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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T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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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大都会博物馆是一栋恢弘的建筑,大概没几个人会反驳这个说法,进门后的礼堂用高大明亮来形容都是一种委婉,过高的屋顶甚至会让人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错觉,只有在宫殿或者教堂才会有这样的设计结构。

    而博物馆的内部仿佛一座迷宫,还是非常大的那种,当然,对于看过了馆内地图的苏格兰和琴酒来说馆内的布局还是非常清晰明了的,一路几乎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边走边看,也没人说话。

    苏格兰脚步轻缓的走进一个采光极好的大厅让人眼前一亮,那些布置展示油画和雕塑的房间相较于此就显得有些紧凑了,这个大厅里展示的是一整个建筑,一座埃及神庙。

    “在一栋建筑里展示一栋建筑。”这种安排多少有些令人叹为观止,这个一比一的展示大厅为了刻意营造神庙的原产地气氛一整面墙都是玻璃制的,天花板也同样是透明的,以至于走进大厅仿佛从室内走到了室外。

    “无价之宝的待遇。”琴酒缓步跟着苏格兰,这里他也同样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的找了个好角度坐下。

    苏格兰在琴酒旁边坐下,听着琴酒的话总有一种他想把这个无价之宝搬走的错觉,苏格兰觉得自己可能确实对琴酒有一点职业偏见。

    两个人穿的都很休闲,琴酒没有戴帽子,头发松松的束在脑后,戴着一副金边的平光镜,活像个大学生,还是艺术系的,苏格兰也差不多,柔软的外套配上脖子上柔软的浅色围巾,就算留着胡茬也看着年轻的不行,和琴酒走在一起就仿佛两个放了寒假的大学生,混在趁假期参观博物馆的年轻人里毫无违和感。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一般人还在上研究生的年纪,不管怎么说,到博物馆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太显眼的好,哪怕他们并没有准备谋划些不该谋划的事。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苏格兰声音颇为柔和,这个空旷的展厅人并不算少,但确实足够大,而且也很少有人会注意身边的其他参观者。

    “怎么突然把我拉到博物馆来?”琴酒的声音也挺低的,非常注意在公共场合的礼仪,很自然的侧头靠近苏格兰。

    苏格兰从琴酒坐下起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说点什么,听到琴酒这么问他也向琴酒微微侧头露出微笑,“不是你让我安排的吗?”

    对于苏格兰的明知故问琴酒只是低笑了一声,和苏格兰的肩膀靠在一起,“是,那么你这么安排是有什么深意可以告诉我吗?”

    “没什么深意,目前不是毫无进展吗?”苏格兰的目光落在窗户外面翠绿的树上,大都会博物馆坐落在纽约中央公园的边缘,外面的大片绿化就是占据了寸土寸金的土地的中央公园了。

    这种似乎很有道理的回答并不能让琴酒满意,他觉得苏格兰大概看出他的打算了,“没进展就放弃了吗?”

    “也不算吧,这不是等你有进展吗,”苏格兰不置可否,多少露出一些没什么干劲的意向,“明明这件事你亲自来更方便吧?”

    琴酒没有说话,这件事确实是他亲自来更方便,甚至可以说完全不需要苏格兰插手。

    “我想了很久,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安排。”苏格兰垂下眼睛,他得出来的结论哪个都不让他愉快,比如亲自掌握苏格兰违法犯罪的罪证,又比如试探苏格兰到底会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任务,但他并没有跟琴酒拉开距离。

    “想到了?”琴酒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现在想明白其实有点晚了,又或者并不算晚?

    “也许。”苏格兰不快的皱了下鼻子,他并不确定琴酒的目的,也许是他猜测中的某一个,又或许是猜测中的某几个,“这次事情搞砸了要紧吗?”

    “当然不要紧,”琴酒回答的非常利落,本来就是帮忙,怎么帮帮得成帮不成都是他说了算,比起贝尔摩德的人情,苏格兰才是那个更重要的目标,“毕竟是帮贝尔摩德的忙。”

    苏格兰揣摩了一下琴酒的话,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干涩,“帮贝尔摩德的忙?”

    “是啊,”琴酒知道苏格兰大概终于注意到这一点了,他并没有刻意耍什么小手段,毕竟他只要不特意点出这件事的关键,那本身就是一种误导,他轻轻用肩膀撞了撞苏格兰的肩膀,“怎么了?”

    “帮忙没帮成不要紧吗?”苏格兰没在意琴酒的动作,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琴酒的目的就太险恶了。

    “当然不要紧,”琴酒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是恶意的弧度,“毕竟这是贝尔摩德的私事。”

    是了,琴酒一开始就说过那个被追查的女人是贝尔摩德的基金经理,只是他以为琴酒那么说是因为贝尔摩德是美国的负责人,所有美国的人员都属于贝尔摩德管,没想到真的就是贝尔摩德私人的基金经理。

    所以说他做的事和组织毫无关系,苏格兰揣在兜里的手握紧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但其实他不该说的,“你是故意的。”

    “嗯。”琴酒很愉快的承认了,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在苏格兰的脸上,不想错漏他的表情,可惜苏格兰并没有什么表情,显然不想把自己的心情坦然的表现出来。

    苏格兰冷冷的看着琴酒,他在想什么呢,难道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琴酒是个怎么样的人吗,也许他还应该感谢琴酒手下留情,毕竟琴酒只是算计他而不是试探他,更不是借机处理他,在心底默默冷笑一下,苏格兰把目光移开落在历经千年仍旧伫立的神庙上。

    琴酒真的很喜欢苏格兰那个冷冷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大概确实是触及到苏格兰的某条线了,也许是道德底线,他不太确定的揣摹着,毕竟在他的暗示和诱导下苏格兰毫不犹豫的杀了一个人,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是不是组织的任务。

    看着黄色砖石上古人精心雕凿出的棱角,苏格兰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就算这是贝尔摩德和琴酒私下的谋划难道他就可以置身事外吗,不可能的,他注定会是帮凶,是帮凶还是半个主谋又有多大差别呢。

    是不是组织的任务又有什么差别呢,或者说,是不是因为工作而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琴酒的目光落在神庙上半部历经风吹日晒而被灰黑色浸染的方砖上,那些方砖的边缘清晰可见下面砖石的原色,差别是有的,琴酒非常清楚这个差别到底是在哪里。

    “你高兴吗?”苏格兰在平静下来之后才心平气和的用一种近乎陈述句的语气问琴酒,他总是能很快调整好自己,这也是他被选择成为卧底的原因之一。

    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琴酒思考了一下,他确实挺高兴的,但和苏格兰想的原因恐怕不太一样,他很高兴能看到苏格兰真实的样子,就像把他拉的离自己更近了,“嗯,你生气吗?”

    这个问题也不太好回答,苏格兰思考了一下,他确实挺生气的,但和琴酒想的原因恐怕也不太一样,他是气自己没能更早看透琴酒险恶的用心,他明明早就知道琴酒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点,你会觉得我软弱吗?”

    “当然不,”琴酒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说的清楚一点,不然自己本就糟糕的形象恐怕要无可救药了,他颇有点冷幽默的悄悄嘲讽了自己一下,“我不是因为让你难受才高兴的。”

    现在才挽回形象太晚了,苏格兰眨了下眼,觉得有点意外,这话从琴酒嘴里说出来甚至有点像是道歉,哪怕他知道这个人恐怕毫无悔改之意,也不能说不受用,“我也不全是因为你算计我才生气的。”

    “接下来还是你来安排,可以吗?”生气又怎么样呢,像他们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失去理智,琴酒侧目看向苏格兰,眼睛里流露出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

    “我可以说不行吗?”苏格兰冷笑了一下,这种时候还敢把接下来的安排都交给自己,就不怕他刻意把事情搞砸吗。

    “当然可以。”琴酒推了一下自己的平光镜,还有那么一丝温文尔雅的味道,他不觉得苏格兰真的会拒绝。

    苏格兰叹了口气,看着琴酒这个斯文的样子有些不顺眼,他用手肘在琴酒身上不轻不重的怼了一下,算是发泄了自己已经‘平息’了的怒气,“我会继续的,但我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知道了。”琴酒被怼了一下反而轻声的笑了出来,笑的苏格兰莫名其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草木皆兵的警觉,琴酒没有解释苏格兰冷静温和的处理方式多让他愉快,他甚至有点期待苏格兰会怎么在他身上找补这次算计。

    注定要是这件事主谋和执行者的苏格兰决定无视琴酒的异常,把心思放在参观博物馆上,别的不说,琴酒在这些文物上的知识量相当令人赞叹,他起身低头对着琴酒温和的问:“继续走吗?”

    “当然。”琴酒抬头看着他,眼睛有些明亮的可怕,起身凑到他身边,“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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