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饭
他还有脸问！
林芝芝掰着手指怒气冲冲地细数，“你说呢？让你别看着我你不愿意，让你放个水你也不行。我站在外面被罚站，每晚多出来的试卷，是不是都拜你所赐？”
“哦。“谢远点了点头，“每晚的衡水金卷，我也不会放水的。”
林芝芝：……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行，你别落在我手上。”
谢远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露出一段纤长白净的脖颈。
“小姑娘，再给你交代点注意事项。”护士姐姐抱着资料进来，温柔地说，“你哥哥回去后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饮食更要注意按时按点，卫生。红色的药一天一次，蓝的一天三次，还有冲剂别忘了。”
“谢谢您。”林芝芝皮笑肉不笑地挨个做了笔记，“不过他不是我哥，是我弟。我回去一定好好照顾他。”
“嗯嗯。”护士姐姐感叹道，“你们姐弟感情真好，现在真不多见了。他再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最近如果胃疼随时来医院就诊。”
“好。我会好好看住他的。”林芝芝占了谢远的便宜，正等着谢远反击。
结果他一声不吭，就端正地看着她，漂亮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
…看起来竟然有点好欺负。
林芝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谢远果然是生病了，哪哪都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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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何桂莲从班主任的口中知道了林芝芝带谢远看病，夸了她几句，“你终于长大了，做事比也以前厚道多了。”
林芝芝喝了口牛奶，“嗯。”
何桂莲，“谢远也不容易，从初二起就一个人住。小时候他家里人就不怎么管。你看看人家，多独立，多优秀！幼儿园的时候谢远就经常照顾你，小学、初中、高中，你要好好谢谢人家知不知道！”
“妈—”林芝芝无奈，“过往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你怎么这么说。”何桂莲敲了一下林芝芝的头，“谢远检查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哦，胃溃疡。说是不好好吃早饭，三餐不规律。”林芝芝夹了块可乐鸡翅在碗里。
何桂莲点点头，“那以后叫谢远一块来吃饭吧。”
林芝芝惊恐地抬头，“为什么？对着谢远那张冰块脸我根本吃不下饭。”
“他妈妈也帮过我们家忙。”何桂莲乘了碗汤，“你小的时候还带过你，给你买过好多东西，现在逢年过节也会给我们家带各地的特产。谢远身体不舒服，邻居之间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再说谢远长得又好看，又乖又有礼貌，一块吃饭多好。”
林芝芝往嘴里塞了口米饭，米饭又软又香，她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谢远此人，心机极深，在各大家长眼中好评如潮。
救命！她又被迫增加了和谢远相处的时间！！
“明晚上，我要看见谢远来我们家，不然你也别回来了。”何桂莲下了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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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路上，陈青严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说你昨天送谢远去医院了？”
林芝芝捏着书包带，停住脚步，“陈青严，你为什么不去给人提壶？”
“为什么要去？”陈青严傻乎乎的。
“因为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芝芝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别提他，我们两看生厌。”
全班都知道林芝芝和谢远关系微妙，而那天谢远不让林芝芝补数学作业更是坐实了这个说法。
至于林芝芝送谢远去医院，也谣传成了她被罚站心有不甘，趁机殴打谢远，让人进了医院。
陈青严也有所耳闻，一股脑地把传言全都复述给了林芝芝。
林芝芝：……
他们脑洞都好大！我好佩服！
一进教室，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沓试卷，她的同桌捉着笔埋头认真地写。
“期中考试前的训练。”同桌短暂地抬了头，好心地提醒她，“放学前交。”
林芝芝从文具盒抽出一支铅笔，认真地做了起来。
林芝芝从小调皮贪玩，但在学习方面脑子还算好使，学习起来相对轻松。
既要上课又要写试卷，等空闲下时已经到了放学时刻。
同桌背着书包，快活地伸了个懒腰，“芝芝，明天见！”
“对了，想问你件事，别生气。”同桌神秘兮兮地靠近，“我太好奇了，你真的打了谢远吗？”
“是的。昨天是我亲自送谢远去的医院。”林芝芝煞有介事，“他全身多处骨折，医生啧啧称奇…”
刚说完，只见同桌面色僵硬，匆匆告别就飞快地跑没影了。
她福至心灵，乖巧地转过头。
谢远就站在她身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林芝芝也不确定谢远到底听到了多少，不动声色地仰头观察他。
“还不走？”谢远问，“你今晚不想回家了？”
谢远办事一向认真，说好要监督林芝芝就绝不食言，硬生生看着她把最后一道大题做完，才翻开答案批改。
…一声轻嗤。
谢远打完红叉，没有起伏的语调愈发显得嘲讽，“十道选择题你错了六道，看来让你留下是对的。”
“……”她扯过谢远的试卷，却发现和标准答案几乎没有差异，不由得被激起好胜心来，“等着，不就是全对？明天我也能。”
办公室只剩下一位埋头写教案的老师，谢远垂眼把他们的试卷折好堆放在一旁，“走吧。”
听了一天课也累的够呛，林芝芝揉着太阳穴，电光火石间终于回忆起何女士的叮嘱。
--带谢远回家吃饭。
她的动作一僵。
该怎么开口？
谢远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他身后是落日熔金，整个城市陷入橘黄色的光芒里。耀眼的背景，耀眼的少年。
如果用一种植物比喻，他一定是一朵玫瑰，有多美，身上的刺就扎得人多疼。
林芝芝慢吞吞走了出去，想了一下，硬着头皮直说，“你不是最近胃不舒服，我妈妈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她有些紧张，谢远这次会怎样的惨无人道拒绝她。
……上回被恶劣还回的三明治历历在目。
却没想到少年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松，就像电视机卡出的茫然空白，随即应道，“好。”
!!!
这么容易？林芝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阙城高中走读还是住校是自愿的，如果住校晚上七点半会开始上晚自习。
这时正是吃饭时间，校园里的学生松松散散，还有些小情侣在树林里约会。
她和谢远并肩走着，和周围的粉红泡泡格格不入。
其实以前他们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标准的青梅竹马。
彼此了解过去，互相为对方打抱不平。
珍藏的小玩具，舍不得吃的冰棒，都可以和对方一分为二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疏离，到如今别扭的气氛呢？
应该是初中那件事后吧。
想到这里林芝芝心头难免怅然，转念一想现在的谢远这么狗。
矫情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呵呵，小学生都不会用罚站这种手段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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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芝芝说你胃溃疡了。平时不光要学习，也要照顾好自己。”何桂莲给谢远乘了碗紫菜汤，叮嘱着，“觉得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随时可以来找阿姨。”
谢远双手接过瓷碗，非常有礼貌，“谢谢您。”
“没事没事。”何桂莲笑着说，“平时帮我多看看芝芝，她从来人小鬼大，小时候就是。长得又乖又可爱，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林芝芝：“妈—“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时，谢远就充当了林芝芝哥哥这个角色，负责照顾、看着她。
“您放心，我会的。”谢远和在林芝芝面前完全不一样，没说几句话就哄得何桂莲满面笑容。
他的长相本就清俊温柔，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虽然稍显沉默，但绝对是长辈喜欢的三好少年。
一顿饭吃的何桂莲对他赞不绝口。
吃完饭谢远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修长的身影在厨房晃动，磨砂的玻璃显示出一道剪影。
而厨房更是被收拾的一干二净，不论是水池边还是煤气罩，都没有一丝多余的水渍或是油污。
“我先回去了。”谢远的眉眼在灯下显得清澄，气质干净。
林芝芝心情复杂，她钻进了书房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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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林芝芝刚预习完明天要学的数学，微信便弹出一条新好友添加。
【我是新华高中的彭峰飞】
然后迅速又刷出一条新的添加。
【我们见过的，那天在小吃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