报名表里稚嫩的照片问。
李翰飞反应了一下才回答“啊，那是上学时候拍的，为了找工作。”
已经猜到答案的周鸿杰会心一笑“那时候你真是嫩的能掐出水了。”
“跟现在比那是一定的了。”李翰飞也跟着笑。拍那张照片还是个秋天，那天他特意理发之后去拍，是在校内的摄影棚给拍的，很专业，而且效果意外的好，把原本灰暗的他拍得很帅气，且经济实惠，一直用到现在。
“不用怕，你有更多的选择。”周鸿杰似乎不经意的说，“以你男朋友的能力安排一个你不是问题。”
李翰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别瞧不起人好吗，我当然要考试，如果能力不够去了也是拖后腿，可不能给你丢脸。”
周鸿杰笑笑，就知道自己的第一百零一个名额要作废，但心里也不恼，有人比自己更死心眼。
“笔试在报名后半个月进行，也就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的怎么样了？“虽然是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但是周鸿杰已经给李翰飞准备好了一些材料。今天nk大学的章教授才发来试题，一共两分，一份难度90，一份难度75，根据他的需求，章教授从机器学习、自然语音处理、计算机视觉三个热门方面除了很多是应用型试题，本着选拔人才的初衷尽可能“难”的出了两套试题。作为男朋友，他实在不想他的死心眼男友还在看智能科学与技术这样的书。
但死心眼男友完全没领会他的良苦用心“嗯，已经买完材料了，我觉得够用了。”
“都买了什么？”
“人工智能的数学理论，深度学习，智能神经网络，流畅python，机器视觉，机器人学建模规划与控制，这些应该够了吧，我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比较合适，虽然我大学学的机器自动化，跟人工智能比还是太肤浅了。”
周鸿杰把重复的两本拿了出去，说“你不要太有压力，这次考试主要以实践为主，基本都是应用型试题，相信你没问题的，我也给你准备了材料，一会给你送去。”
听周鸿杰说完李翰飞更有压力了，他虽然本硕都是跟机器自动化相关的专业，但是他的工作跟自动化完全没关系，反而是选修的ui设计在工作中用的最多，这相当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虽然现在也觉得遗憾，但已经过了那段往事，李翰飞也觉得没那么惋惜，毕竟ai是自己的爱好，没事自己在家做个会动会说话的小物件是很解压的事情。但考试就不是闹着玩了，自己没事的闲暇作品和大型机器设备项目相比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应用领域在大数据的基础上会更智能便捷，操作性更强，他跟老师那里得到的数据毕竟有限，很多他想做的东西因此只能搁浅。
但有个人无条件相信你的能力，李翰飞还是倍感欣慰。
“送材料？考试还有范围吗？”
“没有具体范围，但我觉得这几本书你能用上。”
李翰飞笑了“周老师，你这是透题了吧。”
周鸿杰听着他的称呼挑挑眉，老师这个称呼还从没人这么叫过，很有趣。“我怎么会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呢，只是几本书而已，别人都有了，我男朋友怎么能吃亏。”
他原意背叛自己的原则给自己送材料，这就相当于在给自己的考试划范围一样难能可贵，为此他还给自己找了借口，李翰飞被他的体贴温暖着，竟然有一种被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好，那一会见。”
“嗯，顺便一起吃个晚饭吧，男朋友。”周鸿杰为自己尽力争取
“好的，男朋友。”
李翰飞挂了电话嘴角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从安全通道出来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