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燕子醒了
“我的一生是用来报仇的，如果再让你当我师傅的话，一定会连累你的！”墨尘微微摇头，“与其连累你，倒不如让我把这两年的记忆一直留在心里。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明白我是不配再做你徒弟的了！”
………
天刚蒙蒙亮，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展现他们勃勃生机的一面。。
墨尘推开门子朝城中走去。一晚上的时间，脸上的巴掌印也是消散了下去。
昨夜他坐在椅子上想了一宿，决定下一个他恐怕这一生最感到后悔的事。
天气凉飕飕的，万物皆如此，何必人呢！
“大姐啊，别人的包子都是一个包子一文钱，你怎么两文钱啊？”
“嫌贵啊！那就别买呀！”
于是俩人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了起来。
“连个门子都开不好，你还想不想干了？”一店铺老板踢了店小二一脚。
店小二被一脚踢趴下，却还要立马起身，含笑冲老板道歉。
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不过是没将门子开好罢了。一个不起眼的错误，至于吗？
“快来看看新鲜的萝卜白菜啊！”卖菜的大娘扯着嗓门喊道。
“就你那烂白菜、萝卜的，有谁要啊？”街道另一面的另一个卖蔬菜的大娘嘲笑道。
“你这臭不要脸的，你的才是烂白菜、萝卜的！”
接着两人隔着街道大声地大吵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城中街道就都开始嘈杂不断了。
………
墨尘像傀儡一般在街道上行走，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贫清街。
一些乞丐与他打招呼，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径直从他们旁边走过了，仿佛丢了魂一样。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来到了老白的家里。
还是昨夜的人，都没有离开，他们仍在院中谈吐论天地讨论着。
“正好烧了稀饭，你快过来盛一碗吃吧！”大黄率先发现了他。
“我不饿！”
墨尘双目无神回应一声，随后走进一个破烂的土屋。
“怎么一大清早回来的，像变了一个人？”老白表情疑问道。
在场之人皆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嗯，墨尘，你回来啦！”这是在屋中照看自己女儿的王婶发出来的。
“嗯！”墨尘轻声说了声，便倒在了墙角处的稻草堆里了。
房间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与几个板凳和一张破烂的床，地上差不多全为厚厚的稻草。
床上是还没醒来的燕子。而这房间内就皆为床，反正是想睡哪就睡哪。
冬天还好…如果是夏天的话，恐怕这一定会是蚊虫鸟兽的寄居地的，当时别说是睡觉了，就算是待在这里一分钟，是个人也呆不下去的。
“墨尘，你有心事啊？”王婶几步走到墨尘跟前坐了下来。
“王婶，你叫我小尘就好了”墨尘睁开闭着的眼睛说道。
“那小尘，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王婶依然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我有心事！”墨尘点了点头答道。
“那你跟王婶说说，看看我能不能给你解开这个心事！”
墨尘摆了摆头，他不想让这件心事让别人知道。
“我这个心事不想告诉别人！”
“那好吧！”王婶站起了身子，“看你满眼黑眼圈的，那你就再睡会儿吧，王婶不就打扰你了”
“谢谢！”墨尘感谢了声，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一直是白灵的身影，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沉睡了下去。
不知何时，自己被一连串的尖叫声给吵醒。
墨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眼睛还没睁开呢，耳朵中却传来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的声音。
墨尘支起身子看向声源处，是破烂的床上发出的，那是燕子发出的。
墨尘一步并两步走到床边，看着眼前女孩儿的痛苦表情，他竟不知所措了起来。
下意识出门去找人，可院子中只有一堆熄灭的火焰，旁边却没什么人了。
“王婶！”
墨尘大叫了起来，试图寻找到这女孩儿的母亲。俗话说的好，能安慰孩子的只有自己的母亲了。
可却无人回应，这搞的墨尘有些茫然了起来。
“你走开！！”
屋中却又传来燕子的尖叫声，她这是做了多大的噩梦啊！就连说梦话都是那么的害怕。
竟然没有人的话，那墨尘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燕子不要怕！燕子不要怕！你尘哥哥一直在，你尘哥哥一直在的！”
墨尘嘴里嘟囔着风言风语，用手轻轻地拍着燕子上面盖着的有许多补丁的棉被子。
果不其然，虽然方法有点傻。但是燕子的表情也是逐渐舒缓了起来，没有再说梦话了。
墨尘见她安静下来了，第一时间就是出门去找人。
“人呢？怎么街上也没人了？”
墨尘走到破败的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呵！”～“哈～”
墨尘辨别了一个方向，那里有叫喊声。
“好～”
好像中间还夹杂着欢呼声。
墨尘拐了几个小弯，只见一些乞丐和虎帮的人在整整齐齐锻炼，旁边还有众多乞丐在围观。
总共下来约莫二百多个人将这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你这是干什么呢？”
墨尘直接走到那领头锻炼的虎啸旁边，压低声音道。
“锻炼啊”，虎啸边做动作边低声道，“看他们瘦胳膊瘦腿的，这以后怎么替我们办事啊？我决定每天都腾出一些时间教他们锻炼练武”
“随你，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墨尘退后几步，高声喊了声，“王婶，在吗？”
“她没在这，她去跟白涛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虎啸甩出一拳，回答了墨尘。
“这货动作着实有点儿快呀！”
墨尘吐槽一声，转身离开了。不是，昨天晚上还害羞的对我们说不喜欢王婶么？怎么现在都给搞上了？
果然爱情不分结婚次数和年龄的。
“老白，见王婶了吗？燕子刚才说梦话了！”墨尘扫视了一下众人，走到一个拄着拐杖的一个老头旁。
“你去别的地方找找！”老白很敷衍的摆了摆手，眼睛一直盯着练武的那些人，压根儿都没看墨尘。
这贫清街都是封闭式的乞丐，穷人，如今这么大场面的锻炼，他们着实有些好奇与开心。
“那个谁！你挡到我了”
老白敲了敲拐杖，冲着前面一个乞丐叫嚷了一声。
“靠！”
墨尘撂下了一个字，转身离开了这地方。
“王婶”，墨尘四处走了走，大声呼叫道“小涛…”
此时一个小死角巷子里，白涛跪在王婶前面，“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我想娶你，我想照顾你，想照顾燕子”
“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一定会对你娘俩好的，至少不愁吃不愁穿！”
王婶正想说答应的话语。
可空气中却传来一阵，“王婶，小涛”的叫喊声。
王生当即立断的，拍了拍白涛的肩膀，走出了小巷子。
“小尘，这呢！”
一出小巷子便看见不远处墨尘的身影。
“怎么了？”
白涛也是出来了，冲墨尘询问道。
只是这语气中透露着“你坏我好事了”的意味。
“燕子说梦话了，应该快醒了！”墨尘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赶快跟我回老白的家里。
……
三人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害怕的惨叫声，“你快走，不要过来！”
王婶着急地先进屋中，墨尘与白涛随后跟上。
“这大冷天的，燕子竟然满头大汗！”白涛看了看，在王婶怀里露出痛苦表情的燕子，振惊一声。
“这没事儿的，应该是做了噩梦而已！”墨尘回应道，这眼神一直盯着白涛，盯着他有些害羞的扭头了，才作罢。
王婶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女儿，缓缓的唱着一首叫不出名的儿歌。
墨尘立马上前阻止，“她都睡那么长时间了！不能再让她睡了，应该想个方法让她醒过来！”
“什么办法？”
俩人都愣了愣。想了想，也是，墨尘说的话有道理，便很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小涛，你去打一碗冷水来！”墨尘吩咐了一声。
“好！”白涛话不多说，直接出了门。
墨尘几步向前，原先燕子盖着被子完全看不清楚身材，只能看到一个消瘦的童稚脸庞。现在看到了，看着燕子娇小单薄的身子，墨尘心中有几分伤心。从她的梦话中，墨尘隐隐能听出个大概来，她原先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水来了！”
白涛端着一碗水飞快的赶到屋中。
墨尘接过水，看向王婶，“王婶，你帮我捏紧她的鼻子，我向她嘴里灌水！”
“好！”
王婶答应一声，开始有所动作。
墨尘两个纤长手指缓缓的张开燕子完全没有色泽的嘴巴。
“吐噜噜～”
在梦中，人不能用鼻子呼吸，就只能用嘴巴儿，而嘴中灌着凉水，不是咽下，就是吐出来，这两种方式都会醒来。
“咳～咳～”
刚半碗凉水消失，燕子就发出了干咳声，凉水便顺着嘴角流在了她粗衣褴褛上。
墨尘快速将碗拿开，而王婶也果断的将手拿开，让燕子可以用鼻子呼吸。
燕子的眼眸渐渐的在三人的注视下慢慢的睁开。
“娘！”
茫然地看了一下三人，燕子便在王婶的怀中，探出无力的双手抱住了王婶。
“燕子啊，你总算醒了，你可是把娘给吓坏了！你说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寻死啊？”
王婶儿紧了紧，抱着燕子的力度更紧了些，留下开心且生气的眼泪。
燕子没回答她，只是无声的哽咽哭泣。
“这儿还有吃的了吗？”墨尘看向白涛询问了声，也将自己手中的半碗水递给他。
“还有一些馒头，稀饭，我现在就去盛”白涛接过水，便转身离开。
“不要哭了，人没事就好！”墨尘冲着哭成泪人的俩人安慰道。
“哦对，快看，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王婶忙拍了拍燕子的后背，“快给恩人道个谢！”
墨尘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小意思！小意思”
“谢…谢！”尽管如此，但燕子还是扭头哽咽地说了声貌似不重要却很重要的话。
“不用谢！”墨尘礼貌回应一声，“燕子妹妹，一定很饿了吧？赶快穿上鞋子下来吃饭吧。你爹爹现在就去盛饭了，一会就来。”
“嗯！”
“嗯？”
这娘俩止住了泪，一个感叹，一个疑惑的看向墨尘。
“咳咳”，墨尘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貌似好像自己说错什么大实话了？
“先吃馒头和榨菜吧，饭还要热一下！”
下一瞬，白涛便端着馒头和一点儿不起眼的榨菜进了门。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看着他挺不好意思的。
“老兄，刚才我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这是墨尘的目光含义。
“你说你怎么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呀？”这是王婶的目光含义。
“这家伙是我爹！我爹不是被打死了吗？难道我娘又找了一个？”这是燕子的目光含义。
“燕子，你一定饿了吧？你…你快吃，我去给你热饭。”白涛尴尬的挠了挠头，便出了门，热稀饭去了。
……
零散拼搭的桌子上，摆着简单不能再简单的食物。
三人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吃这些食物。
“你慢点儿！”
王婶儿又递给了燕子一个馒头，笑意很浓道，“又没人跟你抢”。
“太好吃了！”
燕子接过馒头很开心且很满足地说道。
“燕子，尘哥哥，能跟你说几句话吗？”墨尘一脸微笑，很阳光的看向燕子，仿佛这一笑就会带给人温暖一般。
“好啊！”
燕子嘴里嚼着馒头，口齿不清地说道，还疯狂点了点头。
墨尘笑意很直接冲击王婶与白涛二人的眼睛。
墨尘使了使眼色，示意二人出去。
二人二话不说地离开，他们两个都知道，下面墨尘要干什么？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朝气蓬勃，容光焕发的小女孩，有了寻死的念头。
这后面一定有邪恶的事情发生，而唯一的线索便是这个小女孩。
“尘哥哥，我爹和我娘怎么走了？”
燕子夹了口菜，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便转头看向墨尘询问道。
“嗯，你称呼刚才那个男人为爹？”
虽说有些跑题，但墨尘还是开口问道。
“不是你说那个人是我爹吗？我看他对我娘挺好的，我娘都愿意了，我这做女儿的又怎能不愿意呢？”燕子倒很开明的回应道。
“你是从哪儿发现他对你娘好的？”
墨尘又甩出了一个反问句。
“你看看外面那俩人在干什么？”燕子用筷子指了指门外的两个人。
墨尘顺着筷子望去，只见门外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白涛一边走一边拍王婶的肩膀倒有一些安慰、怜爱之意。
“这俩人太明目张胆了吧！”墨尘内心吐槽了一声，“小涛，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你捅不破的窗户纸，我帮你捅开了。这以后，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勒索你！”
墨尘坐在板凳上，对着燕子微微一笑。
“你边吃饭边听尘哥哥给你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好啊！”
燕子呷了一口稀饭，茫然的应了声。
“从前有一个恶人，这个恶人在别人眼中无恶不作，人人都会惧怕三分。”
“一天，这个恶人在街上碰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他便有了一种邪恶的想法！”
“他将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要挟起来，做了一些龌龊的事情！”
“事后…恶人很开心的离开了，只留下这个女孩子在默默的流眼泪”
“这个女孩子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也不想告诉别人”
“于是这个女孩子有了寻死自杀的念头，她想要远离这个乱世，远离这个天下”
“可世事难料，竟有人救了她的命。于是醒来后她便为自己的亲人演了一出戏，完事后她便寻找机会，再次选择了自杀”
“于是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死了，就那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恶人却仍逍遥法外继续做着恶事！”
“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怨天下，怨乱世，更怨那恶人，却唯独没想过怨自己！”
“她应该怨自己什么？应该怨自己是个懦夫，是个孬种，是个废柴。当有人与自己结下不能挽回的仇恨时，不去，想着报仇，竟然想着怎样自杀。”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个懦夫？是不是个孬种？是不是个废柴？”墨尘明亮的黑色眸子直射正低头发愣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