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阿巴斯他们离开后,季白又在迦莱多呆了两天,大概了解了寨子里的情况。德纳尔的意思是先让他参与矿产押运,这种类似跑镖的活儿最容易跑出名头来,他需要季白在非洲也能有个像mrgrey那样响亮的名号,足以让百里内的山贼闻风而逃。
现在又是旱季,各个部落为了抢水抢资源打得不可开交,货运车最容易遭殃的时候,必须得有人来镇住场子。
季白长得高大英俊,平时沉默寡言,平时全身上下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窝,乍一看像个阿拉伯私兵。德纳尔大招大摇把人带出去,也乐得众人误会。
不出几天,就有传言在寨子里散开,说德纳尔找了个亚洲保镖,据说是陆战队退役的,把老板从监控森严的英国大宅里捞出来,一路护送到非洲,百步穿杨,弹无虚发。又有人说保镖其实来自中东,打探到小道消息的急忙出来附和,那人的信仰是□□教的一支,不近女色。
季白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编排成了什么样子,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在迦莱的最后一晚,他请了假出来,跑去附近的集市上搜罗各种小玩意,土特产,编花,各种古物,他不嫌重,零零总总买了两大箱。
德纳尔派车帮他把东西运回来,“你要回家哄女人?”
季白没吭声,不置可否。
“买这么多,你确定你只有一个女人?”
季白不太适应他的感情观念,但也不想再被追问下去,只能点头,“一个。”
“嘿,我说,她如果敢跟你闹脾气,就给她亮一手,”德纳尔指点道,“不管什么妞,保准给吓趴下。”
季白摇头,心道安承比我厉害多了,人家的目标解决全人类的疑难杂症,说出来吓你一跟头。
“真的,她就这么好?”德纳尔还不死心,“值得你飞出两千多公里还惦记着。”
季白听不下去了,把箱子扣好,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忘记你家那个妞儿吧,在这儿没人能管得了你,”德纳尔耸耸肩,“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跟你搞。”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季白震惊了,虽说大英帝国全民参腐,德纳尔想泡男孩儿也不稀奇,但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脑子别他妈被狒狒吃了!
“你没试过男人?”德纳尔很显然曲解了他的意思,眨眨灰蓝色的眼睛,“那我可以让你先爽一次,你只管躺着,我有的是方法。”
“我拒绝,”季白简直无话可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也不用人帮忙,拎起自己的两个大箱子健步如飞,回到房间砰地将门甩上。
德纳尔被人当面摔了脸子也不生气,而是玩味地舔了舔嘴唇,套狼嘛,哪有一下就能成功的,他不喜欢搞男人,没女人软和水多,但很多时候搞男人的乐趣更在于征服,看昔日的强者在自己身下辗转求饶,光是想一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那可是被称为死神的男人,几年前他在布鲁克林,莫名其妙卷入当地的黑人维权抗议,他被挤在疯狂的人流中,有子弹从远方追来,目标明确,无孔不入,连开枪的间隔都是相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掺和进当地的纠纷,但还是感到恐惧,和兴奋!不可抑制地战栗,那种□□裸暴露在枪口下的感觉,无处可避,所做的唯有祈祷自己不在死□□单上,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根本不会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有人在他面前倒下,脑袋像西瓜那样四分五裂,德纳尔满脸鲜血,闭上眼睛胡乱祷告,牙齿颤动。又过了很久,他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了那个狙击手的名字,mrgrey,比死神还可怕的男人。
北京的四月初,春寒料峭,安承把自己裹在大衣里,远远站在等待接机的人群之后。
闸门打开,人潮如水般涌出,他一眼便捕捉到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季白思乡情切,丝毫不记得北京还没走出冬天,他穿着泰坦的黑色制服衬衣,工装裤配马靴,整个人如出鞘的钢刀,笔直修长,身材勾勒得显露无疑,动作间肌肉轮廓若隐若现。好在他身体素质好,抗冻,拖着两个大箱子往老北风里钻。
安承不等他走到近前,便小跑几步,把人扑了个满怀。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季白一把捞住,提起来转了半个圈放下,脸颊冻得红扑扑的,掩饰不住的欣喜。
“你怎么穿这么少!”安承惊道,继而解下围巾缠到季白脖子上,“还有,谁给你的这套衣服,回家赶紧脱了!”
“不好看吗?”季白莫名,长腿一伸把滑向远处的箱子勾回来。
“是太好看了!”安承严肃道,继而压低了声音,“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季白风尘仆仆辗转十几个小时回国,安承特地借了老爸那辆大suv来拉行李,他在后海订了餐馆,先接风,吃点地道的中国菜。
餐厅里暖气足,两人贼溜溜挤在座位的同一侧,彼此依靠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碍于是公众场合,万般情思不好当面表达,只能在细节上做足功夫,倒杯水都能倒出一眼万年的感觉。
服务生来来去去,总觉得两人不对劲,但又挑不出毛病来。
“那个,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季白双手都被安承攥住,已经慢慢捂回正常体温。
“嗯?”安承扬眉,“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买的吗?还是自己做的?”
“……买的,”季白犹豫道。
“你发工资了?”安承惊讶。
“嗯,”季白点头,没说自己其实是做一单领一单的钱。
主要他在外面这些天,从没提过薪水的问题,安承便也觉得现在毕竟算试用期,无薪扣薪都很正常,确实没想到第一个月就能拿工资回来。
“你别又买了什么奢侈品吧?”安承警惕,上次季白送的那个手包他一直用着,虽然够面子,但还是太贵了,显然不符合安承对高性价比的追求。这要一身都换上名牌,让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教授压力山大。
“不是,”季白失笑,给爱人送礼物这个亘古不变的难题,着实困扰了他好几天,安承没有很高的物欲,买东西自有一套,跟他交情不深的很难送到他心里,让他收到能眼前一亮的礼物更是困难。
送点什么好呢,季老大辗转反侧,甚至想过把钱都换成人民币提出来,装一箱子送给安承得了。
他不再卖关子,从衬衣内袋里掏出那张万事达的卡,交到安承掌心,“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
送什么都不如送钱来的实在,季白决定贯行以往简单粗暴的风格,卡给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去。
“宝贝,你不用这样,”安承简直哭笑不得,“我不需要你上交自己的银行卡。”
“我需要,”季白反握住他的手,“收下它,好吗?”
他仔细斟酌着词句,“没有多少钱,但是……给你拿着,我会安心,让我觉得有个地方可以依靠。”
安承一颗老心被搅成糖稀,咕嘟咕嘟甜得冒泡,他故意道,“那我还像以前那样,每月给你零花钱?”
“嗯,”季白点头,知道自己这礼物算是送对了。安承当导师又当老板,喜欢把资金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他习惯一切从简,懒得在生活上花心思,恨不能有人给自己全安排好,所以说,绝配!
季白满意了,把桌上的白灼虾搬到自己面前,熟练地剥皮去头。
“里面大概有多少啊?”安承随口问道。
“三万美金吧,”季白也随口答。
“什么!”这回轮到安承震惊了,“三万美金?”
“你不会去卖器官了吧!”他紧张得在季白身上来回摸索,总感觉这钱来路不正,付出的代价肯定大。
“怎么会,”季白被他偶尔的失态逗笑,“我遇上一个有钱的矿老板。”
他没好意思说矿老板其实是个巨佬,这点钱还不够他随手打赏小情儿的。
“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险,”安承顿时感到捏着的卡变得烫手,“没有违法犯罪吧?”
“我只是负责货物押送,”季白随手把剥好的虾仁塞进他嘴里,信口胡诌,“非洲那边是很乱,但……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中国人,我只需要把货送到就好。”
“况且他们都是非正规军队,战斗能力相当一般,”他补充道,这句倒是真的。
“哦……”安承咀嚼着满口的甘甜,将信将疑,他被国产大片洗过脑,下意识就觉得他男人插根旗杆就能所向披靡了,如果这样的话……似乎也不坏。
驻非项目工资高是众所周知的,好像也能解释得通。
安承有个先入为主的习惯,不知是好是坏,别人告诉他三分,他能脑补到十分,基本大差不差,偶有例外。
季白成功把礼物送出去,满心舒畅。两人草草把饭吃饭,不约而同结账往家跑。
季白开车,一路沉默。安承意意思思的,“这么着急干嘛呀?”
季白不答。
安承得意地笑,像一只酒饱饭足的猫儿。
他就这样,得点便宜就卖乖,仗着季白开车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放开了手脚调戏。季白心头火起,恨不能拐到巷子里先把人办了,最后只能老实告饶,“放过我吧,安医生。”
“你在外面也会这样说吗?”安承故意挑衅,“你遇到那些坏人的时候……”
季白干脆闭上嘴巴。
终于把车开进小区,上个电梯都心头火燎的。季白在前面大步疾风,安承美滋滋跟在后面,结果一进房门就被人托住大腿端了起来,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了季白的脖子。
季白把人抱进卧室,摔到床上,不等安承反应过来就揉身压上去,大腿分开膝弯,手肘把胳膊死死压住,把人钉得像一只蝴蝶标本。
安承下意识屏住呼吸,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有点玩脱了,打着商量往后拱,“我说……”
安承混迹情场多年,还是臊得满脸通红,扭头要躲,却被人衔住唇瓣狠狠吮吸。情急之下连换气都忘记了,等终于被放开已经憋得晕头转向,他感到胳膊被压得有点痛,但也只能认栽,直觉告诉他季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两人汗如雨下,像脱水的鱼那样彼此依偎在一起。安承嗓子发哑,头发丝都是软的,只能狠狠揪季白的耳朵,“你要弄死死我!”
“好啊,”季白翻身而起,他的体能强大到恐怖,打算把这句话贯彻到实处。
“不不,”安承马上撒娇求饶,季白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跟他哭两嗓子他还可能会心软。。
“宝贝,你真好,”季白果然软下来,抱着安承的脖子蹭来蹭去,“谢谢你。”
妥妥的渣男语录啊,安承无力吐槽,只能软着指头回抱住他,“不,谢谢你,还给我留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