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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夏侯宏乔装赴羊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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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夏侯宏与张致远正在书房讨论书法之事,只见管家领着杨三郎走到门外,杨三郎身后有五名士兵怀抱锦盒。管家小声的说道

    “大王,杨侯爷来了,求见大王。”

    夏侯宏赶忙放下笔,抬起头,伸出手招呼杨三郎快进来。

    “孔武,快来快来,昨日之事如何?”

    杨三郎紧走两步拱手施礼

    “回大王,昨日与天水令前往西市调查,确信是羊厥人灭了李家满门,末将派百余骑兵前往追赶,幸而追上了贼兵,奈何贼兵逃窜甚快,而且已经接近羊厥边境,为避免引起两国冲突,只得放弃了追击,幸而斩杀了五名贼人。”

    说罢杨三郎向后一挥手,随着杨三郎来的几名士兵抱着锦盒走进来,打开锦盒,里面是血淋淋的人头,肤色黝黑,散发披肩。从发型和肤色一看便知就是羊厥人。夏侯宏看了冷冷一笑,挥了挥手示意让其他人都下去。

    “孔武,现下无人,除你和元鸣外再无第四人,本王再问一次,可曾追到贼人?”

    “……这,回主上,并未追上。我也想等屏退其他人,再给主上细说,可主上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百余人骑兵队如果能一夜之间追上并且还能杀掉五百人的羊厥人?就算羊厥兵无心恋战,那百余西凉骑兵恐也难全身而退吧?你会只报告杀了五人?还能不报告损失?再说这五颗人头,虽是羊厥人,可一眼就看出来却并非年轻人,那日羊厥贩卖马匹的壮汉,皆是年轻力壮之辈。你要杀良冒功也不要做的如此满是破绽才是。”

    杨三郎听到此,面露惊恐之色,赶忙跪倒

    “主上,末将并没有想杀良冒功,只是为了……”

    “是为了洗清众人之口,冤枉本王杀人之疑?”

    “主上明鉴!别无他心!”

    听到夏侯宏这么说,杨三郎才稍稍安心,赶忙叩头谢罪。夏侯宏叹了口气,向前一步搀起。

    “孔武啊,做事上心是好事,可是这先斩后奏也得奏啊,你昨晚就该和我说啊。我如果不问你便不说,难不成以后我的事都有你做主吗?”

    刚刚站起来的杨三郎吓得赶忙又跪下了。

    “我我我我我我,绝无此意,只是大王事繁,臣觉得此事是小事何况有脏水便……”

    “罢了罢了,快快起来,以后你与元鸣都记住,你二人与毕勒哥是本王心腹,本王会给你等足够的权限,但事后,无论临机应对的事情多小,也要告知本王,否则如若父皇问起此事,本王如何做答?本王宁可让父皇觉得是本王做错了事,也不要父皇觉得我是个御下无术之人!”

    “臣……臣记下了,以后断然不敢。”

    “好了,且不说这件事,先说正事。”

    张致远赶忙扶起了杨三郎,夏侯宏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杨三郎和张致远也拱手就坐。

    “羊厥人此次灭门虽说残忍,却省了本王的事。本王昨晚已上奏本给父皇,因天水李氏满门被屠,无人继承产业。这李氏田地遍布凉州,索性将李氏之田地分给雍凉贫困之农,与朝廷签契约,五年之内不收任何赋税,但必须以平价卖出定量出产的粮食给朝廷,这也算是变向支持父皇新政了。这些粮食都调给定国公和孔武所率的雍凉兵团,从此五年之内,朝廷无需在从关中为雍凉调粮。倘若远枝李氏前来滋事讨要,抓起来了事,绝不可影响供给军粮的大局。”

    “大王这件事处理的非常好,雍凉虽穷,但以全境养十万大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此前良田都在李氏之手,而李氏又不纳粮,导致天水养兵一万都显得难上加难。陛下龙兴之前靠着关中供给的粮草方能御敌羊厥,这羊厥人杀了李氏满门,倒帮助王爷实现陛下的均田新政了,从此我等在无需担心军粮转运之事了。”杨三郎开心的抚掌而笑

    张致远也边捋髯边点头,夏侯宏接着说。

    “至于李氏的宅邸,修的极其宏伟,又很清净。如果孔武不嫌曾死过满门,此地本王也想再写一个奏本将此宅邸送于你,如此日后在你宅内聊些什么便能安心。毕竟天水布满父皇的暗线只是时间问题。”

    “主上做主,三郎一个武将,战场上杀过多少人!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末将战场所亲手杀过的死人何止五百!”

    夏侯宏点了点头,张致远赶忙还是插了句话

    “即使如此,还是请城外灵仁寺的法师前来做做法事,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孔武还是不要亵渎为好。”

    夏侯宏点头言道

    “元鸣此言甚是,孔武莫要忌讳。”

    “诺,主上说如何便如何,元鸣有大学问,元鸣若说需要做法事,那必定有道理。等陛下赏下此宅,三郎从命便是。”

    “既如此,连同浮财入国库之事我一同在写个奏本给父皇,相信父皇不会驳回,毕竟对孔武的封赏,之前因为天水的李氏对父皇有恩,所以不好剥夺,导致给你的太少了。”

    “主上过誉,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三郎都是叩谢陛下,叩谢主上的。”

    “好了好了,都不要如此拘谨,此枝节之事说完了,先说为何我让孔武你如此匆匆而回吧。”

    “诺,请主上名言,三郎也不知为何主上如此紧迫让三郎放下所有军务返回天水。”

    夏侯宏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此事是这样,本王名义上是送睿国公就封,实则是受了父皇之命,前往羊厥行联合震慑蜀王的差事。”

    杨三郎听了一惊,这羊厥可是蛮夷之地,非常凶险,他生怕夏侯宏出事,紧张的问道

    “主上要带多少人马?”

    “此任务是秘行,不可张扬,只带元鸣与毕勒哥,在雇一支保镖的队伍便可,不可用士兵,过于明显。”

    杨三郎听到此豁然站起,边摇手边说

    “不可不可不可!这羊厥,狼种也!不可以仁义教,不可以刑法威,最无信义,全无道德,如果得知主上是亲王,他们不讲道义住不放以威胁朝廷,如之奈何!?依三郎之意,雍凉军团一分为二,一半交于定国公,定国公之能远胜于我,有他老人家在,蜀军就是来袭料也无妨,三郎亲带五万新军,保护主上一路北上,以武力做后盾逼迫羊厥狼主联兵灭蜀。”

    夏侯宏和张致远听了对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这笑的杨三郎直发毛。他不好去说夏侯宏,便走到张致远面前,推了他一把。

    “张元鸣,兹事体大,你笑什么。大王,你只身前往,我怎么能放心。”

    “孔武不必如此,此事是秘密行事,如若带大兵去羊厥,蜀地必然有所知晓,倘若引兵来犯,如果定国公几战不利,不仅羊厥人轻视,不肯言和,到时蜀王与羊厥两下夹攻雍凉的话,恐怕陛下龙兴之地难保。更何况五万新兵,怎么能是羊厥骑兵的敌手!”

    “可主上如此说……叫三郎回来有何意义?”

    “孔武何必如此急躁,自然是有意义,我要命你在我等出发之后,一则派可靠之人保护睿国公府,二则偷偷返回军营,带老营轻骑兵三千,昼伏夜出,至羊厥边境槐树林内隐藏,倘若我等遇到不利,便发绿火信号,之后我等往此处退去,到时你便可引兵接应,记住此是绝密之事,一不可让蜀中知道,也不能让羊厥发觉。”

    杨三郎听了长舒一口气,坐到椅子上,面带不悦的悠悠言道

    “既然主上和元鸣早已定好,何必戏耍三郎,直接说出此策,三郎领命便是。吓得三郎丢了三魂。”

    张致远站起拱手说道

    “孔武,此是我之错,是致远请主上不要直言,我是想听听孔武有何策略,如果主上直说,你必不会提建议……”

    “啰嗦,元鸣,我是武官,哪有你这般见识。有命自当领命,我这见识说出来不过是让主上笑话。”

    夏侯宏走了过来,说道

    “宏待你如兄弟,何来领命之说,如果羊厥之行,蜀地之行,成功就一鸣惊人,不成恐怕我难以返回帝都。宏的性命,雍凉的安危,皆拜托给孔武兄了!”

    说罢大拇指平端,拱手向杨三郎施礼。杨三郎吓得赶忙站起,单腿下跪托住夏侯宏的双手

    “主上何必如此!三郎岂敢受此礼!”

    “孔武,宏说的都是真心话。”

    杨三郎扶起夏侯宏说道

    “主上何必如此冒险,既然陛下从小对主上不公,如果做这些只是……只是为了太子皇位!何不用雍凉为后盾,有三郎在,有定国公在,最重要的,有睿国公在!如果拥立他复辟为由,连结蜀王,以金箔贿赂羊厥,逼陛下将雍凉赐予主上,等陛下万年后……”

    还没等杨三郎说完,夏侯宏赶忙伸手制止。

    “孔武慎言,宏知你是情真意切,可用雍凉之贫对抗中原,无疑是以卵击石。如若以分裂之心来对抗父皇,也非人子该做的事,况且如果为一己私欲就分裂天下,宏就算能得大位又怎么叫天下臣服呢?再说雍凉是多战之地,西有蜀王虎视,不得汉中如寒雪无衣,北有羊厥骑兵,来去如风。不可不防。还有就是父皇手中有大哥在,有他谋划,我绝无战胜父皇的可能。不然,以父皇的多疑又怎么能将睿国公封于天水,又怎么能让宏独自带兵来天水呢。孔武你是武将,这双方战力的差距,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杨三郎听了不免低下头,许久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拱手言道

    “主上所说甚是,但如果……主上有这个想法,三郎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也有割据之能。”

    夏侯宏听着点了点头,微笑着拍了拍杨三郎的肩膀。

    “孔武,你对我的忠心,我怎么能不知道。可当下,宏不愿以如此姿态现在世人面前,宏要做为东君立第一功劳的人,宏相信父皇会选择正确的继任者。再者,父皇建立宫中内线,名曰武鹰司,本王在京城王府与王妃私下之语隔日便在父皇龙案上了,现下天水虽未能到如此,然早晚遍布爪牙,你要慎言!”

    “如此,三郎遵命,请主上吩咐。”

    “嗯,我必要去羊厥,无论如何,要让羊厥同意与东君结盟,只有羊厥与东君结盟,才能威慑蜀王。父皇才能后顾无忧的剿平东南,如此才能推行新政,为天下计,为万民计,都要如此。”

    “可……这……主上确实十分危险,三郎是可率兵隐秘在边界,但如若主上在羊厥境内发生意外,恐难以援手。”

    “孔武也无需担心,有元鸣在,定能提醒本王小心。有毕勒哥在,百人也难以靠前。何况此次宏是带有善意去结盟,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料也无妨。”

    “主上,三郎知您心意已定,但是三郎还是要说,这羊厥被陛下在雍凉时打的抬不起头来。陛下对羊厥所用的手段极其残忍……恐双方的心结,并没有那么容易化解,主上执意去,那便请主上,勿要轻易漏出身份,如若是普通使者,带着金箔,或许还能没事。”

    “嗯嗯,孔武你说的对,我记下来了。”

    “既如此,主上何日启程?”

    “三日后吧,明日就让元鸣去寻找保镖的队伍,还要烦请孔武帮我置办一些丝绸瓷器,并多藏金箔。从雍凉边陲金城出发,以贩卖商队为掩护进入羊厥。”

    “既如此……三郎不在多说,三郎现下出去准备,最多两日必然给主上悄悄准备好。”

    夏侯宏点了点头,杨三郎见状便拱手退下。看着杨三郎远去的身影,张致远走了上来,轻轻言道

    “主上觉得孔武所言是否有理?”

    “确是有理,但我绝不做逆子。如今之计,我要毕其功于一役,让父皇永远记住我的功劳!”

    张致远点了点头拱手道

    “那在下也去准备,多带些细软。”

    “去吧,三日后我等从边陲小城-金城出发前往羊厥。”

    说罢张致远拱手离去。

    三日后,金城北门。毕勒哥换了一身羊厥服装腰悬弯刀,看起来十足一个羊厥人。张致远则一身书生打扮。而杨三郎则穿着便服在门口送三人。夏侯宏一身商人打扮,但还是怕被人认出,还带了纱帽并沾了三柳长髯。

    “东家,您可要多小心。遇事千万莫要贪功冒进。小的明日便带马队送第二批茶叶。请东家的一切小心。”一身白衣打扮的杨三郎拱手对着夏侯宏说道

    “孔武放心,一切依计而行。”说罢夏侯宏向杨三郎拱手而别,带着毕勒哥和张致远以及四个小厮打扮的亲兵,走出了城门。

    城门外,早有张致远雇好了金城最大的镖局-北岳镖局的总镖头和趟子手已经在城门外和另外四个小厮打扮的亲兵边聊天边检查货物。眼见张致远走了出来,赶忙笑着拱手向前边走边说

    “张先生,老夫一早便在此等候了,这三十车货物老夫昨夜已经亲自带人装好,先生请验货。”

    张致远点点头,随意的翻看了几十车货物,然后掸了掸手上的灰说道:“盛老侠客,这三十车茶叶和瓷器您老装好就行,可不能运送途中摔落,这茶叶还好,瓷器可摔不得。”

    老镖头一听赶忙边拱手边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先生说的是,老夫日日走着北向镖路,道路艰辛自然知道。早已让趟子手把货物装好。”

    “盛老侠,这位便是我们东家。”说着张致远指了指夏侯宏。

    “哦哦哦,东家果然年轻有为啊……嗯”

    老镖头说着突然一怔。

    夏侯宏赶忙把话接过来,用浓重的洛阳口音说道:“老侠有什么问题吗?”

    “哎呦哎呦,贵人何故如此称呼,老夫姓盛名影,贵人称呼一声老镖头便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我只是看着贵人眼熟,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毕勒哥一听心中慌乱,心想,这还没出东君呢就被人认出了。夏侯宏则淡然一笑

    “盛老侠走南闯北也难说啊。在下在洛阳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近来也是为了开拓北方商线才亲自前往,或是老侠去洛阳之时与在下有一面之缘也未可知啊!”

    “哈哈哈,贵人说的是。老夫走南闯北却没有个好记性,或许在洛阳之时有过一面之缘。”

    说罢众人齐声大笑。

    “东家,那我们便上路吧,我们要尽快赶路争取早日到达河湟。才可以与羊厥人做生意啊!”张致远提醒道

    夏侯宏点了点头,便招呼着老镖头等人赶着骆驼和马混杂的队伍向茫茫草原深处走去。而几人没发现的是他们的一切举动都被一个在城门口喝茶的羊厥人看在眼里。等他们出发后,此人便结了账飞马向草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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