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节日
可是什么不一样了？
林芝芝说不清楚，她性格里占比很大的逃避基因也悄悄地钻了出来。
她没有选择细想。
而是用手侧挡着唇，轻轻地靠近谢远：“这个秘密就是。”
“你上小学第一天消失的牛奶，是我喝的。”
她眨了眨眼：“当时气哭你我觉得很抱歉，但是。”
林芝芝伸手碰了碰谢远的双眼：“你哭起来，真的很好看。”
其实并没有什么秘密。
但看着今天异常听话的谢远，林芝芝难免起了坏心思。
他现在清冷、难以接近，有时又毒舌、坏脾气像个小公主。
她便想看着谢远露出一些不一样的表情。
谢远轻嗤，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以为我没猜到？”
少年虽然清瘦，但抓住她时，有一种不能被忽视的力量感。
林芝芝有些慌了神。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抓得很牢，无论做些什么都甩不开谢远的力量。
又像做了错事被抓到。
谢远轻轻地放了手：“怕什么？”
这好整以暇的轻松模样，颇像是在看好戏。
林芝芝咬了咬牙。
心里的好战因子再一次冒了出来。
“晦气。”身后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怒骂。、
他俩同时朝声音来源看去。
刚刚那个不良少女，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这都能看到亲亲我我的。”
但她抬了眼，发现对方是谢远。
便嘟囔着放小了声音，“切。”
十分不耐烦地转身离开。
林芝芝这下彻底又松了一口气。
既为她没看见而庆幸，又好像为了些别的事情，也在庆幸。
不良少女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被打破。
林芝芝向后退了几步。
和谢远之间隔着的空气仍然在流动。
有些短暂的空旷。
他抬眼，清清冷冷地朝着自己看过来。
林芝芝长舒了口气，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他们没控制住的额外情绪，就像是海面下的漩涡。
只有很少时才得以窥探，但没人想真的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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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班后，王筱霜倒是反常地来找她。
她脑后扎着浅粉色的发带，马尾蓬松地搭在肩头，“芝芝，你是和谢远一起去社团练习了吗？”
林芝芝没多想：“没有。去了趟洗手间。”
“哦。”王筱霜点点头，随即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感觉你们关系好了很多。”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谢远好难接近。”
这种场景林芝芝一直不会应付，只能干巴巴地扔下一句：“那你加油。”
但心底好像钻出些不太明显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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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轮到林芝芝小组画后面的黑板报了。
除了她和一个戴眼镜的姑娘，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约，需要出去约会。
明天恰巧又是周末，不上晚自习。
最后便只剩下她俩。
戴眼镜的姑娘画完了大部分的图案，留下的部分要靠林芝芝写粉笔字填充。
她写完了一大半，累的腰酸背痛，龇牙咧嘴地伸了个懒腰。
“这么晚了。”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朝外走去。
“喂。”一只手落在了林芝芝肩上，对方刻意压柔了声音，“聊聊吗？”
林芝芝转过了身。
女生的外套痞里痞气地挂在手上，她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等你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
“懒得继续浪费时间，我就直接问了，那天在厕所里的，是你吧？“
“然后呢？”林芝芝冷静地问道。
女生嚼着糖果，腮帮子一鼓一鼓，“别多管闲事，知不知道？”
她上下打量林芝芝一眼，“我知道你是好学生，明年百分百能进重点班，我们也不太想找你的麻烦。”
一颗糖吃完，她又拨开一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好好想一想。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搭进去，总不值当吧？所以呢，少管这些。”
女生像是真心相劝，“况且，你怎么知道她曾经做了什么呢？”
林芝芝看着女生的嘴一张一合，只是在最后问了一句，“所以呢，她做了什么？”
“她做错了事情，可以找老师，可以找家长。再不济可以报警，交给警察处理。你们有什么权力？”
女生像是被她惹了怒，顶着腮帮子笑了，“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什么都没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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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芝从学校出来时，很明显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她后天练就的生理条件可以让她丝毫不惧怕和人打架。
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被尾随，身上还是难免有种被缠绕的阴森之感。
像是臭虫企图从鞋底爬上，认知到这件事就让人充分地感受到了不适。
林芝芝皱了皱眉，低着头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那个人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她的速度，林芝芝走得快了，他也会加快速度，林芝芝放慢脚步，他也随之降低频率。
就连上了公交车，男人也紧跟其后地追了上去。
她通过公交车最前方的镜子向后看去，只能窥见大致的轮廓。
男人将卫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耳朵上挂着口罩，遮住了他下半部分的脸。
只能看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性。
林芝芝长出了口气，转过头望向窗外。
公交车上只有些稀稀落落的人，男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更显得粘腻而恶心。
偏偏对方什么也没做，哪怕是报了警，也没有处理对方的方法。
到站下车。
林芝芝余光瞥见他亦然跟着下了车。
她心底这时难得生出几分害怕来。
当面对质，当面打架，林芝芝不惧怕。
她不太可能打输。
可是如果被对方知道了自己的住址，这件事的性质就变得有些严重了。
毕竟防不胜防。
她拉着书包带，走向了和家里相反的小区。
身后跟着的那道身影还是没有消失。
“老板，要碗冰粉。”
林芝芝随便走到一家看起来生意最好的小铺上，坐了下来。
身边充实着拥挤的人流，这样仿佛能让林芝芝的心慢慢安定。
她舀了一勺冰粉，和空气一样的温度冻得林芝芝牙上下打颤。
“你怎么在这？”谢远双手插在兜里，头发被风吹得微乱。
他额前几缕发丝濡湿，散散地垂在额前。
他难得有衣衫不整的时刻，外套敞开，袖子挽在小臂上方，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右手的手腕处带着雪白的护腕，让露出的那截手臂线条更为漂亮。
看样子是刚刚打完篮球。
林芝芝思绪迟缓，她慢慢抬眼望向了谢远。
她自己都不知道，眼里已然蒙上了层水雾，平时她的笑容总是明亮的，总是充满笑意的，很少有情绪低落的时刻。
谢远微怔。
下一秒，他看向林芝芝的身后，眼里的神色非常冷。
谢远坐在了她身侧，语气平淡：“吃什么呢？”
林芝芝垂头眨了眨眼，“哦，你要吗？”
“嗯。”谢远淡然地也要了一份，“很久没吃了。”
谢远在身边坐着，倒是让林芝芝多了几分安全感。
她咬着水果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几次。
许是谢远的存在让他有顾忌，那个蒙脸的男性几番转了转，最后终于离去。
林芝芝终于松了口气。
她低着头，捏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谢谢你。”
谢远其实很细心，他经常能注意到细枝末节的地方。
林芝芝知道谢远刚刚发现了。
谢远也捏着勺子搅动，他声音轻柔，在今夜显示出难得的温柔，“这种事情，不用道谢。“
林芝芝捏着指节，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她率先打破沉默，“今天是平安夜，不逛逛可惜了。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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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洋节，或许像是在用温情的手段收割人们包里的钞票。
可也给了所有人浪漫的时刻。
不知不觉中，林芝芝和谢远走到了广场附近。
周围的一片张灯结彩，大片大片的灯火悬挂于头顶。
圣诞树下，有对面容姣好的情侣，相立在树下。
女人长相精致，气质温柔，她身旁的青年清冷如细雪，却在她四周化作温雨。
林芝芝对这种温柔的小姐姐，毫无抵抗力，忍不住盯着她看。
女人轻轻地勾住身旁青年的手。
身旁有人认出了他俩，说道，“那是不是华盛的总裁？”
“是欸。”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林芝芝仔细看去，发现他确实和电视机那个总裁长得有点像。
“这么好看？”谢远轻嗤一声。
林芝芝：“啥？”
她以为对方在说小姐姐，点了点头，“确实很好看。”
谢远面色有些难看，“他有女朋友。”
言下之意是，你还盯着看？
林芝芝没听见谢远这句话。
女人注意到了他们，她朝着林芝芝弯了弯唇角，像个温柔的大姐姐，。
下一刻，她带着身边人从人群中隐匿。
林芝芝被她的笑容感染的也有些开心。
便翘了翘唇角。
谢远倒不怎么开心的模样。
林芝芝不懂哪里又惹到了他，但看在他帮忙了的份上，言笑晏晏地往他兜里塞了个苹果，“看他们每个人都有，也给你送一个。”
谢远抿了抿唇，却没把那个苹果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