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往×他的路上迈出第四十一步
一中校门口，姓蓝的坐在放假前三天就打烊的一家卖过早的店门口，那里常年放几把椅子给学生坐。
身后七个都是跟他一起混的，有一中的也有外面的，个个长的都不像好人，要么看着又小又拐（武汉话，坏的意思），要么壮的一副谁都能打的模样。
姓钱打架被拘留，没来。
叶落倒自然，推着轮椅到他们面前，风把额前的头发吹乱，这么看在那些人面前简直弱不禁风。
“找我做什么？”
“这怎么又坐上了？叶落你说你废不废？你还问我找你做什么？你tm心里有数，那天你哥把我打成什么样他没跟你说？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这手脚能动了不得还手？”姓蓝的语气像是戏谑，起身绕到他身后，照着后背就是一脚。
前面两个人一个人抓住一边扶手，往前拖准备拖到三号门后面。
叶落差点摔，伸手抓住轮子，冲劲儿手心都磨出血痕，奈何那两个人力气太大，挣扎了几次都没让他们停住。
好几个牵着小孩的年轻爸爸妈妈都避而远之，只有那些爱看热闹闹是非的大叔大妈停下来指手画脚。
“看什么，没见过报仇？”姓蓝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散了几个，还是有几个道德感强的上来劝阻。
“年轻人有什么事好好说，这动手动脚的。”“学生没有学生的样子，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仗势欺人真的是。”“现在的小孩也是拐，不好好学习净干这种事招人嫌。”…
“不用你们管。”
这几个字是叶落说的，还真没见过受欺负还这么狠的，那些人肯定心想着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轮椅在地上划出长长的雪痕，三号门后面咬过林知秋的那条白色流浪狗蜷在树下，盯着一群人像盯着仇人似的。
“这怎么有只狗，秦默，把它赶走，别一会叫唤把人引过来了。”说话的是姓孙的，在学校第一次把叶落摁体育器材室脱衣服的就是他。
才让后面的人画蛇添足解锁更多“玩法”。
秦默是高三七班的，成绩本来挺好，父母离婚他叛逆，认姓蓝的当大哥。
接到指令在嘴里发出qu的声音，那白狗叫了几声跑了，没一会又跑过来打转，被姓蓝的一脚踢树干上，树干粗糙撞出血，染脏了短毛，疼的一连串叫。
“没用的东西，把人引过来了你tm负责。”姓孙的踹了他一脚，把白狗抱起来摔地上，连着摔了好几次，终于不叫了，眼睛半睁半闭，趴在血泊里。
雪地也被染脏，红色一直蔓延到树根底下。
叶落觉得心脏猛的往下坠，扶着扶手的手指节泛白，恍惚中被人拉扯到地上，摔在奄奄一息的白狗旁边，手指尖碰到被染红的血是温热的。
“你跟它下场会是一样的。”姓蓝的说完动手把他羽绒服脱掉，牛仔外套的扣子也解了，一半布料垮在手臂上挂着。
叶落冷的打了个寒颤，三度的气温冻人，脸贴着雪地，头发都湿了。
姓蓝的找了块碎砖砸他后脑勺上，等血冒出来抓了一捧雪捂住伤口。
“hen…”叶落疼的腿不自禁蜷起，眼睛里的小星星暗淡了，
而后上半身被一高发际线的人抬起来，高发际线曲起手臂用手肘使劲撞他肩胛骨，手一松砸地上，磕到下巴，咬破了舌头。
秦默为了解气，把叶落翻过来照着小腹踹，每一下都往死里用劲，姓孙的把衣服袖口塞他嘴里，怕痛声传进别人耳朵里面。
伤还没好叶落哪受得起这个，眼睛前面的雪、树干、杂草打着晃。
迷迷糊糊的牛仔外套也被脱掉，针织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散开，身上只剩件白衬衣，还算有点良心给留了一件。
伤口裂开血汩汩的往外淌，几层衣服上都有血渍。
耳边是无休止的谩骂，比风还凌冽，又低俗又伤人。
一直站在最后的戴鸭舌帽的光头折了跟树枝走到前面，一只脚踩着他的腿，一只脚立雪地里，抄起那根树枝往人后背上甩。
叶落咬着牙，疼的心脏一阵一阵痉挛，他不想再争辩什么，就想知道那个时候林知秋下手有多狠现在会是这待遇，正想着踩腿上的那只脚往前挪，挪到后腰上。
想试着挣开，反被锁住喉咙，很紧，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无助、恐惧、想逃避。
暖阳很热烈，站着的那些人躁动的不行，踩踏不堪的模样，争先恐后掠夺快感。
姓蓝的做了个手势，姓孙的跟光头把叶落翻过来，抬腿往那地儿踹了几脚，“不是喜欢男人吗，这世界上异性才相吸，这东西跟着你也没什么用吧，死变态，不要脸的东西。”
叶落一紧张，伸手抓住光头的脚踝，刚刚那几下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喉咙里发出勾人的音调。
光头嫌恶心，掰开他的手，还做作地拍了拍裤腿。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叶落蜷起身子，他不想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声音都在发颤。
被狠狠踢了一脚，重新躺在地上，白狗似乎是休息够了，撑起身子想去咬人，秦默一脚把它踹围墙上，撞死了。
“狗我们能弄死，人我们也可以。”
没有监控，没人知道除夕前一天一中三号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看见少年的尊严被□□的不成样子。
雪地上的血早就冰凉，又开始落雪，就把它藏起来了。
余凌终于反应过来那天不该说姓钱的找他，跟那两个人缠上就没好事儿，从家里骑车到一中门口，没有一个人，赶紧给叶落发微信。
想冲一中的学霸:叶落，你去一中了没？
想冲一中的学霸:他们绝对是找事儿的，别去。
想冲一中的学霸:叶落，你回句话真难。
手机一直响好烦躁，摸出手机扫了眼信息，回了两个字:没去。
余凌松了一口气，在十字路口碰到体育委员，带球到体育馆battle。
叶落把自己还原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嘴角扯出浅浅的弧度，推开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