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错药
苏毅觉得自己昨晚突如其来的气血沸腾不是偶然，他把整个过程详细回忆了一遍，把目标锁定在了“特别入味”的野菜粥上。可昨晚熬的野菜粥，早就已经被他吃个一干二净了，连点粥水都不剩。
他灵机一动，马上去箩筐翻找，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一株不同寻常的“野菜”。
他手里的这株绿植与普通野菜十分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绿植根茎部分的青翠里带着零零散散的紫色小点点，如果不是仔细的观察，绝对发现不了这个微不可察的细节，只会把它当做普通的野菜。
苏毅翻来覆去的检查手中的绿植，他在脑海中搜寻与之类似的草药信息，结果却一无所获，他猜测这绿植应该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草药。
他记得这模样的绿植，他好像隐隐约约采摘了五六株，但是他现在翻遍箩筐却只能找到这么一株，说明其它的都已经被他消灭了。
虽然苏毅现在还不清楚这种草药的功效，但效果很明显，几株草药下肚，让他感觉整个人气血旺盛，精力充沛。
而且这种草药还间接的激发了他的潜能，助他开通经脉，说不定对他今后的修炼还有辅助作用。他猜想着，如果以后能大量服用这种草药，说不定能提升他的修炼速度。因此他迫切的想对这种未知草药，作更多更深刻的了解。
苏毅略微思索，就匆匆忙忙的带着那株仅剩的草药去找李大夫了，期望那位见多识广的老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苏毅找到李大夫的时候，白发老者正闭着眼睛，百无聊赖的躺在那张老旧的竹编藤椅上晒太阳。
老人断断续续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双手十指交叉叠放在腹部，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着暖洋洋的日光，整个人显得懒散又安详。
苏毅来到白发老者身旁，双手把草药递过去，恭敬道：“李大夫，我发现的一株之前没见过的绿植，想请你掌掌眼，顺便给我说道说道。”
李大夫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细缝，意味深长的盯着苏毅，身怀秘密的少年被白发老者看得有些不自在。
正当苏毅想说点什么结束这尴尬的气氛时，李大夫接过绿植，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去哪里找来这精阳草的？”
苏毅默默的记下草药的学名，如实回答道：“这是前两天去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挖到的。”
李大夫脸色古怪的看了少年一眼，问道：“你小子该不会还把这精阳草当成野菜煮来吃了吧？吃了之后又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跑来这儿问我的吧？”
苏毅对李大夫竖起大拇指，一脸憨笑道：“李大夫，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大夫的脸色没有因为听到夸赞而得意，反而阴沉了下来，对着苏毅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笑个屁啊！你还有脸在这儿傻笑！都不知道是你人蠢才吃错药，还是吃错药才变得那么蠢！”
“真是个不懂行的败家玩意儿，这些日子白教了你那么多识别草药和采摘药材的知识，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白发老者拍着自己的脸皮说道：“你以后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你在我这里当过学徒，跟老夫学过医啊，老夫实在是丢不起这张老脸！”
苏毅被吐沫横飞的老人骂得体无完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耷拉着脑袋，低声道：“可是我以前也没见过这种绿植啊，我哪知道这是一种草药啊，关键它还长得跟野菜一模一样，而且你好像也没给我讲过有这么一种草药啊……”
李大夫被气笑了，一手轻拿精阳草，一手指着根茎上星星点点的紫色纹路，喝问道：“嘿，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有理了？你哪个斗鸡眼见过野菜上会长有这种紫星纹的啊？”
苏毅深知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反驳李大夫的话，更不能跟他抬杠，不然很可能会被老人“一顿教育”，他诚恳的认错道：“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能力不够，没有分辨出精阳草和野菜的区别。”
紧接着少年又虚心请教道：“李大夫，这精阳草有什么功效和作用啊？”
白发老者听到少年主动认错，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淡然道：“这精阳草被誉为房中至宝，壮阳神药。作用嘛，就顾名思义而言，化血为精，壮阳补肾。男子服下之后……‘精神焕发’，‘精力充沛’，‘兵精粮足’，‘龙精虎猛’，小子，你抓住这些词语的重点了吗？”
苏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有常年游走于烟花之地的好事者戏称，有了它，夜夜笙歌都不怕！”
李大夫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玩笑，接着又正色道：“而且此草药还具有行气活血，强筋健骨，祛风除湿的功效，能治疗肾虚引起的咳喘，腰膝酸软无力，风湿痹痛等等。也正是如此，这精阳草不是一般的受欢迎，从来都是供不应求，往往一出现就会立刻被懂行的人迅速拿下，还是不加价还买不到的那种。”
囊中羞涩的少年，对于金钱的追求还是比较积极的，他好奇的问道：“这精阳草一般是个什么价位啊？”
李大夫用手指比划了个数字。
苏毅一脸惊讶道：“那么贵？”
李大夫呵呵一笑道：“而且这价钱还是用黄金计算的！”
“嘶……”
哪怕不是视财如命的苏毅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一脸肉疼道：“我这不是吃错药，是吃金子啊！”
李大夫无所谓的问道：“你是吃了多少啊？”
苏毅目光闪烁，有些心虚道：“大概……可能……也许吃了四五颗精阳草吧……”
李大夫先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开始捶胸顿足，大叫可惜，老人骂骂咧咧道：“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成年男子吃一小片叶子就能长枪不倒，奋战到天亮，哪怕是力不从心的老男人也能重振雄风，上马征战。”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瓜娃子一下子吞了几株？我嘞个乖乖，你难不成是想一柱擎天捅破天？”
苏毅委屈巴巴道：“我哪里知道这精阳草的药力这么猛啊，我还流鼻血了。”
李大夫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看清楚就胡乱吃东西，是药三分毒，话不可以乱说，药更不能乱吃！幸亏你这次吃的只是壮阳药，虚不受补，流点鼻血那还仅是小事，你要是不小心吃了毒药，可能直接就死翘翘了！”
苏毅心中凛然，经李大夫这么有意无意的提醒，他才想起老人曾经的教导，是药三分毒，三分治七分养。
药分无毒，小毒，常毒，剧毒，是药就有几分偏性，而这个偏性，对症了就不是毒，不对症就有毒！剧毒也可治病，以毒攻毒，十去其五，入毒五分，元气难免大伤。无毒治疗，十去其九，入毒一分，无伤大体。
市井流传所谓的“补药有益，多多益善，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实则是一派胡言，就算是人参，灵芝，鹿茸等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如果滥用乱服，照样会伤身，严重的甚至还会有毒副作用。
中草药必须要合理用药，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苏毅之前还曾想，以后遇到有价值的药材直接吃了更好，现在才发觉自己差点就误入歧途了。
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因为开了脉就得意忘形，只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苏毅看着李大夫颇有兴趣的查看着手中的精阳草，微笑的讨好道：“李大夫，你老人家要是有需要，这草药我就孝敬给你了。”
白发老者听闻此言，老脸一红，摆了摆手道：“去去去，你这臭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啊，老夫龙精虎猛，老当益壮，长枪犹未老，岂会需要服用此等药物。而且老夫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从不贪图女色。”
苏毅半信半疑道：“真的？我前天还看到你老人家在小巷子里跟那些穿着清凉的小娘子们眉来眼去。”
“之前在街上看到王家婆娘，你还拿我打掩护，明面上说是教我辨别弧度圆润饱满的臀大肌，可我怎么觉得，实则是你老人家色心起呢？”
“还有就是上次何村姑来问诊，望闻问切，诊断四字，你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那个‘望’字上面，全程都在盯着她那似乎下一刻就会撑破领口的壮观风光。我当时还担心，她的领口未撑开，你老人家的眼珠子就先蹦出来。事后你还一脸猥琐的喃喃自语，‘有料，真有料，壮观，真壮观’。还有……”
白发老者一手搂着少年的脖子顺势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还不忘赏朴实单纯少年一记大大的板栗，他脸不红心不跳道：“你懂个屁，我跟那些小娘子眉目传言，只是出于老人家对后生晚辈的关心关爱。我教你辨别那么典型的臀大肌，而你居然心思不纯，我真是痛心疾首啊……至于你说我一脸猥琐，那更是胡言乱语，歪曲事实，我的眼神多清澈啊，我是在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美的事物，我的境界，你不懂！”
“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我先去一趟肾仔明那边，他肯定很需要这精阳草，我绝对能帮你卖个好价钱。”李大夫嘿嘿一笑就出门去了。
……
直到苏毅后来踏入修仙界，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开脉之法是多么凶险。他误食精阳草，将一身气血转化成精气，再用精气辅助内气开通经脉，化生真气。
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化血为精，炼精化气，这就如同在万丈悬崖走钢丝，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所幸他定力过人，毅力惊人，硬生生扛了过去，否则他的下场就是气血亏空，经脉大损。
吃错药，却误打误撞做对事，纯属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