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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白城往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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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铁矿的价值堪比金银,而一些上好的铁矿,那就是比金银还要珍贵的了,不过那些铁矿也只局限于那些军中、朝中和身居高位者所属交易罢了。

    四氏当时高层都有这么一说法,“宁得铁矿洞一座,不要黄金千两”,坊间也流传着说法,“金银一直囤囤囤,价值还是不变稳定;铁矿一直收收收,钱财是直接翻一翻放进口兜”,当时的局势让一些铁矿炒到了比黄金白银还要金贵好几倍,这也的确让铁矿价值提升到了它达到的最大高度。

    铁矿之中分四类,品质依次从高到低划分为圣铁、玄铁、赤铁、还有最普通的杂铁。

    人们不知道铁矿洞中是否会产生高品质的铁矿,但人们明白只要有铁矿洞,那么就有采到高品质铁矿的可能,那没有铁矿洞,还想着得到高品质的铁矿,那这也只能花大价钱从他人手里交易得来了。

    白氏帝都当下召集名下城池众主将前往帝都召开会议,其它三氏也是如此。

    帝都主将是一个国家军队的里程碑,更是一种信仰,崇拜与敬佩帝都主将的人数不胜数。

    天下人称这次四氏都参与的战争为“铁矿之争”。

    而主导白氏参与铁矿之争的人正是白氏帝都主将—白崖,也是后来的帝都三大主将之首白萧的父亲。

    白崖虽年已过半百,但气势上的豪大、自身的实力与威望和战争的经验技巧,任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之交衡?

    与此同时,白城主将之一的白冰现已三十岁出头,而在铁矿之争中,他也是终于迎来了自己事业的分水岭。

    四氏众将军分为攻派与守派。

    白城的两位主将也因此被分开了,白风在攻派之中,而白冰则在守派之中。

    白风与白冰在从帝都回到白城时,也是不得不将白城军队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跟随白风去抢别人的铁矿洞,一部分则跟随白冰守住自家的铁矿洞,只留下一小部分人马在白城驻守。

    然而,白城将士愿意跟随白风的是占多数的,因为白风相较于白冰是更有威望一些的。

    白冰被帝都派往了不属于四氏地界沙漠与山峦相连的地区,这里有不下八种铁矿都是白氏的人首先发现的,而其中之一的铁矿洞正是白冰保护的。

    先到先得,但能否真正得到直到铁矿开采结束,那就全凭被派来的将军是否有那实力守得住了。

    白冰到达铁矿洞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在洞中开采铁矿的工人回家去,只留下驻守铁矿洞的几队士兵。

    但工人们却拒绝了。

    “将军,我们也是长时间在铁矿洞生活的,对铁矿洞以及周边情况的了解程度自然也是比你们高的,还有我们是可以帮忙的,我们虽然上不了战场,但一些做饭打杂的活,我们干的很利索,将军您就让我们留下来吧,这也算让我们为国家出了一份力”

    白冰及手下将士听到工人们这般说,无不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白冰在心里也暗暗对自己说,“不为别的,也要为了这些工人将这铁矿洞死守住”。

    天下所有人顿时全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四氏之间发动的铁矿之争中,但说是四氏之间,其实是三氏之间,原因是司马氏竟来了一个大无畏行为。

    司马氏亲手将自己名下的大量铁矿洞摧毁,他们不去抢别人的,别人也无法来抢他们的,因为他们没有铁矿洞可抢了。

    于是乎,司马氏充当起了坐岸观火的看戏者角色,他们这种操作在滚滚历史长河中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在白冰扎营后的第四日,便迎来了第一批的抢夺者。

    “将军,有敌军来了,好像是炎氏王城的主将王彪!”,副将拱手向临时搭的哨台上站着的白冰,恭敬说出沙漠方向前来的红色装束士兵中主将的名字。

    这时的副将倒也没有那么难选,全凭主将提携出有能力的人任之,这副将倒也称得上是权为主将的亲信了,主副二将除了亲人,大概就只有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无妨”,白冰缓缓将哨台木板上的银白头盔戴上,“跟随本将出去迎接他们”。

    白冰将“迎接”二字咬的极其重,眼神之中充满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浑身上下充斥着与在妻女面前完全不同的肃杀气势。

    副将紧跟主将向下方驻守的军队走去,内心开始热血沸腾了起来。

    主将的眼神与一句话都是可以影响军队整体的军心的,而此时的白冰正欲将军队军心提高到一个峰值。

    沙漠阵阵尘土之中,两方对峙,一白一红在烈日的灼烤之下远远观望,他们之间的滚滚热气仿佛都因为这战争的热烈而更加地活跃了起来。

    “对面的,把铁矿洞让出来!”,王彪驾着战马向前走了几步,“不然,死!”。

    而回应王彪的是一只快箭,这箭夹杂着破风声,穿过空气中的热气,疾速被白冰用弓射出,又疾速向王彪飞去。

    王彪连忙挥斧抵御,他有惊无险地看了看地上被他抵挡住的箭矢,又恶狠狠看向对面的主将白冰,正想爆几句骂娘的话。

    对面的白冰却将弓扔下,驾着战马先动了。

    “众将士听令!”,驾着战马的白冰从剑鞘中拔出长剑,进而指向前方,“杀!”。

    王彪懵了,他的手下们也懵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对面以白冰为首,士兵随后的军队就都向他们压过来了。

    “他娘的”,王彪谩骂道,“到底是你来抢铁矿的,还是我来抢铁矿的”。

    王彪愤怒的将战斧抡起,伴随着王彪的大吼一声,“都给老子冲”,炎氏士兵便开始了迎敌。

    战争之中,时间仿佛都没了什么概念,士兵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穿着跟自己不同装束的人打倒在地。

    可依据太阳照着人们的影子,也不能辨认出,此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你叫什么名字?”,王彪大口喘着粗气,他盔甲里面的衣襟都被汗水浸湿,有一些交手的原因,也有一些沙漠空气的原因。

    而纵观白冰此时仍杀意肆起,虽说身上也有被汗水浸湿的迹象,但相对于王彪还是不足为虑的。

    这两个时辰,两人交手上百次,前面王标依靠自己的战斧优势逐渐占上风,可随着两人交手次数的增多,他的体力也渐渐跟不上了,这战斧的重量,他自是清楚的,一般与他交手的人都撑不过一个时辰,他也自知这是因人而异的,他凭着这抡斧的武艺当上了主将,也明白如若不尽快提升实力就一定会受到阻碍的,可却没想到这阻碍来的这么快。

    白冰的长剑轻巧,招招致命,他在战斧的压迫之下依借着剑招逐渐开始占据了上风。

    “你现在滚还来得及”

    白冰冷漠挥剑,没回答王彪的问题,而是霸道的说。

    他的气息还算平稳一些,这绝对不是最后的抢夺者,白冰必须为大局考虑,虽说他有十足的把握杀了王彪,进而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但他不得不去为下面的将士着想,去为铁矿洞着想。

    他时刻记着自己到此的目的只有一条—守住铁矿洞。

    相比于战争的胜利,让他们离开是局面最好的。

    可白冰的话,倒没让王彪知退,反而让他唤醒了自己的潜能,他再次吐了一句“他娘的”,便继续抡起战斧向白冰劈去了。

    可这潜能在白冰划过他的肩膀时终结了。

    虽身穿盔甲,但屡遭剑击也总会使身体发生伤口的。

    这一剑,王彪明显感到自己的肩膀火辣辣的疼,这说明他肩膀处的盔甲已经不可抵御外力了,而自己如果再耗下去的话,那必是陨落的结局,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炎氏士兵”,王彪边抡战斧边向后撤,“给老子撤!”。

    他招来已沾染了血迹的战马,驾马的同时,不忘回头看向白冰丢下狠话,“白氏的东西,你给老子等着!”。

    白冰与王彪刚交手几次时,便同时很默契的从战马背上跃了下来,他们在地面展开搏斗,而两匹高大的战马沾着血迹便在战场中来回奔驰了起来。

    炎氏士兵一听到王彪的命令便片刻不带停留地果断向着王彪奔去的方向奔去。

    将军都走了,他们还在这里作甚?留着当俘虏吗?

    一路毫无规律秩序地奔走,哪是撤退啊,分明是逃路。

    “随时奉陪!”,白冰向着太阳西斜的方向,对着王彪仓惶的背影大声喊道。

    随后的一个月之中,白冰所镇守的铁矿洞前后遭遇了两次抢夺,分别是刘氏名下的一城池主将,还有炎氏另外旗下城池主将发起的。

    而白冰都是顽强地守住了铁矿洞,但他也是身负了伤,而相同的代价就是他也是让那两名来犯的主将付出相同受伤的代价,另外还有将他们手下副将的命留在了这片沙漠上。

    白天与夜晚的温差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白天热的要命,而晚上冷的又要命,总之人在这种情况下生存是极其困难的,这大概就是沙漠的特色吧。

    白冰手下的将士此时正在驻扎的营地中,他们围在篝火旁,大口地喝着浊酒,朗声地诉说着前几次战场中的种种画面,说到激昂处便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描绘,欲再现当时的情景一般。

    不一会儿,这片空间便安静了下来,这是沙漠的夜晚,这是夜晚赋予了这些离家未归的人们战争过后的种种感想。

    他们庆幸自己活到了现在,也为死去的人们感到悲伤,但战争之中,转瞬生死,他们必须打起精神,不能一直停留在死亡的悲伤之中,因为同样他们不知在下一次死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一些将士沉默望着篝火的火光,一些将士抬眼望没有繁星的夜空,他们默契地继续饮着浊酒,也思念起了遥远的故乡。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安静的夜晚传进了正在思念故乡的众将士耳中。

    众将士瞬时将思绪拉回现实,相互都警戒了起来。

    经历了三次抢夺,在主将白冰的领导下,他们无论是身体和心志也都是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

    马蹄声越来越近,众将士随时准备迎接第四次的抢夺。

    可这马蹄声又有些不同,不是大片大片乱哄哄进入人们耳中,而是非常平稳清脆的声音被人们所辨识。

    难道只有一人驾马前来?

    “来者何人?”,营地前放哨的两小兵在哨台上俯瞰下面前来的不速之客。

    借着火光,来的果真只有一个人驾着一匹马。

    “吁!”,那人叫了一声,他驾着的高大威壮马匹便听话地停止了粗壮有力的四足,有些强硬地说,“抢你们铁矿洞的人”。

    那人约莫比白冰大上一两岁,浑身套着整齐黄黑搭配的装束,就算是说如此强硬的话,他的脸上也洋溢着让人感到和睦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的错觉。

    若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把在火光照耀下隐隐闪着亮光的长枪的话,是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个来添乱的狂妄家伙的。

    在场的人对眼前之人是极其陌生的,不知他是否有那强大的实力。

    “就凭我一个人?”

    此时,营中传来了一道同样强硬的话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对,就凭我一个人”

    那人从马匹上一跃而下,笑容仍然挂在脸上,不减反增。

    副将渐渐在火光映射下带领众将士来到了营门前。

    不待副将下令,众将士便一拥而上将那人给团团围住了,每个人都是一脸杀气的表情,而被围在中心的那人脸上却仍是挂着笑容,他就像个串门的客人一样,但这家的主人却不怎么欢迎他。

    副将胸前托着自己捆着白布的手臂,缓缓地从人群中向围在中心那人走去。

    副将也是在三次战争中受了伤,但他也是如主将白冰一样深知,“自己不能倒下,必须支撑到铁矿之争结束,哪怕自己的伤口每一处如刀扎一般”。

    “你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拿什么来抢我们的铁矿洞啊?”,副将走到那人面前,离那人隔了几米远,尽量摆出一副强大的姿态,他其实心中也在疑惑,在犯怵,这突然夜晚出现他们营地的人是何人?这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多自信的人才敢以身犯险进入他人军营的啊。

    那人将长枪挎在身后,每向前走一步,众将士便向中心更加包围地紧凑一些。

    “听我一句劝,你们把铁矿洞让出来,这是你们最好的结局,也省的我抢了”,那人脸上的笑容至始至终便从未消失过,他没有回答副将的话,而是有些轻松一说,“不是我说大话,你们现在一起上,我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笑容随之消失了,因为他身后的几名似领队的士兵挥刀已经猛地向他劈来了。

    借着篝火的火光,那把长枪被他甩了出去,几声刀枪相碰的声响过后,短短几瞬间那几个似领队的士兵,便如石子一般被他给踹飞了出去,砸在了人群之中。

    众将士见状,便立马全都向他压了上去。

    众将士人多,这就是优势,可是这优势好像在于他是全然不管用的。

    他轻松一跃,便躲过了众将士的攻击,而在他跃起的同时,他的那匹高大威壮的马匹便疾驰奔来撞到了一大片的士兵。

    他缓缓落在了马匹背上,马匹伴随着一阵长啸将前足抬高在空中停留了数秒,随之重重踩在了沙面上溅起了阵阵尘土,可见力度之大。

    他将长枪在手中旋转了一番,接着饶有兴趣地扫向这些被震慑住的将士。

    他的和睦笑容又被他勾起了。

    “铁矿洞归我,你们撤兵,我不伤你们分毫,如何?”,他看向那副将,他是错把副将看成主将了。

    正在众将士束手无策,欲准备再次对他发起进攻时,他们主将白冰的声音终于回荡在了他们的耳边,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铁矿洞我们是不会让出去的!”

    众将士望着白冰缓缓走来,一脸冷漠的表情如一头猛兽一般,只是他的步伐有些不稳,那是因为他的腿受伤了,他竭力每走一步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一些常人是很难看出他腿受伤了。

    “对!铁矿洞我们是不会让出去的”,众将士大声附和,人数上的优势大概也在此了。

    在振山势的喊声中,白冰走到了那手握长枪之人的前面。

    众将士喊声停止,接着又围在了一起,只是这次腾出的空地更大一些,中心处是他们的主将还有那不知何人的人和他的马。

    “你是白氏哪个小城的将领?”,他也是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人才是这个军队的主将。

    “白氏白城主将—白冰”

    白冰“刷”一声将长剑拔出剑鞘,进而将剑鞘丢出,长剑直指那马匹上仍脸带笑容的人,“我与你决斗,是生是死,你全然离开这里”。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笑容更浓了,“你的手下有伤的伤,想来我不是第一个对你抢铁矿洞的人,前面的仗,受伤很严重吧”。

    他话锋一转,眼睛如平静的湖面一般看向白冰,“连主将都受伤这么重了,主将还要找我决斗,想干什么啊?是生是死,我都要离开,你想用你的命来守这铁矿洞啊?”。

    白冰腿一颤,有些心惊地看向这人,他的伤众将士只觉得他被人划了一刀出了点儿血而已并无大碍,这也是白冰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是轻松的面孔,这让他们认为将军是没事的,但副将却是清楚的,他腿上的伤口离骨头距离已相当近了,而其他各处肩膀与背部都有差不多同样的伤口,在副将为他上了药之后,才让他缓解了一些痛苦。

    副将受的重伤显而易见,但白冰的伤却可用衣物遮掩,主将是军队的主心骨,他必须用强大的抵抗力去稳定军心,他深知自己不能休息,哪怕伤口不减反增,他仍要在众将士面前表现地生龙活虎。

    可他的隐藏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人一眼给识破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当第四次抢夺开始时,就一定会是他殒命之时,他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从始至终从刚到这片地区时就已经做好了。

    当他在营帐中想起需要他的妻女和母亲时,他也曾想过自己可以凯旋而归,回到她们身边,可伴随着外面的吵闹声,他明白他必须以一个主将的身份大步走出去,与自己的将士们在一起。

    可万万没想到,来的敌人却只有一人。

    一个人就敢只身犯险,他不是狂妄,就是真正地强大,而战争之中稍有不慎,便会陨落于天地之中,任谁敢带着狂妄本色参与战争?

    当见到这持枪之人时,白冰便是明白这是一位真正强大的人,不过他对这强大的人是知之又少,不太了解的,可能如果他知道了持枪之人名字时就也许会不怎么陌生了。

    白冰在此时也是明白,这第四次抢夺就会因眼前持枪之人发起,而自己也必须要以最全盛的姿态为之一战,尽管他有伤,尽管他知道他自己会死。

    但在知道他自己会死亡时,他仍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守住铁矿洞。

    所以,“我与你决斗,是生是死,你全然离开这里”,我会以我的死,让你离开这里。

    可在这持枪之人一语道出他受伤的话语时,他最全盛的姿态顿时荡然无存。

    白冰手下众将士当听到那人一番话时,不由得四下张望自己的同胞,都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出自己主将受伤的消息是否属实,可别人同样是和自己一样疑惑的表情。

    “将军的确是受伤了”,副将向前一步,看向众人几乎是吼的语气说出,“将军的伤都快要伤到骨头了,却还要表现出一副豪迈的姿态来鼓舞你们,你们难道就一点看不出来他也会受伤,他也会…他也会死吗?”。

    “够了!”,白冰低吼一声,看向副将,副将抹着眼泪静立在原地,将一个月所经历的感触一并说了出来之后,他顿时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

    战争的痛苦是生离死别,但还有一种痛苦就是目睹了别人的痛苦,却只看到了他硬撑的微笑,他在别人面前表现强大,而自己却在黑夜里偷偷掉眼泪。

    众将士沉默了,他们印象里白冰虽是名声不大的将军,但他却是他们心中独一无二的将军。

    每当白冰冲上前迎击敌军大喊“杀”时,他们望着他的背影就会激情昂扬,他们习惯了他冲锋陷阵的样子,却忘记了他也和他们一样,一样会受伤,一样会在战场中殒命。

    短暂的沉默被那持枪之人给打破,他将明亮晃闪的枪掷在了地上,那枪便有力地直直插在了地上。

    “我答应与你决斗,但我不用武器,这算对你来说是公平的”

    白冰将剑挥下斜指着地面,身子微微抖动了几下,冷漠的表情也释然露出了几分微笑,“多谢”。

    “哈哈”,那人的笑容又重新溢在了脸上,“你是在谢我答应与你决斗?还是在谢我不用武器?”。

    “都有”,白冰眼中夹着泪光,在火光照耀下尤为显眼,他抬眼望漆黑如墨的夜空,进而又眺望故乡的方向,随后又扫向那些低头不语沉默的将士们。

    “你们一定要守住铁矿洞”,白冰语毕,霎时将心爱的长剑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告诉我的妻女老母,我战死沙场,勿要思念”。

    众人惊了,那些低头的士兵全都抬起了头望向自己将军的方向。

    面对将军这个交代后事的话语,他们下意识地喊出“将军”二字来,他们害怕一会儿这里会多出一具尸体,一具在他们心中尤为重要的人的尸体。

    白冰紧闭双眼,欲将长剑从脖颈处划过,可不管怎么用力,剑刃却仍纹丝不动地悬在空中。

    白冰睁开夹着泪的眸子,有些吃惊的看着剑柄之上多出的另一只大手。

    “你从一开始就想死了?”,那大手的主人正是那刚刚白冰要与之决斗的人。

    “不,也是刚刚想到的”,白冰将眼睛看向这个与常人无异的男人,不过此时这个男人脸上没有笑容,有的是一种看不出来的欣赏。

    “你死了,这你的这些将士怎么办?”

    “副将会代替我继续守住这铁矿洞”

    “那个手臂残废的人,那你这铁矿洞必定失守”

    “但不会现在失手,至少…你会离开这里”

    “你比白崖那老东西有趣多了”,那人的笑容又出现了,让人顿感亲切,这亲切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发之出来的。

    那人将放在白冰剑柄上的大手收回,转身伸了伸懒腰,“你不必死了”。

    随后他轻跃到马匹上,将那柄枪重新收回到手上,眼睛微眯看向白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白冰将剑放下,拱手道,“白氏白城主将—白冰”。

    “好个白冰,我记住你了”,那人调转马头,“这铁矿洞,你守住了”。

    马匹昂起马头被那人驾着向沙漠黑暗处快速奔去了。

    “多谢!”,白冰冲着那背影高声喊着,“不知阁下名字是什么?”。

    “帝都刘凌云”

    同样的喊声从黑暗中传进了众人耳中。

    众将士向白冰围了过来,个个脸上无不是惊奇的表情。

    “什么?他是刘氏帝都的主将?那个最年轻的刘凌云”

    “一直从未见过真人,只听说书的讲过和书籍上听说过他的故事,没想到天下这号人物就刚刚从这里经过”

    “难怪枪技那么厉害,这天下他号称第二枪,谁敢称第一啊!”

    “真是没想到他会放了我们”……

    白冰的目光一直看向沙漠的黑暗,仿佛夜晚的风都被那边给堵住了一样。

    正在众人暗叹自己今儿竟和帝都主将有交涉时,远方的沙漠却点亮了点点火光,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由原来的稀疏到后来的密集。

    那边的火亮之耀又之众,足以可以瞬时将他们这些人烧的支离烬灭,众人由暗叹转为暗惊,在那些火亮之下,他们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原来自身难保的始终都是他们。

    “铁矿之争结束了”,白冰脸上平静的如湖面的明镜一般,他早已猜出那人是真正强大的人,却没想到是强大到“天下强者山顶上的那一批人”,他刚刚也算是经历了生与死倒也没显得过于吃惊。

    “什么?”,副将和众将士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同时疑惑地看向白冰。

    白冰望着那浩浩荡荡的火光正向沙漠深处远去,“刘氏帝都已经南下了,铁矿之争要结束了”。

    “将军,你…你没有事吧?”,副将有些紧张地向白冰身边靠了靠,他现在有些害怕自己刚刚说的一番话让白冰生气了。

    “没事,没事”,白冰摆了摆手,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他看向众将士,“今晚我们把屯的军粮全部拉出来,好好地大吃大喝一顿,好好把一个月以来我们空的肚子给填饱了,风风光光回家!”。

    众将士愣了愣,自己的将军不会经历了刚才的事把脑子给整坏了吧?

    “都愣着干什么?”,白冰脸上安心的微笑转变为了开心的大笑,“我们把身后的铁矿洞给守住了!”。

    众将士还是愣在原地,以为白冰是在说刚才的帝都刘凌云。

    “还没有听明白吗?”,白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平日里看着都挺机灵的”。

    随即,白冰又解释道,“刘氏帝都的主将都走了,那铁矿之争还争吗?”。

    众将士摇了摇头,吐出,“不争了”。

    “对啊”,白冰拍了拍身旁副将的肩膀,疼得副将嗷嗷直叫,众将士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我们可以回家了”,白冰继续向众将士解释道,“虽然不是现在,但一定很快了”。

    众将士相互看了看,又看向白冰,一脸激动问道,“真的?”。

    “我骗你们做甚?”,白冰抬脚回身向营地内部方向缓缓走去,他招呼着大家,“今晚我们提前庆祝一下!”。

    众将士一听,几乎是跳着跟着白冰回营地内部的。

    果然,三日过后,三氏帝都全都宣称了撤兵的消息席卷天下,这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的“铁矿之争”也就随之结束了。

    而在这将近两个月之中发生的各种战争之中,人们的目光当然是随着三氏帝都的主将之间而游走的。

    “白氏白崖主导,刘氏刘凌云主导,炎氏炎刹主导,司马氏…司马氏那些人都没参加这铁矿之争”

    “这三氏的帝都主将所过之处都只有胜利,不愧是帝都将军,我听说有一些将军守着铁矿一听是他们来了,便立马投降了,简直太胆小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他们仨打起来了吗?”

    “反正我听说他们仨遇见了,就是没打,仨人像朋友一般还坐下来喝酒了呢”

    “什么?他们竟还坐下来喝酒了!,真搞不懂这些随便跺一跺脚,天下抖一抖的人的想法啊”

    其它城市的主将宛如小溪的激流,而帝都的主将则是海啸,激流掀起的风浪,在海啸的作用下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而在这海啸之中,除帝都将军之外还有一位将军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那位将军就是白氏白城主将—白冰。

    “听说刘氏帝都的刘凌云在南下回帝都的路上,想再顺便收一个铁矿洞,于是他一个人只身骑上自己的战马就去了别人的军营”

    “这么厉害!后来一定是刘凌云将一个军营的人全部除掉了吧?”

    “没有,那军营的将军是白氏白城的主将白冰,白冰也是个狠人,身负重伤了明知打不过却仍向刘凌云发起了决斗”

    “这么狠,身体都受伤了,明明知道结局了却还要尝试吗?然后呢?那白冰死了吧?”

    “没有,白冰没有死,是刘凌云驾马离开了”

    “离开了?那这是为什么呀?”

    “不知道啊,刘凌云好像挺欣赏那白冰的”

    “什么?帝都的将军好像挺欣赏一个小城的将军的,这白冰是什么来头?”

    白冰年时30岁出头,可他做将军的事业才从现在真正意义上开始了,被天下人熟知,名望渐渐打响,这事业的分水岭,被他跨过了,有多艰辛,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后来在铁矿之争结束的第二年,白氏白皇仙逝,白氏上下默哀了七日之长,这七日之中白氏不与外界交流,全部紧闭着城门,白氏上方压抑着昏暗的天空。

    七日之后,光明终将驱散昏暗。

    伴随着太子白启登基继承白氏帝皇之位,白氏的新时代便要来临了。

    白氏的天开始变了,而天下的天仿佛也开始因为白氏的天改变而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与此同时,又有一方势力加入了天下棋盘之中,他永远的状态只有一种,那就是异常安静地看着天下这局棋。

    这一方势力,人们称它为“四大京城”。

    他是在铁矿之争中崛起的吗?显然应该是更早,他只是在铁矿之争过后开始真正下自己的棋了。

    后来白冰的名望是打响了,但白城的整体实力却在陈亮的领导之下下降了,由于整体实力弱,所以在去帝都争取一些资源时便会遭到其它城市的压榨排挤。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你们白城的实力用这些资源不是浪费吗?”。

    明的压榨排挤,暗的霸凌占有都有,于是白皇白启念及老白皇与白城老城主旧日交情,在已是帝都三主将之首的白萧请求前去扶持下,白萧便来到了白城做了三年的白城将军。

    白氏这一操作,白萧这一请求,天下人是懵的,但懵的同时,白城在白萧的作用下也开始步入了正常轨道,回归了发展主题。

    铁矿之争,天下人都认为这是打破天下平衡的点,殊不知,与之相反,这是让天下平衡的点更加坚固了。

    天下摩擦仍不断,但铁矿之争之后,这平衡的点又将何时发生变化,无人知,无人晓。

    时间随四季变化,乱世仍是那个乱世,英雄也有显出有消逝,而情…这乱世英雄情我们只得慢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这片天下你我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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