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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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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难得的大晴天,安承从牛津学术会场出来,基督堂庄重威严,阳光照在泛黄的草坪上,有种久阴乍晴的活气。

    事情办得顺利,心情也自然愉快,没来由的骄傲让他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安承曾在这里和来自各个国家的同学辩论,讨论荣格和阿德勒,傍晚时分租一辆机车驶过大学城。

    安承的英式礼仪和发音都是专门学过的,和那些老派贵族打起交道简直如鱼得水,李安从身后追出来拍他的肩膀,“发挥不错,老家伙们都被你糊住了。”

    “在下别的不行,嘴皮子还算利索,”安承一扬眉毛,又嘚瑟起来。他从不会过分谦虚,心安理得接受一切夸赞,这种自信是良好的家庭环境堆出来的,甚至让人嫉妒不起来。

    “你那ppt讲得,简直了,”李安激动起来中英文混着说,“那句话怎么说的,游刃有余,我要是gay肯定会爱上你。”

    安承哈哈大笑,他在背后下过苦功夫,当然讲得好,旋即向李安解释自己一直在宾馆准备,把所有可能出现提问的地方标出来,一一整理作答。

    李安最欣赏他这性子,从不藏着掖着,也不像中式学者那样圆融保守,他享受自己取得的成就,并且把方法原样丢给你,有本事你也去整套一样的,但大部分人没他这本事。

    欧洲这边已经谈得差不多,安承下一站直飞香港,见了几个私募投资的合伙人。搞金融的都是人精,又是一通盘问试探,安承应酬完徒步走回宾馆,随手刷着回内地的机票。

    香港仿佛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市,十一二点的维港依旧灯火璀璨,光怪陆离,驳船驶进码头,海面沉沉睡去,安承刷着屏幕的手指一顿,把白天的一条消息扒拉了出来,季白的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会这样,安承立刻联系了疗养院,值班的护士哈欠连天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显然也是一知半解。

    安承这下急了,订了最早回北京的机票,网上值完机后才跟李安解释,说北京实验室有要务要处理。

    李安是个善解人意的老板,当下表示了理解,他已经把人拖出来一个多月,现在差不多收尾了,资金这方面的事他可以搞定。

    安承一夜辗转,想破头也没明白自己的方案在哪里出了差错,清早顶着两个黑眼圈赶飞机回去,手机刚恢信号便挤进来四五通未接电话和一大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安承没空回家,拖着行李先去了疗养院,几个护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他简直要哭出来。安承没心情听他们哭诉,直接去找人,但护士没领他去vip室,而是拐进了另一处低矮的院子。

    眼看着越走越偏,安承心里咯噔一声,坏事了。

    这房子之前是给戒毒人员准备的,里面有专门的强制性设施,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把人往这边送,安承快步急行,心头暗暗积攒了怒气,把人交给你们一个月,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某个房间传出惊呼,这下不用护士引路他也知道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季白时还是猝然一惊。

    他赤脚站在屋里,水蓝色的病服被撕扯成了絮状,牙根紧绷,眉峰拧起,眼神冰凉而暴虐。季白喘着粗气,自胸腔里发出咆哮,简直像一头被激怒了野兽,安承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跌坐在墙角的护士很快被人扶了起来,搀扶出去检查伤势,夏铭抱着一沓文件,命令门口的保安,“给他穿上,快给他穿上!”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束缚胶衣,却还是犹豫了,踟蹰着不肯上前。

    安承挤开重重人群进去,“怎么会这样?”

    “师哥!”夏铭扯住他的袖子不肯放手,“季白失控了,我已经给他停药了,但还是……”

    “我不是说不要给他用药!”安承甩开他,心头一团乱麻,现在不是纠结用不用药的问题,季白现在这样,根本没人能靠近!

    他深呼吸几口,心想死就死吧,季白这副样子不一定还能认得他,安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季白全身的肌肉痉挛起伏着,蓄满了力量,他大概连一只手都抗不过。

    “季白,我是安承,没事了,”安承把手掌摊开,示意自己完全无害,“我不会伤害你,过来,我们聊一聊,好吗?”

    他放轻了声音,放缓了脚步,恨不能让自己变成一团空气,季白瞪着他,却没有多余的反应,眼看着安承一步步接近。

    成功了!夏铭暗自舒出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安承和他接触比较多,季白几乎本能得信任着他。

    然而下一秒,还没等安承站稳,季白忽然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正对喉结的位置,手指猝然发力,安承不防被他拍到墙上,胸腔里的空气立刻稀薄起来,安承挣扎几下,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一切发生在几秒之间,夏铭那口气甚至还没舒完,就变成一声尖叫,“快,去救安医生!找警卫,电棒!用电棒!”

    安承拼命摆手,神情痛苦,示意保安不要靠近。笑话,且不说这样会伤到季白,整个屋里就没能制住他的,到时候把人彻底激怒,自己有几根脖子都不够捏的。

    季白眼睛通红,面目狰狞而麻木,安承掰住他铸铁般的手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季白……我……”

    缺氧严重影响了他的思考,安承感觉四肢越来越沉重,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被无限拉长,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被掐死在这里时,季白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

    安承猛地跌到地上,拼命呛咳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周围人一哄而上想去拉他,但季白猛地转身,把安承挡在身后,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盯着最前面的一个保安绷紧了肌肉,那是个要攻击的动作。

    安承这辈子头次觉得能够自由呼吸是件如此幸福的事情,喉咙咳破了,涌上浓重的血腥味。房间里又寂静下来,人群缓慢地往后退,只留下安承嘶哑的喘息。

    季白又转身,安承几乎有点怕他,再来一下自己有几条老命都不够陪的了。

    但他没有再发疯,只是半跪下来,捏开安承的嘴巴简单检查了伤势,然后像之前安承做的那样,俯身把人抱住,蜷缩了起来。

    没错,蜷缩,硕大一个人几乎要挤进安承的怀里。最近几天季白几乎没有阖过眼,药物的作用激起了身体本能的抵抗,肌肉控制不住地痉挛,头疼欲裂,加上之前做抗性训练时一些不好的回忆,简直像把他整个人扔进油锅里炸了一遍,精神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此刻猛地放松下来,季白迅速进入了某种类似半昏迷的状态,他像个初生婴儿那样把自己缩起来,双手捏着安承的衣领,几乎要把他的衣服也撕掉。

    季白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回普通病房,但安承也不舍得给他用那些束缚胶衣,因为也没必要,胶衣只能困住普通人,而不是像季白这样的肌肉怪物。

    经过这一番折腾,安承也十分狼狈,他的喉咙肿了起来,被拍到墙上时肩胛撞得生疼,应该是青紫了。几个保安把昏迷的季白抬到床上,马上有护士跑过来分别给他们打理。

    “代理医生,负责季白的专家团队都来我办公室一趟,”安承声音嘶哑,然而语调平缓,他真正气到极致时就会这样,没有暴怒嘶吼,相反思绪清晰条例分明,“三十分钟后召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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