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悔婚
江梦淽与褚湛文的婚事定在了六月九，虽然还有两三个月，各司却已是操办了起来。
“殿下，明儿世子就要回自个儿的府里住了，您不去看看？”舒湘一边给江梦淽卸头花一边说道着。
“不去了，一会儿你送些糕点过去，顺便给我拿一点茯苓糕，我想吃了。”
“是。”
……
舒湘才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怀仁在给褚湛文道喜，刚想去凑个热闹，却在门口听到怀仁说：“殿下，若是皇太女知道非月那件事情与您有关……”
“知道又如何，本世子都是为了她好。”
“是，殿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女。”
可惜，舒湘没有听完就马上离开了。
舒湘拿着糕点，待江梦淽吃完也没想好该怎么说，忙劝江梦淽早点休息，江梦淽早就看出舒湘心里有事，可是她不说，她也不问，在床头看了会书，殷明泽就洗好过来。
“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已然大好了，谢殿下关心。”
“嗯，睡吧。”
第二日
舒湘直接就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伺候江梦淽，她一个晚上没怎么睡觉了，她想不通，褚湛文这么喜欢江梦淽，也知道江非月对于江梦淽有多重要，怎么江非月的死会与他有关？
“阿湘，你想了什么？想了一个晚上？”
“殿下。”舒湘吓了一大跳，直接就跪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可是有喜欢的人了？”江梦淽笑着将舒湘扶了起来。
“殿下……舒湘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小殿下的死……可能不是一个王齐这么简单。”一说到江非月，江梦淽的笑容就消失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
“舒湘只是觉得，王齐肯定还有靠山。”
“双荷，你去查一查那段时间王齐有和什么人接触。”
“是。”双荷刚要退下，就被江梦淽叫了回来，她想起来了，当初王家公子的话。
“去查查湛文。”
“是。”
还不知道结果，江梦淽这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怎么样都不能顺气，一下朝就拉着江梦茹去骑马。
“皇姐……你慢些。”
“殿下。”竹心超过江梦茹到江梦淽身边。
“殿下，王齐抓到了。”江梦淽一听，调转马头，说道：“回宫。”
东宫
待江梦淽到时，王老夫人与王齐都被侍卫控制着，王齐一脸颓废样，王老夫人最是激动，挣扎开来，就跪在江梦淽旁边，哭着道：“殿下，殿下，放过他吧。”
江梦淽一把擒住王老夫人的下巴，道：“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要孤放过他？孤今日就要他受剔骨抽筋之痛，最后凌迟才得已死，你就看着他死吧。”
王齐见不得自己祖母受侮辱，也开始挣扎，露出了手臂的一道道伤疤。
“放开我祖母。”
江梦淽看着那些伤，只觉得心痛，想着非月一定很痛。
“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管你祖母？”
“告诉孤，你为什么要杀非月？”
“殿下对她太好了，那日就算没有我杀，以后也会有人让她死，她就该死，若不是她，殿下怎么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若是没有她，孤也照样不会要你。”
“怎么可能？”
“孤早已心有所属，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货色。来人，拉去宫门口，凌迟处死。”
“是。”
“殿下殿下，你……”
“求殿下开恩……”
“孤心里只有湛文。”
王齐不再挣扎，就算他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做了他人的棋子，冲着王老夫人大喊：“祖母，孙儿不孝，孙儿不孝啊，哈哈哈哈，褚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殿下，死了。”
“嗯。”
“殿下，双荷回来了。”
“殿下。”
“起来吧，我只想知道结果。”
“是世子诱导王家公子所为。”
江梦淽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倒了下去，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刚到东宫门口的褚湛文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正欢欢喜喜的往里面走，褚湛文来东宫是不需要通报的，只听一声——“世子殿下安。”
江梦淽像疯了一样爬起来，冲到褚湛文面前，一把拽住褚湛文的衣领，明明没有他高，还一直要与他齐平。
“是你诱导王齐去杀的非月？”
褚湛文并没有回答江梦淽，反而抱着江梦淽。
“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殿下应该高兴才好。”
“高兴？是你做的对不对？他是罪魁祸首，你却是幕后牵的人。”
“是臣又如何？臣……”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褚湛文的脸偏向了一边。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当初王家说你会护着他们，我还不觉有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孤这般的信任你。””
“她是殿下的劫。”
“劫？为什么一定要她死？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她死！又何必找理由？”
“以前你那样子对殷明泽，我以为你只是太爱我了，见我对他如此纵容才失了智，如今呢？你明明知道非月对我来说亲如家人，你竟然还谋划了这一切。既如此，你我二人，以后再无瓜葛。滚！”
“……臣告退。”
褚湛文走后没多久，江梦淽就到了太和殿求江锦埭退婚，东宫发生的事情江锦埭自然知道。
一只猫而已，他就三个女儿，大女儿被预言早夭，若是能为江梦淽逆天改命，多少只猫都可以，所以也不想见她，谁知江梦淽直接就跪在殿门口，好几次内侍请她回去，她都不肯。
太和殿发生的事情殷明泽自然也知晓，马上就过来与江梦淽一起。他巴不得他们两个人离心，这样他就有机会，可他才不做那趁虚而入的小人，只能顺应人和。
祸不单行，这边才刚跪没几个时辰，就打雷下雨。
……
“陛下。”一内侍再次进去，发现江锦埭站住门后看外面，行完一礼又继续道：“陛下，再这样下去太女怕是要再大病一场。”
“朕又何尝不知，可是这两人从小就两情相悦，如今靖安因着娇娇杀了非月，娇娇受不了也自然。不过靖安这次确实过分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世子对太女的情谊大家都看在眼里。”
……
“哎……带她换身衣服再进来。”
雨过天晴
江梦淽很快就收拾好，进到太和殿。
“父皇万安。”
“起来吧。”江梦淽没起，江锦埭想要扶她起来，江梦淽却也不肯，江锦埭气，转身上坐，不再管她。
“女儿求父亲让女儿与靖安世子退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女儿知道，他杀了非月，女儿因心悦于他，不能杀他，但是女儿做不到日后与他同处。更别说成婚后与他同卧一榻。”
“朕将你拒之门外你就应该知道朕的意思了。”
“女儿求父亲让女儿与靖安世子退婚……”对于江锦埭的话江梦淽充耳不闻，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江锦埭气极了，拿着茶盏就丢了下去。
“你就为了她这般忤逆朕。”
“父亲……”
“她只是一只猫，她本就不能长长久久的陪伴你，她又是你的劫，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是让她死一千次一万次又何妨。”
江梦淽震惊的抬头看着江锦埭：“非月在父亲的眼中竟就这般？那在父亲的眼中女儿又算什么？”
“你是朕的女儿，正因为是朕的女儿，所以朕想你好好的。”
“那父皇做这些算什么？”
“你不仅仅是朕的女儿，你还是天泽国的皇太女。要先国后面的才是家。”
“我快要没有家了……因为国，我的父亲离我越来越远，我母亲亦是，这家还像家了吗？我不想登上那无人之巅，我不想身前身后都是冰冷的宫墙和人，坐拥江山，无边孤寂的痛苦我不想要，我也不想与他结为夫妻，整日被困着，我都快要疯掉了，放过我吧，也放过妹妹和你们自己，就当……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放肆，你现如今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朕看你是已经疯了”
“疯了又如何？这样活着，要非月死了我才能活，还不如去死了！”
江梦淽十分激动，待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发现江锦埭的脸上铁青，语气稍微好一点的问：“所以女儿是离不开了吗？”
“是，这是你的责任，你的使命”
“那能不能放过妹妹了？”
“待你成婚后，我便退位，那时你自己做主。”
“儿臣谢主隆恩。”
出殿门，殷明泽已经被请回去了，等她的是舒湘。
“阿湘，你说我还有家吗？”
“殿下双亲健在，两个妹妹也在，又即将有一位未过门的正君，宫中还有一侧君，殿下怎么会没有家？”
“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罢了罢了……不过你说这里有这么好吗？”
“宫里自然是好的。”
江梦淽停下脚步，看向红色宫墙上的枝头，阳光照下来，枝头上的雀儿好像发觉江梦淽在看他们，也看了过去，江梦淽伸手不知想抓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无奈笑了笑，将手伸了回来。
“可我感觉不好。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世人如此奇怪，只看表面，不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