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你一百，一千，一万只白鸽
“你午饭打算吃些什么。”老猫问道。
“去饭堂随便吃些吧。”苓仁回道。
“你介意吃安全屋的工作人员做的饭菜吗。”
“只要不是真正的太难吃我都可以。”
苓仁拆开筷子，盒饭里面一荤一素，烧鸭加豆腐，撒上酱汁，这样的香味估计能狂炫两大碗白米饭。
老猫把垃圾袋提在手里，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还叼着雪茄。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来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仅仅只是听声线你都能察觉到说话的人样貌之威严。
正午的太阳很大，很火辣，照在地上炙烤柏油的路面。夏蝉被热得连叫声都衰弱了许多分，人群稀少，擦肩而过的路人满头大汗，眼中满是焦急。
“怎么了。”
“”
“考核吗，个人觉得苓仁的日常行为都十分正常，语言模块正常，行为逻辑模块正常，正常到简直不像个正常人。他的身上没有神血者在初进入醒灵态时的混乱与负面影响，他控制的很好，状态也很稳定。”
“”
“行为评定综合评分我可以给到90分。剩下十分是接触时间尚短而扣去的。”
老猫长叹一口气，把电话挂断。路过的学生没想到自己家校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号人物，像是从隔壁电影拍摄现场跳出来的一样。带着陈年沙场的沧桑和不苟言笑的威压。
老猫咧嘴一笑，右手探出，握拳再以极快速度松开，然后翻掌，一只白色的鸽子在掌上跳动。
“你是要来我们学校表演吗？”一旁的学生下意识地说道。
“当然不是。”老猫笑着把那只鸽子送给那名学生，挥了挥手，“好好学习。”
拿着白色鸽子的学生一脸疑惑地站在原地，就在掌中的鸽子急速翻动着自己的身体，那名学生以为这只鸽子就要原地爆炸或者是就要在他的手上排泄的时候，那只鸽子突然急速收缩了，紧接着如同漏了气的气球干瘪地躺在了手中。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浓厚但却并不呛人的白色烟雾。白色烟雾散去，学生站在原地发呆，愣愣地看着掌心里的白色纸鹤，瞳孔急速收缩。
“我靠，我该不会是见到鬼了吧？！！”
当放学铃响起，所有学生瞬间摆脱地心引力的束缚，挣脱椅子上的502胶水飞奔向球场或是饭堂时，苓仁推开椅子，慢悠悠地走向教室旁边的柜子，拿出放在里面的扫把。
今天轮到他搞值日。
“你还记得啊。”
秦雪嫣拿着拖把站在一旁。苓仁注意到她脚边的拖桶。
“要我去装水吗？”
“咦，才不用你帮我。”秦雪嫣微微抬头，翘起的小巧鼻尖好似点缀着一抹雪花，周遭的脸颊满溢着唯美的粉红色彩。
苓仁静静扫地。
一同值日的学生很快把教室卫生搞干净，苓仁背着书包准备离开教室，秦雪嫣突然站在了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教室都空无一人，苓仁心说奶奶的这群人这个时候到是会使眼色跑得飞快。
“苓仁？”女孩轻声呼唤男孩的名字。
“怎么了。”
“你要去操场吗？”
秦雪嫣顺势跟在了苓仁身后，巧妙地保留仅仅半步的距离。她的手上还抱着书，在路过的年级主任眼里是两个年级成绩排名靠前的好孩子在互相提问问题夯实知识基础，而不是你追我赶男女之间坐地日行八万里。
“今天是5月4日喔。”秦雪嫣眼神乱瞄，无处安放的小手暴露了内心的慌张。
“怎么了吗，你想庆祝青年节吗，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提议。”苓仁诚恳地点头。
“嗯嗯。”秦雪嫣没好气地拍了苓仁一巴掌，“有病是不是？”
“你今天生日是吧。”
苓仁只能把头撇过去，下楼梯，脚步按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又富有节奏。
“不然嘞。”
“你们宿舍有送你礼物吗。”
“嘿嘿！当然啦！！”女孩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飞扬的语气调皮而又有止不住的得意。
“恭喜恭喜。”
只可惜苓仁的语气像是法医在跟尸体对话。
“你吃蛋糕吗？晚修的时候会送过来喔。”秦雪嫣皱起眉头，“不对，忘了你不喜欢吃奶油。”
“谢天谢地，您老人家竟然还记得我的喜好。”
“给你一拳。”秦雪嫣软绵绵的拳头打在苓仁身上，嘴角吃痛地抽搐，“你身体怎么这么硬？啊不是”
苓仁无语地回头。
“我没瞎想。”
“没瞎想也不许乱想！”
女孩的脸通红着，威胁着比出了一个洁白的拳头。
苓仁坐在操场的观赏台上，远处是正在踢足球的男生，打篮球的男生，打羽毛球的女生，观赛的女生，还有在饭堂把头埋进饭堆里暴风吸入的男生与女生。
“我生日了诶。”秦雪嫣站着，苓仁坐着，长裤盖住她的脚踝，依然可以看出秦雪嫣修长的身形，“有什么表示吗。”
几只白鸽从天空划过，在那短暂飞过苓仁头顶的片刻，一人一鸟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就在那一刻，苓仁突然心意一动。
“你喜欢白鸽吗。”
“啥？鸽子？红烧乳鸽？”秦雪嫣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
“什么东西。”苓仁满头黑线，“天上飞的那玩意儿。”
“小动物什么的还是蛮喜欢的。”
秦雪嫣认真思考了一下。
苓仁的右手缓缓张开，眸子慢慢绽放出某种奇特的光彩。
紧接着是方圆十里内的树丛都爆发出一阵骚乱，无数的飞鸟从林中飞出，振翅高飞的鸟群汇聚成海，如同风暴的他们立刻在高空将火烧云切碎成不同的大块。
无数的白鸟向着学校这边飞来，他们如同最忠诚的武士将君王守护在正中央，位于风眼的苓仁慢慢站起身，左手按在书包背带上，右手慢慢伸向天空。
白色的鸟群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朝这里投来，而被群鸟环绕的秦雪嫣眼光呆滞地看着苓仁，而苓仁的手掌上正举着一只白鸽。
环绕的风暴逐渐平息，所有的候鸟落在地面，众星捧月般将二人保卫在中心。像是世纪交错的那个瞬间，又像是彗星拖着尾焰横跨苍穹，苓仁把那只鸽子送到秦雪嫣手中。
“红烧还是烧烤，你说了算。”
苓仁说。
等到秦雪嫣反应过来的时候，苓仁已经在眼前消失不见。
她站在原地，呆滞了好久好久，久到像是时间在此刻停止了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