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方向
“顾笙，我接下来应该怎么修炼，要找属于灵域的功法吗？”
回神后，严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感觉与后世相通，却存在明显的差别。
顾笙轻轻吸了吸鼻子，发现方圆百里的灵气到了近乎干涸的地步，再度震惊起来。
“姐姐，我能不能探查一下你的身体？”
“当然可以。”
自打严谨知道桃花沟里面的人就是日后的圣族，云刹前辈在黑森林种的是梧桐树，对天凤再无戒备。
她大方伸出右手的举动，换来小姑娘甜甜的笑容。
“嗯……咦，不对呀！”
此时的顾笙像个老道的医师，将手指搭在严谨的手腕，脸色几经变化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了？”
“姐姐，你，你是整个人来的这里，和其他人不一样。”
整个人？
严谨微微一愣，连忙追问道：“你是说，我现在用的是本来的身体？”
“对的。”
判断出是什么情况，顾笙的惊讶更浓了，“那位辛姐姐和药铺的伙计，在觉醒后世的记忆之后，身上有很明显的痕迹，说明他们是和当下时空的人重合了，但你没有。”
她之前没看出来，是因为感受到了凤族的气息，以为那种痕迹被凤血掩盖。
现在看来，姐姐在当下的身份，很可能是小家伙直接创造出来的，以前并不存在。
或者说，在桃花沟发生的那次事故中，要与姐姐重合的那位姑娘，其实已经没了。
严谨听明白了，却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体内可是有天凤精血的，若是原原本本地带了过来，岂不是说当下的时空存在两份天凤精血？
“顾笙，如果我是真实的身体，那身上的精血呢？”
“姐姐说的没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顾笙的面容变得无比严肃，这也是让她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姐姐，能超脱于世界规则之上的，只有先天圣灵，你真的不是神兽一族吗？”
“这……”
严谨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底也有些不自信了。
天凤之体，绝对与天凤脱不了干系。
几经思考，她大致讲了一下自己在后世的人生轨迹，顺便说出心中的猜测。
“顾笙，你觉得天凤之体，和你们凤族有关吗？”
谁知，小姑娘听到这话后，连连搓起手臂，还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幽怨眼神。
“姐姐，我们不是龙族，不会在外面留下血脉。”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让严谨觉得尴尬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哪怕以前看小说，也是各种生物带会有一丝龙族血脉，很少看到有关凤族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窃取了凤族精血，强行融合到了身体里面？”
这种可能远比前面的说法更实际，但顾笙还是觉得不对，因为姐姐的身体来自灵域。
也许有人能做到抹除精血里面的意识，还不被凤族发现。
可后世既然有天凤之体的说法传开，就表明消息是大家都知道的，凤族不可能察觉不到。
除非，凤族不存在了。
“姐姐好像不知道，只有沧澜界的人族，才把凤族称为天凤！在灵域，外族对我们的称呼是凤灵，或者凤尊。”
严谨听出这是什么意思后，头皮忍不住发麻，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天凤之体的叫法，起源于沧澜界？
“顾笙，你不会想说，我才是后世传说中，那个拥有天凤体质的强者吧？可是，这样一来，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笙偷偷看了她一眼，而后低下头，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那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姐姐你游离在时空之外，才能解释两份精血共存的事实。”
问题顿时回到了原点，严谨究竟是怎么做到超脱于规则的。
“我开启了全部的灵窍，燃周身灵穴，通二十一条筋脉，被人称为先天圣灵之体，是因为这个吗？”
闻言，顾笙的头更低了。
“说不定，这个修炼的法子，也是姐姐传下去的呢？”
“嗤……”严谨差点气笑了，当即觉得不可能。
这种修炼方法不光自己会，辛梓月他们也会，所有来到这里觉醒了后世记忆的人都会。
但笑着笑着，她笑不出来了。
别人的确会，可能做到这一步的，还有吗？
排除了种种因素，眼下就只剩一个答案。
“天缺命格，灵域有记载吗？”
“有。”
顾笙缓缓抬头，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身前的姐姐。
“拥有天缺命格的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强者，但他们……他们的下场不好。”
“会怎样？”严谨的脸色相当平静，似乎早就有了预料。
“他们都消失了，而且是毫无征兆很离奇的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
“那你说我游离在时空之外，也是因为这个？”
顾笙用脚尖轻轻踢着地面，没有直接回答，“我听凤族的前辈说过，天缺命格其实是一群可怜人。
他们害怕自己某一天消失，所以不断钻研时空之道，会想尽办法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意图加深与所在世界的联系。”
得知这样的内情，严谨不禁想起当初和小宋去往临渊城途中，看到过莫前辈写下的相关信息。
她先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天缺命格要与天争命，修炼的每一个步骤都必须做到极致，非极必亡。
大概是因为，不做到极致就成不了绝顶强者，日后连尝试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回过头去看，无论是最简单的黑户论，还是双重命运线的猜想，其实都是正确的。
天缺命格，都不能算是变数，而是彻彻底底的异数。
“顾笙，要是一开始别人记不住我的名字，后来又记得了，这说明什么？”
“那必须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才行。”顾笙开心地笑了，已经猜到小家伙认可了这位姐姐。
“有人做到过吗？”
“应该有吧，姐姐你就做到了呀。”
严谨脸上没有丝毫意外，越发觉得山河很不简单。
她不但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命格，还给与了认可，做这一切的时间节点，又恰恰是在起源梦境开启之前。
小不点是怕自己偷懒，不肯在这里干活吗？
显而易见，当严谨从天凤嘴里得知命格的真相，必然会去做一件事。
不管有没有天凤的因素，都会自发促成沧澜界诞生世界意志。
如果说当下谁最不希望沧澜界回归灵域，只能是希望加深与世界联系，必须得到世界意志认可的天缺命格。
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计划，要是成功了，那就是三赢的局面！
天凤不死，意志重塑，天缺之命再得到重塑后的意志认可。
“姐姐，你不用担心，很多事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你现在就达到了心境第四境的大圆满，我觉得你肯定能超过其他人，不会到那一步。”
顾笙从来不觉得小家伙的做法会达到想要的目的，时空哪里那么容易逆转。
未来，自己还是会涅槃失败，小家伙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诞生，这些都是注定的。
作为知道结果的人，她只想好好珍惜刚完成涅槃的这一世，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嗯，我很少会去担忧无力改变的事情，一步步往下走吧。”
严谨深深看了眼明知自己会涅槃失败，还在安慰自己的天凤大人，觉得很奇妙。
方才找到支撑修炼的信念，转头身上就多了一个不得不成为绝顶强者的理由，以及努力的方向。
她和顾笙算是同病相怜，从某种程度上说，都是注定要被真实世界抛弃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拼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