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拜别父皇，启程天水
夏侯宏与月王妃简单梳洗，穿好朝服，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只在车辇上吃了几块点心。匆匆忙忙的赶往皇宫。本已误了时间，生怕父皇震怒。于是愈发着急，可等匆匆忙忙的到了养德殿外，发现烈日之下，睿国公早已站在殿外的台阶下等候召见了。夏侯宏和月王妃见到睿国公在赶忙上前准备见礼。被睿国公一把拦住。
“越王，王妃，此是何地，莫要坏了制度。”
说罢睿国公撩朝服跪倒
“臣给越王，王妃请安。”
“国公请起，何必如此，父皇赐您见君不趋。小王奈何受的国公的参拜。”
说罢越王上前搀扶睿国公。之后越王整理衣服，打算行家礼。被睿国公制止。
“越王，切不可做任何逾制之事，臣受不得您的参拜。”
夏侯宏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看了看养德殿，口中叹气。王妃见此眼含热泪。
“父……亲”
月王妃险些叫成父皇，把睿国公和越王都惊了不轻，好在月王妃及时改了口。
“王妃，按国家制度，您不可如此……”
“父亲，今日不同他时，自从儿与越王大婚，为免谣言，您并未过府探望，而明日父亲您就要启程就封。今日便是您与儿临行之前最后一面，今日便是拜别。儿相信，陛下仁爱，定能宽容。”
说罢向养德殿跪倒先磕了一个头，随即转身向睿国公磕了一个头。意在先给皇帝行礼，再给自己的父亲行礼。避免逾制。
越王见状搀起月王妃，低声说道
“爱妻，莫哭，一会要面圣。切不可有泪痕。”
月王妃点头称是，止住悲声。越王随即向睿国公拱手言道
“国公，按照礼制，小王确实不能行大礼，然幸而您就封是小王护送，这一路上，小王自有恭敬之时，今日便给您作揖，请恕小王礼数不周之过。”
张环见赶忙回礼
“大王言重了。路上自有叙谈。大婚之后，我女可曾对大王恭敬有加，大王可有不满之处，如若有，还请大王包涵，都是张环年少之时未曾关爱与教导之过。”
“国公言重，小王与王妃如胶似漆，王妃无论从聪明才智、还是盛世美颜都深得我心，小王感激国公养出如此绝世之女。”
说罢越王再次拱手，而张环又是还礼。正在几人寒暄之时。柳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老奴，见过越王，月王妃、睿国公。老奴下跪了。”
柳津说着只是向前迈了一步，并未真的弯腿。越王也不会真的让他跪下，毕竟这是父皇目前眼前的红人。
“公公客气了，我等可受不起，父皇起居全赖公公，就连这朝政之事，也多需公公从旁辅助。”
边说变用手扶住了柳津，并借扶的时机，将一块宝玉塞进柳津手中，柳津摸到先是一惊，抬目看了一眼越王，但见越王一直保持微笑。
“公公可要保重身体，没有公公在，父亲谁让照料辅助。”
说罢向前推了一把，柳津也不没有推脱，微微的点了点头，将玉直接塞入袖内。
“大王说笑了，老奴一个阉人，照顾陛下是老奴理应之事，至于说朝政，老奴哪懂，还要仰仗诸位皇子与大臣。”
“公公过谦。请问公公，父皇收到了小王的奏疏，召我等面圣，陛下圣心如何，为何尚未召见？今日之事可有什么可以相告？”
此话到后面夏侯宏故意放低了声音，柳津收起了笑容，抬眼看了看夏侯宏，又摸了摸袖内的玉，马上恢复了笑容低声说道
“陛下对大王这半月的言行非常喜欢，大王只需谨慎奏对，料也无妨。至于今日为何迟迟并未召见……这都要怪大王了！”
夏侯宏一脸经验
“为何怪小王？小王有何事做错？”
柳津羞涩一笑，低声说道。
“陛下得知大王与王妃，如胶似漆，日日云雨，心中不免高兴，所以昨夜……甚忙！不可叨扰，安心等待！”
夏侯宏听到，喜笑颜开。赶忙深施一礼
“多谢公公，小王几人安心等待。”
柳津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面小太监招手，小太监心领神会，赶忙带来了几把遮阳龙伞为三人遮阳。
三人只站在伞下聊些家常之事，张环从女儿口中得知越王对她很好，心中不免开心，也觉得有越王庇护，自己的生命安危便不再担忧。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殿门开了，几个年轻美貌的宫女边整理衣服边走下台阶，到三人面前万福施礼，越王点头示意。几人匆匆离去。随即听到夏侯霸唤柳津进入殿内
“爱妻，你要记下这几名宫女模样，日后小王不在，你要以参见萧妃为由，定要好生安抚照料。”
月王妃明白越王的意思，点头称诺，正想在说什么的时候，但见柳津从殿内小跑而出，向三人拱手言道
“越王，王妃，睿国公。陛下有口谕，请三位去怀仁殿准备见驾。”
张环和月王妃一听心惊，想起当日怀仁殿之事，心中不免害怕。夏侯宏也是知道此事，心中不免也有些惊恐
“公公，父皇为何让我等怀仁殿见驾，不在此召见，可有深意？”
“回大王，老奴不知。但老奴还是那句话，只要大王等小心应对，自会无事。”说罢拱手回殿内伺候夏侯霸。
三人无奈也只能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前往怀仁殿。一路上张环心中惊恐，每向怀仁殿走一步，对那日夜晚的事就更清晰的显现在脑海中。一路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月王妃也一路扶着张环踱步而走。心中也是万分惊恐，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何况夏侯霸是一个多疑的皇帝。
越王在前面慢慢踱步，回头看了一眼父女二人，知道他们现在心中惧怕，叹了口气，回身站住双手握住二人一手。
“睿国公、爱妃，莫要害怕，凡事有本王在。如若陛下问话，不知如何作答，便看向本王，本王自有凑对。如若有何意外，本王定然以死保之，绝不负对爱妃之诺！”
月王妃颤颤巍巍的双眼带泪的，点了点头。张环只是双手握住夏侯宏的一只手，紧紧的握了握。从此三人不再说话，只是越王在前面慢慢走，父女二人慢慢的踱着步，每一步都觉得有阴风吹来。原本只需要一顿饭时间的路，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怀仁殿门外，只见殿外停着龙撵，原来夏侯霸有意让小太监带着他们绕了路，而自己却坐龙撵先行抵达。
柳津早已在门外守候着，见到三人缓缓走来，赶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
“越王，陛下早已到达，大王何故来迟？”
“啊……昨夜未能安眠，身困体乏，故而步伐迟缓。王妃与睿国公皆因照顾小王慢行，因此来迟。”
“不妨事，容老奴进去禀报陛下。”
“有劳公公。”
二人拱手互相施礼，柳津回身进去禀报，片刻之间柳津满脸堆笑的出来用手一领
“请越王、王妃、睿国公一同觐见陛下。”
三人点头，向柳津拱手施了个礼。便一同从殿门走了进去。这小小的怀仁殿在这皇宫之中本毫无存在感，只是前朝皇帝静修的地方，一年也用不了几次。从那夜之后这里便被封了起来，今天也是第一次有人进入。张环脚迈过门槛的那一刻，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儿子被杀的惨状，险些没站稳，差点摔倒，身旁的夏侯宏一把拽住，才没摔倒。三人绕过萧墙，眼前的景象便更吓人。
但见，夏侯霸身穿铠甲，头顶龙盔，腰悬宝剑。坐在一把龙椅之上，身后站着十余名金羽卫。而身前放了三个软垫，显然是留着给三人下跪的。右侧则还是离着那根曾经烧静妃的柱子，地上血迹尚在。张环看的是心惊肉跳，还没有走到软垫之前便吓得摔倒在地。叩头道
“陛……陛……陛下，臣张环参见陛下，臣有罪望陛下宽宥。”
见父亲如此，月王妃马上双膝跪倒。拱手叩头言道
“父皇，儿媳给父皇请安，儿媳不知家父所犯何错，若有错，儿媳请父皇宽恕，请父皇息怒。”说罢以头碰地，每头必然碰地，三次便头上渗血。夏侯霸见状赶忙站起来，手指越王道
“宏儿，还不扶起月儿和睿国公，我等可是至亲家人，何至于此！”
夏侯宏见父皇并没有漏出杀意，心中稍微安稳了一点，赶忙扶起二人，并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月王妃头上的血迹。
夏侯霸手扶宝剑微笑的走过来，用手拍了下张环的肩膀。张环吓得差点又跪下，被夏侯霸一把抓住
“睿国公，朕赐你见君不趋，称臣不名。你这三番五次的下跪，是无视我的御命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张环一听吓得浑身栗抖，想跪却又不敢跪，赶忙后退两步拱手施大礼言道
“陛下，臣张环，是逊位之人，能得不死已是对陛下感激涕零。陛下不念臣粗鄙，又赐给我国公位，还将天水食邑赐给臣，臣看陛下犹如再生父母。感恩之心无以言语。陛下于朝堂之上赐臣张环，见君不趋，称臣不名。臣何德何能，能得如此赏赐，臣对东君无尺寸之功，如何担此封赏。这如此昊天之功恩赐，无萧何之功何以受的，臣张环恳请陛下收回此赐，如不从，臣何有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臣便先行自尽，以地下于万年后侍奉陛下！”
说罢坚定的跪在地上，叩头不起。
月王妃见状，也后退两步跪倒说道
“请陛下恩准家父之请，如此封赏，会让父亲在朝内遭妒，此是杀身之祸！求陛下怜悯！”
夏侯霸哈哈大笑赶忙搀扶睿国公，夏侯宏也搀扶起了自己妻子。
“爱卿，你和月儿如此，让我何以自处啊？这朕亲口所赐，真好随意收回啊？显得是我逼迫爱卿。不免落得害贤之名！”
还没等惊恐的张环说话，夏侯宏把话接了过来
“父皇，此言不妥。”
“有何不妥？”
“睿国公所言是正道，无故受封名不正言不顺，父皇恩赐，是父皇宽仁，而臣子不拒，此是陷父皇于以喜好滥封之名，贤臣岂能不为父皇着想，不为国家法度着想。还请父皇为国家法度，为父皇圣明，为睿国公贤臣之名而收回见君不趋、称臣不名的封赏。”
“越王所说极是，请陛下恩准臣张环的请求。”
夏侯霸听了频频点头，但是佯装面有难色。月王妃见此，赶忙在进言
“父皇，为免父皇之担忧，可由家父以奏章明发尚书台，让众臣皆知，以尚书台批准，父皇龙批，则天下皆服”
夏侯霸见此点点头道
“既然都如此认为，那便依了月儿。就如此办吧。”
说罢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之上，三人也在此跪倒谢恩。
“父皇，今日儿臣请见，是要与父皇辞行。”
“嗯，明日宏儿便要保护睿国公北上，还要去羊厥与蜀地，此行一路上风餐露宿、艰险万分。然此事唯有宏儿最为合适，只能宏儿辛苦你了。”
“父皇言重，儿臣是亲王，为国出力义不容辞。”
夏侯霸点了点头。看了看月王妃和张环
“我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宏儿你处心积虑上了这道奏章，用月儿拜见我的礼节为借口，还顺带睿国公一起参见我，定是月儿的主意吧？月儿是想让你父亲在我的面前卖乖，让越王在旁保护，这样你父亲性命无忧。真是好算计啊”
月王妃和睿国公刚刚放松的心情，被夏侯霸突然一问又提到嗓子眼。站在一旁的夏侯宏也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如此直接的发问。赶忙向前一步想说话，被夏侯霸伸手示意不要说话。月王妃和睿国公见状又赶忙跪下。
“父皇，月儿我……”
“月儿抬起头来。”
月王妃听到此，只得抬起头看着夏侯霸。夏侯霸仔细看了看月王妃的盛世美颜，点了点头。
“果然是盛世美颜，真是我的好儿媳。”
“父皇谬赞，月儿容貌，焉能称作盛世美颜，此赞唯有，唯有……先皇后与萧妃堪配。”
“哈哈哈，好儿媳，一张巧嘴，一心好心思。”
月王妃越听越心惊，赶忙叩头不敢在说话，她不知道今天到底夏侯霸为何如此看自己和父亲不顺眼，难道要秋后算账。
“站起来吧，今日我起得晚了些，稍后还要接见尚书左右仆射和各部官员，有众多朝政要议。我等四人按说是至亲家人，我无心拐弯抹角，便直来直说。”
月王妃扶起睿国公，只能与越王一起拱手言道：请陛下训斥
夏侯霸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如此说。只见他豁然站起，走到睿国公面前。用手指着夏侯宏冲着睿国公说道。
“亲家！你可知前日在朝堂之上，霸的好儿子，你的好女婿当众启奏要护送你回天水！”
“回回回陛下……啊……张环那日未曾参加后续廷议，臣不知。”
“嗯你现在想想，可知为何？”
“……回陛下，定是越王……认为他是最合适人选。”
夏侯霸点了点头
“那为何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可能是因为越王是臣的女婿，护送臣北上最为合适。”
“哈哈哈……张环，你是不敢说吧？”
“……陛下……臣实在不知您的意思？”
张环说完这句话，拱起手已经抖的袍袖乱颤。
越王又想拱手说什么，夏侯霸指了指他，示意住嘴。
“张环啊，我儿是怕，我派人中途截杀，要结束你的残生啊！”
张环听到此，吓得又要跪倒。夏侯宏一步走过来拎起张环。
“睿国公，陛下命你不要跪！”
张环满脸惊恐的看着越王，点了点头，简直要哭出来了，浑身颤抖的站着。越王见睿国公站住了，自己回身拱手说道
“父皇，您不让儿子说话，儿子也要说话。”
“哦！忍不住了，说，欲说便说！只是休要再说那冠冕堂皇之言！”
“……儿臣遵命……父皇，儿臣确实有父皇所说之担忧。从长安至天水，千里之遥。儿臣怕途中有人刺杀睿国公。但儿臣不认为父皇会行此事。”
“哦，你担忧何人？”
“父皇，儿臣担忧有二，这一是父皇身边有擅揣上意之人，行佞事。届时会让父亲担上不义之名”
“哦，那我还要感谢我儿了？”
“此是为人子，为人臣应做之事，何用父皇感谢，如若见父皇会承担不义之名却什么也不做，那这非子，非臣应尽之责也！”
“嗯嗯，好言语，依宏儿之言，我要杀了睿国公，便是让世人唾弃的不义之人。霸怎能做如此之人。”
“父皇圣明。”
“哼，巧言令色！我倒想听听这二是如何。”
“回父皇，这二才是最要提防所在。”
“哦，将来听听”
“儿臣最担心的是那蜀王，蜀王如若在途中加以行刺，则会将这不义之名扣在父皇之身，他又有了起兵之借口，届时会对父皇，对东君甚是不利。儿臣不得已必须要亲自护送，如果睿国公身死，那儿臣肯定也是死了，则蜀王无脏水可泼，难道父皇会连自己的儿子也杀了吗！此行全是为国尽忠，为父皇解忧！”
夏侯霸听得冷冷一笑
“嗯，民间有言道：好马长在腿上，好汉长在嘴上。宏儿真是盖世好汉！巧言令色之能，颠倒黑白之术真是让为父叹为观止啊。”
夏侯宏又想说什么，被夏侯霸在此伸手制止。
“不过细细想来宏儿你虽然是诡辩，但是从逻辑上来说就算有几分道理。只是有扩大威胁之嫌。睿国公你以为宏儿所虑如何？”
“……啊回回回回陛下……臣以为……越王所说蜀王可能行刺于臣之论甚是正确，而妄猜陛下之臣有人曲意逢迎却是不对，陛下之臣都是贤臣，岂会有人行此事。”
“哈哈哈哈，不亏是当过皇帝的人，确实会避重就轻！”
说着拍了拍睿国公肩膀，张环听到不愧是当过皇帝这句话，吓得又跪倒在地。
越王又想来扶，只见夏侯霸瞪了瞪眼朗声说道
“宏儿，让你岳父跪着吧！朕接下来想说什么，恐怕你都知道，这话说出来，恐你岳父更是站不住！”
夏侯宏愤怒不已，转身拱手言道
“父皇，睿国公胆小如鼠，今日所言都是当日朝堂议定，既已定策何必在提起！”
“哼，你怎知睿国公胆小如鼠？如若龙入大海，岂不是悔之晚矣？”
夏侯宏听到此，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
“父皇，睿国公既已禅位，怎能在复位作乱。如此天下难容，何况父皇新政是天下正道，顺天意，得民心！天下人岂会怀念昏聩旧朝，请父皇开恩，这睿国公杀不得！”
说罢叩首，月王妃也一起叩首，哭泣不止，请皇帝垂怜。
夏侯霸看着三人跪倒，自己又稳稳的坐在龙椅上。
“宏儿，起来。”
“父皇……这……”
“起来吧，宏儿你最清楚为父的性格，如若今日要杀睿国公，你与月儿，还有机会来求情吗？”
夏侯宏听到此忽然明白了，父皇今日这是要敲山震虎。赶忙站起来垂手站立
“张环，你且听了，霸不会怀疑越王，霸时至今日也未曾怀疑过你。”
“叩谢陛下叩谢陛下，臣张环真的是忠心耿耿！”
“嗯，你的忠心，我都知道。但昨日朝堂之上，拓儿说破了邱武的心思，你可知道。”
“臣不知，臣从金殿封臣之后，在没有和定国公见过面，定国公如何说，臣当真不知。”
张环吓得赶忙边说边磕头。一旁跪着的月王妃，看着真的心疼，心中暗想，幸亏是夏侯霸来当皇帝，如若换成蜀王，恐怕父亲别说活着，连死都不会得好死，父亲实在是太暗弱了。
“哼，邱武的心思便是！如若蜀王前来侵犯天水，定国公无需出战，只需让睿国公立于城头，说你是炎烈逊帝，蜀王也不敢不认，以你前朝尊位和兄长之份令他退兵，如若不退，可令定国公拥立睿国公你复位，定都天水，并向东君称臣，招蜀王投降！这可真是妙计啊！张环，你说是也不是！”
张环听得心惊胆裂，连忙扣头
“臣不敢！臣不敢！如若蜀王来犯，臣愿执剑与蜀王拼死一战，为东君效力，为陛下死也无惧！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如若陛下不信，请陛下赐死！臣绝不敢有任何不臣之念！”
说罢张环拼命磕头，额头上血滴滴答答的流出来。他此时已经不怕死了，他最怕向静妃一样不得好死，也连累自己的儿女！
夏侯霸就冷冷的坐着看着张环磕了半炷香的头，才缓缓的站起，走到张环面前，伸手扶起。握着张环双手满脸忠厚的模样说道
“爱卿不必如此，我相信爱卿，如若不信，爱卿的头安在！”
“陛下说的是，陛下圣明，臣感激涕零！”
“爱卿，还是那句话，我四人，是至亲。你是国戚。这东君荣辱系于一身，切切不可有一丝邪念！”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这邱武……”
“微臣定要打去他所有邪念，定要他一心一意辅佐陛下，为陛下征天下。”
“爱卿真是贤臣，知我肺腑，这征伐蜀地，无邱武不可啊。爱卿要替我好生劝导，不可让定国公走错一步啊！”
“微臣遵命微臣遵命！”
“嗯嗯，下站。”
张环听到此话，赶忙后退几步，浑身栗抖。擦着额头汗和血，感觉自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夏侯宏和月王妃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今日夏侯霸敲山震虎的目的。
“宏儿啊，月儿近前来。”夏侯霸边说边摘去了头盔和宝剑，递给身边的金羽卫，并让金羽卫给自己卸甲。
夏侯宏见状更加放心，给月王妃递了个眼色，二人齐向前走了一步跪倒在预留的软垫之上。
夏侯霸转身去掉盔甲，转头一看，二人跪在面前，赶忙扶起。
“这是哪里话来，不要动不动就跪，今日可没有外人。”
“我听闻，宏儿与月儿如胶似漆。相当恩爱，你二人可满意我的这次指婚。”
“回父皇，月儿甚是感激父皇将儿媳嫁给越王，儿媳今生无憾。”
夏侯霸微笑的点点头，转头看着夏侯宏
“宏儿你呢？”
“回父皇，儿臣也是如此。儿臣甚爱月儿！”
夏侯霸听到此捻髯大笑。
“好，好，好，如此甚好。这样甚好，宏儿啊，明日启程天水，可要念着父皇与月儿，速去速回！”
“儿臣遵旨，儿臣定然办完差，便早日返回给父皇请安。”
夏侯霸听到此，缓缓站起，向门外边走边说
“给为父请安倒在其次，这吃不饱可连笔都提不起啊。饿久了可行，哈哈哈。”说罢带着金羽卫离开。
留在院内满脸差异的夏侯宏和月王妃傻傻的呆站着。他们万没想到自己的私密之语，居然被父皇得知。当时下人都不在左右，谁人能将此话传给皇上！月王妃感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怖，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都是恐惧的眼泪，缓慢的转过头看着同样惊讶的夏侯宏。
夏侯宏一把抓住月王妃的手低声说道
“不要哭！不能哭！搀着睿国公随本王出宫。”
月王妃用力的闭了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点了点头，转身搀着睿国公往外走。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的夏侯宏由惊转喜的面容，更没看到他那诡魅的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