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也没什么区别
夜间，是狩猎者的天堂，也是专为不法之徒准备的盛会。
发生在这期间的罪恶与血腥，都将被黑幕掩盖，等到了天明一切又重新回归平静。
自三岁起，严谨基本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风城的街道上，尽管现在并不算晚。
可能对于棚户区的人们来说，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越是像小丁他们住的区域，晚上越是热闹，什么样的风景都可以看到。
这里的人自有一套生存法则，乱是乱了点，却很少出人命。
反倒是安静祥和的普通居住区，经常出现骇人听闻的惨案。
缓缓穿过夜生活丰富的棚户区，严谨走到距离自己家只有几百步的地方，无端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姑娘，喝两杯啊。”
小路边的空地上摆了一张桌子，几个疑似外来者的家伙随性地靠在桌子上，一副准备就地露宿的姿态。
至于桌子，鬼知道从哪里来的。
严谨并不打算理会，直接绕开挡在身前的人，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人你越搭理他越来劲，一般走开就没事。
可如果你走开了，对方还不依不饶，那说明无论之前怎么回应，他都会找事，只不过用的借口不一样而已。
从来都没有什么‘理一下人家又能怎么样’‘你态度好点不就没这回事’这种道理，那不过是脑残的洗地言论罢了。
就像在现代被陌生人要微信，你一旦以息事宁人的想法给了，骚扰的借口就是现成的，‘你都已经给了，不就代表同意和人家交朋友，现在装什么装？’
严谨一直都知道，畜生之所以是畜生，是因为它们本身是畜生，而不是在某个时间点才突然变成畜生，就比如眼前的人。
“怎么，天风城的妞这么金贵，区区一个凡人也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
明显有点喝高的男人露出丑恶的嘴脸，伸手就要抓人，结果自己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姑娘，对不住啊，我兄弟脾气大。要不，你们两个喝一杯，这事就算了怎么样？”
另一人见机走上来，扶着快要摔倒的男子，顺便提了个和解的方法。
“不了，我要回家吃饭，谢谢。”
之前口花花的男子听到这个回答，瞬间愣住了，然后直接笑弯了腰。
“哈哈哈，有趣，老大，你看到了吧，她，她不给你面子。”
闲得无聊的另外两人觉得有乐子可看，连忙放下杯子过来，站成品字形把人围住。
等了解到严谨说了什么之后，他们也开怀大笑起来。
“哼，老三说得没错，天风城的妞脾气够大……呃。”被称为老大的男人面子挂不住，眯眼冷笑，却未能完整说完一句话。
嗤！
短刀带着月华倾泻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划过柔软的咽喉，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嗤！嗤！嗤！
同样的三声脆响从场中发出，前后相隔不到半个呼吸的间隙，几人带着无比惊愕的神情瘫倒在地上。
噗噗噗……
严谨以扫堂腿的姿势半蹲在地上，右手反握短刀与视线齐平，抬头的刹那，露出冰冷锐利的眼神。
“你们是谁？”
在瞳术的世界下，她看到小宋和一个衣着不菲的男子站在一起，但用肉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宋钰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得一抖，立刻明白娘子的意思，悄悄屏住了呼吸。
年轻男子见状伸手一挥，直接展露身形。
严谨瞥了眼对方胸前的标识，便不再关注，掏出帕子耐心擦拭着刀身。
等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明显出自某个宗门的男子轻声说道：“姑娘，在下陈钊，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
“城主府。”
说出这个答案后，男子又一脸歉意地对宋钰开口，“宋兄弟，我不能陪你去找娘子了，要不你先回家，有空我再去看你。”
严谨觉得有点好笑，直接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城主府？”
“什么为什么？”陈钊狠狠皱眉，似乎不明白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还要问，“姑娘，你出手狠辣，已经违反了城主府定下的规矩。”
“规矩，那他们四个呢？”
“就算他们出言轻薄、言行不当，也罪不至死。”
“哈，罪不至死，你以什么立场来断定他们罪不至死？如果我今天没有能力反抗，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话，陈钊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沉声说道：“我不会对没有发生的事情妄加猜测，只看到你明明有能力避开却故意引他们上当。”
“所以，你也只不过是个畜生罢了，装尼玛呢！”
“你……”
看到对方脸上的惊诧打过愤怒，严谨缓缓上前，直视他的眼睛，“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没有想过阻止，反而要把自己给隐藏起来？
都决定不管了，又为什么在我杀掉这几个畜生之后多事？你根本不在意我这种平民，也不在意地上的几个死人，你所在意的是有人不在城主府的掌控之中。”
“一派胡言。”陈钊涨红了脸色，怒斥道，“这本是一件小事，明明可以避免，是你非要走这一步。”
他一时摸不清对方底细，但经过观察后断定，绝对没有通脉。
“是啊，喝杯酒有什么关系，喝了第一杯再喝几杯又何妨？倘若我醉酒被人糟蹋了，你是不是还会想，既然我不愿意为什么一开始不大声呼救，为什么不跑开，为什么要喝那杯酒呢？
你是这么打算的吗，畜生先生？”
严谨以分外平淡的语气撕下了对方的面皮，一步步接近对方身边，“明明你只要现个身，甚至话都不用说一句，路过就能解决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做？
因为我是平民，死了也不会给天风城带来任何影响，所以你选择尊重凡人的宿命，不能随意插手，对吗？”
“姑娘太过偏激，用还未发生的事情强行给他人定罪，胡乱猜测城主府的行为，你已经入魔了。”陈钊冷静下来，觉得多说无益，准备强行把人带走。
不管对方有什么手段，对筑基修士来说都是徒劳的。
严谨点头表示赞同，笑道：“对，我承认自己入了魔，但你敢说自己真是出于维护天风城的规矩，才想把我带回去吗？”
“这有何不敢？”陈钊一脸不屑，随即正气凛然地开口，“姑娘，你无故杀戮外城武者，对整个天风城的声誉产生恶劣影响，给所有城内……”
前途无量的宗门子弟，突然发现自己全身麻痹，除了眼球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望着已经来到身前，眼中没有丝毫感情的女子，内心终于开始慌乱。
“呼，但凡能有选择，我都不会和畜生废话，只是你这头畜生更强壮一些。
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想杀你，只因你看到了我出手，就这么简单，并不是出于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严谨重新拔出短刀，前倾身体悄悄在对方耳边低语。
“你他爹的比地上那几个玩意还让人恶心，带着你的大义去死吧，虚伪的畜生。”
噗嗤！
不含苍生的大义，全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