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及笄伤
三月九,江非月生了,一子三女,江梦淽大喜,分了许多钱下去。
头胎的是一个儿子,这橘一块,那白一块的,肚皮全白,看着就欢喜,,称‘橘子’,第二个全白,只头上一点黑,老三与她相似,故,老二名‘黑豆’,老三叫‘芝麻’,老四全身都是白的,直接就唤了‘牛乳’。
江梦茹与江梦婷都到了藏月阁
“不知道他们以后眼睛睁开了是什么颜色?”
“应该随非月吧,秋香色。”
“橘子和黑豆,芝麻那颜色就好,芝麻最最像非月了,我想牛乳的眼睛似琉璃,那该多好看呀。”
“确实会好看,不过太医说睁开眼睛大概还要七八天,睁开后是灰蓝色的,真正能看到颜色的话,还要两三个月。”
“那还要好久,不过我生辰的时候,他们应该就睁眼了。”
“那岂不是刚刚好。”
“是。”
江梦淽第一次见这么小的猫,宝贝得不行,日日都要去看,江梦茹还日日开着他们玩笑。
“阿姐,宝宝没了。”江梦茹还假装期期艾艾,妄想掉下来几颗眼泪。
江梦淽有些生气,去捏江梦茹的脸:“你能不能消停点?就不能盼他们好吗?这几天真的是气死我了。”
“阿姐阿姐,好阿姐,你就原谅我嘛,我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了。”
“好。”
“还有你们,以后不许这样了。”
“是。”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众人退去,江梦淽忙问江梦茹:“你与殷将军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那话怎么说来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哈哈哈哈……”
“他老是离我远远的,那就借着我生病,要他照顾我,病好之后就要走,那怎么可能,我直接向父皇请旨,要他时时保护我。”
“你啊你,人家一个大将军来做你的护卫。”
“哼~谅他也不过抗旨。”
“你可真的是啊,他当初受了伤,父亲就叫他回来休养,如今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那无所谓,到时候我也与他北上,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北方风沙大,你也受得了?”
“我哪里就这般弱了?明明娇弱的是阿姐,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你会武,况且我这段时间得听风指导,偶尔还与殷浩宇比划比划,都是我赢的!”
“那是人家让着你。”
“他本来就要让着我。”看着江梦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江梦淽笑了笑不再说话,她想啊,自己多久没有这样意气风发了?
十二岁时遇见了义父,那时候幸而被救,还记得那时候逼迫而认,江梦淽不服,还指着他,扬言将来要杀了他。
时隔三年,她依旧还能记得他说的话——“丫头,你连剑都提不稳。还想杀我?哈哈哈……”,她不仅记得他说的话,也记得自己的,她那时候还臭不要脸的要他教她。
“水芝,过两日就是我的生辰,我不信密诏只明泽所有,一定还有他人,所以我要你去找,找到后烧了即可,到时候那人发现没有了,自然也不会再说。”
“是。”
江梦淽说完就放心了,两日的时间,她相信水芝可以解决。
第二日
江梦淽晨起梳妆打扮,一旁的浣溪对江梦淽说:“殿下一贯爱穿红衣。”
江梦淽拂过袖口:“是了,我一贯爱穿红衣,若有一日喜欢的儿郎愿意带我走,我便不顾一切地与他走。”
浣溪听完手一顿:“殿下慎言。”
“好了好了,快一些吧,今日舒湘叫人来禀,说宝贝们昨夜眼睛睁开了,今日事多,我们若是快些弄好,还能去看看。”
话才刚说完,忽然,一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殿内,:“殿下,小公主薨了,还有郡……”
江梦淽立即拍桌而起转身怒道:“本宫不是说过不可再开此玩笑。”
侍女听完立即跪在地上:“殿下,奴才没有骗您,奴才不敢啊!是王相家的小公子今早进宫,直奔摘星楼,说什么来看看非月公主,众人本没有多想就退下了,可……可谁知那小公子出来后,众人上前,小公主他们已没了鼻息,若不是世子贪玩,怕是也……也没有了。”话音刚落,太女竟差点站不住,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扶着。
“非月她们在哪?”
“小公主她们在……净尸殿。”
皇太女转身冲出殿外,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如今却是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便要下起了大雨,也确实,皇太女才跨出一步便阴雨绵绵,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一个劲的往净尸殿跑,完全不顾身后侍女的叫唤。
这冠子才戴上,本就重了,跑起来还要用手扶着,江梦淽受不了,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就将冠子丢了过去。
待江梦淽跑到净尸殿门口时,只见木柴围绕着她们的身体,几个侍卫在一旁浇着油,还有一个侍卫拿着一个火把在一旁等待,还有一群侍女跪在地上哭泣,还未等江梦淽喊一声“停”,站在一旁的侍卫已经将火把扔了下去,一时间火势蔓延开来,火烧到了非月的身子,也烧到了皇太女的心。
突然,“嘭”的一声,侍卫和侍女才看到江梦淽手抉着宫门跪在地上。众人纷纷跪地,嘴上还念叨着:“小公主已薨,请殿下节哀。”一声又一声,围绕在江梦淽的耳边。
许久,江梦淽扶着宫门站了起来,走向了非月,可偏偏走到一半时停了下来,不知江梦淽在想些什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动,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江梦淽跑了起来,奔向了熊熊烈火,幸好一旁的侍女及时的抓住了江梦淽。
“殿下!”
“来人啊,拦住殿下!”听见叫喊后,一群人涌向江梦淽,江梦淽的手伸向了火堆,想去抓江非月,却连火星子都抓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非月的身体被火燃烧着。
“啊”只听江梦淽尖叫一声,随即便往后倒昏了过去,当即现场一片混乱,叫人叫太医,叫人抉江梦淽回宫的都有。
东宫
宫中的侍女和太监跪了一地,低泣声一片,床的纱慢放一半,遮住了江梦淽的脸,江梦淽的手放在锦丝之下,太医跪在地上诊脉,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还时不时抬手擦拭,面露难色。
卫华坐在床边哭泣,江锦埭在床前来回踱步,站在一旁是江梦茹和江梦婷,大一点都面露焦色,小一点的掩面哭泣。
“别哭了!”
过了许久,太医终于诊完了脉,朝皇帝皇后磕了一个头,期间江锦埭便直接问江梦淽的情况,可都没有回应。
太医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开口道:“陛下,殿下本就有心结长久郁之,后又经常头痛少眠,还偶尔心脏胀痛,这已是十分难治,如今小公主的离世更是直接加重了皇太女的病情,殿下已是药石无医,今后只能死扛了。”
话才刚落,老大医身后站着的太医们齐齐的跪了下去:“臣等无能。”
江锦埭甩袖怒道:“朕要你们有何用?你们……你们。”江锦埭指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继续道:“养你们还不如养一只畜生!”
“陛下息怒,殿下此症也似心疾,心病还须心药医,虽‘药’已死,可若是殿下静养,自己走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江锦埭一听有救,便摆摆手,让众人退下,殿中只余皇家五人。
江锦埭走向卫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揽入怀中道:“太医说了让梦淽静养些时日,莫太担心了。”
“这么晚了,父亲明日还要上朝,母亲身体也不好,不如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梦婷呢。”
“也好。”
卫华起身和江锦埭朝殿外走,走之前还不舍的回头看了看。
“恭送父皇母后。”
见皇帝夫妇走后,江梦婷对江梦茹说:“二皇姐要是没有什么急事,便在这守着大皇姐吧。我去净尸殿着看非月,再将非月带来,大皇姐醒来定是最想见到非月的。”
“也好,你去吧。”江梦婷朝江梦茹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待江梦婷走后,不久,床上的江梦淽呢喃道:“非月,非月不要走,月月……不要独留我一人。”
江梦茹走到床前坐下,用手握住了江梦淽的手说道:“阿姐,你的执念怎么就这么深呐?”可惜,江梦淽听不见,也听不进去。
……
“别离开我月月!”随着一阵惊呼,江梦淽醒了,扶了一会头,就要掀被子准备起身,江梦茹连忙到床边的架子上拿披风,并披在江梦淽身上,搀扶着江梦淽起身。
“非月呢?”
“梦婷已经去了净尸殿,阿姐放心。”江梦淽听完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穿起了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江梦茹的手道:“你亲自去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江梦茹愣了愣神,又感觉没什么不对劲,说了一声“好”,便退下了。
待江梦茹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内时,江梦淽便唤来了侍女。
“你去给孤牵匹马来。”
侍女面露诧异,大着胆子问:“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孤做什么还要向你请示吗?”江梦淽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侍女听后,吓得跪了下来。
江梦淽摆摆手道:“孤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快去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