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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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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说许我西宫之位,与皇后平起平坐,这凤纹,皇后穿得,妾便穿不得吗?”

    一言话期期艾艾,听得景思华心疼不已,忙抱紧了怀中人,宽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若喜欢,明日朕让司衣房做他十件八件,日日换着不同样式穿,你看可好?”

    秦招娣倒不见得真在乎两件衣裳,但听他如是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陛下~”

    二人又是一番嬉闹。

    “陛下有心事?”待闹够了,秦招娣才捧着皇帝的脸问。

    “你帮朕揉揉,”景思华拉过手放在太阳穴处,秦招娣听话地安静地为他轻轻揉着,“朕听闻,那云澜公主要将她的陪嫁捐赠给我大景的百姓。”

    “这不是好事吗?”秦招娣又问。

    景思华叹了口气:“不,这并不是件好事,若是明日朝中有人向朕提起此事,朕便不得不应,若是应了,朕就必须要迎那女人进宫了,云澜倒真不愧是蛮夷之地,心思竟如此深沉可怕!”

    景思华说着便骂了一句,秦招娣垂眸不言,也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是她的按摩手艺好,秦招娣按着按着景思华就昏昏然起来,眼看着就要睡着秦招娣突然出声又将他的瞌睡虫吓了回去:“陛下我有主意了!”

    “什么?”一时迷迷瞪瞪的景思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秦招娣自顾自说着:“您若不想让云澜公主得逞,不若将此事告知在国庙祈福的那位。”

    听到这话的景思华瞬间清醒,一拍脑门道:“朕怎么忘了,娣娣,你真是朕的贤内助!”

    说着景思华一个翻身将秦招娣压在了身下,抱着又亲又啃。

    秦诗音接到宫里的消息时她早已经安睡,还是十叶将她摇醒的。

    “你是说,西宫将你们为皇后准备的寝衣拿走了?”秦诗音问话时神色平平,并不是很惊讶。

    那位西宫娘娘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稀奇,只是——“什么时候的事?”

    来人回道:“回大人,约莫晚膳时分。”

    “晚膳时分的事,你现在才来告知我?!”秦诗音对此有些微恼,小宫女见状急忙解释道:“不是奴婢不想早些告知您,只是西宫娘娘拿走了衣裳,又遣了好些侍卫来看守,不许我们离开,奴婢还是装病偷了司珍大人的腰牌冒险偷溜出来的。”

    秦诗音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西宫娘娘若是要拿你们也拦不住,怪不得你们,是我脾气差。对了,这事丞相知道了吗?”

    小宫女点头:“奴婢已经去过丞相府了,丞相大人让奴婢来与您知会一声。”

    天色微明,还未见亮,丞相府的大门便被人匆匆敲响了。

    景白川看着眼前着急的人,不慌不忙地给他倒了杯茶:“你就任由他胡闹?!”

    “不然呢?”景白川反问。

    “你……”乔卓看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就不着急了:“你怎么想的?”

    景白川呷了口茶,道:“不过是件衣裳而已,皇帝想给谁给谁就是,我们何必替他着急生气?”

    “可那是皇后的服制,你当真就不管管,这可关乎你们景家的颜面体统。”乔卓如是道。

    景白川:“自前朝大乱,景家哪还有什么颜面体统这些东西,我们陛下都能立这个西宫,交给她凤印,如今不过件衣裳,又算得了什么?规矩是为人服务的,若人不愿遵守,立再多也无用,你说了也没用。”

    “可这不是明晃晃地打皇后和云澜的脸吗?”

    “云澜哪里敢有异议?至于皇后,若不让她看清楚些,你觉得她会选我为我所用吗?”景白川说着突然轻笑了一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乔卓“啧啧”地感叹了两声:“你这个人,果然心机深沉!”

    今日有早朝,是以秦诗音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前院堵御史大人,被拦路的御史大人皱着眉问:“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秦诗音道:“女儿昨夜得了个消息,这不怕您心中犹豫,所以想着一定要在早朝前告知您吗?”

    御史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

    “昨天晚上,我们的西宫娘娘去司衣房拿了给皇后做的衣裳,您猜猜,昨夜我们陛下宿在了何处?”

    秦诗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问自家老爹,成功看到了他老人家黑了脸,急忙让开了去路,又冲着他老人家的背影喊道:“父亲,您可要想好了!”

    “你不生气?”秦诗音将此事转达给云苓的时候,她只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介意的样子,这让她有些意外。

    云苓径自翻着她带来的文书,笑道:“一件衣裳而已,有何可生气的?”

    秦诗音还是不太理解,子衿端着茶送上,替她家殿下补充道:“典衣大人,我家殿下的意思是,所谓名分地位靠的从来不是一件衣裳,若是穿一件衣裳就能改变什么,这世上人人都是皇帝了。”

    “此言……”秦诗音眨了眨眼睛:“有理。”

    说着她便将目光转回了云苓身上,只见她低头敛眉,未做任何花枝招展的装扮,却依旧像是冬日里张扬的寒梅,即便是漫天的冬雪也掩盖不住她的色彩。

    云苓感受到投向自己的目光,良久终是没忍住抬起头看过去 ,与对方四目相对半晌倏而出声道:“子衿,你先下去吧。”

    子衿应声,并未多言。

    待她走后,云苓才开口问:“典衣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秦诗音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云苓放下书卷,示意她问下去:“您来景朝和亲,可会担心子衿姑娘有朝一日离您而去?”

    云苓不知她为何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诚实地摇摇头:“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觉得她不该离开我。”

    秦诗音不明,云苓反问:“你可是有什么事?或许你可与我说说,我或许能与你解答。”

    秦诗音不知该从何说起,又不知该不该与她说,但她低眸反复在心中拉扯来又拉扯去,来来回回数十次后,还是说出了口:“我有一个丫头,自幼与我一道长大,是我幼时买进府中的,我有意培养她,想消了她的奴籍,她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我又担心我消了她的籍日后她会离开我,所以……”

    “所以你很是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诗音点点头,云苓笑了笑,起身拉起她道:“你跟我来。”

    秦诗音虽不知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她去了驿馆后院。

    “殿下。”春风秋月被子衿安排在此处照顾带来准备献给景朝的鹰隼,见云苓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起身时又看到她与秦诗音挽着手,神色不明地同秋月相视一眼,而后就被秋月拉着退下了。

    秦诗音自是将她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见云苓仿若没注意到一般,她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云苓引着她走到那关着鹰隼大的笼前,在秦诗音阻止未及之时骤然打开了笼门,里面的鹰隼几乎是瞬间冲出了铁笼,一飞冲天不知所踪。

    “殿下您……”秦诗音心中一阵恐慌,云苓安抚道:“你且等等看。”

    不多时,云苓以手为哨抵在唇边吹了几声,很快那鹰隼就飞了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肩头。

    秦诗音看得目瞪口呆并竖起了大拇指:“这……好厉害!”

    云苓摸了摸它的羽翼,道:“你可知为了训练出这一只鹰隼损失了多少只?”

    秦诗音摇头:“不知。”

    云苓道:“你们景朝人才济济,想来会容易很多,但在我们云澜,放飞出去一百只这样的鹰隼大抵只能收得回一只。”

    她说着便引导鹰隼回了笼子,而后才继续道:“这便是我想告诉你的,能留得住的不会走,要走的永远留不住。人各有志,这世上人来人往,总有人停下歇脚,总有人匆匆而过,也总有人会留下不走,不必强求的。”

    “可是……”道理秦诗音都懂,但她却没那么容易看得开。

    云苓大抵也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又道:“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自由的,没有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是长大后我们读的书认识的人,慢慢地赋予了我们所谓的身份地位。

    没有什么人一定要为什么人做什么,可我们依旧会反哺父母的生养之恩,会感念教书先生的教育之恩,会效忠贵人知己的知遇之恩,会记挂困境相助之人的救助之情,为什么?因为即便是再坏的人,也是有能触动他的感情的,一个本性良善的人,无论他有多少缺点,他可能不会为了一纸缔约困住一生,但一定会为了一份情谊终身不敢忘,这份情谊就如同牵扯风筝的线,即便是离开也如同风筝一般,线不断人就在。

    你如此纠结难眠不过是因为你心中太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太担心自己一旦走错一步日后会牵连整个家族为你所累,但这世上的事就总是有风险的,就像吃饭会噎到,喝水会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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