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其实林于婧听明白了，只是有点尴尬自己刚刚的囧样，她为什么要在这生闷气。
而且他也没必要跟她解释啊。
向耀弯腰对上她澄澈的眸子，轻哂：“明白了吗？需要我再给你捋一遍逻辑吗？”
她很小声的“嗯”了一声，明白了，蚊子嗡嗡的音量。
“不生气了？”
“没……才没有生气。”
林于婧双手捧着奶茶杯扭头跑开了，刚走两步就被聚到一起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倏地，海面上“咻”的一声，一朵巨大的烟花绽开，璀璨生辉，烟火的冷白光亮起又灭下，人群“哗”的一声躁动开来。
人群拥簇着往海边走去，有人喊着：“烟花开始了。”
“快点去占个好位子！”
林于婧转身叫向耀：“我们也快去吧。”
向耀跟过来：“好。”
空旷的海岸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小星星一排排飞往空中，在最高处绽放，大朵大朵连成一片，漫天的绚丽缤纷，一刹那繁华落尽。
另一边又有无数心形礼花飞跃太空，星光四溅。
城市里基本都禁鞭，林于婧只在电视中看到过这么盛大的烟花秀。
林于婧仰着头，瞪圆一双杏眼，满眼的惊喜与好奇，她蹦蹦跳跳的揪着他的袖子指给他看：“耀哥，你看那个烟花是五星形状的，好漂亮。”
看他没反应，她倏地扭头，对上近在咫尺一张脸，白皙的下颌，鸦羽般睫毛覆盖着一双干净璀璨的黑眸。
向耀微俯身：“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霎时间，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周围的嘈杂声、烟花绽放声如潮水般褪去，余光里只留下远处星星点点的烟花。
林于婧静静地用视线描摹着他的五官，从直挺的鼻梁往下，落在他轻抿的薄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不笑的时候清冷又淡薄，微笑时弧度上翘，温柔迷人。
远处电子led灯开始闪烁着数字进入新年倒计时，人群自发开始喊倒计时口号，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10，9，8……
她并没有与人群一起呼喊，反而心中突然有些有些空落落的，就像绚丽的烟花也只美丽一瞬间，落幕后是无边的空虚。
她悲观的想，是不是现在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候，他是可怜她，才好心带无家可归的她回来过年，春节过去之后，他就又变成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她何其有幸，能在他的世界中驻足，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浓重的情感在心里汇聚成激流，她突然好不甘心，好想让他记住她。
屏幕中的数字还在变幻着，似乎在催促她，如果她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3，2，1……0。
最后的数字闪过。
林于婧猛地往前一步，踮着脚尖仰头，就着他俯身的动作，很轻的覆上他的嘴唇。
他个子高，她其实只碰到了下唇，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他的嘴唇像果冻，有点冰凉。
向耀似是没反应过来，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错愕地立在原地。
林于婧对他反应很满意，在他的注视下，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面上像个老道又干练的老司机，但是心里却慌得一批，像是一场豪赌，一不小心满盘皆输。她脸颊的红晕开始爬往耳廓，幸好隐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林于婧装作老司机大方又自然的说：“味道不错。”
向耀：“？”
“我去那边看看。”她转身欲逃跑。
转身没走几步，手腕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林于婧感受到他滚烫的掌心，强劲有力的手指，下一秒她被大力拽回来。
向耀一只手提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两颊用力一捏，粉嘟嘟的唇瓣撅起。
他眸中翻滚着危险的气息：“林于婧。”
突然被他喊了全名，她紧张的心跳如雷，他是生气了吗？
“又搞偷袭，亲完就跑，太过分了吧？”
啊？什么叫又，她以前又没有偷袭他。
小姑娘皮肤又白又薄，脸颊被她一捏就出现一个红手，印彰显他犯罪的证据，他手上动作放轻了些。
林于婧盯着他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我可以负责，你需要吗？”
“负责？”他喉结克制地滚动几下，“这可是你说的。”
他掌心轻轻裹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
先是略显青涩的撬开她的牙关，很快熟练起来，舌尖沿着她柔软的唇瓣，吮吸描摹。
刹那，有一朵烟花在她脑子里爆开，火花四溅，烫的她四肢百骸都开始发烫。
她的舌尖像过电一样酥麻。
寒冬腊月，空气中涌动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她想张口呼吸，口腔中氧气再度被他掠夺。
她被憋的脸色通红，像个熟透的柿子。
他的胸腔也颤得有些厉害，温热的气息萦绕着她，直至这个漫长的吻结束。
向耀放开她，林于婧努力控制着起伏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
向耀眼睑微掀，学着她先前的样子，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的唇瓣饱满红润，水光潋滟，如清晨沾了露珠的玫瑰绽开。
林于婧耳根发烫，偏偏对他这流氓行为还不能谴责。
人学坏可真快啊！
几个“新年快乐”的烟花在头顶升空，黑色夜幕如同画布，接连绘出鲜艳的花瓣，蔓延到城市边缘。
四周全是录像与拍照的声音，人群倏尔爆发出尖叫与喝彩。
鼎沸的欢呼中，有不少情侣在接吻。
也许是这样的氛围，令她生出莫名的错觉，好像她们也是这万千情侣中的一对。
刚刚的行为也并无不妥。
向耀并没有心情看烟花，只专心盯着她，目光专注认真，简直能勾魂摄魄。
过了几秒，嘈杂声中，他嘴唇翕合，对她说了一句话。
林于婧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吵闹的心跳也扰乱了思绪，少顷，她回忆起刚刚他的口型好像是“生日快乐？”
生日？林于婧回忆了一刹，意外发现今年春节居然与她的生日是同一天，她都忘记了。
她从记事起就没怎么过过生日，母亲厌倦她，父亲只偶尔装模作样的来关心她，因为生日在寒假，所以连同学们都没人记得。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不甚在意了，所以她都忘记了原来今天是她生日呀！
她鼻子泛着酸，心里既意外又感动，他居然记得她的生日，等等，可他怎么知道的。
他该不会利用职业之便去查了她的户口吧！
这算不算知法犯法！
林于婧处在发懵的状态：“你怎么会知道的？”
向耀嘴唇微微上扬，摸了摸她发烫的耳尖，他说：“上次你说我大你多少来着？”
“717……”
林于婧惊了，居然还有人这么算生日！
向耀从身后取过一只小巧女士手带，是dior限量款，林于婧目光微凝，小心翼翼拉开手袋往里探：“送我的？”
他居然送她礼物了，惊喜之余她还有做梦般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嗯。”
林于婧兴奋的打开，是一只精致的发夹，镶嵌的钻石在月光下泛着锃亮的光，而她眸光莹亮，比钻石还要明亮。
向耀眉目微动：“喜欢吗？”
上次他就发现了，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所以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发夹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她，仙女不都是闪闪发光的吗。
他买下来放车里好久了，可惜找不到机会送给她，今天正好是个好日子
“喜欢的。”她咬着嘴唇拼命点头，“你送的我都喜欢。”
所以是喜欢因为他，而不是礼物？那就是没那么喜欢喽。
向耀低头：“新年加生日，这么好的日子你有什么愿望？”
林于婧想了想，小声问：“我说了你会帮我实现吗？”
“嗯，不犯法不违背道德。”
警察叔叔还真是严苛，林于婧不多思考脱口而出：“我想明年还来这里看烟花。”
向耀略感诧异：“就这样？”
林于婧不甘心的点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今天非礼了他，还想厚颜无耻再来一次吧，所以她说的含蓄了些。
想到这心跳又开始加快，耳根发烫。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心口撒了一把跳跳糖，怎么都停不下来。
向耀爽快答应：“明年再带你来。”
她笑的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好。”
烟花秀终于进入了尾声，林于婧看的眼花缭乱，兴奋与好奇心也满足了。
向耀问她：“饿吗？去吃点东西？”
“嗯。”还是有点饿的。
两人缓慢往步行街走去，他神情也恢复了自然，仿佛刚刚那个激烈的亲吻没有发生过。
林于婧可平静不下来，走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还是不甘心。
林于婧停住了步子，从后面用食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指尖，声音很小很含糊：“耀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被她碰过的指尖带着微麻的触感，向耀蜷了蜷手指，有片刻失神：“我对你好吗？”
“嗯，我流落街头是你把我捡回去的，我被人欺负也是你帮我，你还送我佛珠在梦里保护我，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林于婧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那双眼睛像是看惯了人情冷暖，冷漠又疏离。
可是他好像对她格外纵容，不管是她闯祸破坏了游轮的计划，还是她任性跟他表白的时候，他都未曾责备过她，由着她胡闹，她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想不明白。
但她确定的是，她对他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或许他也有那么一点是喜欢她的。
可他心思太深，她也看不出这份喜欢到底有多少。
没错，今天是她先非礼他的，那她就再主动一次，如果都到这一步了他还是不肯承认。
那她就真的死心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她虽然不够细腻敏感，可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是女孩子，被拒绝这么多次怎么能不难过。
向耀哑然失笑：“傻丫头，你也太好骗了。”
“嗯。”
小姑娘瓷白的小脸严肃又认真，她靠过来，柔软纤细的小手去牵他的手。
向耀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瞳仁像一汪幽深的古潭，她看一眼就会沉溺在漩涡。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领口处，不敢再往上移，她小声说：“我想被你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