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夕采薇的记忆。
柳可馨的话不长，但信息量极大。
苏辰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他才再度开口。
“女帝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咳咳……每一任先帝都有一块命碑，叫作长生碑。
人死……咳……人死则碑碎……
女帝的碑……早已碎成了齑粉……”
苏辰眉头紧皱，又问：
“那采薇又算是怎么回事？”
柳可馨摇了摇头，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女帝她老人家身死之际，将一身本源力量传给了她！她是女帝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苏辰又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女帝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躲过了死劫？”
柳可馨目光一凛，看向夕采薇。
“你的意思是说，她就是女帝，女帝……就是她？！”
说话间，柳可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激动道：
“若真是如此，那便太好啦！小流氓，你、你、你或许就不会……”
“就不会怎样？”
柳可馨将头转向一边。
“没……没什么。”
苏辰正要追问，大道结晶上异变再生。
一团拳头大小的绿色光团从其中飞出，悬停在了夕采薇的面前。
这是？
苏辰与柳可馨尽都疑惑了。
夕采薇面上不变，心头狂震。
这绿色光团出现的瞬间，她的心头就升起了一股明悟：
记忆！
这是她丢失的记忆！
“融了它！融了它我就能找回自己了！”
强烈的冲动从夕采薇的心底升起。
她抬起右手，激动又忐忑地缓缓伸向了光团。
“娘子小心！”
苏辰适时提醒。
“没事的老公。”
夕采薇的声音很柔，只是她伸出的右手却带了些轻微的颤抖。
终于，绿色光团被她握在了手心，只要她心念一动，她所有的记忆就将全部回归。
她的出生、她的成长、她遇见苏辰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伤心的、激昂的平静的……
一切的一切，都将被寻回。
她也便将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一个有现在、有将来，也有过去的，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
吸……
呼……
夕采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这肉眼可见的紧张使得一旁的苏辰十分担心。
“采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有危险，就不要碰了。”
“它是……我的过去。”
“真的吗？”
苏辰惊喜莫名：
“快，快吸收了它！”
柳可馨也是一脸期待。
快吸收啊！
不管你是女帝的传人还是女帝本身，快吸收啊！
吸收完后你会更强！
人族和小流氓的安全也就更有保障！
夕采薇看了眼柳可馨，然后对着苏辰柔柔一笑。
“老公，我……”
话说一半却停住。
夕采薇看向她的过去，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吸……
呼……
“老公，这记忆……！”
然后，她动了。
眼神坚定，张开的五指……
猛然一握！
毫不犹豫！
绝不拖泥带水！
“我不要！！！”
“噗！”
一声轻响在她掌中响起。
绿色光团……
竟被她整个捏爆了！
化作点点光华，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在木屋之中飘荡。
不断地有光华渐渐变淡，最终完全消失。
苏辰和柳可馨都瞪大了双眼。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到手的记忆，夕采薇竟然不要！
柳可馨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下，她到底是不是女帝，就永远搞不清楚了。
苏辰不知道夕采薇为什么会这样，脸现担忧，问道：
“采薇，你怎么……”
夕采薇脸上挂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捏爆记忆的那一刻，她只觉如释重负，浑身都轻了不少。
一路来的担心也尽都随着光团的破碎而消散了。
“老公……”
夕采薇清澈的大眼看着苏辰，坚定道：
“我不要过去。
我只要现在和未来------
有你的现在、以及、有你的未来！”
苏辰大为感动，道：
“可是，缺了以前的记忆，你……”
夕采薇笑道：
“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乎，因为……
有了你，我就有了全部！”
“采薇……”
苏辰看了看身周漂浮的光华，郑重道：
“当着你以前的记忆，我苏辰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哼！”
夕采薇心结打开，只觉轻快无比，娇嗔道：
“你敢食言，我一刀剁了你！”
柳可馨看着两人，不由得心头暗叹。
她知道，她输了。
她自问为了苏辰，她也能做到舍弃很多。
但记忆这东西，就算能舍弃，也断然没有夕采薇这般坚决。
何况夕采薇做出决定的时间是如此之短。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采薇姐姐，你为了小流氓而捏爆记忆、斩断过往，这固然让人钦佩和感动。
可，你若就是女帝呢？
女帝守护人族和仙门的职责，你也一同斩断了么？”
夕采薇正色道：
“我怎会是女帝呢？女帝命碑破碎，已然死了！”
紧接着又补充道：
“不过，我吸收了女帝的传承本源是事实，那么，人族或仙门若是有难，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柳可馨大喜，挣扎着爬起，板板正正跪伏在地，强忍身体的不适，高声道：
“圣地圣女柳可馨，恭迎新任仙帝！”
“不不不！”
夕采薇连连摆手：
“这仙帝谁爱做谁做，我反正不做！我只要陪在老公身边就好了。”
柳可馨再次心头一叹。
这又何尝不是她心之所愿呢？
只是现在，小流氓有了夕采薇的守护，已不再需要她了。
除了羡慕，她又还能做什么呢？
不！
不对！
柳可馨忽地眼睛一亮。
谁说我不能做什么了！
就算有了采薇姐姐，也不能完全保证小流氓和人族在灭世浩劫下幸存！
我不能放弃！
我要变强！
我也要成为大帝强者！
在灭世浩劫到来时以身挡劫！
让小流氓和人族存活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加！
对对对！就是这样！
有上一世成为大帝的经验，纵然这一世没了仙门传承这条捷径，我依然能再次成帝！
小流氓，我，柳可馨，说过了要护你一世，就绝不会退缩半步！
……
再抬起头时，柳可馨的精神状态已大为改观。
虽仍旧嘴角挂血脸色苍白，眼睛里却迸出明亮的光来。
此时，映入她眼帘的，是苏辰。
以及他伸出的右手。
手掌里，是一颗散发着古朴气息的暗黄丹药。
“吃了它，可以根治你刚才受的伤，多余的药效会存在你的体内，日后对你的修炼大有好处。”
柳可馨柔柔一笑，不疑有他，抓起丹药就一口咽下。
与此同时，木屋中的光华开始大面积变淡。
三息后，终于全部消隐，再不复存在于天地之间。
当最后一点光华消失，夕采薇却忽然晕倒。
幸得苏辰就在旁边，赶紧一把抱住。
与此同时，小木屋外------
整个人界的天空开始剧烈的震颤，仿佛随时可能塌下来一般！
人界每一处有人的地方，都爆发出各种惊惧的叫喊。
“怎么回事？！末世将临吗？”
“速速关闭山门，全力开启防御大阵！”
“快！快请老祖出关！”
“女帝，您在哪里？救救您忠诚的子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