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翠儿姑娘
叶宛徽出来时正好碰见这一幕,似乎被吓到一般躲了躲,而后看到楼下的人就走了下去,问:“二位,这是怎么了?”
乔卓没好气道:“不该问的少问!”
景白川叹道:“你等会儿去给她送些吃的。”
乔卓点点头,称自己要休息就先上去了,只留下景白川和叶宛徽两个人在楼下。
叶宛徽道:“小姐到底年纪小,有时候任性意气了些,十七爷不必放在心上。”
景白川对此没什么表示,至少叶宛徽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只听见他关心自己:“你身子如何了?”
叶宛徽摇头,但嘴上却说的是:“无妨,今日早起好了不少,就是夜里有些难受。”
“我去问问她。”景白川说着就走了,至于这个“她”是谁,不言而明。
来到云苓的房外,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声音:“睡着了!”
看起来似乎还在生气,景白川无奈:“是我,我有事问你。”
里面的人依旧很不耐烦:“但是我没有话想回你!”
气氛一时再次陷入胶着。
看着不像作假,叶宛徽这才提起裙摆上去,按下景白川的手道:“姑娘,你不要生气了,十七爷是长辈,您这样闹脾气可不太好。”
云苓憋着一口气,但到底是开了门,虽然语气还是不善就是了:“进来吧!”
二人进门,景白川关上门问:“你那蛊虫里到底用了什么东西?”
“我说我什么都没用丞相大人信吗?”
“……”
“既然丞相大人不信,何必还要带上我,不如送我回京得了,最好,您让陛下干脆把这和亲之事也给退了最好!”
“云苓!”
她的口不择言显然是激怒了景白川,叶宛徽夹在中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直到乔卓来给云苓送饭,这怪异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饭后,云苓依旧不想搭理景白川,景白川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于是两人又再次僵持上了。
直到日暮,王二突然匆匆跑过来找他们,但看见叶宛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冲着乔卓和景白川行了礼,道:“二位公子,我想请你们还有这位姑娘上家中做客。”
叶宛徽能否听出其中意味并不打紧,但是王二的这份机灵劲景白川倒是很喜欢,点了点头还是带着乔卓和不咋情愿的云苓走了。
王二带着他们从陈尸所的密道去了衙门。
衙门后院的亭子里正端坐着一名女子,看装扮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长得确实挺不错的。
这是云苓对这名女孩子的第一印象。
王大站在她身边,见几人过来忙见礼道:“几位公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翠儿姑娘,也是……你们要找的人。”
云苓和景白川以及乔卓闻言都震惊了许久,而后才开口问:“可是你不是说……”
翠儿姑娘大抵是看出了什么,于是挺身说道:“我确实是被我爹娘卖进青楼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也有过一个未婚夫,就是刺史大人通告上画的那个人,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他爹娘走得早,但是他人品贵重,所以我也愿意托付终身,只是后来……出了一些意外。”
至于是什么意外,翠儿姑娘没有明说,但是云苓几人都是人精,自然也猜得到,故而也就没有多问。
云苓想了想,问景白川:“我想跟这位翠儿姑娘单独谈谈,可以吗?”
景白川看着她,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很快,云苓就带着翠儿姑娘去了一个无人的房间,景白川等人则在门外的院子里等候。
将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全部说出,云苓还有些忐忑地观察着这位翠儿姑娘的脸色,见她白着一张脸,于是上前握住她的手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切,而且,选择在你。”
当然,这话,其实也只能算是半真半假罢了。
她没有那么多的良善之心去为了一个可怜的家属而放过一个可能犯下滔天罪孽的人,只是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来驯服他们的心理,这样才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翠儿姑娘觉察不出她眼睛里几乎势在必得的肯定,只是摇摇头,说道:“不,你说得很对,我有知道实情的权利。”
冷静了片刻,她脸上恢复了血色,才又问:“你就这样告诉我,就不怕我不帮你吗?”
这下,反而是云苓惊讶了。
翠儿看不到她的长相,自然也不知道她脸上的神色如何,但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已经出卖了她的惊讶。
翠儿兀然笑出了声,道:“我刚被卖进那地方的时候,确实又单纯又什么都不懂,我反抗过也挣扎过,到最后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家贫苦,我也不会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唯独就是这张脸还算看得过去,后来时间久了,为了活下去,我慢慢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洞察人心,姑娘,你应当也是同我一样的人吧?”
云苓不置可否,但惟有她自己明白,这个翠儿姑娘,说得一字不差。
她与她,确实是同样的人。
纵然身份地位悬殊,却是一样,苦苦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人。
看着她略微僵硬的身体,翠儿姑娘就知自己猜对了,很快反客为主道:“我学这些,也是希望能有机会让自己脱离乐籍,从此摆脱那样的地方,恢复我的自由身,我们都一样,努力地想要自救。所以,姑娘能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我实情?”
云苓看着她,半晌叹道:“因为,王家兄弟说,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因为,我让我的暗卫打听过你。”
当然,这个暗卫就是影二。
初始王家兄弟的当天,云苓就暗中嘱咐过影二去探听他们口中的翠儿姑娘了,总要有备无患才好。
“哦?”翠儿挑了下眉:“那……姑娘得出了什么结论?”
云苓笑笑:“自然是如王家兄弟说的那样,不然我怎么敢如此胆大地去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