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有时人的味蕾会很神奇，大概是天气闷热，它忽然决定要吃冰凉的，软软的，容易消化的东西。祈初又不想和秦冶坐在蛋糕店里对着两块精致华美的切块奶油蛋糕，她总觉得吃到一半就会腻嘴。
商场地下车库的贴着巨大的海报广告，饮品店的当季新品主打牛油果系列的冰沙产品。
“这两种水果你喜欢吗？”祈初指着海报图问秦冶。
“一般。”
“那我就更想喝了。”
秦冶和祈初坐电梯上到一楼，恰好饮品店的位置就在附近，比起轻微近视的祈初，秦冶随即找到店的位置指给她看。
两个人走到店门口，看到扫码点单的图示，秦冶自觉的拿起手机点单。
祈初对于“自觉”的想来，好像两个人在一起时她都没有结过账，她当然不会去幼稚的跟富人抢单，于是更自觉的拿着他的手机选择自己想喝的产品，不加糖的牛油果蓝莓沙冰奶昔。
“前面还有四十五杯的制作。”
秦冶下完单后意识到两个人需要等待半个小时，奶茶店里的沙发上几乎都有人坐着，两个人决定随意逛逛商场。祈初还有些意外秦冶肯陪她逛街，不过他也没表现得多热情，只是自觉的做好买单的角色。
“可以买些你需要用的日用品。”
“还没同居呢。”祈初对于秦冶的提醒很快反应过来。
“我挺期待的。”
祈初对于他的“期待”忽生感念，如果细想话中的意思，或许她已经成功过半。
祈初走进一家专柜，想起有位女性朋友说过女人到二十五应该用起高价的眼霜，否则十年过后都是鱼尾纹，她当时推荐的就是这家店的眼霜。祈初查过价格后就没有在留意，因为她消费不起。
现在那款眼霜就摆在黄金色的柜台中央，包装也更新成更加昂贵精致的钻石铂金罐装。柜姐留意到她的目光，很快拿出产品给她介绍。
祈初伸出手，柜姐用□□捻出一点白色乳霜在她手背以轻柔的打圈方式试用，用一些娇嫩舒缓的词语打动客户。
“同系列的产品搭配使用也更好，现在消费满5000元还可以在赠送化妆包和旅行中样。”
以前祈初进到专柜里，不会有人跟她说此类的话，她们的眼光如此准确，只把言语花费在恰当的时机，譬如她看见你身边的男人隐隐从袖管里透出的蓝钢指针手表。
起初不想那么快结束购物，继续配合柜姐的介绍试用其他的产品，只是有些话听着过于恐怖，似乎不花钱精于保养的女人马上就会皮肤暗淡蜡黄长出斑点细纹。虽然有点危言耸听，那点化学用品难道还能有羊胎素的功效，不过祈初佯装认真继续听下去。
于是祈初故意装作惊恐的转身问秦冶“我脸上有褐斑吗？”
“没有。”秦冶向她肯定的说到。
“那就要这套系列吧。”
柜姐立即帮祈初拿出一整套盒装的护肤品，祈初觉得纸盒太占体积，便让柜姐当场帮她拆除，拿出里面的洗面奶，肌底精华，眼霜和面霜，重新放进纸袋中。
“还要一瓶卸妆产品。”祈初想到。
柜姐填完单贴心的把收据递到秦冶面前，帮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祈初办理vip积分和服务。祈初接过那些赠送的旅行中样放进化妆包内，她想着拿回去给奶奶用。
祈初拎着白色纸袋走出柜台，秦冶结完账正好拿到两杯水果沙冰奶昔。
“好喝唉。”
蓝莓的甜度综合牛油果果肉厚实饱满，冰沙的凉意最适合夏天的温度。
两个人走上扶梯向上，二楼三楼都是服装类的产品。祈初日常不会在这家高奢商场买衣物，所以随机的选了几家进去，比起那些新款上新，她差点下意识的走向折扣区，发现出自己的问题后，祈初又没了挑选的欲望。
走到尽头时祈初的手指向内衣店女模特身上的花漾蕾丝的深领缎面吊带裙，问秦冶是否喜欢。
“你喜欢就好。”
祈初原本意在调戏对方，看他完全没有半分臆想便不再逗他。
内衣店的销售员对于情侣逛街有着十足的经验，根据祈初的身材便拿出几套设计师款的性感内衣套装，祈初让秦冶选择，他倒是很直接的买下店长向他展示的产品，祈初也懒得试穿，让店长帮忙拿软尺测量三围后直接拿出相对应的尺码。由于内衣纸袋上的品牌logo过于显眼。他们决定先把货物放在店内，吃完晚餐再来拿。
偌大的商场并不容易逛完，祈初也很好奇她买多少东西秦冶才会来制止她，后来她克制住“好奇”，因为她还不想把晚餐变成宵夜。
粤菜餐厅内的装潢富丽，巨幅的落地白格落地窗面，每张桌子上方都有一盏圆形水晶吊灯。
秦冶不太满意外围的座位继续往里走，恰好和他的熟人迎面相撞。
祈初被对面的女人打量着，祈初也看向对面挽着手臂的男女，男人有些肚腩，穿着简单的休闲装陪配黑色红边的运动高帮鞋。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亮点在于她手上的包，少见的银河灰色，虽然和她少女模样的脸搭配有些老成，但可以彰显出她的财力。
“秦总，又见着了。”
“是，难得看到你和你太太两个人。”
“我们这边正好是四人位的桌子，一起坐啊。”
秦冶看向祈初征询她的意见。祈初眼中示意肯定。
台阶上的位置，当中隔板上插着截断枝干的鲜丽的白色玫瑰。对面的人把点菜的主动权交给他们，秦冶又让祈初翻看菜单，她点了些健康的蔬食又把菜单交还给秦冶。
“秦总什么时候瞒着我们找的美女。”
“以前的同校师妹，现在是我女朋友。”
“那真是长久的缘分了。”
四人寒暄了几句，大致身份都已清楚，对面的男人姓陆，旁边是他新婚的太太陈馨意，他们有一家皮具加工的工厂，近期想跟秦冶的公司有些合作来往。
祈初安静的听着他们聊生意的事情，陈馨意的目光时常落在祈初身上，她的声音要比她的面相精明，夸赞祈初的五官好看，尤其是精巧立体的鼻子，完全不像亚洲人面平凹陷。
“我逛街买了对耳环，现在想起来感觉更适合你。”
陈馨意弯腰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只橙色方盒，抽开丝带，里面是一对大象灰的minipop耳环。
“你带上一定很好看。”她继续诱惑祈初。
祈初还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送礼方式，她望了一眼秦冶，他眼中似乎是肯定的意思。
“那我就夺人所爱了。”
陈馨意见她接受，替她重新包好礼盒，放进购物袋里再拿给起初。
祈初看到袋里还有些其他东西，刚要开口提醒她。
“里面还有些小东西就当是我交朋友的心意。”
“太客气了。”
“不用客气，家里这些东西多得很，她就是喜欢买。”陆总替太太回答。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下次看我能不能约到祈初逛街。”
话题稍转，祈初便已经和陈馨意互相添加上微信。祈初发觉自己还是脸皮太薄，架不住这样的熟稔。
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将近结束，祈初吃完盘里最后两颗咖喱鱼蛋，口腔里都是黄色的印度辛料色味道。她在其余三人的衬托下格外安静，保持端坐，细嚼慢咽，聆听他们的对下沉市场的分析。大部分时候是是想和秦冶做生意的陆总在不断阐述，企望在表达中获得认同，显得有些急促。
秦冶和陈馨意的姿态相对是放松的，关键时有所回应，把重点放回在餐桌上而不是对话上。祈初更能关注到陈馨意，她说话有足够的分寸感，让话题产生更高的价值，但也能让人感到放松，毫无刻意。
“今天出来吃顿饭遇到秦总聊得真是高兴。”陈馨意在秦冶看表的细微动作后率先做出结语。
四人又略略的寒暄完结束聚餐，在餐厅门口分道而走。祈初和秦冶继续坐扶梯下楼取东西，无意间满载而归，秦冶提着大部分的购物袋，祈初说这是属于他的战利品。祈初提着自己的小包和化妆品袋走在他身边。
“你和陆总做了多少生意，他太太随手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两人坐上车后，祈初问他。
“我和他还没有谈过单子。”
祈初心里一叹，原本听陆总说话觉得他生意头脑清晰，现在更发觉他太太会做人，为以后未必有的来往埋下铺垫。
“他太太看上去年纪好小。”祈初想起那张娃娃脸，像芭比般大的圆眼，眼眶骨的脂肪所剩无几。
“保养得好，据说也三十七了。”
“你确定吗？”祈初惊讶的再次问他。
“不然她怎么有钱到随手送你一袋爱马仕。”
“难道不是陆总的钱吗？”
“不是。”
秦冶没有更多的细节八卦可以跟祈初分享，不过她也大致了然，别人夫妻的事情不好在外胡说，祈初也没有继续追问。秦冶带着她白蹭到一顿晚饭和一袋高价的礼物，她已经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