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8章
中秋节前一天，上午上课，下午就开始休假了。
中午，滕梓荆站在文渊楼外，见范闲跟着范若若李弘成出来，走上前向他扬了扬手里的纸。
“赶在最后一天，批准了我重入学生会。”
“以后，我陪你去。”
范闲冲过去拿着纸张看，总算展现了这两天来的第一次笑脸。
吃过午饭，回到宿舍范闲开始收拾行李箱。
“哎老滕，中秋节你去哪过啊？”
“我留学校。”
“你，不回家看看？”
“家里人都不在了，回去也只我一个。”
范闲沉默了一下，他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不行，还不是时候。
“给，”范闲将自己的零食水果盒子拖到滕梓荆那边，“消灭它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干干净净！”
“什么就干干净净啊？”王启年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
范闲将行李箱推到门口，一指王启年桌子下比自己的盒子大了一倍的箱子。
“这是啥？”
“这是囤的存货！地主家也是要有余粮的嘛！”
“嗬，这话听着亲切！”
王启年也是个不回家的主，虽然才大二，但他已经是监察院一处钦点的下一任文书档案管理，放假期间去监察院给老管理打下手做零工，顺便……领点钱。
所以尽管三个人都在京都，最可能全天在学校的只有滕梓荆了。
不是时候，范闲告诫自己，不行。
滕梓荆给范闲拖着箱子，王启年抱着买的蜜饯和范闲吃着，两个人把范闲送到后门，一直看到范若若和李弘成出现，滕梓荆和王启年才向西山公园去了。
后门有许多私家车等着学生，大多都是京都本地和附近的城市回家的，太远的学生留校居多。
“哥，回家有大惊喜哦。”
范若若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被李弘成推着过来。
“怎么了吗？”
“范思辙果然还是不敢给你发消息么。”
“范思辙？”
“九月奥数竞赛，范思辙瞒着爸爸和姨娘报名了，拿了个第一回来，学校准他跳级上高三，只要考过南庆大学明年高考最低分数线，他就能来念书了。”
“卧槽？他才16吧？明年……上大学就是17？”
“这下世伯家就是有三个17岁进南庆大学的孩子了。”李弘成赞叹道。
“若若你有今年奥数竞赛的题吗？”
“有，我给你发。”
范闲接收到文件，仔细地翻看。
“还行，正常水平的题，赶不上我们这届有水分，我们这届可是礼部长官亲自出的题。”
“最后这题有点意思，跟钱有关？这不是给范思辙量身定制的题么，他是要起飞了啊。”
“爸爸一开始知道他报名的时候差点打了他一顿，但成绩出来，估计也对他能好很多吧。”
“应该这样，范思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次证明了。”
正说话间，范闲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范建打来的，他赶紧接起来。
“爸，我是范闲。”
“闲儿，带着你妹妹往外走，门口人多车多，我就不开进去了。”
“好。”
范建把车停在大道边上，站在树下看着孩子们有说有笑走过来，他已经换下了户部长官的正装，此刻只是个接儿女回家的父亲，柳如玉穿着长裙，搭着披肩陪在他身边。
李弘成把范若若的箱子放在后备箱，规规矩矩对范建和柳如玉鞠躬。
“世伯好。阿姨好。”
柳如玉向他挥挥手，范建大概知道成若两个人的事了，他点点头：“世侄有心了。”
一家人上了车，范建范闲在前，后排是柳如玉范思辙范若若。
“闲儿，身体还好？课程紧张么？”
几乎一个月父子俩都没联系，范建也是真怕打扰范闲，一个京都户部长官，一个大学身担文理双系，俩个人都不知道谁该多忙。
“我挺好的，身体还行，我选了中文系和化学系，我老师一对一教我，然后……我还进了学生会，担任了个副主席的位置……”
范闲心知范建很有可能早就知道这些事了，但还是一件件从军训到几天前的学生会左右讲了大略，有些事能说，有些不能说，他有分寸。
“有些事情，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就好。”
“我明白，爸。”
后排三个人正讲聊着学校里的八卦新闻，劳斯莱斯进了主市区，绕过京都最高建筑中央塔。
“爸，你的办公室在几楼啊。”
“35，以后有时间带你去看看。”
范建突然回头道：“明天就要回澹州过中秋了，范思辙，你今晚想吃什么？”
车里突然静下来。
范思辙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看一脸期许的柳如玉，又看看暗暗鼓励他的范若若。
“我……想吃洋房火锅。”
“好。”
一顿饭吃了一下午，范建喝了不少，他还试图让范思辙也喝。
“爸爸是真的挺高兴，”
范若若给范闲夹了青菜，范闲将涮好的肉放进柳如玉的蘸料碟子里。
“刚知道你弟拿第一的时候，他就已经绷不住了，就想带着范思辙出来喝一顿，好说歹说让我劝住了，让他等你俩都回来的，这下，总算兑现了。”
柳如玉看着喝得晕晕乎乎的父子俩，叹了口气。
“范思辙还未成年……算了，他爸高兴，随他们去吧，回去路上我开车。明早九点的高铁，下午就能到澹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正好是中秋了。”
范思辙就算喝多了，也认得他姐的威严，少年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被范若若一拽耳朵就突然坐起来。
“姐？”
“回家啦。”
柳如玉开车，范若若坐前排，正谈着李弘成和她的事。范闲在后边一手范建一手范思辙，范思辙上了车接着犯困，但是范建还算清醒。
“闲儿！”
“哎爸我在。”
“好好读书，好好念大学。”
“好好好，爸你别动啊，脑袋撞车窗了。”
“没关系，就算你以后不想去监察院工作，不想去六部上班，你……回来在家待着写书作诗，都没关系！爸养你！”
范闲想笑，笑不出来。
范建还在继续说。
“你是我范建的儿子！我得护你，别人……没那资格！”
范闲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范家的双层楼在别墅区里，这边好多都是同身份的人家。
帮着把人抬上楼，柳如玉在门口叫住了他。
“范闲。”
“姨娘。”
“在学校遇到麻烦或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千万别一个人扛，跟家里说，我是柳家人，也是范家人，你是孩子，长辈们都在。”
“我明白，谢谢姨娘。”
“去吧，你爸这边有我，范思辙交给你和若若了。”
二楼是卧室，两个次卧之间是主卧，范闲的卧室因为他后来京都，住在右边空着的那边，他出了主卧，朝左边范思辙的房间去了。
“若若，一会儿你就回去吧，早点休息睡个美容觉，明天还要回澹州奶奶那。”
“那范思辙这边……”
“我在这待一会儿。”
“那哥哥你要早点休息啊。”
范若若拿着手机一边和人聊天一边走了，范闲坐在床边看着范思辙因为喝酒而红扑扑的脸。
“范闲？”范思辙认清了旁边的人，嚯地坐起来。
“哥！我是不是挺厉害的！哥我现在能赶上你和姐姐了不？哥我让爸骄傲了没？”
“睡了睡了啊，”范闲将他放倒，
“记住啊，我跟你姐在南庆大学等你。”
“好！”范思辙一挥胳膊，再倒下时呼噜声大起。
范闲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才过八点半，他打开行李箱，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卧室里有独立卫浴，他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打开热水洗了澡。
【监察院一三四处小分队】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111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都回了没？
冷面郎君在线杀人：撸串刚回，在西山公园压马路
财神爷请再爱我一次：心塞，每吃一顿饭就是钱儿被花掉的声音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怕什么，你明天不就去监察院打零工了
财神爷请再爱我一次：那不一样的啊，毕竟已经被花掉了啊！
冷面郎君在线杀人：吃了没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去吃了洋房火锅，喝倒了俩
冷面郎君在线杀人：你喝酒？能喝倒俩？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我爸和我弟，两个人对着喝，没我事
财神爷请再爱我一次：范先生这么高兴？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范思辙奥数竞赛第一，算是等于保送进来了
冷面郎君在线杀人：你家真牛逼
财神爷请再爱我一次：一门仨17岁进南庆大学？不对，得先算上叶先生。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
南庆大学第一诗仙大人：我买的月饼快递应该到了，你俩回学校时去快递站看看吧，按着你俩口味买的
冷面郎君在线杀人：知道了
财神爷请再爱我一次：小范大人客气！
【老滕】
老滕：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五仁？
范小闲：我猜的
范小闲：因为我也不喜欢五仁哈哈哈
老滕：谢了
范小闲：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