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他的路上迈出第二十三步
一点元旦的氛围都没有。
倒就像是一年里的随便哪天。
叶落把被子从林知秋脑袋上扯下来，把自己蒙进去然后往后倒，声音困在布料里听起来闷闷的:“他是谁啊？”
“我…我…”我爸，爸字始终发不出音，我我我，我了半天才发出一声很轻的，爸。
叶落心脏狠狠颤了一下，马上弹起来，把人蒙上继续捶，一下比一下用劲，每一下都下的狠手。
捶的骨头都是疼的。
“哎哎哎，停手停手，你这小孩，怎么总打我儿子，打两道了，动手是不对的，听话啊，停手。”林汉硚着急了，但他不敢怎么插手。
他知道林知秋的个性，从小到大就没怎么交朋友，更别提把人弄到家里，这进屋又上床的，非一般关系。
“是，他动手是不对的，那您动手就是对的？”林知秋一把抓住叶落的手，一只手掀开被子坐起身。
林汉硚张张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林知秋，那什么，我走了啊，再联系。”叶落停住了动作，又看了一眼林汉硚，这落魄样怎么也不像林知秋的爸爸。
也是，人刚从监狱出来重见天日。
林知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抬眸看着他，叶落回眸也看着他，问:“怎么了？”
“这次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他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被打的地方疼死，不是那种隐隐作疼，是那种肆意妄为的疼，手指小心翼翼地从一比到三。
本来袖子就长，只露了手指出来，就特别可爱。
叶落伸手比了一个二，歪头笑了笑说:“两个小时，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事，下午江滩门口碰头。”
说完下床穿上羽绒服，到卫生间洗口洗脸，简单弄了下头发，摆摆手走了。
在入户的地方猛的听到身后的对话，心脏像湖面被轻轻碰了一下，漾起涟漪。
知秋，那小孩跟你什么关系？
亲密关系。
旧楼电梯间，电梯正慢慢往下走，叶落贴在外墙上等，嘴里哼着歌儿，一阵风从楼栋大门的缝隙里滑进来，冷的一哆嗦。
下来的是拎着一大袋垃圾的叶宏伟。
“回来了，正好，帮我把垃圾拎出去。”叶宏伟把嘴里的烟蒂抽出来扔袋子里，再把袋子塞他手上。
早晨没过早烧烤的油腻味闻的不舒服，还有黏腻的水果皮，倒掉的剩饭剩菜，应该是倒进去的时候洒了，垃圾袋的提手沾满了菜油。
“呕…”叶落拎着垃圾袋呕了一声，不耐烦地一脚踢开大门，隔老远就甩手扔垃圾。
本来以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会砸进垃圾桶里，哪知道在半路就停了，砸在水泥路上，垃圾炸开洒了一地。
“那小孩，垃圾捡起来，早晨才做好的卫生，真的是没见过这样的小孩。”一保洁阿姨拎着一把扫帚手指着叶落，“有没有公德心，你扔倒好，油腻腻的扫还要拖，走一步路是会断腿还是怎么样？”
“闭嘴，有病吧闲得慌。”叶落不耐烦地蹲下身，徒手把垃圾捡垃圾袋里，烧烤的竹签、烂掉的洋葱、鱼骨头、橙子皮儿、啤酒罐…捏在手里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以了吧，站后面跟监工一样。”还回头瞪了保洁阿姨一眼，迈开长腿走进楼栋。
叶宏伟早上楼看电视了。
叶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tmd。
上楼的时候叶宏伟的笑声隔着门都能听见，见叶落进来，招招手让他往自己旁边坐。
“叶落，你妈妈跟人走喽，以后我们俩一起过，爸再跟你找一个新妈妈好不好？又漂亮话还少，还不嫌弃你喜欢txl的。”这听起来像疯话。
“我一个人也可以。”叶落站在客厅中间，电视机前面，说的特别坚定，发誓一样。
叶宏伟站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说:“要不是你看到了你妈妈能走吗？她能走吗！你说我们怎么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tmd浪费十七年时间。”
叶落本来想反驳的，如果没看见，她就不会走吗？转念一想算了，说了跟没说一个样，被打的偏过头，嘴里涌出甜腥味。
被打疼了，眼底泛出眼泪，就这样还一脸不屈。
林知秋把林汉硚送到一酒店，不算特别好的酒店，倒也是个星级，先交了一个星期的房费住着，这几天在网上给他找房子，算尽了儿子的义务。
“知秋，谢谢你带爸去你家看看，有时间来找我，我们去江滩鹅卵石广场玩，小时候…”林汉硚停在酒店电梯门口，提着林知秋给自己准备的行李，转身笑着说。
还没说完被林知秋打断:“上去吧，行李箱最里面夹层有两千块，有什么需要自己买，以后我不找你，你别来找我。”
林汉硚应了一声，电梯门打开，缓缓走进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
午后的江滩人不多，尤其是冬天，凌冽的冷空气让人望而却步。
江边的风吹在身上是冰凉的，正因为这样才安静，没有人打扰。
叶落到的时候林知秋早就到了，坐在门口的楼梯上，手边上是两杯奶茶，经过江汉路买的，两杯草莓口味。
“不好意思来晚了，叶宏伟那个神经病拉着我死说话，真tm不想跟他过日子，心里好烦躁。”
林知秋笑了一下，学着他的语气说:“林汉硚拉着我死说话，监狱蹲都蹲了还后悔什么，还被嫌弃有这么一个爸，心里好烦躁。”
叶落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有话，“我要嫌弃你我就待家里看小说了，头疼腿也疼，就刚刚走过来差点死半路。”
“好感动。”
“滚。”
两人一边怼一边推搡着往上走，晃出奶茶的甜味，蔓延在空气里。
跟xql似的，腻的发慌。
“落落，你手上那镯子呢？摘了？！”
突然这么一喊，叶落吓得心脏颤了一下，差点从楼梯摔下去，这要摔成什么样不得上社会新闻。。。
“摘了，冬天卡袖子里不舒服，而且…”而且一动一响跟小姑娘似的，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被林知秋逮到而且两个字追着问，两个人一前一后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这下真跟小姑娘一样了。。。
刚走到江边，风撩起层层涟漪，轮渡刚过码头，还有鸣笛声入耳。
浅金色的阳光裹挟午后慵懒的感觉，照的人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