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配得上传奇之名
朱利安与朱莉被士兵们押向巍峨城的中央广场，那里已经装配好了断头台，就等他们的到来。
一路上无数居民朝着他们扔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砖头。
因为维托早就安排好吟游诗人引导舆论，朱利安的家族瞬间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财务大臣宅邸处火光冲天，屠杀声、打砸声、惨叫声时不时传来，血液的腥臭味很快就在街道上散发开来。
朱利安早已麻木，像是一个等待死亡降临的行尸走肉一般，双眼已经空洞无比，根本看不见一点光。
而朱莉则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虽然祈祷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但她还保持着虔诚，哪怕额头被砖头砸破依旧不为所动。
囚车很快到达了刑场，此时财务大臣宅邸也被清洗干净，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他们父女成了一家最后上路的人。
朱利安率先被押上断头台，在众多人民的唾骂声中，铡刀落下，尸首分离。
轮到朱莉了，维托却派人把闸刀撤下，换成了火刑架。
“朱莉，我现在审判你作为异端的罪名，但考虑到你可能受蛊惑，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指认你的家族是亵渎灯火的异端，并和他们划清关系，你今天将会幸免于难，你意下如何啊？”
维托的眼神如同刀刃般锋利。
说实话，他很好奇朱莉会怎么样回答他的问题，出卖家族守护信仰？还是背弃信仰保护家族？
怎么说似乎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然而朱莉接下来的话出乎维托的意料。
“教宗大人，我一直对灯火保持着虔诚的信仰，但我并不是信仰您。
我的家人不是异端，他们只是和你在许多方面有冲突罢了。
不认为您有资格确定其他人是不是异端，因为信仰是从心的，而不是从人的。
所以，我不会指认我的家族为异端，我也不会背弃我一直以来的信仰。”
原本在谒见大厅中慌乱无比的朱莉此时就好像觉醒了一般。
这样完美的回答让维托都不禁在心中为他鼓掌欢呼，精彩精彩！
说实话，朱莉在维托这里横竖都是死，如果他出卖了自己的家族，维托顶多在这里不杀她。
倒是找个阴暗的角落砍了，再说她因为家族灭亡悲伤自尽，给她安排个殉道者的称呼就行了。
毕竟维托一直把家族观念放在第一位，他看不起那些出卖家族获得荣华富贵的人。
此时维托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宣布立刻处死朱莉，她的话说的很完美，但维托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
这样会动摇那些奉他为神的平民的信仰，这对他很不利。
好在维托也早有准备，维托立刻暗中启动布置好的魔法阵，将在场的所有平民的记忆进行修改。
他们的脑子里，现在只有朱莉认罪之后慷慨赴死的画面。
朱莉被铁链捆在火刑架上，熊熊烈火燃起，朱莉再次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继续虔诚祈祷。
负责处刑的刽子手们想要继续添加柴火，但他们的动作却停滞了。
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划拨天际，拨开人群出现在火刑架旁，下方的火焰瞬间熄灭，朱莉身上的铁链应声断开。
“终于来了啊，等你很久了。”
维托站起身，一旁的克里斯与手下也蠢蠢欲动，随时准备上前迎战。
光芒逐渐消散，只见浑身被烧焦冒着黑烟的盖瑟出现，他已经瞎掉的眼睛居然在渗血，他那残破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盖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将朱莉抱起，并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朱莉也很默契没有说话，似乎是认定了盖瑟能将她救走一般。
“真是感人的一幕，盖瑟，别来无恙啊，既然都来了，那就别走了吧。”
维托轻轻动了动手指，身后的手下全部对着盖瑟一拥而上。
然而盖瑟岿然不动，他一跺脚，强大的圣术以他为圆心向着周围炸开，所有扑上去的人都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
做完这一切，盖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明显地摇晃起来，显然刚才那一下消耗了他极大的力量。
不过盖瑟很快稳住了身体，他现在还不能倒下，哪怕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盖瑟先弯下腰温柔地把朱莉放在一边。
“朱莉，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接着盖瑟面对维托，双手掌心都闪烁出圣术的光芒。
那些被他击倒在地的人身上都出现了光柱，那似乎就是他们的生命，此时被盖瑟紧紧攥在手中。
“维托…不，教宗大人，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我带朱莉走，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任何面前。
作为代价，我不会杀掉这里的任何人，我还愿意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帮你推算一次天机，我盖瑟说到做到。”
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维托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点想笑。
“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不会杀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哦不，是不会杀掉任何一个没有出现在预言中，可能摧毁世界的人，我说得对吧？
再说了，你看看自己的处境和身体状态，你凭什么能在我手上杀死他们？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和我谈条件？”
维托的左眼猛地睁大，一股强力的寒流瞬间降临巍峨城，盖瑟手中握着的光芒全部被冻结成冰柱。
维托只是握了一下拳头，所有的冰柱应声炸开，盖瑟也受到反噬，七窍流血。
“盖瑟！”
朱莉看见这一幕，心仿佛被狠狠地攥住了，她想要去扶盖瑟一把，却被盖瑟用圣术的能力阻拦。
“快跑…”
盖瑟用尽力量使出最后的圣术，朱莉的脚下出现一团即将消散的光芒，就好像盖瑟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寿命，随时都会消失。
“不要…”
朱莉已经泣不成声，然而脚下的光芒运行起来，她离盖瑟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与盖瑟的最后一面，只见盲眼的少年满脸是血，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把自己最后的笑容送给朱莉。
接着，他毅然转过身，朝着维托扑去。
至此，盖瑟与巍峨城的一切都在朱莉的眼中消失，再也不见到了。
……
维托看着地上被自己踩着头，已经奄奄一息的盖瑟，不禁开口感慨。
“你啊，也是典型太善良的人，用自己的命去救人，何必呢？这只会让你的善良成为弱点，被我这种人利用。
不过说实话，我很敬佩你，你确实配得上传奇之名。
只不过，有件事情很可惜，艾德大陆不需要活着的传奇，以后都是如此。”
说罢，维托抽干了盖瑟的灵魂。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朱莉，逃不出我布下的天罗地网，我不会给任何人找我复仇的机会。
还有，你死了也是很有用的，我从你记忆里找到了你的所有同门，他们很快会全部都去陪你的，你在下面不会孤单。
还有，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帮着我弄死你亲爱的师妹。
好了，告别的话就说这么多了，再见了，亲爱的传奇——盖瑟。”
维托转身离开，克里斯立刻命人将盖瑟的尸体收好带走。
一场暴雨降临，似乎是要洗刷掉巍峨城的一切罪恶与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