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石子与泡溪水
“小尘尘，快快起来了！”
白灵喝了一碗酒，温柔的语调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可墨尘这大猪蹄子，竟躺在地上翻了一翻，背对着白灵，乞求语调“师傅，就让我再歇歇吧！”
“三”
白灵却数起数来，哪还有那女子的声音，只有男子才具有的不耐烦。
“再躺一下，很累的！”
“二！”
刚欲数“一！”
“师傅，我起来了！”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他绝对相信，眼前之人会在“一”没落地之前，再打他一顿，这一次定不留情。
“去把屋里桌子上的东西拿出来！”
白灵见他起身，便吩咐了一声。
“好！”
墨尘抹了把脸上的汗，进了屋。
……
一把短刃被墨尘放到白灵面前。
墨尘也是倒了一碗酒，看向那一条腿随意放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架在那腿上的“女汉子”
“师傅，你怎么玩起短刀了？”
酒下肚，凉爽许多，墨尘问道。
“你的！”
白灵白了他一眼，也再次喝了一碗。
“我的？！”
墨尘又惊又喜。
将碗放桌上，白灵微笑，看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顺路买的，杀个鸡鸭鹅的，用得着！”“哎！我说，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墨尘再次又拿起短刃，“当然高兴了，这是您给我的”，“谢谢师傅！”
白灵又倒了一碗酒，“别谢啦！看看顺手不顺手！”
“嗯！”墨尘疯狂点头。
将牛皮刃壳慢慢褪去，拿着墨色纹理的刀柄，刀身渐渐映到墨尘瞳孔中，反射着他墨色眸子，简直比镜子照得还清晰。
刀壳褪去，整把短刃约草只有一丈多一点，刀身一丈，余下力柄。
墨尘轻车熟路地将短刃在掌心旋转一圈，质地轻巧，刀身锋利，刀柄纹理也很神奇，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好刀！！”
刚才隔着刀壳，就发觉是个好东西，
现在，握着刀，更是准确感受到这把刀的魅力。
“喜欢吗？”，白灵见他这番模样，轻灵一笑。
“当然喜欢了！”
墨尘刀尖向下，扎向木桌，本想耍帅一番，可那刀却将风头都抢走了。
刀尖不带声响，插进桌子，陷入一半。
墨尘丝毫没用力，只是这刀太锋利。
“师傅，你在哪买的？很贵吧？”
墨尘看了看刀，又看了看正喝酒的师傅。
“不贵！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顺手买的”“你觉着，我会给你花大价钱买这玩意？”
白灵摆手，随口轻笑。
“也是！”，墨尘摊手，拨出短刃，将牛皮刃壳套上。
“你这小子，什么表情？”白灵敲了敲桌子假装训斥。
“我什么表情？您觉得呢！”墨尘站起身，似笑非笑看向她。
“呦呵！又想找揍！”
白灵抬眸，倾国倾城的精致面容，轻吐红唇，颇有些玩笑意味。
“我哪敢啊！”
墨尘一边调笑，一边掏口袋。
“不敢就坐着，与我喝完这两坛酒就出发！”
白灵甜甜一笑，真是个怂蛋！
“嗯？”墨尘轻声疑惑一句，墨尘表情渐渐由笑转为焦急。
“你干嘛？”
见他左掏一掏口袋，右翻翻口袋的，白灵挑眉一问，倒有些可爱。
“我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墨尘左看看，右看看，有些逃避似地坐到座位上，只是这眉毛有些紧锁。
“喂！什么没什么！是什么东西？说出来，师傅帮你找啊？”白灵倒显得有些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真…真没什么！”
墨尘眼睛下瞟，掉了也好，反正也是个赝品，下次一定买个真的。
其实他好不容易才要鼓起勇气送出去簪子，面带笑容，内心直冒汗。
“她不喜欢怎么办？”“废话，三文钱的东西她能看得上！”“她要是问我送她簪子干什么？”“就…就说顺手买的…对！就这样说！”……
墨尘内心独白，纠结无比，担心无比…
现在行了，掉了也好，不用担心这些。
白灵再次斟了一碗酒。“切！不说拉倒！”
“师傅，再打一架吧！”
墨尘此时却兴冲冲拿起短刃。
“你有病啊！找打吗？”白灵将碗拍在桌上。
回应她的却是明晃晃的刀片。
白灵柳眉微挑，身子随子站在了椅子上，然后一仰，便与墨尘拉开了距离。
白灵站在墨尘两步远…
“你小子又偷袭！”
娇怒声音传来。
“兵不厌诈嘛！不是您教的吗？”
墨尘奸笑声音传了回去。
“你把师傅惹恼了！”
白灵扭了扭脖子，咔咔直响。
墨尘背后一阵发凉，但却只能硬着头皮上。
………
“别…别打脸啊！师傅！”
“呵！打得就是脸！”
“师傅…我错了！”
“错了！你没错！你怎么可能错！”
“啊！我胳膊！！停～停～师傅～”
………
“快起来！跟我走了！”
白灵悠闲揉着太阳穴，踢了踢趴在地上如死狗的墨尘。
“还不起来！”
力度逐渐加大。
“怎么？死了！”
“没…没有”
“没有就快起！”
“好…”
……
“跟在我后面！”白灵嘱托道。
墨尘僵硬点头。
“干嘛侧着站？转过来！”
“还是不要了！”
“好！”白灵干净一道，随之向前一步，一探头。
“呀！这么大的巴掌印！谁打的？”
“谁敢欺负我徒儿？”
白灵双手抱胸怒意满满。
“靠！靠！靠！”墨尘心道。
却只能，“呵呵”一笑，将刚才的经历诉说到笑里。
“呵呵！”
白灵露出迷人的酒窝，便负手转身出了院子。
墨尘抬手摸了摸自己脸，又看了看离去的白色身影，另一只手紧了紧束在腰间的短刃，
轻松一笑！有人关心真好！
“愣什么呢？”
白灵忽然转身，微微偏头。
“没有！”
“快走了！”
语气中让人感到温暖。
“好！来了！师傅！”
………
溪溪流水从远处而来，冲刷空气，带来了万物。
前面是一条不深不浅的溪流，未到霜冻期，它们倒是很开心的流着。
“这…要干吗？”
“你看着！”
白灵抬脚，来回转动了一下脚踝。
只见她，轻巧跃进了溪流里，所过之处，水面凹陷，蜻蜓点水，便过了河。
“师傅，你太棒了！”
墨尘叫喊拍手。
“少贫，快过来！”
白灵招了招手。
“不着急！您瞅着啊！”
语毕，墨尘眼神直视溪流，便向溪流冲了过去。
“你给我停下！”
白灵大喊一声。
“怎么了？”
墨尘一个急刹。
“淌水过来！”
“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的！”
“我知道！”
“师傅，你不相信我！”
“当然相信喽！”
白灵捡了一块一小块石头，向上一抛，掌心接过，便随手扔进水里，伴随着“扑通”一声。
“把我刚才扔的石头捡出来！”
“什么！？”墨尘似发问似感叹来了一句。
“快照做，找到石头才能上岸！”白灵没好气道。
“你要玩死我！”
“你的时间…”“两个时辰”
白灵却思考了一下，回应着说。
“我先躺会儿！”
白灵直接找了块大岩石，舒舒服服晒起了太阳。
“师傅！”…
墨尘不知喊了几声，却换来了白灵的哈欠与翻身。
墨尘抬头看了看天，只得无奈摇头，解开束腰带，将白色汉服脱下，一丝不挂地下了水。
冬日虽有暖阳，适合散步，适合晒太阳，却仍唯独不适合下水。
墨尘慢慢步到那石子落水处，只是微微颤抖一番身子。也想起一些往事…水是世间最干净的东西，可当血溶于水时，它便那么轻易被血侵蚀掉了。
“小乞丐，快滚出我们村子！”…
“没看见告示吗？这是你能进的地方！”…
“敢咬我！找打！靠！这乞丐是狗吧！给我打死他！”…
“滚！！”
“离我远点！”
………
受了伤，墨尘就会到水里，让自己清醒。水漫着他的伤口，血溢着水，水带着血，泪随着水流带走。
有人说，有伤口切记不能沾水！他却道，水让我清醒，让我加倍认识到痛，刻进脑里，然后终有一天加倍奉还。
可当他终于有意识杀了人之后，准备与天下为敌时，便遇见了她！
这天下原来还有善良。
他曾多次有毁了天下的心，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名字后闻风丧胆，然后找遍天下，找到仇人，杀了之后，尸体扔到水里喂鱼。
他梦里想过仇人无数种死法…
可…遇到了对他极其重要的人，他拜了师，成了她的徒弟…
他一步步将要把仇恨放下，内心却生生给自己一耳光。
“你拜师是为何？不是为了报仇嘛！”
“你只是在利用她而已…对吧？”
……
墨尘奋力晃了一下头，就钻进了水里。
墨尘眼力极好，刚才那石头在空中的画面放大回放在脑子里―“白色，鹅卵石，三角状，三个指甲盖大小”，石头的特点便一一整了出来
水底石子很多，水很净，倒也看得清晰。
一遍未果，墨尘探头吸了一口气，继续下潜…
几遍，几次地呛水…
“师傅，我找到了！”
墨尘再一次探出水叫喊了一声。倒像个想要求表扬的小孩。
无人应答，只有潺潺流水声。
“继续在水里泡着，不到两个时辰不准出来！”
白灵闭着眼睛轻吐红唇。
“好…好吧！”
墨尘支吾一句，倒没拒绝。他相信她这样做总是有道理。
两个时辰，慢慢推移…
“师傅，我可以出来了吗？”见白灵站起身，墨尘急切道。虽说自己体质较好，但在冷水里连续泡两个时辰倒真吃不消。
白灵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出来吧！”
“好！”
“一会儿，跟上我！”
白灵拍了拍肩膀，倒转身离开了。
墨尘回到衣服旁，来不及弄干身子，便麻利穿上踱了溪水。
要说白灵过溪，倒像仙女蜻蜓点水，给人一种画面美。
而这墨尘，如履平地，竟还在水中央停留了几刹…
这轻功在白灵教导下也是有所成！
墨尘回头看了一眼水面，满意点头，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墨尘连忙向白灵离去的方向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