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美篇13
其实她刚才看到牛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是想跟着出去的，可惜，牛妖移了两步，挡在门口。
牛妖打进门就直勾勾瞅着我，那眼神就跟狗熊见到蜂蜜，黄鼠狼见到小鸡仔似的如饥似渴，光看还不够，他伸鼻子在我身上嗅来嗅去。打从柢水回来，我已经许久没有洗澡了，不知道这味道如何就吸引了这头蠢牛，还是他品味独特。
正常情况下，两妖相斗，输者莫不沦为盘中餐，这牛妖既然不吃我，莫不是被我的美貌所迷惑？
我正纠结一会儿万一牛妖求爱，我是半推半就接受好让他解开我法力呢还是严词拒绝维护我漆吴山摇光大王的尊严呢？
若是南辛，肯定眉头不皱直接求死。若是雪十三这样的贞洁烈女少不得先答应下来，然受你侬我侬的时候找个机会先弄死牛妖，即便弄不死也得来个两败俱伤。
牛妖那蒲扇般的大手向我抓过来，铜铃般的琥珀色眼珠闪着兴味盎然的光芒。他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抹，我就现出原形来。
后背死命往后靠，躲闪他的侵袭。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只是只无阶无品的小妖，生的也不好看。而且—”我一挺大肚子，“我都怀孕了，早已过了发情期，你好歹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
牛妖：“你想多了。”
我如释重负，“你不是要跟我困觉？”
牛妖的手落在我脖子上，他手掌极为宽大，单手就能捏住我纤细的脖子。
我被捏的喘不上气，脸色涨成青紫色，跟只大圆茄子般。
牛妖哈哈大笑，笑声粗犷豪放，如震雷，如闪电，如山崩，如地裂。笑声震动他鼻翼上的鼻环晃了晃。
他笑得极为轻蔑，极为邪魅，极为狷狂，另一只手抬起我下巴，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以为我要跟你困觉？”
我松开手，挺了挺胸，反问：“难道你不是垂涎我的美貌吗？”
虽然我自认没有这种东西，但人类和仙界的审美似乎跟妖界相反，我这个丑陋至极的模样在他们眼里或许倾国倾城也不一定。牛妖在人界待久了，难免被他们影响。
牛妖唇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了，他摇头，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天上地下喜欢我的多如过江之鲫，我要什么样的没有？就凭你这副模样，给我倒夜壶都不配，垂涎你是对我的侮辱！”
“我想要的是你的—”他手顺着我的锁骨往下，停在丹田。
我暗叫一声：不好。
牛妖手掌化为利刃，手起刀落，划开我皮肉，割开我丹田，挑出我那颗尚未成型的红色内丹，用食指和拇指拈着挑出来。
“是你的内丹。没想到你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无品小妖，居然有这样好的成色的内丹。虽然比不上仙女的干净，好歹是火系，勉强可以入口。”他将我内丹吃胡豆似的吞入口中，将开膛破肚的我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大概是牛妖的手法太血腥，织女面色煞白，嘴唇泛紫，一个劲儿干呕。她见牛妖走了，捂着嘴环顾柴房，牛郎家实在太穷了，她只好抱了把喂牛的干草盖在我身上。又伸另一只手轻轻将我眼帘合上。
“你这小妖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浑话？明明是个女妖，偏偏自称哥哥，岂不可笑？不好好在山林里修炼，好早日褪去凡胎肉骨飞升仙界，却学人家英雄救美，如今倒好，白白丢了性命。”
牛郎去而复返，拉起织女，“脏，你别弄了，我来。”
织女不领情，抽出被牛郎握住的手，冷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牛郎抬脚踢了踢我腿，“牛伯伯让我来把她拖出去埋了。”
他找了张破草席，将我裹了，扛在肩上，扔在村子后面一片野林子里。几只野狗大概是闻着味了，贼溜溜围过来，只等牛郎一走就大快朵颐。
织女跟着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光线昏黄的纸灯笼。
“她好歹也是修炼多年的妖，尸身岂能容野狗啃食？把她埋了吧！”
牛郎难得见织女主动跟他说话，自然是有求必应，想也不想就答应。可惜，他出门没带工具。
既没法埋，织女让牛郎捡了些树枝干草堆在我身上，将灯笼放在地上，取下灯罩，引油灯点燃我身上的树枝干草破席。
火很快烧起来，照亮没有星星的夜，野狗被火光吓退，仍不肯死心，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低吠。
他们走后不久，在跳动的火光里，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片刻之间，我睁开眼，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浴火重生，不死不灭。
从小到大，不论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在火里烧上一遭，就立马活蹦乱跳，恢复如初。
那些有见识的妖见了说我可能是只凤凰，我也不是没怀疑过，幼年时不懂事，也闹出过去丹穴山寻亲的笑话，可丹穴山哪里是常人能进的？凤凰一族自从上古时期跟龙族争夺仙界第一神兽的位置落败，灰溜溜栖息丹穴山，变得十分安分守己，深居简出，在四海八荒默默无闻低调行事。也不与其他族类相交通，神秘而自封。我还没到山脚下就被结界弹回来。连凤凰的毛也不曾见过一根，更别提寻根问祖了。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妖？
周围的野狗见状纷纷后退欲逃。
“想跑？”我丢出几根烧红的木棍打中野狗，拎起惊骇欲绝的几只野狗，扔进火堆里。
烤狗肉我还没吃过，想来味道不错。
野狗被烧的嗷嗷大叫，我嫌吵，施法封了他们嘴。现在法力虽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过一二分，对付这些畜牲还是绰绰有余。
饱餐一顿后，我思忖如何拿回内丹，没有内丹，我的法力大减，纵然刚才恢复些许，也不过能勉强使些低等法术。
三界凡修习法术，莫不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中，风雨雷电虽属五行，然超脱于五行，乃仙界独掌。人间小妖如何有通天本事，能修炼雷电？
我想不明白，那牛妖何以会使雷神的紫金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