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百两与两千两
程相淮忧伤地走掉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文化人年纪轻轻，还在做才子佳人的美梦，却不料才刚有了心仪的对象，就惨遭社会的毒打。
佳人的眼里并没有才子，反倒是不要脸的流氓长辈，更能得到佳人的青睐。
看不惯卿卿我我的狗男女，文化人突然间想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舞娘无情，那就去国华楼转一转，看看琴姬小姐是否有义。
王元康乐于见到大侄子回头是岸，原本还想请大侄子欣赏一下完整的画作，奈何大侄子决心已定，转身无悔。
“好了好了，人都已经走远了，不要在妈妈面前打情骂俏了。”
浮梦妈妈顺来一柄团扇，悠悠然给自己扇着风。
王元康没有放开明兰，只是稍微坐得端正了一些。
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要是不能摆平鸨鸨娘，就算赶走了程二少，后续还会有张二少、李二少冒出来。
“梦姐姐，还请您来交个底，我的这幅画作，是否有可观之处？”
团扇轻摇，浮梦妈妈笑颜如花：
“王大少谦虚了！岂止是有可观之处啊，简直算得上神乎其技！
也不知掀开盖头之后，又会有怎样的惊喜。”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王元康抓住明兰的玉手，十指对上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成功撩拨到浮梦妈妈之后，无良画家这才徐徐说道：
“梦姐姐，我有一个赚钱大计，想不想听一听？”
浮梦妈妈伸出团扇，向前一指：
“王大少所说的大计，莫不是卖画吧？
这幅画倒是真的不错，卖个二百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浮梦妈妈身为春风阁的话事人，不只是有迎来送往的本事，眼光也是极为老辣的，这一口估价下来，与王元康自己的预期八九不离十。
王元康带着怀中的小娇花，倚上座椅的后背，老神在在地回应道：
“一幅画卖二百两银子，听起来是不错，但是与我谋划中的大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浮梦妈妈一下子来了精神！
二百两银子，都够春风阁买四十个小姑娘碰运气了！连二百两银子都能不放在眼里，那该是怎样的一笔大生意？
“还请王大少详细说说！”
“好！”
王元康笑容满面，望着自己的画作，展开了一份宏伟的蓝图：
“这赚钱大计的第一步，非常简单。
还请梦姐姐吩咐下去，将这幅遮住面容的画作，挂在春风阁的大门口，命人守着，绝不允许有人掀开盖头。”
浮梦妈妈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王元康的思路：
“王大少这是在钓鱼吧？
就连我这样的女子，看过了这幅遮住面容的画作，都想着要掀开盖头看一看呢！”
王元康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只用说三分，剩下的，对方自己都能给补齐了：
“不错不错，就是在钓鱼。
被我们钓来的鱼，要想掀开遮挡，看到花魁娘子的真容，得交二百文钱。”
二百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硬是要凑的话，是个男人都能拿得出来。
浮梦妈妈略一思量，皱着眉头回应道：
“这个价格，总感觉略低了些，轻贱了我们家的明兰。”
“您先别急。
在收钱的同时，我还要搞一个特别的小花招。
这个小花招，叫做‘摇号’。”
王元康高深莫测地一抬下巴，继续说道：
“那些交了钱的朋友们，在看到完整画作之余，还可以拿到一个号码。
等到三天之后，就在此间，再举办一场摇号大会，从发出去的号码之中，选出一百个来。
拥有这一百个号码的幸运儿，我称他们为中签者。每一个中签者，可以拿到一幅原画的仿制品。”
浮梦妈妈轻咬住下唇，沉思了片刻，这才选择谨慎地开口：
“王大少，您的这个‘摇号’的计划，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要想实施这个计划，还有几处关窍，需要您为我解惑。”
“这是应该的，还请梦姐姐命人取纸笔来。”
王元康没等浮梦妈妈提问，直接反客为主，替她安排下去。
纸笔很快送到，王元康从小娇花的指间抽出手，在纸上工整地留下一串笔迹：0123456789，十个阿拉伯数字。
“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这就是用来组成号码的符号。
每一个号码，由四个符号组成，一共能组合出一万种号码，应该够我们用的了。”
浮梦妈妈心下一合计，一个号码值二百文钱，如果真的能够发出一万个号码，那就是两百万文钱。
一千文钱可以换成一两银子，两百万文钱，那就是两千两银子。
寻遍整座宜州城，春风阁都是最为高档的消费场所。在春风阁的话事人眼里，两千两银子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时不时就能见识到。
但就算是春风阁这样的销金窟，要想在三天之内，刷出两千两银子的业绩，除非是遇到了豪客，要给红牌姑娘赎身。
这种买卖看似来钱快，但是还要扣除培养姑娘的显性成本，和姑娘后续职业生涯吸金能力的隐性成本，一来二去算个账，很可能还会算出个赔钱的结果。
而王大少这个“摇号”计划，需要付出的成本并不多。或者说，最大的成本，明兰，已经被支付出去了。
“王大少，您的这个计划，真的能发出一万个号码么？”
浮梦妈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不能？要是多给些时日，引来周边几座大城的人流，百万、千万也是可能的。
只是我还有后续的第二步、第三步计划。
割韭菜嘛，要一茬一茬的割，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拿到最大的收益。”
王元康面前的桌面上，仿佛出现了一张饼子，又大又圆，散发着淀粉烤熟之后的焦香气息。
浮梦妈妈狐疑地盯着王元康，这张又大又圆又香甜的饼子能不能入口，还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王元康与鸨鸨娘对视着，眼神之中全是满满的自信心。
这种精神层面的交锋，实在是有些累人。
还是小娇花好啊，乖乖的坐在怀里，半句都没有多嘴，体现出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哦，不对，小娇花其实也不是很乖，小蛮腰扭啊扭啊的，给王小康创造着出人头地的机会。
小娇花喜欢闹腾，就让她闹腾着吧！先把正经事搞定，再来上演辣手摧花。
“好吧，看得出来，梦姐姐又有新的疑问了。
摇号计划的关键点，在于摇号决出的奖品。这个奖品的吸引力越大，整个计划就会越成功。
如果我告诉梦姐姐，我们给出的仿制品，和正品一模一样，您觉得，那些等在外面的兄弟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嗬”
见过大风浪的老司姬浮梦妈妈，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