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欲拒还迎
距离投票结束还有三天，暗箱操作的宋文冉一觉醒来发现，陆臻的支持数量上升变慢了。
昨天到今天一共才上升了122个票数。
再看榜一，杜云华的票数也没什么大的浮动。
大家的投票热情过去这么快？
不应该啊。
他举着通讯牌，随手往下滑，近百人参与的榜单里，在中等偏上的位置，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上冲！
他定睛一看……
……看不清楚。
这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都看不清照片了！
怎么回事？
这黑马一般的人物，究竟是谁？
本来他怕被陆臻找到，一直没敢离开自己的小黑屋，所以消息难免有些闭塞。
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那张照片停下来。
无奈之下，不得已掏出了季闻清的通讯牌。
“季师兄，你可知那个排名飞升的人是谁？”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知道人了，看他不挖点黑料曝出去！
然而，情况比他想得还要疯狂。
季闻清眼底下淤青十分明显，眼中血丝满布，长发潦草地梳到脑后，见是他来的通讯，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接通。
“宋师弟啊，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来，矿山先拿来。”
宋文冉：“……师兄，赌局尚未结束，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说实话，看见季闻清这么邋遢的样子之后，他十分怀疑对方把炼丹的精力都拿去拉票了。
“转机？哈哈哈，若是别人还有可能。”他神神秘秘的，“你不是问我那人是谁吗？你不如自己想想，这段时间里让所有人都如此趋之若鹜的，还能有谁？”
宋文冉脑筋转动，一张英气的眉眼浮现脑海，他不确定地道：“凤凰？”
季闻清勾唇一笑。
草！还真是凤凰！
宋文冉愤恨不满：“凤凰今年不曾入学，如何能作数？”
季闻清啧啧摇头，用一种“你这就不懂了吧”的眼神看着他：“虽然没有凤凰，但有一位与凤凰相似的人啊。”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稍加打扮打扮，不就是大家心心念念的瑞兽了？”
宋文冉听着，觉得真该死的有道理。
他也很想再见见凤凰。
虽然这个凤凰好像有点长歪了，不仅去给人当面首，还能面色不改拔了学友的脑袋。
但架不住她是瑞兽啊，仅此一只！
瑞兽赐福，谁都想插上一脚。
虽说龙族也可以，但是龙与凤相比，就显得残暴又小气，一点都不好惹。
不知道和凤凰相似的人究竟是谁？
……
因为一个校服争霸赛，药院的学子们一个个都仿佛被榨干了精气的干尸，连丹都不炼了，可怜巴巴地捧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徽章——这本来是用来储存积分的。
现在全没了。
没了。
“哎！”池师兄重重叹了口气。
旁边一学子不满：“你叹什么气！”
大家都知道池师兄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早在比赛还没开始前就他听到了风声躲藏起来，这才免于被榨干的命运。
可真是羡慕死他们了！
池师兄怜悯地看着他道：“我在为你们抱不平。”
说着，还把自己的手搭在一起，抱胸。
真·抱·不平。
没想到下一秒迎面就冲来一个老头拎住他后衣领飞奔而去。
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被榨干的学子也为师兄抱了一声：“哎！”
风水轮流转啊，活该！
池师兄被自己导师拖着，脚都靠不着地，在身后飘着，像一个断线的风筝。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果不其然，自家导师把他再往前面一放，正和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对上眼。
付雪一脸懵：“池师兄，你好啊？”
不我不好。
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付……师妹。”
又是你啊。
导师把他俩往那一凑道：“你师妹被选上了，院里怕她一人孤单，随便抓了个看起来靠谱的，你不会不愿意吧？”
池师兄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在视线触及到他袖子里蠢蠢欲动的拳头后，微笑道：“不，我很乐意。”
他明明听说季闻清也很积极地在拉票，为什么不让那家伙去！
害！倒霉！
付雪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上课上的好好的，无缘无故就有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要不是有系统一一鉴定过，她真要以为大家都是被什么东西给夺舍了。
看起来怪渗人的。
就好像几天没吃东西快要被饿死的狼群里忽然掉进去一只肥美的兔子。
随后，应老师们的要求，他们俩开始招揽合作的设计师。
院里老师特意给了两人随意通行的特权。
付雪眼睁睁看着池师兄从药园不显眼的地方薅下来一大把草药。
“……”敢情那个偷卖草药的人真是你啊。
“那师兄，我们该找谁合作？”
池师兄带她出来，先往器院的方向走。
“收到稿件最多的是乙字班的孟知，我们去她那看看。”
付雪点点头：“可我还是不懂，我又没参赛，为什么要准备？”
她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池师兄。
只见对方从储物袋里套出一件白色披风，罩在付雪身上。
“你和某个人有点相似，大家都想看你走……‘t’台。”
因为他说得实在是太顺溜了，以至于付雪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不对劲。
我和谁像？
不对，等等，他刚说的是……
“t台？？？这里有英文吗？”
池师兄不解：“英文为何物？”
“啊……那那个‘t’字是什么意思？”
这可不就是他原本的世界才有的知识。
池师兄当她是第一次听说，便慢吞吞的解释道：“早些年学院刚开起来的时候招收过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但他脑子有点不正常，整天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而且他特别热衷于从别人身上捞钱，曾明目张胆在院里开小抄店，还被学监重点关照过。”
“有一次他忽然觉得身上的校服太难看，就骗大家说要向主司提议争取一次短假期，很多人都同意了，还在他给的文书上签了字。结果，他那个文书提议的根本不是什么假期，而是一个叫‘校服改造赛’的活动。”
“我听说因为这事，他被全院的学子们追着打了好久，多亏他背后有人，才没被打死。”
“但那个活动举办的成果还不错，现在这身校服就是他设计的。”
“还有关于‘模特’、‘t台’的概念，如果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大概率都是他发明出来的奇怪词汇。”
“而‘t台’就是‘t’字形的台子。长这样。”
他们刚巧经过已经搭建好的舞台。
付雪一看，好家伙，果然是老乡才能整出的活啊。
“不过，我觉得他可能只是单纯忘记写‘丁’那一勾了，所以干脆造了个字。”
池师兄如是评价。
付雪也不好说那根本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但是她听了这位老乡的故事后，再对比一下自己，由衷觉得自己混得真是太惨了。
别人天赋异禀做生意的时候，她一菜鸡还在地里玩泥巴呢。
害！不提也罢。
既然这边人的寿命普遍偏长，那那个老乡就算没死，也说不定已经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了呢，她还年轻，就不和老人家计较了。
……
付雪还是第一次来到器院。
药院有青塔，器院有黑塔。
两个院一左一右相对而立，再加上头头的钟楼，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
星之大陆也有一青一黑两座塔，都是从明珏学来的。
而象征着星祝的白塔，确确实实是本地历史悠久的土特产。
池师兄带着付雪上了四楼。
左手边第三个房间，黑漆漆的炼器室旁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乙·孟知］，付雪见他并未敲门，而是在那牌子的空白处，以灵气作笔，写下一段话。
奉师之命，特来拜访。
那段话如墨般在牌子上晕染开，而后消散不见。
不一会，门开了。
一个眉眼柔和的姑娘走了出来。
“初次见面，我是孟知。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池师兄将付雪往前一推，都不等他开口说话，孟知就自己认出了她。
“啊，这位小师妹，幸会幸会。你就是那个酷似凤凰的新生吧。”
她有幸见识过凤凰的风采。
那场比试虽然结果出乎意料了一点，但不妨碍众人对凤凰的热情。
她看着面前只到自己下巴的小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脸上长出来的软肉。
“怎么这么小一只，真可爱。”
与那只凤凰可谓是两个极端啊。
凤凰自信，优雅，美丽。
而面前这个小孩唯唯诺诺的，好像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只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像闯进黝黑山洞的小鹿。
“不知这里可有适合她的衣裳？”
池师兄插嘴切入正题。
孟知想了想道：“若要扮成凤凰的模样，还需多费些功夫。”
衣服不合适的调整一下大小便好。
可这个身高……看来她要在鞋底加不少东西了。
想到这，她稍微错开身子：“两位先请进。里面都是我制好的衣裳，小师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付雪半推半就地进来，发现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上去的大多了。
孟知的炼器室不像别人的一样黑漆麻乌。里侧的墙上嵌有一块彩色玻璃，靠近后仔细看，还能透过它看见外面幻化的小院。
虽然只是幻影，但院子里的光透过七彩的玻璃折射在室内，让整个房间显得十分灵动。
制作好的衣裳沐浴着彩光，比传说中的鲛绡还要美上三分。
付雪在其中一眼就瞧见放在最后面遮挡着的比较暴露的几件样衣。
那即使放在现代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但好在基本都配了外袍，没真敢直接露出来。
付雪果断把最后几样划入黑名单。
而放在最前面的，与现在这一版校服十分相似，改变不大。
付雪合理怀疑孟知师姐夹带私货。
刚好她对校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都是经历过义务教育的人，现在能拥有这样一件好看的校服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会不如就选孟知师姐比较偏爱的一类，这就叫做人情世故。
“我不太会挑衣服，孟知师姐觉得哪件适合？”
她尽量摆出清纯无辜的模样，小花说过，在书中，这种形象的女孩子都很讨喜。
孟知不知名地看了她一眼，眼底似乎有别样的情绪酝酿：“只让你穿这些，都是委屈了（凤凰的身份）。”
“你再给我几日，我亲自为你打一套更好的。”
“那样的话，师姐你不就太辛苦了。”
很好，就是这样，形象要立主！
第一点，楚楚可怜。
第二点，会心疼别人。
然后第三点……
“我在这些里面选一个就好，不麻烦师姐的。”
第三点，欲拒还迎！
“小师妹怎么这么乖啊……”孟知欣慰地看着她，“但是这就是我的任务，是我要麻烦你再等一等就好，不必有负担。”
付雪腼腆一笑：“多谢师姐。”
系统＃……
你把我那个脑子不是很灵活的宿主藏哪去了？
好像是感受到了系统的鄙视。
付雪心底小小神气了一下：看见了没，这就是姐的实力。
都是社会上混的，还能拿捏不住人与人的关系？
这不，好感一下就上来了吧。
系统好心提醒。
＃宿主，一般情况下，白莲花都是要被读者骂的。
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系统沉默。
那还真的挺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