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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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八点钟的夜色不算浓,行人却有许多。
车辆驶过、朋友高谈的声音非常轻,从楼下仿若鬼魅隐隐约约地飘荡到上空,敲开落地窗钻进酒店房间,空洞虚无。
反正陆霁行总是听不真切。
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受。
陆霁行觉得他大抵是被气懵了,双目似要充血,或者毛细血管已经破裂,眶周胀得热疼。
肯定让他此时的面目变得扭曲难看。
其实在方燃知眼里,陆霁行根本没表情,他眼睛里的情绪非常冷漠,但又夹杂着疑似必须要压抑的东西,方燃知看不懂,但心惊得畏缩后退。
可只是察觉到他有这样的简单意图,陆霁行的眸色便又暗沉晦涩两分,隔着破烂的衣服猛地掐住方燃知的腰拖回来。他咬合肌绷着,给本就凌厉的脸部线条再添一份胁迫,方燃知摇头,想喊“先生”,但下半张脸全被覆在一只炙热干燥的掌心里,他说不出话,只能呜咽。
两个多月了,七十九个日与夜,陆霁行没有哪一刻,再像现在这般清晰地看过方燃知泫然欲泣的表情,令他着迷,偏执。
控制不住自我情绪,要疯。
从两个多月前,方燃知突然开始冷落他,不理他,陆霁行只当是小孩儿有了一些只能他自己知道的秘密,留给他空间,问一次得不到真实答案,便适当地不再过问。
方燃知和卓轻邈交谈甚欢走得过近,陆霁行也只当他是多了个关系好些的新朋友。只只在外面总是内向,多和人交流本身就是好事,他可以抑制那该死的占有与酸气,与情敌和平共处,竭力不想着封杀他。
最重要的是,方燃知曾经替陆启求情,让他回国。陆霁行讨厌方燃知的初恋,恨自己只能是替身。
如果陆启回来了,方燃知会不会立马把真心再交付出去,让陆霁行变回孤家寡人。
只是想到这点,想要横生的无限戾气便再也遏制不得,陆霁行想,直接让陆启在巴拿马待到八十岁算了。
可在被长时间的冷落中,陆霁行终是狠不下心。陆启打电话说巴拿马有个奇怪的人——具体是谁他没说——总是跟着他,想对他图谋不轨。
陆霁行想让方燃知开心,想让方燃知理他,而且也不会真让侄子受到外界的威胁,所以他去巴拿马处理,作为监护人给陆启办退学、回国手续。
他想着陆启回来了,只只是不是可以高兴些。
可他等来了什么?
等来了方燃知更加漠然的疏离、责备,还有——分手。
陆霁行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骤然崩断,被怒火烧毁,他把方燃知狠戾地甩向沙发,压制他,欺凌他。看看这个平常乖巧的小孩儿今天都做了什么啊,他在陆启回来的第一天,就要跟他分手。
确实够开心、够高兴的。
“知道你初恋回来了,所以我
这个替身,
你连要都不想要了是吗?”陆霁行的左手轻而易举地掌禁一截绷紧忏陡的后腰,
左手自方燃知颈后探出,捂住他的嘴巴,血管凸起蔓延向小臂,那股爆发的力量感让方燃知害怕。
他摇头,眼球表面的水雾立马凝聚成滴摇摇欲坠。
现在的陆霁行,方燃知从来没见过,他觉得陌生,又奇怪地想离他更近。
陆霁行在生气,这很明显。
方燃知不想让他生气。
但同时,陆霁行好像也在难过悲伤,从他极力压抑却总是颤抖的呼吸中,便能够分辨出来。
方燃知觉得胸口抽搐,心脏猝然拧紧了。
他知道难过是什么感受,会呼吸不畅,会疼,他不想让先生也难过。
“陆启是有几分像我”陆霁行嗓音凝滞,片刻后低沉地笑了声,喑哑地改口,“不对,我说错了,是我像他才对。”爆发着数条青筋与血管的小臂避开方燃知的喉结往后勒,方燃知被迫仰起天鹅颈,后脑勺贴在陆霁行的胸膛,听那道平时总是温柔好听的嗓音怒火中烧,发狠,“你想抛弃我,别做梦了,只只。”
方燃知呜呜地表达:我没有想抛弃你,先生。但他只能发出中国字的音调,说不出话。
还有这跟小启,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们早恋,去酒店开房想尚床,我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真的跟陆启动手。他出国了,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也不跟你计较——衣服,拖了。”陆霁行明明能动手,但他就非要这么命令。被掌控过太多太多次,方燃知松开攥沙发沿的手,笨拙又自主地抓住休闲酷的松紧带,扯开往下退。
他祂腰贵在沙发表面,邰不起腿把医浮拖完,紧接着他睁大眼睛极其短促地低唔一声,医浮步撂只到膝绾就被毫不留情地阔章了。还是留了情面的,不然就直接筒浸莱了,方燃知把额头搭在胳膊上,可怜地闷声呜泣。陆霁行允许他暂时躲藏,贴着他的耳朵说狠话:“怎么他今天一回来你就要跟我分手,我就这么比不上他?只只,你怎么这么会逼我,非得看见我失去理智才满意是不是?”
“那也好,”陆霁行往旁边的茶几看,寻找什么东西,“你需要我再把他送去巴拿马吗?”
演员注重外表、形体,方方面面都要注意。茶几下方的置物槽中有昂贵的护手霜,是方燃知早上前去片场,或结束一天的戏回来后要使用的,现在方便了陆霁行。
方燃知难受,受了委屈,还趴着躲在臂弯里不愿出来,眼泪浸失睫毛,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肯定是被发怒的陆霁行淦懵了,不然怎么总是听不明白他说的话。
他只是听到陆霁行说,要再把陆启送出国而下意识地摇头。
紧接着,他晕乎的头脑开始加减乘除地换算想:
小启是他的什么?
他跟小启怎么样过?
他把先生当成了什么?
初恋?开房?
替身?
明明是陆霁行把他当替身。
陆霁行怎么倒打一耙啊。
不过很快,由于陆启与陆霁行的相貌身影一直交替着在紧闭的双眸前闪现,方燃知意识到陆启好像还真的是他的“初恋”。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陆启早恋时才15岁,年龄真的很小,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家长的眼底下暴露,多半会挨打。
而陆霁行恰巧就是那类,会对“叛逆儿子”动皮带的严厉型家长——虽然方燃知从未见过陆霁行的这种严厉,但陆启总是这么说。
和陆启相处的几年,方燃知心中有杆秤,心知陆霁行要是真发脾气,也是陆启先气人。身上206根骨头,205块都是反着的。
不过陆启对方燃知很好,话虽多,可不会跟他唱反调,他们是不错的朋友。
不然方燃知也不会做了陆启整个初中时代的家教老师。
陆启对方燃知无话不说,包括早恋。
赫然知道这个秘密,方燃知小脸苦巴巴的,跟陆启说:“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我害怕我会说漏嘴。”
他不会说谎,面对陆霁行时更是会下意识地想坦诚一切。
陆启说完似是也觉得他不靠谱,没心没肺的表情转换成大惊失色,摇方燃知的肩膀说:“燃哥你可不能说啊,我能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你别出卖我,燃哥你也不想我被我小叔拿皮带抽死吧,你一定要保密!你要是真的嘴瓢秃噜出去,我就再也不好好学习了!我要堕落!考全校倒数第一!还要去牛郎店找鸭!谁都救不了我!你也不能!”
奋力学习三年,才冲击到全校前二十,怎么能自甘下堕,可方燃知知道陆启这个有205块反骨的未成年真的能做出来。
刚成年没几天的方燃知不想看朋友真的去牛郎店找忙保证道:“我不说,我真的不说。”
待人情绪稳定,方燃知左想右思都觉得早恋不好,很小声地提议说:“要不你等成年以后再谈?到那时候应该也不晚”
“我男朋友特别好,没有我男朋友我活不下去,”陆启打断他说,“我会忍不住堕落,考全校倒数第一,去牛郎”
“好好好,你谈你谈。”方燃知制止他胡言乱语,只要成绩在线,他不管了。
但墙透风,纸不包火。
陆启16岁的时候约男朋友出去开房,被陆霁行知道了。
当时陆霁行还在进行一场会议,因此事立马暂停,紧接他便奔着张程发到手机上的地点杀了过去。
提前得到风声的方燃知为了救陆启,率先一步抵达,顾不得酒店的房间里有什么画面,拿着从前台说有急事求来的备用房卡刷开门,用了很大力气地推门而入,疾言厉声道:“小启,小叔来了!你快穿衣服!”
万幸他们还没拖完,只是衣衫不整。
另一个男生的头发有些略微的长,遮住了部分眉眼,显得很沉冷阴郁,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少
年,他定定地看着方燃知,似是在确认他是谁,又垂眼看慌里慌张穿裤子的陆启。
陆启没来得及和他对视,听到小叔来了吓得疲软,衣服扣不好就连忙推着男生的肩膀让他离开:“傻站着干什么,你快走快出去,傻逼了吗?我跟你说我小叔发起脾气来真的特别凶,他会揍死我的,你要是不走,他看见你的话也会把你一起打死!”
那个男生紧盯着方燃知不愿意走,陆启气得和他吵架,最后大怒说分手吧,男生才将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陆启,接着愤怒地摔门离去。
男生走后,陆启急得原地踱步,虽然他一身反骨,但预见到自己马上要挨打还是怕的。陆启抓住方燃知的胳膊,期期艾艾地卖惨:“燃哥救命啊,我小叔真的会抽死我的,你知道我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妈妈,好可怜的呜呜呜呜对了!”
他灵光一闪,机灵道:“你做我男朋友吧,我小叔特别喜欢你,他肯定不会揍你——说好了啊你现在就是我的初恋对象,千万不能让我小叔知道我男朋友是谁,不然他也会被打死的。”
“不,我不小启,我不会撒谎呀,”方燃知头脑发懵,慌不择路地要拒绝,“我骗人的时候很明显,陆先生问起来,我根本就”
“咣当!”
酒店房门重新被推开了。
方燃知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陆启身上的衣衫没拉正,肩膀的衣服还落着,明显是亲热一半被迫终止,大逆不道,双手抱着方燃知不撒手,碍眼至极。
陆霁行一双如鹰隼的眼睛来回在二人身上扫视,脸色铁青。
被寄予“初恋”厚望的方燃知被陆霁行的脸色吓住,似乎突然就懂了陆启说的他小叔发脾气很可怕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只抖抖嗦嗦地低喊了一句:“陆先生。”
回去后陆霁行果然冲陆启动了皮带,说他小小年纪就学别人去开房尚床,胡闹、乱来,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不过兴许是觉得揍侄子没意思,陆霁行不想管了,抽了两下狠的便没再动,看向站在旁边一直在期艾求情的方燃知,后者被看得立马噤声,脑袋垂下盯自己脚尖。
他非常害怕陆霁行会问是怎么回事,面对陆先生,他做不好说谎这件事。
但陆启说了,如果让陆霁行知道他的男朋友另有其人,那他一定会追查出来是谁,再一起教训,揍残废。
被盯的那几分钟,方燃知觉得比在福利院时还要难熬,好像整个人都被穿透了,丝缕不挂地站在阳光下,供陆霁行描摹。
令他如负重释的是,陆霁行什么都没问,他沉默地离开,第二天直接眼不见心为净地把陆启送出国,让他自力更生自生自灭去了,学业拿不到最佳别回来。
没有被询问,方燃知这个假的初恋就派不上用场,陆霁行肯定也就不会以为他和陆启谈过恋爱。签交易合约那天,陆霁行说喜欢有经验的,方燃知说他谈过也不是在指自己和陆启谈过,他只是随口
胡诌出来一个不存在的假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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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燃知万万没想到,陆霁行会自主地认为他和陆启在一起过,还是初恋。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觉得方燃知把他当成了陆启的替身。
小启的替身,天啊
重新忆起这件荒唐事,方燃知想辩解,想说他和小启没有任何关系,还在心里少有地责怪陆启,都是他干得好事。身体却因为止不住地低泣而不停颤陡,被撕烂的、医不避体的步撂挂在身上,挡不住反反复复抽筋一般痉挛的小腹,眼泪流下来被还捂住他嘴巴的宽大的手掌收纳。
方燃知手心一片潮,抓住陆霁行的小臂时滑滑的,他奋力地往下掰那只手,但力量实在不匹配,像垂死挣扎的人最后时刻打人一巴掌,软绵绵的,还不如直接给野兽挠痒痒。他又努力回头看,巴巴地瞧着陆霁行,可陆霁行不理他。
得不到眷顾怜惜,方燃知只好张嘴啃在陆霁行的手掌虎口。
他觉得自己很用力,肯定能把陆霁行咬出血印,但他没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此时的体力消耗有多快,牙齿失去了正常时候的咬合力度。贝齿触碰到陆霁行虎口处的皮肉时,只有坚硬,方燃知觉得牙齿有点疼,枯得更凶了。
力度再怎么绵软清浅,陆霁行也感受到了,他看着自己被咬的手,连牙印都没留下一个,但那双眼睛还是在这样,被想跟他分手的小爱人不友好对待的时候而野性乍现,陆霁行掰过方燃知的下巴,很受伤,很偏执:“你为了他咬我?”
“不是的,我没有”方燃知被逼得头皮发麻,想跑,不想和这样的陆霁行同处一个空间。
如果时间能够回溯,他一定不说分手的话,他只会拥抱先生问他见到自己开不开心,再向先生撒娇让他抱抱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方燃知真的有点怕。
“只只,我平常是这么教你的吗?我对你好,是让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但你怎么做的,离开我、抛弃我?”陆霁行的几根收支捏住方燃知的软社,角弄得他闭不上口,一编幢一编道,“怎么这么不乖呢——现在我要是让你跟我回去,你会跟我走吗?”
方燃知想说会,但喉头因为长时间的哽咽,而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声带涩疼,吐不出完整字句,只能下意识地摇头。紧接着他就闭眼枯弃出声,声音又很快被覆回去。
“就知道你不会,”陆霁行沉声说,“那我也会带你走。”
半夜十二点接到陆霁行电话的时候,吴至刚睡着没多久,隔着听筒迷迷糊糊地听陆霁行安排方燃知接下来的行程,他才猛地坐直,清醒了。
陆霁行的嗓音被电流刺激强化,淡漠得令人心惊,仿佛他在极力压抑怒气,强行冷静,因此变成了毫无感情且毫无道德的法外狂徒:“男二最近不在,你早上跟剧组导演说,什么理由你自己想,可以先让他们拍男女主以及其他角色的戏份,等燃知回来再补——什么时候回来就看他
() 什么时候听话。这些天剧组的所有损失,
我会全部承担。”
命令式,
不容拒绝,吴至只来得及僵硬地应:“啊是。”
电话便一秒也不愿多等的挂断了。
关于自家艺人和老板的感情状态,吴至正在持续关注中。
晚上八点陆霁行找过来,方燃知的反应不惊不喜,只是赶紧把他搡上车,而后他们简短对话两句就再也没话了,在驾驶座开车的吴至就觉得非常不对劲。
那种沉默的气氛令他难受。
简直如坐针毡。
吴至没发现过燃知和陆总吵架,但他们见了面就是突然变疏离了,吴至全然不知原因,想关心自家艺人的心情,又想完成陆总交给他的任务,抓心挠肝地想弄明白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燃知和陆霁行谈恋爱,还没拿到过好资源,就要分手了?!
吴至愁得半夜没睡着,十二点了刚睡过去十分钟,就被无良的资本家吵醒。
一通电话一分钟,还只有陆霁行在说,但大半夜的,吴至竟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听陆霁行的口气这可不是和燃知感情不好,还要跟他分手的意思啊。
夜深人静,陆霁行用外套盖住方燃知的上半身及脑袋,走酒店的安全通道抵达地下车库,用从吴至那里拿来的公司给艺人配备的路虎车钥匙,打开把方燃知放进车后座。
放人的时候,陆霁行的手触碰到到方燃知的腿,方燃知不自主地轻颤,闭着眼朝角落躲,癔症似的求说:“不分手了,不分手了”
后面能说话时,方燃知断断续续地说了无数次不分手了,但仍然没有被放过。陆霁行根本不信他这种时候服软的话,还越听越生气。
两个多小时后,回到紫荆小区的别墅,陆霁行仍然原zi势抱着方燃知下车,进客厅。等把人放到沙发上安顿好,他又无良地在半夜三点给张程打电话。
客厅里连大灯都没开,只有两盏靠感应而亮起的小壁灯,偌大的空间尤为晦暗。在路上昏睡两个小时,回到熟悉的家,潜意识的本能得到放松,方燃知有了意识,睁眼瞧见站在沙发边正垂目盯着他的陆霁行,他下意识地想靠近,但想起什么又止不住地红起眼眶,往沙发边缘瑟缩。
“先生,我不分手了”方燃知声音哑得可怜,这么带着鼻音说话的时候,更是觉得要发不出声音,“我不分手了您,您别生气了,不要凶我”
陆霁行弯腰俯身,在沙发沿坐下来,掌住方燃知的身体,方燃知抖得厉害,忙抓住那只大手哭:“不分手了,我不分了”
半个小时后,张程来到紫荆别墅,带着一份简易合同。
过去好几分钟,陆霁行才穿着睡袍开门,他接过合同,看也不看张程,先把他拒之门外,回身朝仍没开大灯,只开了几盏常亮壁灯的客厅步步威压地走去。
方燃知坐在落地窗前的毛绒地毯上,双腿光洁覆着晶汗,余光瞧见陆霁行走近,想蜷缩起来后退,没力气,又抓住窗帘想把自己藏起来,他仰着脸看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陆霁行,一次次地表述真心:“先生,我真的,不分手了真的不分了。”
“合约快到期了是吗?”陆霁行蹲下,把他拖抱进怀里,字字珠玑地说:“那就续约。”
他看不得只只这样哭泣,觉得心脏也被一只鬼手触碰死死拧住,鲜血淋漓,痛得窒息,但痛苦总比失去强得多。
陆霁行双目赤红地把合同怼到方燃知面前,命令:“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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