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谁？好恶心

    陈元栋隐晦地笑了，重新给苏芷倒了一杯。

    “苏传仪从来没有过私生女，当年风生水起、意气风发的是你父亲。需要颜面，需要遮丑的是你父亲。他出轨，有了你。因为夫人不生，抱来了你。因为夫人生，冷落了你。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让你学商贸、学管理，只让你学弹琴、学跳舞、画画？因为你是私生女，苏世忠为了讨好家族联姻的夫人，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你。”

    陈元栋长舒了一口气，他从很久之前就一直知道苏世忠的人品。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践行自己的人生信条。

    有用的，拿来。无用的，弃之如履。

    陈元栋看着比自己可怜蠢笨一百倍的苏传仪和苏芷，内心只有暗暗的窃喜。尽管他们都是一样的，但他到底还是站在高处。俯视这群痛苦的蝼蚁。

    苏芷笑不出声，只是张嘴呵出一团浊气，吸入一团腐臭。

    更可悲的是，这样曲折污糟的事情，她是相信的。“那，我的妈妈呢？我的亲生母亲是谁？”

    陈元栋点燃一支烟，晃了晃，“不知道。没人知道了。”

    烟雾缭绕，顷刻消散。就像那个女人。

    苏芷大脑眩晕，几欲作呕。她费力扳着桌子，想站起来离开。因为颤抖没能成功。

    “喝点压压。”陈元栋递酒过来。

    苏芷低头看了一眼，漠然推开，“是谁要你来告诉我的。苏世忠那么在意他的名声，不会叫你来扒他的皮。苏传仪？她那么恨我，恨苏世忠。我还讹她的钱”

    “章浩只有他才知道我住的地方”苏芷想去抓自己的背包，已经抓不到了。

    烟气缭绕，她的幸运随着陈元栋点燃的一把火，烧个干净。

    我漂浮在天花板上，没有知觉，没有形态。

    小芷不在，我则没有时间的观念。

    有一种疼痛透过空气传导进我的灵魂。我忍不住想低头看一看，怎么会有错觉。因为我没有啊。可是我又无法查看自己，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团，什么也没有的。

    可是疼痛越来越明确，手也疼，脚也疼。浑身的，像海一样的疲劳把我含住。

    我好像有了眼睛，因为它要流泪。

    ——为什么哭？

    我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团实物。这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久到我忘记了这是一种触感。

    是我自己，撞到了我的眼泪。

    “小芷宝贝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好恶心。

    “呵，小芷你喝断片了？都怪我，给你喝了那么多酒，你酒精过敏怎么不告诉我？”

    ——你做了什么？

    章浩浑身赤衣果，从床头端来水杯和药，“乖，先把药吃了。”

    我看着赤白的双手，luo露的身躯。陌生的房间，完全不同于漂浮在天花板上的视角。

    ——你做了什么？

    小芷的嗓子嘶哑尖叫。

    章浩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忘记了，今天是我们约定好的。恋爱的第一天。”

    ——你放屁！

    章浩抿嘴用大腿轻轻跪在我的胸腔上。立刻传来钻心的钝痛。

    指甲划在他大腿上，那里早有已经凝固的血痂，被我重新剥开。

    我手往下滑，意欲给他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