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入河湟
半月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羊厥边境的河湟城，这河湟城与其说是城还不如说是一个残破的古城中建立的帐篷部落。比起中原的城市差之千里，即使和边陲小城的金城相比依然相去甚远。一行人走到城门口，被羊厥伍长拦住，盛影赶忙拿出一锭银子包在货物清单里递给士兵。并用熟练的羊厥话笑脸交谈。只见羊厥士兵打开清单看到银子，脸上带笑，示意后面士兵去查看，几个士兵也就是随便摸摸用刀鞘顶了顶茶叶包确认没有武器后，便回头和伍长示意无事。伍长点了点头，清点了一下随行人数，然后捡起三十余个令牌交给盛影。盛影右手抚胸低头示意，然后双手接过后转身说道
“东家，张先生。这是身份牌，一定要随身携带，士兵巡查如果无牌可会被抓起来的。”说罢盛影逐个分发了身份牌，然后挥手让马队进城。
夏侯宏从未随父亲出征过，虽然听说父亲和三弟四弟屡次打破此城，可自己却是第一次到此。走过城门门楼，映入眼帘的是黄土的街道和不远的集市。集市上有贩卖瓷器茶叶布匹的汉人，也有贩卖马匹的羊厥人，不过一望可知，这些马匹都是野马刚刚被驯服，并非良驹。还有很多高目深鼻，留着大胡子，穿一身布袍塞尔帝国人，在此贩卖香料。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夏侯宏看着新奇，驻足不前。盛影看到，马上说道
“东家，不可驻足，后面会被堵住。我等先去城西寻下住处，明日老夫带着弟子保护东家和先生带些样品便可来此买卖。”
“哦，老侠说的是，我等快些走莫要堵住道路，不过明日老侠不必前来，我带着蛮子同行足以护身，这些货物还需老侠照顾好。”夏侯宏指着穿羊厥服装的毕勒哥说道
“自然听东家的”。盛影笑着说道，这一路他也发现这羊厥打扮的胡人武艺高强，休息无聊时与自己弟子切磋的时候，基本都是三招之内便可拿下，此人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说罢马队便向西转头前往客栈。
次日清晨，夏侯宏让盛影和弟子在客栈内保护货物，自己带着亲兵打扮的随从与毕勒哥和张致远来到集市入口，入口处有一队羊厥士兵检查身份牌，几人将身份牌交给羊厥兵，就想进入集市。
羊厥士兵伸手拦住，叽里哇啦的说一串羊厥话，并指了指众人的携带的兵器。毕勒哥也用羊厥话与他们交流了下，然后低声和夏侯宏说
“东家，士兵说，进入集市不能带兵刃，我们的兵刃都要交给他们登记，等到离开的时候，再取回。”
夏侯宏点了点头
“既如此，入乡随俗，别惹事。”说罢自己就取下了腰间的佩剑，回头看看四个亲随，亲随和毕勒哥也取下腰刀都交给了士兵，士兵逐个登记。写了一串羊厥文字的纸条，交给了毕勒哥。
毕勒哥接过纸条，用右手捂胸低头示意，然后带着几人走进集市。按照士兵给的摊位号，他们来到了自己的摊位前，把货物样品摆到了货架上。
“东家，我们也不是为了来这河湟城，不是要去羊厥的龙城，为何在此摆摊？”
毕勒哥一边摆货物一边问
“你虽然不是羊厥人，但是以前你的部族也生活在这片草原中，你们能够轻易到达龙城吗？”
“这……倒是做不到，从这里一路向北要经过草原和沙漠，最后穿过大片沙漠到达龙城，那龙城是大漠后的一片大绿洲，羊厥大汗世代靠着沙漠瀚海天险来抵御外敌，不要说不是羊厥人过不去，就是羊厥人，如果没有通关文牒，也很难到达，路面上的士兵见到就会驱赶。如果是外族恐怕就直接杀了。”
“这不就是了，我们要在此看看有没有龙城的大商人，或者拿到龙城文牒的塞尔柱帝国的商人。和他们搭上线我们才能随他们进入龙城，到龙城后，在想办法去求见大汗。”
“东家，那这就不知道何时能找到了，只能碰运气？”
“元鸣也不尽然，我是东家，我来照顾货物咨询，毕勒哥做翻译，你多观察，多转转，看看有没有哪些是有文牒的商人。”
“……哦，致远明白了。致远现下就去看看。”
说罢张致远就独自在集市中转来转去，四下寻找有文牒的大商人
黄昏时分，毕勒哥和夏侯宏忙了一天，也没能谈拢生意，中间有了很多小生意人，看到他们的货物质量非常上乘，都过来攀谈，可是一听说想要一下让他们吃下这么多货物，都打了退堂鼓。这么多货物，如果不能发往龙城给城里的达官显贵们消费，那可是吃不下这么多的。
这时张致远也悻悻而归
“主上，今日没看到有什么大生意人，都是些小生意人，看起来都没有往龙城方向走的人。”
“唉，我们也一天没有碰到，如此，我等先收拾东西离开吧。”
说罢几名亲兵和毕勒哥开始收拾行李，片刻收拾完了样品，就打包离开了集市，到了集市口子，毕勒哥拿纸条取回了兵刃，并支付了五两银子的摊位费。随后把兵刃分发给了几人。
“东家，我也饿了，我们还是速速回客栈吧，不知道客栈吃食怎么样？”
夏侯宏摇了摇头
“你啊，除了打仗就是知道吃，也罢，这一天我也饿了。走吧我们回客栈。”
不多时四名亲兵扛着样品和三人回到了客栈，只见客栈门口盛影正在遥望几人。看见几人风尘仆仆的归来赶紧上前满脸堆笑
“东家，先生，你们可回来了，这天都要黑了。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快快快，放下货物，先来吃饭，老夫早就让掌柜的备好了酒食。”
说罢他伸手示意弟子们去接下亲兵的货物，亲自带着几人走到客栈大厅。大厅早已备好了两桌饭菜，只是一桌有酒而另一桌没有。盛影引导着夏侯宏三人坐到有酒的桌前，又让弟子带着四位亲兵坐到另一桌没有酒的饭桌
“东家，这您四位亲随，估计夜晚之间要保护四位周全，所以老夫没让掌柜的准备酒，您看？”
“老侠做的好，他们四位肉管够，酒就免了。”
“是是是，那东家您几位请，快尝尝这当地的火烤羊羔肉，配上这葡萄酒那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罢盛影便亲自拿起酒坛给三人倒酒
三人也不客气一饮而尽。毕勒哥二话不说抓起一个羊腿就饿虎扑食。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和我小时吃的味道一样！”
张致远和夏侯宏也不好发笑，只是用筷子夹着嫩肉来吃
“东家，今日生日做的如何？这么好的货色应该不愁卖。”
听到此，夏侯宏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狠狠的放下酒杯。盛影一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要拱手道歉，夏侯宏一见赶紧回话
“老侠别多想，在下不是责怪老侠，老侠没有说错什么。”
“……那东家这么不开心，是为什么？”
“不瞒老侠说，我虽然是一区区商人，但是也有大志向，我家有几山茶树，几城丝绸作坊，我想打通中原与这羊厥龙城的大生意往来，要是能搭上线，以后这茶叶丝绸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卖到羊厥。从此富可敌国。”
“……东家好志向，那为何不开心？”
“不瞒老侠，今日空费时间，不曾遇见有大买家，都是些小商人，不值得在下与他们做生意。”
“哦……原来如此，难怪东家不开心。”
说罢盛影又给夏侯宏满了一杯酒。张致远看着若有所思问道
“老侠，您久到此地，可认识羊厥大商？或是塞尔柱大商人？”
夏侯宏听到张致远这么一问，也是眼前一亮，充满希望的看着盛影
“这……老夫确实经常来此地，但是老夫不过一个镖头，不曾与大商人来往。”
夏侯宏听到此点了点头
“也是……老侠职责不在此……”
“但是既然先生和东家问起……”
“哦老侠有门路吗？”
“回东家，确实能试着去找一找门路，之前我曾多次为长安一商贾保镖运送茶叶到此。曾经与几个大商户有所来往。可自从陛下龙兴之前疯狂打压羊厥，这几个商人都没在出现过。”
夏侯宏本来充满希望的听着，可盛影说到此处又是冷水泼头。无奈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只能我们继续去集市试试看。”
“不不不，东家老夫没说完，老夫还知道一个商人的住处，他们并不在此城中居住，他居住在这河湟往西一百多里外的一个临近沙漠的绿洲。如果东家需要，我倒是可以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只是他们之前多是贩马到凉州，偶尔带回些茶叶，像东家这么大的数量，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下。”
夏侯宏听到此，甚是高兴
“无碍，问问总是好的，如果感兴趣哪怕降低价格，或者少拿一些我也愿意，关口是打通门路。”
盛影点了点头
“那如此，不如明早，老夫便去，只是老夫一人不行，老夫笨嘴拙舌，怕是说不清楚，还得烦请东家派个人和老夫一起去。”
“这倒是简单，明日我陪老侠走一趟，元鸣和毕勒哥继续在集市上，看看可有生意。”
毕勒哥听完摇头不同意
“不可不可，东家您一个人和老侠出城我不放心，不如我陪同东家和老侠一起去，让元鸣自己去集市。”
“元鸣又不懂羊厥话，如何在集市上谈生意？”
“东家这倒是没什么，我这徒弟多半会羊厥话，我派两个人跟着先生就可以了。”
夏侯宏一听就指着另外一座的四人说道
“那就这么办，你们几个陪着元鸣和老侠弟子在集市上做生意。一定要照顾周全，我带着毕勒哥去见这大商人。”
四人纷纷站起拱手领命，夏侯宏安排完一切，突然觉得心情舒畅，胃口也来了。和盛影毕勒哥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吃完便回房间沉沉睡去。
此人清晨，盛影选了三匹好马，带好身份牌，带着二人飞马出城。这一百多里也没有多远，中间碰到几波羊厥巡逻队，都被盛影答对过去，没有任何意外，还没到中午时分，就到了这一片绿洲。夏侯宏遥望绿洲的边缘看到的是荒芜的沙漠，好奇的问盛影
“老侠，这绿洲在沙漠边上，再往前走就沙漠，为何有人住在这里，明明身后都是水草极好的草原啊。”
“东家有所不知，这羊厥大兵若想从龙城出兵南下，必须沿着水源行走，不可能直线行军，而这绿洲便是从龙城到草原的最后一站，反之也是第一站。这里长期有羊厥重兵镇守，自然也就有很多家眷，那家眷多了 就有了很多生意。”
“原来如此，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罢盛影催马向前带着二人来到了绿洲的边缘。刚到边缘就见到沿着绿洲的兵营，几乎是将绿洲围了起来。
三人三马走到近前，就被士兵拦住，盛影赶忙下马，也示意二人下马。盛影拱手说了几句羊厥话，并递上了身份牌和河湟城给出的路条，当然也免不了顺带在路条内夹杂了一锭银子。
羊厥士兵检查了路条，又见到了银子自然也就不会过分盘查了。只是将三人身份牌和兵器收了，重新又给了路牌示意三人进绿洲。
“老侠，这羊厥人为什么每次到一地方就收了兵器，这在凉州都不会这样！”
毕勒哥愤愤不平的嘟囔道
“壮士，这是羊厥的规矩，他们不是针对我等华夏子民，任何民族，包括非本地羊厥人都要交出兵器，这边人太野蛮，怕发生斗殴伤人的事情。”
“好了，毕勒哥入乡随俗嘛，何必较真，你我还是 快点随老侠前往大商人住处。”
毕勒哥点了点头，三人进了绿洲也不纵马，只是骑马缓行，二人随着老侠穿过绿洲，直到绿洲另一边临近沙漠的地方，看见一个巨大的宅邸，这个宅邸和其他不同，因为路过看到了其他房子其实都是帐篷，就算有房子也是一个简单的木房。唯有这个宅邸，红门高墙，门前都是大理石铺地，宛如一汉人宅邸，想对比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富贵人家。
“到了，东家我们下马吧。”
说罢三人下马，盛影把缰绳交给毕勒哥说道
“二位稍等，容我上前叫门。”
二人点头，盛影赶忙快步走到大门旁边的角门轻轻拍打门环，不多时见里面有人开了角门和老侠说了什么，老侠递上夏侯宏之前给的名帖。角门随即关闭，盛影走了下来说道
“东家好消息，这老主人虽然不在了，可少东家已经掌家，我刚才说明来意，他们管家说他们少东家，对这生意一直有兴趣，他去回禀，请我们稍等。”
夏侯宏听了频频点头，心中不胜欢喜，还没等二人深谈什么，只见角门又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刚才和盛影对话的管家，管家身后还有几个羊厥族的下人，管家走到面前，用手捂住胸口，鞠躬示意，然后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几位贵客，我刚才和主人说明了你们的来意，主人非常高兴，请几位贵客进入里面谈话”说罢示意几个下人接过马缰绳，亲自带三人进入府内。
夏侯宏等人随着管家走入府内，这设计倒是和中原不一样，一进大门不是会客厅，却是一个花园，园内一汪水，水中尽是锦鲤，水面上还有十余只懒洋洋的水鸟在水中游来游去。水面之上是一条木质走廊。夏侯宏心想，如此贫水的地方，主人竟能弄出这一片人工湖也是难得。穿过水面终于来到了会客厅。这会客厅也很大，只是摆设与中原略有不同，正前方也是有两把高脚椅，而下手一侧是地毯，每隔几米放着矮小的茶桌，显然是给一些塞尔柱人准备的。而另一侧则是如中原模样的椅子。
管家把三人请到椅子旁，并招呼下人上了些普洱茶
“三位贵客，请稍等，我这就去请主人出来。”
说罢鞠躬便向后面走去。
“老侠，这如此贫水的地方还能建成这种景观，在此地可常见？”
“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酷似中原的住宅，我虽来过，却也是护送那长安客商，并未进府。这种沙漠边缘能建成如此，估计日日都要耗费银两来维持。可见主人豪富。”
夏侯宏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示意二人也一同喝茶。
不多时，只见管家在前面引领来一个深目高鼻的中年男子，男子一头黄色长发披肩。
“主人，这三位就是商贾贵客。”
三人赶忙站起来拱手，夏侯宏首先发言
“这位便是贵人了，在下夏杰，是中原的一名商人，见过贵人。这两位分别是我的随从和保护我货物的镖头。”
主人倒也很客气，右手捂胸低头示意，之后伸手示意几人坐下，自己也走到了主人位置坐下。仆人也赶忙给主人上了一杯茶，主人喝了口茶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我怎么称呼您呢，你是大商人，我就叫您夏员外吧。”
“请贵人随意，敢问贵人姓名？”
“员外客气了，我叫博尔温。是这的主人，也是一个生意人，我羊厥人没有中原人的习惯，尽可直呼我名，并没有什么不尊重的意思。”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请问博尔温贵人，您以往都做什么生意？可对我带来的货物有兴趣？”
“我之前都是做些贩马的生意，我这马匹都来自塞尔柱帝国的马匹，虽然比羊厥的马匹略矮小，但是更善于奔跑，耐力更好。我也一直想搭上一条线，能够把中原的特产贩卖到龙城，我在龙城还是很有门路的，就是不知道夏员外的货物质量如何？是不是上乘？”
夏侯宏听到此，赶忙像毕勒哥伸手，毕勒哥心领神会，把一个大包裹到了管家面前。管家结果包裹，拎到主人面前的茶桌上，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匹丝绸，几件瓷器和几盒茶叶。
主人也不说话，将丝绸拉出迎着阳光仔细观看，点了点头。又拿起瓷器花瓶看了看，用眼睛看了夏侯宏一眼。夏侯宏赶忙说话
“贵人验货都可随意，不必在意。”
主人点了点头，随后用力的将花瓶狠狠的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拿起碎片仔细观看确认了无论花色还是做工都是一次成型的上品，满意的笑了笑，最后又打开茶叶包闻了闻这茶香四溢的味道。然后放下茶叶，再次站起，也学中原人拱手笑着说
“员外这些果然是好东西啊，但不知员外这次带来了多少货物？”
“我带来了三十车茶叶，十车瓷器，二十车丝绸。不知道贵人能否全部买下呢？”
“……如此之多嘛？哎呀，这价格……”
“价格好商量。只要贵人愿意做这笔生意，本次，夏某愿意本进本出。只为和贵人互通有无，以后可做长期买卖，以后钱有的时间赚。”
这主人一听豁然站起眼前一亮！
“嗷！员外竟然如此豪爽！那就按市价的七折如何，我们可以……”
主人正要说闹我们可以尽快交易啊！谁知一名打扮也是管家模样的下人赶忙走了出来，在主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主人听了眼珠转了转又坐了回去。夏侯宏见了有点焦急，赶忙拱手问
“贵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啊啊啊……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只是……”
“贵人是对价格还不满意？”
“也不是，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贵人请说。”
“这个……嗯……怎么说呢，我说了员外可别生气。”
“自不会，请说。”
“员外，这做生意嘛，容我先小人后君子！我无法确定员外整车都是这个样品的品质还是有以次充好的可能，毕竟这个价格嘛……”
毕勒哥听了满脸怒容，竟敢质疑我们的人品，霍然站起刚要发作，就被旁边的夏侯宏按了下去，毕勒哥无奈又怒气冲冲的坐回椅子。
“贵人，您如此想也不算过分，毕竟这可算是一笔大买卖。贵人如果不放心可亲自或派信任的人前来验货如何？”
主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这自然是好的。可我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我上门验货之后，您给换了次货那我这损失可就……”
毕勒哥实在听不下去了，豁然站起指着主人的鼻子便用羊厥话骂了几句，主人也不生气哈哈哈大笑，并用汉语说
“哎呀，这位壮士，何必生气，我本是生意人，这么大一笔买卖，我们又是初见总会有些小心，不要出口伤人嘛！”
“毕勒哥还不给我坐下！不可无礼！”
毕勒哥见夏侯宏又发火，只能气哼哼的坐下，面朝外不再说话。
“贵人勿怪，我这护卫就这脾气，请贵人不要生气。”
“无妨无妨，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怎么说来的，我这也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呀，哪里哪里，贵人说的对，我们素味平生，就做这么大一笔买卖，您谨慎些总是对的，还请问您意下如何呢？”
主人听到此捋了捋自己黄色的胡须
“哈哈哈，员外好心胸，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的贵人。我的意思是，您能否押着您的货物来到我的宅院验货，验货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也好避免中间出了岔子说不清楚。”
“这……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此多的货物深入到贵国此地恐士兵不放行啊。更何况如此多的货物，贵人您自己运送到何处呢？”
“这个倒是无妨，我给员外一个令牌和一封信，路上的士兵见了一定会放行，另外如此多的货物，我自己原本倒是能运送到龙城，可我的商队刚刚启程去了塞尔柱帝国，手下无人，还的请员外和老镖头负责将此货物随我亲随运送到龙城交割，不知道您愿意吗？但是我可不会多付钱，这途中费用还的您自己解决。这就算是你我第一次做生意，您的诚意和赠送吧！”
夏侯宏一听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正是自己的目的嘛！赶忙拱手说道
“既然贵人不方便，那夏某定然愿意帮这个忙，那这生意便成了，如此说，请贵人赏下令牌和书信，我等即刻返回，今夜能进河湟，明日一早便出发来此如何？”
“好，员外果然爽快，既如此，管家取令牌和笔墨羊皮来！”
管家称是，然后赶忙去拿来了一个黑铁令牌和一张盖着印章的羊皮。主人也不多说，当即站在茶桌前提笔书写。
片刻写完了书信，主人拿起羊皮用嘴吹了吹，等墨迹干了，将写满羊厥文的羊皮和令牌交给夏侯宏
“如此，我就不留员外用饭了，还请员外速去，明日到了，我设宴宴请诸位！”
夏侯宏结果羊皮和令牌，见上面都是羊厥文，自己也看不懂，就将羊皮和令牌交给毕勒哥，毕勒哥草草看了一眼，见上面言语没什么问题，只是交代自己是谁，这批货物是什么，要运往何处，请士兵放行。
冲着夏侯宏点了点头，便收起了令牌和羊皮。夏侯宏满脸堆笑
“那夏某就不叨扰了，先告辞了，明日再见。”
“好，那恕我还有事就不送诸位了，管家替我开府正门送客！”
夏侯宏听了拱手后带着盛影和毕勒哥在管家的带领下离去。几人刚走远只见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轻纱罩面的女子，博尔温见了赶忙跪倒说
“主上，为何要让他带着人来到庄上，这不合规矩啊，又让他带人去龙城，这些都是不知底细的汉人，大汗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怪罪啊。”
“你且不必管，我自有安排。明日到了，不要说破我的身份，且说我是你的从属就好。”
“属下遵命”
女子望着夏侯宏的背影笑着喃喃自语说道
“这可是你自投罗网，就不要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