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意思是叶澜心真是自杀？”
“应该不是，叶澜心思反应很缓慢，认知有些异常，有精神方面疾病几率很大，这时只要稍加引导很容易对生活丧失热情，她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谷峰认真想了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基本无从查起，因为叶澜心根本没有交际圈。
许多侦探小说中的完美犯罪就是利用这种信息差，一个人如果杀了另一个与他生活完全没有交集的人，那么警方就几乎不可能查到线索。
而叶澜心正像是一个独立个体，没有任何人与她有联系，如果有的话：“能利用精神患者犯罪，我觉得这人肯定是个心理学家，比如说你。”
“……”向耀挑眉：“怀疑我？”
谷峰摆手：“可没，案件侦破前，每一个涉案以及具有可能行为的人都是嫌疑人。”
“行，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确实是唯一嫌疑人。”
谷峰笑了笑，拍着他肩膀说：“快点好起来回归工作岗位吧洗脱自己的罪名吧，小老弟。”
向耀黑着脸：“我现在是嫌疑人，需要避嫌。”
“你看你还记仇了。”
“……”
“哦对了，你说起精神疾病，洛霞经过法医解剖，她大脑灰质发生病变，脑功能异常，所以她很可能也伴随精神疾病，她很年轻，也没有家族遗传病，失踪七年大脑病变有点可疑。”
脑损伤导致的精神疾病？
向耀瞬间想出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叶澜心尸检报告与洛霞一致，那么人口绑架案幕后意图，很可能并不是贩卖或者卖淫等为了金钱的行为，而是有人拿这些少女做实验。
成功的少女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
失败的后遗症可能是脑病变，大脑中枢神经异常，认知、语言、思维混乱，伴随精神疾病。
向耀手指攥紧了床单，他想起了七年前的绑架案凶手，难不成“他”从七年前就已经开始挑选小孩为实验做准备，这也太令人发指了。
引爆叶澜心，难不成是为了向警方示威？宣扬“他”的成果，那么又为什么当他面，向耀总感觉那人并不是真的想炸死他，炸药的威力精确的控制住三米范围，当时的情况要想炸死他，简直太容易了。
那就是这只是一个开端。
向耀默了一瞬：“我觉得，他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的。”
“他”代指幕后凶手，可能是个组织，也可能是个人。
谷峰：“还来？他都差一点就把你炸成肉渣了，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向耀浅笑出声：”深仇大恨对变态来说可能还不如今晚吃什么重要，他们的情感就不能用爱恨这种正常的词语来描述，硬要说应属于索取与控制，平时无所谓，一旦你超脱了他的控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你，所以应该属于猎物脱离控制之后的……惩罚。“
对，惩罚？的确像是“他”最喜欢的词。
谷峰：“你怎么确定他是个变态？”
向耀：“七年前就发现了，他根本没有正常人思维，更没有应有的罪恶感，只按自己开心行事，那时我不懂，后来才明白，这是一种人格缺陷，精神病态。”
谷峰当了多年刑警，对于变态杀人狂也略有了解，这种凶手最头疼了，特别是高智商形。
向耀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牵连背部的伤口，鬓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不自觉抓紧了床单：”我不怕他来找我，我怕的是……“
“你怕他报复你的小女朋友？”
向耀点头，怕有人伤害他的家人，怕有人伤害阿婧，可是他分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怕的也不该是他。
凭什么犯罪者理所当然，没有任何负担的活着，而被害者却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谷峰也想帮他，但实在无能为力：“阿婧的话，既不属于证人也不属于受害人家属，我很难为她申请警方保护，而且现在都是猜测，凶手也不一定是七年前当年绑匪。”
“我知道，或许我不该接近她。”
谷峰一听这话来劲了：“啧啧，你这是要始乱终弃了的节奏，不会已经想好怎么分手了吧！”
他低头沉思：“我想想。”
他话音刚落，病房被轻叩几下，一位年轻的小护士推门而入：“23床准备一下，换药了。”
透过门缝，一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沿走廊跑开。
林于婧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正值中午，阳光毒辣，她没打车就这么跑回了学校。
汗水浸湿鬓角，一直到学校步子才慢下来，大口喘着气。
一路上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我再想想。”
他想什么，是不是后悔了。
七年前他为她挡子弹，如今为她挡炸药，今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他会不会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她是个灾星，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就放弃她了。
林于婧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一直是他在保护她，她也好想做点什么。
周末的校园青春洋溢，篮球场上不时传来雀跃的呼喊声。
林于婧站在篮球场围网外，眼睛却是盯着广告栏的一张传单。
【拳力出击，勇往直前。】
【您想拥有强健体魄吗？您想变得更有自信吗？您想保护亲爱的女友吗？欢迎来到阳光拳击馆。】
一长串的广告词，林于婧单单看到了其中两个字“保护。”
她二话不说撕下广告单拿回宿舍了。
宿舍里，赵兰仙正跟谷小蔓眉飞凤舞的聊着天，她推门进去，赵兰仙立马扑过来抱住了她。
林于婧有点懵：“你捡钱了？”
赵兰仙兴奋地晃她肩膀：“亲爱的阿婧，我要出道了哈哈哈，飞跃娱乐你知道吗？”
林于婧对娱乐公司不了解，唯一知道的一家就是飞跃娱乐，因为属于程氏旗下，最近势头相当猛，火了好多艺人。
林于婧说：“就是那个连续几年打造国内一流男团女团的大型娱乐公司吗？”
“没错没错，”赵兰仙激动的点头：“公司后年会推出一个女团，我男朋友把我的简历交上去了，然后居然就过了啊啊啊啊！”
林于婧：“男朋友？爱豆不是都不能谈恋爱吗？”
赵兰仙无所谓道：“这都是明面上的规定，大家都偷偷谈的，不被发现就没事。”
林于婧：“可是这么简单吗？女团不都是要从训练期开始的？”
“我有舞蹈底子啊，而是我这不是有人嘛，啊~我先连个签名，送你们几张收藏哈哈哈。”
谷小蔓拧着眉头：“那你学习怎么办，明年我们都大三了？”
赵兰仙无所谓道：“不上了，我要能出道了还上大学干什么。”
“啊！”谷小蔓、林于婧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对视一眼，察觉不对劲，苦口婆心劝她：“仙儿，你先别冲动，咱们学校舞蹈专业可是全国有名，你不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出道名额放弃学业生涯，可太亏了。”
林于婧：“对啊，你一定要想好，你可是咱专业前几名。”
赵兰仙看着两人，噗嗤笑了：“你俩怎么这么沉重，不应该替我高兴吗？我对跳舞本来就兴趣并不大，好了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先去洗澡了。”
赵兰仙并没把二人的劝阻放心里，蹦蹦跳跳挎着洗澡篮出去了。
谷小蔓眼睛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担心道：“她不会被骗了吧，我怎么感觉他这个男朋友不大靠谱呢。”
林于婧同感，可现在她一门心思在里面，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咱们怎么办？”
林于婧从口袋摸出了那张折起的广告单：“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她要真想退学，我们就再联系她父母，说不定她就是这几天在兴奋头上呢。”
“也只能这样了。”
谷小蔓弯腰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拳击广告单。
她一把抢过了那张传单，狐疑的盯着她：“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仙儿准备出道，你这是准备打拳去了？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让我省心。”
谷小蔓扶额退了一步，非常头疼，现在整个602宿舍就她一个正常人了。
林于婧想出个蹩脚的理由：“我想锻炼一下身体。”
谷小蔓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你天天练舞练到深夜，没事还滑板飞人，这都不够你挥洒汗水，现在还要去练拳击！”
“看你长了一张娃娃脸，居然是个金刚芭比，太恐怖了，也不知道向老师吃不吃得消，哎！”
“哪有那么夸张，”林于婧笑着说：“我是想以后万一遇到歹徒，比如人贩子什么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哪有那么多歹徒，现在是法制社会。”
“上次我不就遇到人贩子了。”她低头喃喃：“而且我也不想总给他添麻烦。”
谷小蔓从她口中这个“他”嗅出了一点八卦的味道，她倚靠在椅背上去勾她脖子。
谷小蔓细微打量着她：“所以你这是为爱练拳击？这是什么史诗级伟大爱情，快给我讲来听听。”
“我也去洗澡了。”
林于婧被她说得臊得慌，抓着洗澡篮逃跑了。
“喂，大中午的你们一个个洗什么澡，水都没烧开呢！”
林于婧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真的按照那张传单的地址找到了阳光拳击馆，在一栋写字楼内部，附近还有一家健身房，室内装修极具科技感，红黑色调为主，又酷又简约。
她在这家办了会员，每天一小时的私教课，剩余时间自由练习。
拳击馆女生不多，连卫生间都是男女混用的隔间，但女生一般不来这边，都是去隔壁健身室房的洗手间。
接下来的几天她把去舞室和去医院的时间空出来一部分，闷头往拳击馆跑。
_
人民医院病房内。
向耀倚着床头靠枕，盯着一旁息屏的手机发愣。
隔一会后，他点亮屏幕，上面是他昨晚发给林于婧的消息，再没有新消息进来。
难不成是医院网不好。
他指尖停在一个粉色的鲤鱼头像上，小鲤鱼朝他笑的开心，一如那个没心没肺的粉毛丫头。
无论刷新多少遍，或者重连网络，聊天框内的记录还是停留在昨晚。
一整天没回。
透过屏幕他都能感觉到小丫头的敷衍和冷淡，他深邃的眉骨下多了一丝阴翳。
算起来，他都两周没见她了。
向耀对于林于婧这种把人追到手就晾一边的行为非常郁闷，前一段时间她还带冰糖雪梨来看他，现在不仅不见了水果皮，连人影都没了。
呵，果然是到手了就不会珍惜了！
向耀眸色一沉把手机扔回了床头。
手机砸到床头柜发出“砰”的一声，坐在小马扎上看“小猪佩奇”的夏灼司空见惯，头都没回，对着电视屏批评他：“舅舅，生病的人不能生气哦。”
向耀抬头看了一眼电视，语气低沉，面无表情说：“你们女人都这么三分钟热度？”
被称作“你们女人”的夏灼小朋友回过头来，目露不解。
“昨天不是还喜欢哆啦a梦，今天就喜欢小猪佩奇了？”
夏灼无辜：“我都喜欢不行吗？”
“当然不行，只能喜欢一个。”他义正言辞道。
夏灼有点莫名其妙：“舅舅你是失恋了吗？”
“……”
“哎，才刚谈恋爱就被甩，好可怜啊。但这也不能怪阿婧姐姐，毕竟舅舅你除了长相也没什么优点了，脾气差还毒舌，时间久也就看腻了。”
“……”看腻了？很好。
他舔了舔后槽牙，咬牙切齿地把怒火发到了无辜的小娃娃身上：“你作业写完了吗，就看动画片！”
夏灼：“我上午就写完了。”
向耀：“写完再写一遍！”
“……”夏灼回头看他一眼：“舅舅，你怎么不讲道理。”
“因为我脾气差还毒舌。”
夏灼嘟着嘴巴：“你还小气。”
在他即将发火前，夏灼搬着小马扎走到他床头，她踩上去笑着说：“你先别生气，我教你。”
向耀不屑：“你能教我什么？”
“教你怎么把阿婧姐姐的心抓回来啊，你跟我学。”
“……”
夏灼半个小身子往前倾了倾，向耀怕她掉下去，单手托住拉她的小胳膊，就这么一靠近的功夫，夏灼伸出肉肉的小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向耀：“？”
夏灼沉了沉声音在他耳边说：“宝贝，我今天穿的是透明内衣哦，今天玩点新花样呗。”
空气瞬间寂静了下来。
隔了大概三分钟，他才压抑着即将火山爆发的情绪，哑着嗓子问：“你从哪学的？”
向耀的脸色黑沉的吓人，夏灼有点发虚，她小心翼翼地从小板凳蹦下来，气势都低了下来：“爸爸妈妈吵完架，我妈妈跟爸爸这么说完，然后他们就和好了。”
向星！！
你都教了她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