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误会
城外竹林…一竹屋中。
白灵坐在竹椅上，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烛光中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手指力度逐渐加强，最后，她猛一拍桌。
随后，脸带浓浓生气之意地站起身子。
“看来，你还真敢不来啊！”白灵红唇张了张，“什么鬼徒弟吗？老娘！噢不，老姐明天一定要把你狠狠揍一顿。当我徒弟！哼！你去当太监吧”
语罢，白灵紧了紧拳头，硾在了桌子上。
“咚～咚！”
突然门关传来了拍门声。
听到声音，白灵便气愤走到门前，“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啊”。
白灵拉开了竹门，便大喊一声。
然后有些吃惊，“怎么是你！”
………
仿佛已经联想到师傅生气揍他的样子，墨尘脚下如踩着风火轮一般，这应该算是他生平最大的速度吧。
………
城外竹林…这片空间在黑夜中，安静地让人害怕。
但，这竹林之中的的竹屋中却有所不同。
“你怎么知道这的？”
白灵坐在椅子上，将目光投在对面坐着的一脸英气男子身上。这男子正是她的发小之一，白忆寒。
“义父告诉我的！”
白忆寒有些傻笑回应她。
“知道这的，就我跟我徒弟”白灵将手指放在唇边，分析道，“原来他早就开始调查我了！”
“小姐，时候不早了，还是快回府吧”白忆寒建议了声，说出来到这目的，本就是让她回家的。
”你叫我什么？”
白灵将手指放下，颇有些生气的看向他。
“小…小姐！”白忆寒一开口，便又立马改口，“老大！”
“嗯！”白灵满意点点头。
“那…老大，咱回府吧！”白忆寒站起了身子。
“坐下！”白灵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白忆寒果断坐下。从小就听老大的话，现在早养成习惯了，怕是永远改不了了。
“给我讲讲，你出去这三年是干什么了吧？”白灵满脸期待，像索要糖果的小朋友一样。
“呃～嗯”白忆寒有些口齿不清，“没什么，就是去外面随便看看！”
不等白灵说话，他又补充一句，“等有时间了，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谁用得着你带啊！”白灵嘟了嘟嘴，“你走的时候，我调查过，少了差不多有六七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这不是快回帝都了嘛！是义父传信讯让我回来的”，白忆寒挠了挠坚挺的鼻子，“其它人，等我们到了帝都，就会回来的”
“一说谎话，就挠鼻子，你还想骗我？”白灵微笑着轻声问道。
“我…”白忆寒尴尬放下手指，“好吧，我是去执行任务的！”
“什么任务？”白灵顿时来了兴趣，双掌按向桌面，身子站起来，再向前靠了靠，像审犯人一般。
“我不能说”白忆寒干净利落的回答。
“为什么？”
白灵双掌支桌，一跃跳向桌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老大你就不要问了，我死也不会说的！”白忆寒低头小声道。
白灵从桌子上跳到白忆寒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去调查四大京城的事的？”
白忆寒一听，立马抬头，疑惑且震惊的看向她。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我说对了！”白灵讪笑回到椅子上再次坐下。
“怎么样？天下人都说那是自由人的国度，倒底是不是真的？”白灵嘴角依然含着笑。
白忆寒点点头，“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我爷爷写信，我爷爷告诉我的咯”白灵回答一声，“当初刚来这白城，没什么朋友。便一有时间就跟我爷爷写信来往！”
“那老大为什么还要出帝都呀？这样不是很麻烦吗？”
“老姐愿意出去看看，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不需要！”白忆寒忙摆头回答。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白灵眼睛直视他，大有，你不开口我就揍你的样子。
“四大京城的确是自由人的国度！”白忆寒轻轻一笑，“那里没有朝廷，没有法律，只有帮派！”
“如今天下的局势是趋于平衡的，但这个新生势力一定会打破这个平衡的。所以，义父派我们去调查，但这归根结底也是皇上的意思”
“这倒是挺有意思啊！”白灵带着一抹玩味的笑，“那调查出了什么吗？”
白忆寒摇了摇头，“虽然京城的帮派众多，但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他们中间内斗的也时常发生，但，都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为什么？”
一个从没去过京城的人，遇到京城的消息，当然要打听清楚。她白灵就是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去自由人的国度闯一闯，可怎奈何她的身份与背景限制住了她。
“每个京城背后其实都有一个联合议会操控的，他们每五年举行一次选拔，选拔出京城中最具有实力的五个帮派作为联合议会成员！”白忆寒顿了顿，“就是因为有联合议会的存在，所以京城才会蓬勃发展，尽管有人内斗也不会造成太大损失！对他们而言，一个帮派的削弱就意味着另一个帮派的强大，其实本没有差别”
“那京城内部的风貌如何？”白灵又问道。
白忆寒想了想回答道。“相比帝都，他们只强不弱！”
“这才是皇上最在意的地方吧！”白灵拂开额前的碎发，缓缓开口道。
“嗯！”白忆寒点了点头，“当时开动战争，他们大发战争财，本来一个不起眼的实力，一下变得强大了，这恐怕是谁都想去调查一下吧！不仅我们白氐会有人去，恐怕其他三氐也会有人去的！”
“那你觉得我们会跟四大京城开战吗？”白灵打了个哈哈开玩笑道。
“现在起码不会，恐怕以后就很难说了！现在那京城可是天下的圣地，表面贸易繁华，天下的人大都是在那儿进口出口贸易，可背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景象了”白忆寒缓缓站起身，“好了老大，你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现在可以回府了吗？”
“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等我徒弟呢！”白灵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那老大你能告诉我，你徒弟是什么样的人吗？”白忆寒再次坐到了椅子上。是“你不走，那我就坐下来一起陪你”的意思。
“我爹没告诉你吗？既然他早就调查我的事了，那我收徒弟的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白灵闭上眼睛养着神，反问道。
“说是说了，但我起初是有点不相信你收徒弟了。”
“刚来这白城，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一起玩。我收个徒弟怎么了？我管你相信不相信的。反正我徒弟可是很棒的，相比徒弟来说，你这个做小弟的才更让人失望，一点都不合格”白灵睁开美丽好看的眼睛。
“老大，我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了，你怎么语气中还有种怪我的意思啊？”白忆涵表情有些无奈，“你不知道，我刚见你的时候，我手一直在抖啊，就是怕你咬着这个话题一直不放。”
“堂堂一个卫长大人还会害怕我这个小女子吗？“白灵露出洁白的牙齿。
“老大，你就不要调侃我了！”白忆寒欲哭无汨。
“好啦！不逗你了！”白灵发出爽朗笑声。
“噢，对了，义父已经跟管家商量过了，差不多三日后就回帝都！”白忆寒转了一个话题。
“三日！怎么这么快？”这话题成功引起了白灵的注意。
“天气转凉了，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雪，如果下雪的话，会很难赶路的！”
“那我们就等来年春天再走啊！”
“是义父想今年回家过年吃顿团圆饭的！”
白灵一脸无奈的按着额头叹息一声，“这算什么理由啊？”
“既然快走了，那你的徒弟该怎么办啊？”白忆寒问出一个问题。
当这话说出口时，俩人仍讨论着，殊不知外面已经有人来了……
“你觉得我在这儿等着他是做什么？”白灵冲白忆寒反问了一句。
“告诉他，你要走的消息”白忆寒回答道。
白灵点了点头笑道。“我徒弟这个人呢！是一个乞丐！没什么文化，我要不直接告诉他，他又怎么懂呢？”
“嗯，他是一个乞丐，我是知道的，你爹已经说了”
“我是两年前才收的他，我爹原来早就知道啊！”这下着实让白灵震惊到了。
白灵探手拍了拍桌子，“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他一直调查我作甚？看我回家不跟他说道说道！”
“他也是关心你啊！”白忆寒欲替义父说点好话。
“呵～”白灵轻笑了一声，“你刚回来，你还不知道，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的关心到底是怎么关心的了”
白灵“刷”的站起身，“我等我的徒弟差不多等了七八个时辰，看来那小子还真敢不来呀！真有点儿后悔，不应该答应收他作徒弟的”
“那老大，现在我们是要回府吗？”白忆寒也是站起了身。
“走，回府去找我爹！”白灵轻迈步伐向门口走去。
白忆寒吹灭了蜡烛，快步跟上。
正在俩人开门时，门却被推开了，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寒风中有一个身材欣长的黑影映入二人的眼睛，从身材看，这一定是一位长相俊俏的男子。
此时四周有些黑暗，但因为有从天上洒下来的点点月光，倒能看出几分轮廓。
白灵微微一愣，下意识给了他一拳，“你这小子死哪儿去了？我等了你好长时间知不知道？”
“你要走啊？”
屋外的黑影缓缓开口问了声，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不等白灵开口，他又自嘲笑了一声，“我是一个乞丐，我没什么文化的。如果你要走的话，你直接告诉我，不用拐弯抹角的”
“你…你都听到了！”白灵询问。
为什么自己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是我说的话伤到他了吗？
“是，我听到了！”黑影边说话，边将身上的黑袍解开。
“你有什么话要说就都说出来吧。放心，我能受得了！”
“让我猜猜。呵～呵～”
“我们师徒关系到此为止，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还是，其实我当时收你为徒弟，纯粹是为了玩。或者，其实我当时收你为徒弟，就是觉得你可怜”
“喂，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满啊？你听我解释啊！”白灵可受不了他再说这些胡话。
“小子，我老大收你做徒弟，纯粹是你的福气，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吧？”白忆寒开口了，一上来就直接把话撂到那儿，特别的强势。
“福气，哈哈～当然是我的福气啊！”黑影嘴角挂着笑，“我感谢你老大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啊？”
白灵给了白忆寒一拳示意他闭嘴，然后冲黑影发问道，“墨尘，你是不打算听我解释了是吗？”
“我原先认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墨尘哽咽道“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在你心里，我永远是那个乞丐呀！”
“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从一开始都是在骗你的……”
“啪”
极其清脆的声音响亮在这片空间。
“你非要说这么多胡话，不让我解释吗？”白灵手掌仍停在半空中，“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白灵放下纤手，“我三日后就要离开了，你要是不想我们的师徒关系解除，那就去萧府找我。如果你不找我，那我只能认为你不认我这个师傅了！那么从此以后就各不相见，形同陌路吧”
“咱们走！”白灵道了声，径直从墨尘身旁经过。
白忆寒冲墨尘挥了挥拳头，随后便追上了白灵。
“天气那么冷，你还穿那么少啊？”墨尘转身冲二人喊了声。
“你小子别以为是我老大徒弟，我就不敢削你啊！”白忆寒快步调头又来到墨尘身边。
墨尘递上手中的黑袍，不管白忆寒什么表情，便进了竹屋。
白忆寒有些茫然的，又回到白灵身边。
白灵嘴角温柔笑了笑，将黑袍披在了身上。俩人便肩并肩离开了。
此时墨尘关上门子，颓废的靠着门子坐在地上，眼角在黑暗中流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划过带有巴掌印的俊俏清秀脸庞，极其显眼。
是难过，是后悔，还是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