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历史军事 > 六龙争霸 > 第18章 刘灵护玺,东君开国

第18章 刘灵护玺,东君开国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半个时辰后,天色破晓。只见陶公府门前,两波人向着南北两个方向飞马而去,向北的以夏侯霸和陶公为首,向南的以夏侯宏、陶波为首,虽然背道而驰却向着一个目标奔去。

    半个时辰后长安城外,一行人拽住了马匹,此时城门刚开不久,虽然行人不多但也熙熙攘攘有不少进出城的客商。这一行人纵马狂奔也引起了不少人的避让和注意。

    陶波拽住马缰绳,深情的回头看了看长安南城门,上面赫然写着“长安”两个字。心中不免无限感慨。他深知今日走后,恐怕再无回来的可能了。想到此心中不免感伤,眼角渐渐湿润。

    “公子,不必感伤。他日定有归来之日。”

    陶波转过头,低头落寞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二公子,谈何容易,波不愿做亡国之人,既然出走焉能复返?”

    夏侯宏听到此,诡魅一笑,双脚轻轻点了一下马镫,自己的坐骑轻轻的挪到陶波身侧,低头轻言几句。声音极其微小,旁边的夏侯玄以及随从全然听不到二人说的什么。

    只见陶波表情,先惊,后恐,最终转喜。紧跟着夏侯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皮上什么也没写,陶波双手接过信,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此时只见夏侯宏双脚向后轻轻点了点马镫,马匹退了两步。夏侯宏朗声说道

    “陶公子,既然是回乡给你父拜祭,最多长则两月,短则十余天,就能返还。何必做出女儿态。时间虽早,但路途遥远,还请公子早些上路,宏还有政务,不便远送,公子请包涵。”

    说罢手握缰绳拱手道别,拱手后轻拽缰绳,但见其马缓慢转身。但等夏侯宏背向陶波之时,只见陶波脸色大变。大声怒吼道

    “夏侯宏,你父子皆滥行匹夫,炎烈先皇何薄于你等,今日竟敢行篡位之事,我祖父竟然附逆,我亦不齿。然我陶波宁死不做背弃炎烈之人。你与我死!”

    话音刚落,但见陶波从袖中掏出匕首用尽全力。刺向夏侯宏,夏侯宏身后的夏侯玄以及众人假装大惊失色,高声呼喊。但为时已晚,只见匕首深深的从夏侯宏后背侧向刺入,瞬间血流如注。

    夏侯玄赶忙纵马想起抱住险些跌落的夏侯宏,与此同时陶波纵马狂奔,绕城向北而去。夏侯玄身后其他随从,大声高呼“休走了刺客!”说罢纵马狂奔。从陶波怒骂夏侯宏到刺杀这一切都被城门的士兵以及城门两侧百姓都看在眼里,大家心中大惊。

    夏侯玄发现这一刺,颇有假戏真做的意思,尽管夏侯宏侧身躲避了一下,匕首侧向刺入,也刺到了一些背后准备的护心镜,可谁知这是一把宝刃竟然刺穿了护心镜,半个匕首的刀锋刺入了夏侯宏身体,此时夏侯宏流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夏侯玄赶忙用尽内力封住了夏侯宏的穴道,防止其继续失血,随机赶忙抱起夏侯宏飞奔向城内寻医。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宣政殿上,皇帝正襟而坐在龙椅之上,脸上略带愁容,可愁容之中又带着一丝轻松的感觉。殿内文东武西的立在左右。殿门里外齐刷刷的站着手扶宝剑的西凉兵。

    皇帝看了看身边的太监王贤,细声的问到

    “太傅说了何时上朝吗?朕与诸卿已等了半个时辰了。”

    还没有到等王贤回话,太监身后的一位百夫长手扶宝剑,向前一步拱手单腿下跪言道

    “请陛下稍待,太傅适才已经入宫,只是太傅偶感腹痛,目下正在更衣,还请陛下开恩,莫要龙颜震怒!”

    皇帝听了苦笑了一下

    “岂敢,岂敢,今日之后太傅之话便是龙语……”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言多语失,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过头看着百官大声说道

    “既然太傅身体稍有不适,卿等与朕多等一刻亦无妨,恐诸卿宵寝晨兴,甚为辛苦。”

    说罢皇帝回头看了大太监王贤一眼,王贤赶忙细声喊道

    “陛下体恤诸公,晨起未尽食水,赐龙渊八宝粥一碗!”

    众大臣皆躬身失礼齐声喊道“谢陛下厚恩!”大家明白这可能是最后一碗炎烈的饭了。皇上的深意他们怎么能不懂。

    紧接着众小太监手端托盘,每个托盘里放着四碗粥,由前至后像每位大臣发了一碗粥

    诸臣站着喝着皇帝赐的粥,有些人坦然自若,有些人如鲠在喉,更有些人隐隐哭泣,他们知道,多日不朝,偏偏今日突然早朝,定有事情发生。又有耳闻,昨夜陶公聚义刺杀失败,恐陶公早已命殒。哭泣的大臣又替陶公哭泣,又替炎烈哭泣。一时间大殿内弥漫着哭丧之气,嚎啕之声不绝于耳。刘庭、李允、崔睿以及崔氏一门在众大臣中显得格外尴尬,只能期望夏侯霸早些到来。

    正在此时就听到殿外多个人脚步声响,随着脚步声,能清晰的听到佩剑与玉佩碰撞的叮当声,满朝诸臣都清楚能够佩剑上殿的只有太傅夏侯霸,于是悲伤的大臣收起了悲伤,哭泣的大臣止住了哭泣。

    令众人惊诧的夏侯霸满面春风的后面跟着一众人中,竟然有陶公,刚才为陶公哭泣和难过的众臣甚是错愕。正在此时夏侯霸看见满脸错愕的众臣,回头看了一眼陶公,有手指了指陶公,然后哈哈哈大笑,并伸出左手拉起陶公携手揽腕的走向龙案前。

    “陛下,臣来晚了,请陛下恕罪。”

    “太傅言重了……天下诸事皆断于公,公过于操劳,朕与诸卿等太傅理所应当。”

    说罢皇帝站起来拱手示意,夏侯霸见状赶忙假意跪下,后面所有众臣也跟着跪下。皇帝赶忙从龙椅上起来,绕过书案走到夏侯霸面前赶忙搀扶

    “太傅,太傅!太傅请起,何必如此,太傅见君不趋何必如此!”

    “臣,安敢受陛下一拜,岂不是让人咒骂!”

    “谁敢骂太傅,太傅多虑了。”

    “陛下此言不然,恐这朝堂之上就有人暗中骂老夫乃篡位之贼啊!”

    说罢夏侯霸自己站了起来,转过头阴冷的环伺大殿之内众臣,众臣皆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皇帝见状,赶忙把话接过来,他不希望今日血染朝堂。

    “太傅不要听小人谗言,断无此事!”

    夏侯霸听了,冷冷的笑着转过头看着皇帝

    “哦,还请陛下指点一二”

    “太傅,你有经天纬地之才,震铄古今之功。若无太傅,北边羊厥犯边,南有闽越袭扰。朕之炎烈安有一日安稳,若无太傅不知天下有多少逆贼称帝称王!太傅之功,功盖宇宙!虽周公不及也!”

    “哈哈哈,陛下谬赞,霸安有此等功劳。”

    “非也,朕乃肺腑之言!”

    说到此,皇帝再次向夏侯霸拱手作揖道

    “朕,继位十余年,无德无能致使天下分崩,黎民遭难!今年长江、黄河洪灾,崇州地震,皆乃苍天示警!朕虽愚钝,但有自知之明!朕知再无能力君临天下,如若强行所为,恐遭天谴,又让黎民屠难,而太傅上承天意下顺民心,还请太傅不辞劳苦,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正大位建新朝以救天下!”

    说罢皇帝,向着夏侯霸跪倒在地,三叩九拜。而这次夏侯霸只是微笑着眯缝眼看着地上磕头的皇帝,并没有搀扶,而是实受了这叩拜。群臣见状,拥护夏侯霸者洋洋得意,深爱炎烈的暗暗哭泣。

    夏侯霸身后的陶公看着心有不忍,赶忙站起,双手搀扶皇帝言道

    “陛下能有此意,真是有为之君。顺应天意禅让有德者,青史之上也会称陛下堪比尧舜。”

    皇帝边站起便用眼睛狠狠的斜视着陶公

    “陶爱卿,昨夜做的好大事,如今看来终是一场误会,此刻陶爱卿你与夏侯公成了莫逆之交了吧!”

    皇帝这话像从牙缝里咬着牙说出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愤恨,因为皇帝原本以为这陶公必然是个忠君爱国之人,到也没指望昨夜他能刺杀夏侯霸成功。毕竟夏侯霸老谋深算,还有夏侯云这种精于算计之人。陶公怎么能赢得了,可至少能做到平时袖手谈心性 临危一死报君王吧!万万没想到今日陶公与夏侯霸携手揽腕之亲密,让皇帝心中无限悲凉,事到如今,竟无一人为炎烈流血。真是让自己生出无限悲凉。

    陶公当然也听出了皇帝的言外之意。顿时脸上发烫,一时语塞。正在此时,从殿外跑来一名士兵,正是跟随夏侯玄护送夏侯宏的亲兵,跑入殿内,也顾不得其他规矩了,直接跪倒在夏侯霸面前。

    “报太傅!”

    夏侯霸见状心中暗喜,知道夏侯宏和夏侯玄定然已经送走了陶波,但还是要祥装不知

    “放肆,此乃宣政殿,你怎敢没有通报便闯入,是何等急事让你如此无礼,倘若冲撞了陛下如何是好!”

    亲兵见状,赶忙向旁边的陛下磕头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因为夏侯二公子被刺,臣才如此莽撞!”

    皇帝本来心有不悦,毕竟这禅让之事尚未完成,可听到夏侯二公子被刺,心中震惊,毕竟这是他未来的女婿,于是赶忙上前一只手握住士兵肩头大声问道

    “夏侯二公子遇刺!是何人如此大胆!现下二公子虎体如何?”

    “回陛下,是陶公之孙陶波以回乡祭父为名,由二公子和四公子护送践行,趁二公子不备以匕首刺向背后!”

    “怎会有此事,陶公都与太傅化干戈为玉帛,陶波小畜生此是何意?二公子性命无忧否?!”

    皇帝紧张的问道

    “回陛下,陶公子怒骂太傅……以及诸位公子为滥行匹夫,他绝不像陶公一样做附逆之人。还有各种忤逆之言,恕臣不敢转达。二公子现下由四公子及时封住穴道止住血脉,一时间保住性命,如今急需圣手太医刘子墨,快些医治,否则恐怕四公子也保不住二公子!”

    夏侯霸听到此心中也慌了起来,不是说好的做戏吗?怎么会如此,想到此刚忙向前一步,一把拎起亲兵,轻声问道

    “此话当真!”

    亲兵心领神会

    “回太傅,甚是凶险,绝无虚言!”

    听到此夏侯霸也慌了神,毕竟他刚开始觉得对不起夏侯宏,正想弥补之时怎么能接受儿子殒命,于是回头向皇帝拱手

    “陛下,可否传刘老先生给犬子医治?”

    皇帝连忙挥手道

    “何等紧急还如此繁文缛节。”

    随机转身用手指了指王贤

    “王贤,你速与这亲兵去太医院,让其速去给夏侯二公子治病,如若二公子丢了性命,朕在位一日便要他全家性命。”

    王贤言诺赶忙和亲兵跑出殿外,众臣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疑惑,看得出皇帝这是真情实意,皇帝为什么要如此对夏侯二公子如此动情,真是令人难懂。还未等众人想明白,但见陶公跪倒于皇帝和夏侯霸面前

    “陛下,太傅,老夫之孙行此犯上之事,还请陛下与太傅治罪。”

    说罢以头槌地,不在言语。夏侯霸看了看陛下,眼中的意思是,陛下您看怎么办,而皇帝毕竟是夏侯宏的岳父,心中确实有些恼怒,可今日朝堂之上他既然已经说出了禅位之言,便不在好做决定,于是向夏侯霸拱拱手,意在太傅您看着办。夏侯霸点了点头,弯腰扶起陶公

    “陶公,犬子并未有性命之忧,毕竟有刘老先生在,犬子必能渡过危险,而此事陶公定然不知,否则陶公今日怎能和老夫上朝,必然与陶公子远去,陶公是陶公,公子是公子,哪有牵连的道理。陶公之才理应位列三公,为天下解忧,而舍孙既犯过法只能按国法从事,如若抓获刺字发配是免不了的,还望陶公见谅。”

    “陛下开恩,太傅大度,老夫岂敢谈原谅二字,但请陛下,太傅做主。”

    “太傅,还是先完成未尽之事吧,请太傅接下朕这残破的江山,让天下百姓富足。”

    说罢皇帝再次拱手

    崔睿见状,赶忙上前一步

    “太傅,陛下已三番向太傅禅让,如若在推辞,岂不是令陛下蒙羞,令天下臣民齿寒。还请太傅顺天意承民心,正大位!”

    说罢便拱手跪倒,与此同时,李允、刘庭、陶公也赶忙下跪言道

    “请太傅顺陛下之意,听崔相之言。顺天意承民心,正大位!”

    随即百官皆跪下,或心甘情愿,或迫于形势大声言道

    “请太傅顺天意承民心,正大位!”

    夏侯霸回头看了看诸大臣,佯装哭泣,以袖沾泪,言道。

    “诸公这是为图开国功臣之富贵,而陷霸于绝地也!”

    皇帝见时机已到,便再次跪倒。拱手言道

    “夏侯公!请不避斧钺,承天顺意,再造华夏,莫要推辞了。”

    夏侯霸佯装惊讶与恐惧,赶忙跪下磕头不止,口中言道

    “陛下怎能如此,微臣不敢!”

    说罢磕头不止

    皇帝只好叹了口气,心想刚才我三拜九叩 你不也受了吗,现在又做什么戏?没办法只能用昨夜刘庭教自己的最后一招。豁然站起,走向龙书案边上,怒目而言

    “夏侯霸!你若只图忠贞之名,不顾天下死活,何其大伪似忠!如若执意如此,朕便将头撞碎于桌案之前!你担得起弑君之名呼!”

    说罢假装要撞头,身边的陶公和崔睿赶忙上前抱住皇帝,崔睿回头厉声喝问

    “太傅,你真要做不忠不义之事吗!”

    夏侯霸见状,知道时机已到,假装无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既然君父以死相逼,霸焉能做不忠不孝不义之人。陛下,臣愿接受您的禅让。”

    说罢再次跪倒磕头,皇帝见夏侯霸终于答应了,赶忙走向前来,扶起夏侯霸

    “夏侯公,此乃利天下之举,你大义也!”

    “陛下言重了,霸请陛下答应霸三件事,如陛下答应则霸愿接受禅让,如若不从,霸宁担抗旨之名也不敢从之。”

    皇帝心中好不烦恼,心想这戏做的真是啰嗦。也不敢漏出不悦之表情,只能装作殷勤的样子言道

    “夏侯公请说。”

    “这一,请陛下允许霸保留炎烈太庙,新朝太庙另选其地,夏侯霸和后代儿孙,当以祖礼年年祭拜,并且要先祭拜炎烈宗庙,在祭拜霸之家庙。”

    “夏侯公高义,朕允!”

    “这二,请陛下在受禅礼完成日,自选一州之地居住,陛下虽去帝位,但仍留王位,陛下可开府建牙,设数万王军。”

    皇帝何等精明,知道如果答应,夏侯霸有朝一日随时以谋反罪名杀了自己,想到此于是言道

    “这……国中国恐有不妥吧?朕无德禅位,岂可称王,何况异姓称王亦不妥,再说,朕也不会带兵,养那么多兵士干什么?夏侯公看如此可否?朕还是以公爵之位享一州之地赋税,设三百亲随护卫即可,如若夏侯公有意封赏于朕,那就赏朕称臣不名吧,也算全你我,先有君臣之意如何?”

    “既如此,霸便遵旨。这第三条便是,请陛下将月公主赐婚于霸之子,你我就成亲家了。”

    “朕允了”

    崔睿见三条已完,马上站起走上前来。

    “太傅,既然陛下皆已应允,还请太傅正大位。”

    “崔相,安能如此草率!还请崔相令人于城外十里造受禅台,选九十九名童男,九十九名童女,行古之受禅之礼。”

    “崔睿遵命,十日之后便可行此大礼。”

    夏侯霸点了点头,然后以目视崔睿,让其问皇帝,崔睿心领神会。赶忙转身拱手施礼

    “陛下,请问太傅此意可否?”

    “一切但听太傅之意。”

    “遵旨,那还请陛下献出玉玺,交由臣守护,十日后方好行礼。”

    皇帝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交出玉玺,自己的皇帝连名义上都不是了,只剩下一个架子。但事已至此没必要在争什么了,只好转身说道

    “符玺郎何在,速将玉玺交于夏侯公。”

    此言方落地,只听得大殿后面角落传来一句呼喊

    “陛下,符玺郎在此,这玉玺乃皇权象征,怎能交给逆贼。恕臣不能从命!”

    随着这句掷地有声的话,一身青衫的八尺高的男子走了出来,手捂着玉玺匣,怒目夏侯霸

    “逆贼,你不怕天雷劈了你吗!”

    夏侯霸细目看着此人,面露冷笑,咬碎银牙。就在夏侯霸身后,夏侯拓拔出腰中佩刀就欲上前,大声骂道

    “腐儒,你欲试我刀利否!”

    说罢就欲上前,陶公一把从后面拽住了夏侯拓的手臂

    “三公子,冷静冷静,今日不可流血!让我去说。”

    夏侯拓见状以目示夏侯霸,夏侯霸微微点了点头,夏侯拓只好收起佩刀,恨恨作罢

    陶公刚想说什么

    只见此人大声言道

    “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干官侧目兮寂无声!你等皆炎烈之臣,炎烈何薄于你等,如此羞辱陛下之时,你等竟无一人敢言,你等……你等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诸官员皆有羞愧之色,陶公怕其在说过分的话丢了性命,赶忙走上前,大声说道

    “刘子轩,何必如此,陛下都已……”

    还没等陶公说完,刘子璇破口大骂

    “陶公!陶文圣!陶烈,你个软骨头!也配被人称作文圣!真寡廉鲜耻!”

    刘子轩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睚眦尽裂的感觉。怒目陶公,陶公大概有四十余年没有听过别人叫他的名字了,又被刘子轩一顿抢白,自觉羞愧。顿时觉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些什么。皇帝见到此状,心中不免感慨,没想到这百官之中还有忠义之士,但自己已经没有能力为他做什么了,只希望能保他性命,于是上前一步。没有给夏侯霸发作的机会,直接厉声道

    “刘卿,你莫要胡言乱语,当今天下大势已定,众望所归。勿要触怒天意,还不与朕交过玉玺,站下去。”

    “陛下,您乃炎烈正统,即位之初广开言路,整顿吏治。也算清明之主。何故近十年变成了贪图享乐,宠幸佞臣之君?”

    “你!刘灵!放肆!”

    皇帝被气的一时语塞,只见刘子轩并未给皇帝继续说话的机会,左手托着玉玺,右手一指夏侯霸。

    “此贼,论军事才略真有伏波之能。陛下若恩威并施使用得当,何不是君明臣贤之道。可陛下在内于庙堂之上宠信奸佞,任用陇上李氏祸乱朝堂,在外于边疆之地用此贼与蜀王随意自扩军旅,岂不是乱天下之道。陛下如今又为了苟全性命而将炎烈天下跪赠给此贼。陛下!您万年之后如何见炎烈先帝,您万年之后何以自处啊,早知当日还不如让先帝将皇位传给聪明贤惠的蜀王!”

    夏侯拓与韩昌在一旁听得刘灵一句一个此贼,心中听得火冒三丈,不免二人又将兵刃拉了出来,只能夏侯霸一句命下,便上前剁碎了刘灵。连站在夏侯霸身后的江湖之人刘雨都觉得此人说话过于粗鄙,怀抱宝刀也不免摸了摸刀柄。

    夏侯霸倒是沉得住气,一直保持微笑手扶长髯听着刘灵狂言。最终皇帝听不下去了,浑身栗抖,心中暗想,这刘灵是非要将夏侯霸激怒,杀了自己才肯罢休。但是自己确实被戳了脊梁骨,一时不知道回他什么,而陶公也被骂的无话可说。一旁的刘庭、李允、崔睿皆不愿上前受辱骂,都低头不语。正当场面无比尴尬之时,但见的从殿门侧窜上一人,正是将军邱武。

    邱武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玉玺夺下,随机将玉玺扔给刘雨,他料想以刘雨的功夫,自己扔的在有些偏,刘大侠也能接住。不出所料,刘雨轻功了得,稍微一侧身稳稳的将玉玺接住,双手呈给了面前的夏侯霸,夏侯霸以目示之,刘雨明白,便上前两步在皇帝面前跪下,双手高于头上,呈给皇帝。皇帝赶忙双手接过玉玺,与此同时只见邱武一把将刘灵按住轻声言道

    “刘子轩,你要害陛下之命不成?你这是忠君爱国之举吗?大势已不可逆,如今之计保住陛下一族才是正道。你这样持玺恫吓,是为博直名吗?何其大忠似奸!若是夏侯太傅以你行刺皇帝之名将你杀死,又杀了……你明白吗?”

    刘灵被邱武制住,又被邱武恫吓,心中也不免明白自己多的唐突。于是请邱武松手,邱武见其已经明白厉害,便松开了双手

    刘灵向夏侯霸拱了拱手,向皇帝磕了个头。于是再次站起,拱手对夏侯霸言道

    “太傅,适才我不知为何突然癫狂,不能自控,可能是中了邪。说了许多狂悖之言,现在被老将军打醒,请太傅勿要见怪,我一定是中邪了,绝不是有人指使。还请太傅不要怪罪,也不要牵连他人,如果太傅责怪,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刘灵应该受到处罚,请太傅勿要羞辱于灵。”

    夏侯霸冷哼一声

    “刘子轩你也不用遮掩,霸绝不会成就你忠直的名声,也不会做杀贤的人。更不会让新朝从血染宣政殿开始!”

    “难不成,太傅要就此作罢,甚至要登九五之后任用刘某?”

    “哈哈哈……自是不会,刘大人都把话说到如此份上,老夫在用你,岂不是自取其辱?”

    “那太傅到底要如何处置我呢?”

    “刘大人既然愿忠于炎烈,那便简单了。老夫派军队将刘大人送到蜀地,大人既然对蜀王称赞有加,必认定蜀王必不会臣服新朝,届时刘大人保蜀王于老夫争天下岂不是更有人臣之道?”

    “太傅当真?”

    “大丈夫一诺千金!”

    “既如此,刘某感谢太傅,他日如果战场上相见便是仇敌,但若有一日太傅落到刘某手中,刘某定然也饶太傅一命!”

    “哈哈哈哈,那霸就承情了。”

    说罢夏侯霸看了一眼韩昌

    “世荣,送刘大人回府,今日便派一百夫长带兵送其送往汉中,稍后老夫将亲笔信快马送于百夫长,以便蜀王收容刘大人。”

    韩昌听了之后心中有些不忿,怎能如此轻饶此人,于是想起拱手

    “主公,怎能……”

    “放肆,老夫之命你敢违抗吗?”

    “……末将不敢。”

    说罢向夏侯霸拱手施礼,再向皇帝拱手施礼。然后转身走到刘灵面前,伸手示意

    “刘大人请把,捡了条性命可要珍惜。”

    刘灵斜眼看了一眼韩昌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皇帝跪拜,口中直说:“望陛下保住龙体,他日臣必率勤王之师解救陛下。”

    说罢便起身与韩昌离开。

    夏侯拓却还是不懂为何父亲就如此轻易的放走刘灵,可夏侯宏不在,又不敢直接去问夏侯霸,只能轻声的问身后的夏侯云

    “大哥,父亲为何放走此贼,还请大哥解惑?”

    “咳,咳。此人狂背,自大。蜀王焉能容他。更何况蜀王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我想蜀王必然会接受父亲的赐封,换取短暂的和平,等待南方有变再行起兵。刘灵到时候必然狂吠不止,蜀王领兵征战确实不比父亲差,可他没有父亲的雅量。”

    夏侯拓点了点头,像大哥拱了拱手。可这番言语又被在前面夏侯霸听入耳中,心中不悦。

    正在此时刘庭站了出来,

    “陛下,太傅。诸位。既然大事已定,便无需在此迁延。还请崔相筑台,我等筹备受禅之事。”

    众人深以为然,皇帝也只能说了声退朝。大家各自散去。夏侯霸也带领儿子与刘雨回府

    半月后,受禅台筑成。次日清晨,百官与夏侯霸、皇帝齐聚受禅台。连遇刺受伤的夏侯宏也已恢复,一同来到受禅台下,受禅台五里外也放入千余百姓围观。

    皇帝焚香祷告上天,陈述自己失德,夏侯霸有德,天下所期,众望所归。自己心甘情愿将帝位禅让于夏侯霸。夏侯霸也像皇帝最后一次三跪九叩后接受帝位,开国东君,年号收国。闻此年号众臣皆惊。深知夏侯霸不满足于这北方的地盘。夏侯霸封帝为睿国公,见君不趋称臣不名。封地天水,享双亲王俸并天水食邑。让他等公主完婚后启程。其余开国众卿,次日早朝具有封赏。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