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色伤口的邪气
“我，尝试去那个恐怖的地方……亲自给杂货店……进货……”“可谁知道……差点……死在半路！”
烛火闪灭不定的阴暗屋子，听到陆仁这句话，我心脏猛地咯噔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再看向浑身都在发抖的陆仁，联想到了某些阴森诡谲的骇然景象？去的那个恐怖地方？陆叔他，该不会……是去“阴间”进货吧？黄泉奶奶眯着昏黄眸子，满是死人斑褶子的老脸，居然露出一股阴瘆瘆的悚然笑容，沙哑道：“小陆，你胆子太大了，就算是老婆子，也不敢轻易去涉及那种鬼地方。”
“那条恐怖的路，蛇鬼牛神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要命丧黄泉。”
“知道我为什么专门来找王阴这个鬼娃子吗？就是想着啊，让鬼娃子跟着，能增加点活命的机会，既然你的杂货铺有专门的渠道供货，以后守着你的小店就行，免得和你那个自命不凡的师父一样，当个短命鬼。”
陆仁小声牢骚道，“老前辈，别贬低我师父了，他老人家也不是短命鬼，活了超过百年呢！”
“不人不鬼的活上百年，有什么意义？”
黄泉奶奶丝毫不留情地鄙夷。“他终归是我的师父！老前辈，你慎言。”
陆仁也是来了火气。黄泉奶奶沉陷的眼窝，目运厉光，说道，“要不是你和鬼娃子有点交情，今夜，我直接就敲碎你的魂儿，看看你这身伤，跟着罗起，本事没学到，暴躁的脾气，倒是要青出于蓝了。”
“嘭！”
黄泉奶奶那只干巴巴的左手掌，猛地扬起，狠狠拍在陆仁的左肩上。陆仁疼得五官都扭曲了，不过为了争口气，他咬着牙，死不出声。“挺能忍的吗？”
黄泉奶奶露出几分恐怖的狞笑，鬼魅般站在陆仁身后，又拍出一掌。“呜呜呜！”
这一次，陆仁依旧挺着，可是他的后背，中间脊椎最大的伤口上，竟然传出一声恐怖的啼哭声。婴儿的哭喊，就从陆仁受伤的血肉下飘出来。冥冥之中，陆仁的体内，好像附身着某只鬼婴？而且就藏在陆仁身体的血管中脏腑里。我眼睛都看直了，瞳孔剧烈收缩，完全被这一幕深深震惊，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黄泉奶奶，这，陆叔的伤势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飘出来那种鬼叫声？”
我不得不开口，因为陆仁快没命了，巨大的伤口疼痛，使得陆仁浑身抽搐，脸上肌肉抖动，一条条皮肤里的青筋暴涨，疼得五官都要拧成一团。再给黄泉奶奶拍上一掌，陆仁整个人恐怕都要散架了。对于我的疑问，黄泉奶奶答道，“相比于死，相比于变成个短命鬼，这点疼算什么？”
我指着黑色伤口问道，“这些白气是什么啊？”
黄泉奶奶道，“当然是打伤他的邪气，你好好瞧瞧，这才几分钟？他伤口上的白气，已经越来越浓烈，等白气覆盖全身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我又问道，“黄泉奶奶，这种伤，为什么伤口底下，会有婴儿呜呜怪声？”
黄泉奶奶眼神一横，冷声道，“这傻子蠢到家了，浸染到了极为邪性的“婴眼血”。”
婴眼血？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黄泉奶奶的话。随后，黄泉奶奶开始讲述起来，说这“婴眼血”属于古老的旁门左道，是极为恶毒的一种法门，首先，要一具枉死的婴儿尸体，年龄不能超过白天，死因也不能是普通的夭折，必须是遇金而亡，比如遭遇车祸，比如被菜刀砍死，比如被钢铁捅死，又比如掉进某座烧得沸腾的铁水……枉死的原因越离奇，最后的效果越好。首先，要将死婴找个“凶地”埋葬，最好是风水绝地。通常来说，地有十贫十贱。地有十贫主要是指：“一贫水口不锁，二贫水落空亡，三贫城门破漏，四贫水被直流，五贫背后仰风，六贫四水无情，七贫水破天心，八贫潺潺水笑，九贫四顾不应，十贫孤独独龙。”
地有十贱则是指：“一贱八风吹穴，二贱朱雀消索，三贱清龙飞去，四贱水口分流，五贱摆头翘尾，六贱前后穿风，七贱山飞水走，八贱左右皆空，九贱山崩山裂，十贱有主无宾。”
将死婴埋在十贫十贱的绝地，等到七天后，尸体腐烂，再挖出来。这时候，主要取尸体的一对眼球，还有舌头血心头血，因为腐烂溃败的缘故。这些东西都蕴藏剧毒了。随后再用特制的尸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期间，每隔一个七天，就加入一种毒物。到最后一步，还需要将其用四人骨坛装载，埋到极阴之地一百天。才能获得少量的“婴眼血”。这是一种丧尽天良的东西，不管活人，鬼灵，死僵触碰到，都会遭受恐怖的侵蚀煎熬，最终伤口无限扩大，血肉遭到消融，变成一具骨骸而死。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谁敢想象，世间居然有人，制造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东西？“黄泉奶奶，婴眼血这么可怕，陆叔的伤，能治好吗？”
我问道。“有我在，他想死，都死不了！”
黄泉奶奶盯着陆仁，一字字问道：“你，怕痛吗？”
陆仁满头冷汗，死鸭子嘴硬道，“大不了都是一死，疼不死，就活呗！”
黄泉奶奶连说三个好字，随后她独自一个人，走出气氛压抑的铁皮屋子，似乎要外出寻找什么？“呼呼！”
冷风灌进来，屋外黑漆漆的，黄泉奶奶矮小枯瘦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黑暗远处。我搀扶着陆仁坐下，“陆叔，你老实告诉我，你管理的那个杂货铺，为什么凌晨十二点还在营业？又为什么去进一趟货，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没了？”
陆仁摇摇头回道，“小王，有些事，现在的你知道得越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能道，“你刚才，说黄泉奶奶是“鬼家三尸”，这又是什么情况？”
陆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答道：“鬼家三尸，顾名思义，姓鬼的那个家里，有三个及其恐怖强大的尸。”
“你喊的这位黄泉奶奶，是鬼家老大，她不是人，最起码，在很多年前，在有“鬼家三尸”的时候，黄泉奶奶就不是个活人了。”
“她的本事，她的底细，恐怕只有我那个死去多年的师父才知晓。”
或许不想透露更多秘密，陆仁找了个借口，说出去方便，然后急匆匆走了。没多久，陆仁低着脑袋回来，侧着身子，躺在地上装死。我知道他身上伤势很重，也就没有打扰。不知过去了多久？屋子发出“咯吱”一声，我扭头看去，只见门口那，黄泉奶奶直挺挺站着。她一言不发，阴黑的老脸，昏黄的眸子，这形象说不出的骇然。走进来，她忽然指着陆仁，尖叫道：“你，根本不是罗起的徒弟，也不是那间杂货铺的主人，你到底是谁？”
黄泉奶奶走近了些，我才发现，她身后，竟……竟然拖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