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谷长天早就习惯时不时到来的小灾祸，像这种类似的情况他早就轻车熟路，一套做下来喘都不喘。
周围雅雀无声，好几个人的手还伸在半空之中忘了收回去。
直到方决大吼一声：“好！”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李广更是激动，要是他的两位科长有这身手，还用住院？
面对众人的掌声，谷长天羞涩挠头：“过奖了、过奖了……”
阮娇更是惊艳，瞳孔十级地震，直接被那画一样的风景定在原地。
“哎，口水收一收。”方决提醒道。
阮娇合上嘴，对着自己的脸蛋使劲掐了掐，骂道：“不争气啊我！”
方决被她逗了，安慰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他对阮娇的想法把握不透，害怕她听了李广的话真跟谷长天断绝联络，于是旁敲侧击道：“虽然只有一上午，但你也看到了，情况变成现在这样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阮娇用手背蹭了蹭嘴角，斜眼道：“什么？”
“？”
她揉揉自己刚才用力瞪大略有酸痛的眼角，继续道：“刚才小谷说以后不会骗我，还说是有人要求他那么做的，那人不会是你吧？”
方决：“……”
真不愧是你啊！抓重点的能力一如既往的拉胯，刚才李广的话都说给大海里的鱼听了。
所幸两人交谈声音不大，要是让李广听到了，说不定他要气吐血。
方决没了谈心的心思，他也开始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能养成这个样子的脑回路。
谷长天开车观光车带路，将众人领到饭店。瞧着人多，方决干脆豪掷千金，包了一整层让众人吃了个爽。这些消费都计算在谷长天的提成里，他看到账单上的数字后，比喝了半瓶白酒的李广还要high，到处喊着：“放着我来！”
勤劳的小蜜蜂飞上飞下，只差没给喂饭了。
方决和封哲有伤在身不能吃海鲜，两人只能看着别人大快朵颐默默吃炒饭，偶尔夹一筷子海带解馋。
李广喝到大舌头，举着酒杯到二人身前：“我光头，要强一辈子，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载在这种任务上。”
方决心虚对手指。
穆柳文从旁边钻出来薅走他的酒杯：“少喝点吧，晚上回去想想怎么写报告。”
李广被他戳中伤心事，嚎啕大哭，抱着穆柳文不撒手。穆柳文一手一个雪蟹腿，随便他在耳边嚎。
阮娇吃不惯海鲜，不会扒蟹壳，只能在一旁吃吃生蚝之类的东西。谷长天见状站到她身边亲手扒了喂她吃。
看她像小鸟一样张着嘴，谷长天露出温柔无比的笑。
“看，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神奇。”方决羡慕的看着两人：“怪不得天降总是压竹马，感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封哲斜睨了他一眼：“我看你压根不想挡，甚至还想伙同天降给竹马的腿打折。”
“哈哈哈哈哈。”方决大笑，坚决不承认：“那算哪门子竹马，孽缘罢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时间很快到了下午。
医院里，薄贝的病情突然急速恶化，莫成玉守在病床前，眼睛几欲出血。
“她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上次你说已经找到了□□，手术就安排在这两天吧。”医生让护士提前走了，单独留下对莫成玉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属于违规操作，但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年幼时的好友，更何况长大后这份感情掺杂了太多金钱利益，他不得不帮这个忙。
“确定本人同意捐助？”医生多问了一句。
莫成玉揉了把脸，避而不答，说道：“你准备手术就行。”
医生叹了口气，默默退出房间。
莫成玉的手颤抖着抚上床上之人紧闭着的双眼，他沉默许久，最终拨通了电话。
“她在哪？”
电话的人很快发来定位，莫成玉顺着定位到达渔乐会所。
他推开指定位置的门，酒气扑鼻而来。
“阮娇。”他站在门口唤道。
放眼望去，酒鬼们三三两两聚成一堆，有的抱着酒瓶在躺在地上睡着了，有的站在桌子上行酒令。他这点声音很难让人注意。
“阮娇。”莫成玉提高音量，“别让我喊第三次。”
被酒鬼们耍拳的身影挡住了的阮娇动了动耳朵：“是不是有人喊我？”
“没人。”谷长天微笑道。
有狗。
他是在场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作为服务员他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人推门他早就看到了。不过听那人的语气，谷长天知道，他就是阮娇的渣男丈夫。
莫成玉怒气逐渐积攒，他不似阮娇脸盲，他记得这群人近半年来天天趴在他家院子里。也就是说，阮娇一定在这个房间！
喊不到人的莫成玉终于肯抬起他尊贵的腿，屈尊而入。他满脸嫌恶的躲过一个又一个男人，最终在一群大汉身后找到了阮娇。
“这个炸虾里面裹了紫苏，很好吃的，啊~”谷长天眼角余光看到有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踏步而来，火速给阮娇喂了一嘴。
阮娇脸颊鼓鼓，五官缩在一起：“我吃不下了……”
“嗯嗯。”谷长天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
如果是之前，他看到这样穿着的男人根本不会招惹他，这样的人不是他能碰的起的。但现在……
谷长天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最优角度，钱比不过，脸一定比你好看！
莫成玉将谷长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当小白脸也得有脑子才行，不然以后卖身的钱都不够自己看病的。”
“过来。”莫成玉双手插兜，下巴微微仰起，不耐烦的说道。
阮娇看到莫成玉出现在自己眼前，心里莫名烦躁，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而她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反问道：“干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还是阮娇第一次“反抗”他。莫成玉脸上挂不住，眼神愈发阴暗，不过思及医院里的人，他还是尽力放缓表情：“之前你答应我的事这几天就可以做了，大家都在等你过去。”
他施恩似的伸手，等待阮娇牵住他。
阮娇看了看他的掌心，低下头去，双手搭在桌沿，指尖泛白。
“阮娇，你要出尔反尔吗？”莫成玉催促道：“我爷爷总是告诉我，要言而有信，想来你的爷爷也是这样告诉你的吧？”
“我的爷爷告诉我，做人不能恬不知耻，想来你的爷爷没告诉过你吧？”
一道男声打断他继续催促的话，莫成玉偏头看去，眼熟的男人背靠在椅子上。
他眯了眯眼：“命挺大的。”
方决耸肩：“还行。”
“不过命大也得知道珍惜，福气早晚也有用完的一天。”莫成玉撂完狠话，再次回头对阮娇说道：“你……”
他吐出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名义上的妻子正被别的男人拉着小手哄。
谷长天心疼坏了，只觉得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情况远不及阮娇遭遇的严重，他蹲在阮娇身边，扯过她按在桌上的双手：“我们不去。”
他已经猜到这位渣男为什么明明看一眼妻子都嫌恶心，还要着急赶过来，强迫自己和妻子说话。
那位躲在暗处的小情人怕是要不行了。
但是这又关阮娇什么事？
莫成玉这种明明有求于人，却还居高临下的姿态真是让谷长天极其恶心。
阮娇理不清自己的想法。
她的脑袋从小就很笨，上学前周围的孩子都不带她玩。上学后脑袋也没变好，能把老师讲的东西学好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爷爷一直说，只要她听话就好，不用考虑多余的事情。
长大后，爷爷说要带着东西去莫家。还说只要把东西给他们，莫家人一定会对她好，她以后一定会幸福。她照做了，她的生活条件比之前确实要提高一大截，但是阮娇也搞不懂这算不算幸福。
不过，爷爷不会骗她，所以她一直乐观的等着。
“可是……我答应过他了。”
这是爷爷为她选定的未来，她应该坚信着，并继续走下去。
莫成玉听到阮娇的话，终于有了笑意。他顾不得自己的妻子还被别人拉着手，跨步上前抓着人的上臂拎起来。
“松手。”古成天握住莫成玉的手腕冷然道。
莫成玉勾了勾嘴角，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他不屑于与这样一个下等人争执：“这位服务生，我要带着我的‘妻子’回家去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妻子。
这两个字重重的砸在谷长天的心头，他手上力度减轻，给了莫成玉可趁之机。莫成玉“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打落：“失陪了。”
莫成玉拽着阮娇迅速离开，他没时间跟这些人耗，医院里的人还在等着他。
将人粗暴的摁到副驾驶，莫成玉拉过安全带匆忙起步，嘱咐道：“直接去医院，医生说什么你照做就行。”
副驾驶的人垂头不语。
“听没听见！死了？！”莫成玉抬手狠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莫成玉喘着粗气，抬手怼了阮娇的脑袋。阮娇的头狠狠砸在车窗上，露出一张哭花了妆的脸。
莫成玉用力甩着沾满了眼泪的手：“晦气！”
这时，他听到身旁的女人说道：“我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