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考
接下来的两周，叶深放学后都是先坐5路公交车，然后再转7路公交车。他好几次都想坦白自己其实不住汐和园小区，但每次放学沈雨寒都会对他说：“想和小夏一起回家是吧，那走吧。”叶深也不舍得坦白了，至少这样还能多和他多待一会儿，而且还能保护他。
直到有次实在是兜不住了，他妈妈对于他每天那么晚才回到家很是担心，而叶深的解释是放学后他要学习就多逗留了一会儿，他要说个其他的理由他妈妈也不会怀疑。偏偏找了个学习的理由，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所以他妈妈就让两个保镖偷偷跟踪他，才知道他是绕了一大圈才回家，从那天起，他妈妈就让管家接他上下学。
每次下课，叶深都屁颠屁颠的往沈雨寒桌前凑，久而久之，沈雨寒前桌的那个同学一下课就逃离似的离开座位，而叶深还投给人家一个娇羞的笑容，每次都让那位同学落荒而逃。
“小夏，上次听你说喜欢悬疑类型的小说，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小说，都给你。”
“小夏，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专辑，都给你。”
“小夏，这是我最喜欢的模型，都给你。”
……
许半夏对于他的热情很是受宠若惊，打趣道：“小深啊，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啊？”
叶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刚开始他确实是想讨好许半夏接近沈雨寒。可那天知道一切真相后，他也明白了靠近沈雨寒只会给他带来痛苦，这次他只想默默守护沈雨寒。也许他只是感谢许半夏而已，感谢他真心对待沈雨寒，对，就是这样。
还不等叶深回答，沈雨寒冷笑一声，“呵，可不是嘛，他就差没把自己给你了。”
许半夏被沈雨寒的话逗得大笑，“哈哈哈……小寒啊，你说话怎么那么好笑啊。”
叶深被他的话弄得满脸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才不是。”
许半夏笑过之后还不忘打趣叶深，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还十分认真道:“小深，那你愿意把自己给我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叶深被他吓了一跳，脸更加红了，前一秒还握着许半夏的双手慌忙撤回，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啊？我……”
怎么回事啊？
叶深只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偏偏许半夏还一副很是期待他回答的模样。他是很喜欢许半夏没错，但并不是那种喜欢啊，就只是把许半夏当成朋友的那种喜欢而已，而且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男生啊，这让他怎么回答。
好戏看够了的沈雨寒缓缓开口道:“你再这样他都要当真了。”
前一秒还深情款款的许半夏，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对不起啊，小深，我就开个玩笑，你别紧张。”
叶深好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沈雨寒没好气道:“看干的好事，把人家吓得可不轻。”
许半夏也没想到叶深会吓成这样，他经常和沈雨寒这样开玩笑，沈雨寒从来就没当真过，而且总是一眼就拆穿了他的表演。他还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演技太差，今天才明白，看来也不是啊，纯粹是因为沈雨寒太过精明才没被他骗到而已。
看到被吓得不轻的叶深，许半夏一脸歉意，“实在是对不起啊，小深，不该和你开这样的玩笑。”
听到许半夏的话后，叶深立刻放松了，有些尴尬，“我没事，但你们也太坏了吧，联合起来骗我。”
许半夏认真道:“我保证下不为例。”
最后许半夏也只是收下了叶深带来的那些悬疑小说，把其他的都还给叶深了，收下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而且看完了还可以归还给叶深。
叶深回到自己位置上刚坐好，许柯就凑上来道:“阿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每次下课就往学霸那桌跑，你都多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被双重重击的叶深只觉得心烦意乱，毫不客气道:“滚，我爱你个鬼，别阴阳怪气。”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他们班的万事通李子奕从外面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同学们，咱们这节英语课改上数学了，我们又能见到婷婷了，大家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作为他们万事通的李子奕每天都负责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大事小事往班上报，真真假假各参半。
刚被叶深训斥完的许柯正愁没处撒气呢，直接将一个小小的作业本往李子奕身上砸，“我高兴你个头，以后这些没用的消息少往上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子奕把他扔过来的本子捡起来，走到他面前苦口婆心道:“木可，火气别那么大，校园暴力可要不得，来，跟我一起深呼吸，吸气，呼气，再一次，吸气……”
许柯彻底被他惹恼了，咬牙切齿道:“你再继续我保证不打死你。”
李子奕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在许柯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直接跑掉。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步入十月，蝉鸣声蛙声都消失了，地上的落叶堆积得也越来越多，树上只残留稀疏的几片枯黄树叶将落未落，多了几分寂寥。
伴随深秋而来的是第一次月考。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陆长亭交代了一下月考的事情，“同学们，经过这一个月的学习，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下周一就是月考了，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预祝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绩。”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讨论声不止。
“那么快就月考了吗？”
“我还什么都没有复习呢？”
“我也是啊，这次的倒数第一肯定非我莫属了。”
“你以为倒数第一很好拿啊，有叶深在，你想都别想。”
无辜躺枪的叶深:“……”
“同桌，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别问，问就是没复习。”
“那怎么办啊？”
“凉拌。”
许柯直接大惊道:“靠，那么重要的消息李子奕那个家伙居然没打探到？真是白瞎了给他封的那个称号。”
叶深看了他一眼，“也可能是因为人家打探到了，是你上次说了无关紧要的事别上报人家才没说。”
许柯有些抱怨道:“下周一就考试，今天都周五了，哪有时间复习啊？”
叶深对于他的话一字不信，就算有时间他许柯也不可能复习，天天泡在网吧里，还动不动逃课。叶深比他好一些，至少没有逃课，每天都按时上下学，但也好不到哪去，他基本每天都在睡觉。
长年稳居年级倒数第一宝座的叶深大方道:“你也别复习了，倒数第一的宝座我让给你了。”
许柯故作推辞道:“阿深，我哪敢抢你位置啊，这宝座还是只有你才配得上，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叶深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
许半夏:“小寒，你这次打算考第几啊？”
沈雨寒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淡淡道:“这还用说吗，你看我什么时候考过第二？”
这话说得就像第一是专属于他的一样，不过许半夏却挑不出这句话有啥毛病，自初二那年沈雨寒转到他学校，长年稳居第一的许半夏就没拿过第一，他从此变成了千年老二。
许半夏有些不甘道:“我有预感我这次一定会超过你，成为年级第一。”
沈雨寒丝毫不在意，还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欠欠的语气道:“那是你的幻觉，初步判定是臆想症犯了，可能是因为常年被我压制所以憋出病了，建议还是去医院看看免得病入膏肓，这样吧，我们放学后我就带你去医院。”
许半夏:“……”有些无语，“我谢谢你啊？”
沈雨寒道:“不客气，照顾好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许半夏冷笑几声，“呵呵……”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和沈雨寒做朋友就，因为都被他的毒舌吓跑了……
周一的月考如期举行，对于叶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还不能提前交卷。
试卷发下来，叶深认认真真的写上自己名字，然后埋头睡觉。监考老师提醒过他几次都没啥反应，看到他不影响其他同学也没再管他。
考试最后40分钟，叶深缓缓抬起脑袋，看了一眼作文题目——我最难忘的一件事。
作文要求必须是亲身经历的事情，选择最难忘的一件加以叙述，不少于800字，写对那件事的感受，那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为什么令你如此难忘？
叶深一下来了兴趣，提笔就写，短短三十分钟，一气呵成。那不少于800字的作文被他硬生生写成了1500字有余，写完后看到还有十分钟，他又把阅读的选择题乱选一通，还答了两道阅读理解后面的问答题。监考老师看到他前后反差那么大，都以为叶深是隐藏学神了，然而下午的数学考试狠狠打了他的脸。
除了叶深明目张胆睡觉以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认真，把会做的题都做了。有的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偷偷传纸条，有的也是百无聊赖的转动手中的笔，许柯就是转笔的那一类人。许半夏倒是极其认真，丝毫不马虎。
沈雨寒也是埋头做题，写完最后一题，笔尖一顿，打上一个实心句号，然后盖上笔帽。试卷他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转身朝窗外看去，好像窗外的景色很美，他看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监考老师被他的目光所吸引了，也顺着窗外看去，只见几棵几乎光秃秃的树，还有地上堆积的落叶。监考老师表示很无语，这有什么好看的，看的那么入神。
为期两天的考试结束了。
周五那天，成绩出来了，叶深雷打不动的稳居倒数第一——267分，而许柯稳居倒数第二——310分。
许柯看到叶深的分数后乐坏了，上蹿下跳，笑声不止，还调笑道:“阿深，你这分数上专科都够呛啊，这边拜访一下对于未来你有啥打算啊。”
叶深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别妨碍我学习。”
许柯丝毫不掩饰，笑得更大声了，“学习？你逗我呢，我说你还不如跟我混算了，说不定还能上个专科呢。”
考了710分的许半夏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就差05分了。”
沈雨寒笑了笑，有些得意道:“要不我下次让让你？”
许半夏投给他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不、需、要。”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陆长亭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走进教室，“大家安静一下，按照这次的月考成绩，我们现在重新调整一下座位，这是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拟好的座位表，现在大家先出去，我叫到名字的同学依次进来。”
全班同学一窝蜂地挤出去。
“那么快就分开了，我舍不得你啊。”
“我也舍不得你。”
“姐妹，有时间回来看看我。”
“我会的，你也是。”
“为什么要换位置啊？我还想和你继续做同桌呢。”
“我也想一直都能和你做同桌，奈何天意难违啊。”
……
同学们的讨论声不止，都在诉说着对自己同学的依依不舍之情。
许柯听了他们的发言，顿时也有一些伤害感，“阿深，你觉得我们继续还能做同桌吗？”
叶深丝毫没啥感觉，淡淡道:“不能，咱们这个月以来都被各科老师点过多少次名了？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继续做同桌。”
听到他的回答，许柯也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好吧。”顿了顿又道:“那阿深你想和谁做同桌呀？”
许柯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叶深有些不耐烦，“我倒是想啊，但这是我想就能办到的吗？”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和沈雨寒做同桌，但这可能吗？但显然这几率极小甚至为零。
许柯还想继续，却被叶深给制止了。
许半夏也不禁调侃道:“小寒啊，想不到我们同桌的情谊这么快就到头了，我好难过呀。”
沈雨寒眼眸冷冷的，无情地说道:“是吗？我看你倒是笑得挺开心的啊，丝毫看不出哪里难过。”
许半夏也不管他眼里的寒意，继续道:“对啊，我可难过了，真希望能继续和你做同桌啊。”
“我看你想做同桌的另有其人吧。”
这另有其人显而易见指的是叶深，这一个月许半夏跟他走得最近，连他喜欢悬疑类型的书籍都和叶深说，整天除了回家外都跟叶深待一起。估计啊他与叶深的感情早就低过他们三年的感情了。
许半夏连忙讨好道:“这哪能啊，小深，我当然是最想和你做同桌的了，但如果不能继续和你做同桌的话，我感觉和小深做同桌也不错，他人真的挺好的。”
沈雨寒冷冷评价四个字，“见色忘义。”
门外的吵闹声不止，声音越来越大，都快盖过一整栋楼的上课声了。
陆长亭站在讲台上，举起桌上的戒尺，重重敲了几下，“安静，现在开始点名。”
“沈雨寒，叶深，你们两个一桌，进去自己找位置坐下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叶深一时怔愣住了，待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陆长亭再次叫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笔直走进去，而沈雨寒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了。
叶深小心翼翼的语气，“那个，你让我进去一下？”
沈雨寒没反应。
又试探道:“要不你坐里面？”
他还是没有反应。
叶深有些没辙了，在他右边站立着，僵持不下，正在他思考要不要撒个娇试试时，许半夏进来了，旁边还跟了他的好兄弟许柯。他们就坐在叶深的前桌。
许半夏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寒，你就让小深进去吧，那么多人看着呢。”教室里进来的人确实挺多的，而且都在往他们这边看。
沈雨寒这才缓缓挪开位置，让叶深坐进去，敢情他说那么多话都不及许半夏一句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