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梦澜
江梦淽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
“少主。”竹心附在江梦淽耳边道。
江梦淽会意，让众人退下，坐下喝一口茶，道：“何事？”
“南京旁支近日有动作。”
“那就给些教训，让他们收敛收敛。”
“临王应该是想要那个位置。”
“皇叔他想多了。对了。”说着，江梦淽便将杯盏放在了桌子上，继续道：“阁主最近怎么样了？”
“阁主还是老样子，少主可要去看看？”
“算了，还有，咋日那女子……”
“已安置妥当。”
“那便好，好好观察一番吧，虽然我这边没有什么可以爬的床，但还是要注意，若是安分守己，就让她去照顾非月。”
“是……”
“殿下。”褚湛文在门外唤道。
江梦淽听闻，摆摆手示意竹心退下，便唤褚湛文进来。
“湛文哥哥，要一起用膳吗？”
“好。”
……
“我想去游湖……”
“臣陪同。”
……
江梦淽没有带很多侍女，只带了竹心和沐雪，褚湛文也就带了一个怀安。
“湛文哥哥，你看那边，好多荷花，这样看过去就好像世间都被荷花荷叶所环绕。”
“这里适合他们生长。”
“瞧瞧，并蒂花开，还挺不错。”见褚湛文没什么反应，江梦淽连了连褚湛文的袖子，娇道：“你干嘛嘛？如此没有意思。”
“臣只是觉得世间万物不及殿下万分。”
江梦淽害羞，松开了手，向前方跑去，愉悦绕圈，结果还高兴不到多久，差一点点就掉到湖边，幸好褚湛文及时抱住。
“多…多谢。”
“殿下客气了。”
“皇姐。”江梦淽听到身后有人唤皇姐，便回头看去。
“给皇姐请安，愿皇姐平安顺遂，喜乐安康。”若是没有人告诉她，他们一家人的狼子野心，她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乖巧可人的堂妹，可是，她知道的，这堂妹看着乖巧，其实临王府三天两头抬出来的人都是被她虐待至死。
“妹妹快起来吧，怎么来温陵了？”
“自然是想念皇姐了。”
“郡主。”
“那便要多陪陪皇姐。”
“自然。皇姐我们找船坐坐吧？”
“与本宫想到一块去了。”
说着，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去找船，她们来得晚，船基本上都出去了，只剩下一竹筏。
“这……这一小竹筏，如何上这么多人？”
“梦斓，不如只你我二人再加上靖安吧，不多带人。”
“不如臣来掌筏？”
“倒也不错。如何呢？梦斓。”
“都听皇姐的。”
……
竹筏慢慢到了湖中心，二人看了一会风景，开始聊了起来，不过远离了众人，江梦斓就不像刚刚在岸边那样乖巧了。
“皇姐觉得自己还可以坐在那位置上多久？”
江梦淽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江梦斓，心想：“这才多久便忍不住了？无趣。”
“哦？堂妹有何高见？”
“当今陛下并无皇子，朝中多的是推举我父王和王兄的，皇姐这个位置还能坐到几时？亦或者说，皇姐这个位置有把握坐稳吗？”
“可惜了你父王这么多年的筹划。”江梦淽缓缓放下茶盏。
“你什么意思？”
见江梦淽不做回答，江梦斓气极，指着江梦淽正准备发问。谁知江梦淽握住了她的手指，用力一折。
“疼！你这贱人……”
江梦淽松手，道：“也是，你这榆木脑袋定是听不懂，本宫的意思是可惜你父王辛苦筹划近十年，如今却将毁于他最疼爱的女儿。”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想对我父王做什么？”
一听江梦斓越来越猖狂，江梦淽直接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本宫今日便送你父王一份大礼。”说着，便将江梦斓丢到了湖里。
“救……救命，皇姐……我错了，皇……姐。”
“只要你死了，本宫便原谅你。”
“殿下，该喊了。”
“来人呢，救命啊，梦斓，梦斓落水了，快来人啊。”
……
许久，众人才到湖中心，待救起时，人已经没了气息。尸体便马上运到了南京，江梦淽一行人也过去了，连远在蜀京的江梦婷也匆匆赶来。
临王府
“梦婷你来干嘛？”
“堂姐离世，梦婷应当过来的。”
“今天过了就不要再过来了。”说着便对江梦婷附耳继续道：“你还小，少来这种晦气的地方。”
“是。”
头夜一过，第二夜江梦淽便自请守夜，只余褚湛文还陪在身边。
“湛文，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何要杀她吗？”
“狼子野心，藐视太女，该杀。”
“还好吧，我的位置无所谓，我父亲，必须高坐，也不允许有人用无子去戳我父亲心窝。若不是看在祖母还在世，我定要血洗临王府。你会觉得我讨厌吗？”
“不会。”
“过来让我靠一靠呗？”
“好。”
待江梦淽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后，褚湛文摸着她的头发缓缓道：“殿下，在这里休息，殿下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活着都是被我杀的，死了难道还能杀了我？”
“也是。殿下休息吧。”
第二日，褚湛文待众人差不多要过来的时候，唤醒了江梦淽。
几日后，江梦斓出殡，江梦淽扶完棺，便与临王辞行，拱手道：“皇叔节哀，父皇母后不在京中，我等离开多日，梦茹一人在京中，梦淽放心不下，今日便就此辞行，望皇叔多多保重。”说完就带着江梦婷和褚湛文一行人离开了，却没看到身后的临王握紧拳头，咬牙道：“杀我王儿，还说出江梦茹来羞辱本王，江梦淽，来日方长，你我且走着瞧。”
刚到蜀京，才下马车，江梦淽便被江锦埭叫到奉先殿中。
“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
“上前跪下。”江梦淽心明，也不墨迹，上前跪着。
“语斓是你杀的？”
“是。”
“你……你如今竟然向亲族下手。你是不是终有一日也会向你亲妹妹下手？”
“父亲知道的，女儿对皇位并无想法，若是二妹妹或者三妹妹想要，女儿也会拱手相让，毫无怨言。”
“好，那语斓呢？语斓这么乖巧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江梦斓该杀。”边说边磕了一个头。
江锦埭气得说不出话，缓了一会才道：“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跪完到坤宁宫来，朕再和你算算下温陵的账。”说完便离开了。
“恭送陛下。”
一个时辰过后，舒湘看准了时辰便赶快扶起了江梦淽。
“陛下这次可真狠，哎…外面已经准备好了软轿。”
“快些走吧。”
……
坤宁宫
“给父皇母后请安…”
“娇娇儿快些起来。”
“谢母后。”
“说说吧，这次为什么私自下温陵？”
“去接非月。”
“这么多人，梦茹也刚好要回来，为什么你偏偏要亲自过去！”
“女儿不放心。”
“不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难道连你妹妹都不放心？”
“女儿还想在温陵玩一玩。”
“好一个玩一玩，就为了猫和玩，你竟然不管不顾的下了温陵，你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家国大义？黎民百姓？”
江梦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跪了下来，磕头道：“父皇息怒，女儿知错了。”
“好，那你说说哪里错了？”
“女儿不应该因为私心下温陵，更不应该留梦茹一个人独理朝政。”
“娇娇儿都认错了，快让她起来。”
“既然知道做错了，朕也要给你一个教训。”
“女儿听训。”
“来人，将非月喂了毒，拉去宫外埋了。”
“什么！”江梦淽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看向江锦埭道。
“是。”
“站住！给本宫站住！”
“父皇什么意思？”
“既然是因为非月你才犯糊涂，那今日便将她处置了。”
“请父皇收回成命……”说着便一直磕头，卫华让她停下也不肯，最后卫华下来，一把抓住江梦淽这才罢休。
“这没有商量。”
“父皇，她也是一条性命啊！”江梦淽见无果，便看向卫华道：“母亲母亲，求求您了，替非月求求情，母亲！”
“娇娇儿，你不是公主，你是皇太女，是天泽以后的女帝，女子本就容易让人拿捏，你是万万不可有软肋的。她如今存在着就让你忘了国，失了志，日后保不齐会怎么样。”
“好。”说着江梦淽便将手从卫华的手中拿出，站了起来，离卫华越来越远，然后从头上取了一个簪子，抵着脖颈，继续道：“父皇尽管继续，非月对于女儿来说，已经不是猫这么简单的了，当初是父亲要养她的，也是父亲对她疼爱有加，直言她是女儿，这才多久，就要用毒杀之，若是今日非月死了，女儿也绝不独活。”
“你…你…大逆不道，不孝之女！”
“娇娇儿，这…这又是何苦，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母亲，你们要求的事情，娇娇没办法反抗，可是，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不杀了，不杀了，母亲说的，母亲说的，娇娇儿快将簪子放下。”
江梦淽放下簪子便又跪下，磕头道：“女儿不孝，自请回宫反省。”
“滚！”
“是。女儿告退。”说着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