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37章
“手感不错。”我捯饬着火龙粪，下意识答道。
过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不对，一抬头对上德拉科幽暗充斥着怒气的灰色眸子，吓得我手上的花盆差点摔碎了，“呃……火龙粪的味道确实不好闻，要不然给你戴个口罩？”
德拉科又瞪了我一眼，气得说不出话。
下课时斯普劳特教授布置了一篇论文。同学们一个个精疲力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火龙粪味。我赶在德拉科逮住我之前跑回寝室，到浴室冲了个澡，总算舒服多了。
我换好衣服来到礼堂吃饭。
看见安吉利娜堵住哈利说什么周五魁地奇守门员选拔的事，我这才想起五点钟我和哈利还得去乌姆里奇那去关禁闭。
“真希望她今天晚上别把我留得太晚，”我咽下一块牛肉说，“哈利，你要不要试试请麦格教授帮忙说情，让你改日再关禁闭。”
“这不可能，”哈利郁闷地说，把小羊排倒进盘子里吃起来，“不过最好还是试一试，对吗？我可以提出增加两次关禁闭什么的……”
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术目光，一转头就看见德拉科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那眼神像要把我吃了。
五点差五分的时候，我急忙拽着哈利走出礼堂，朝四楼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走去。
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只听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喊道：“进来。”
我和哈利小心翼翼走进去，四下张望。
入目的一切都是粉红色，所有东西都盖着带花边的罩布和台布。插着干花的花瓶放在单独的小垫子上。一面墙上挂着一组装饰性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有一只色彩鲜艳的大猫，各自脖子上戴着一个不同的蝴蝶结。
这真是太惊悚了！
我不由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晚上好，波特先生，斯卡曼德小姐。”
这是，我这才注意到乌姆里奇，她穿着一件火红耀眼的印花长袍，颜色同她身后书桌上的桌布融在一起，简直分不出来。
“晚上好，乌姆里奇教授。”我和哈利异口同声说。
“好吧，坐下吧。”乌姆里奇指着两张垂着花边的小桌子。旁边有两把直背椅，桌上两张空白的牛皮纸，显然是为我们准备的。
哈利谈起周五要参加新守门员的选拔，希望换个时间关禁闭。
乌姆里奇竟直接咧开大嘴拒绝了他。
“哦，不行。”乌姆里奇说，声音很肉麻，好像刚吞下了一只特别美味多汁的苍蝇，“哦，不行，不行，不行。这是对你散布邪恶、卑鄙、哗众取宠的谎言的惩罚。波特先生，惩罚当然不能为满足有过失者的方便而随意调整。不行，明天、后天、还有星期五，你都必须在下午五点钟到这里来，按计划关禁闭。”
“可是，教授。”我举起手打断道，“我们要到几点钟才能回去？”
“哦，这得看你们什么时候吸取教训。”乌姆里奇娇滴滴地说。
我颦了颦眉，显然，乌姆里奇根本不会在乎我们的想法，关禁闭的时间也不会短到哪儿去。
“斯卡曼德小姐，你本不该来关禁闭，只可惜你听了某些邪恶、卑鄙、哗众取宠的谎言，”她微微偏着脑袋注视着我们，脸上仍然挂着肉麻的微笑，“如果你能承认这些错误，我就可以免去你的禁闭。”
我微微张大嘴看向哈利。
他也很诧异地看着我。
“抱歉，我没听明白，什么叫邪恶、卑鄙、哗众取宠的谎言？”我皱起眉头说，“其实我相信哈利说的一切，因为我……”
“你不在现场对吗？准确的说，波特先生所说的一切都是编造而来，”乌姆里奇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根本不能体会自己给魔法部带来多大的麻烦，现在！”她蹭一下站起来，喘了几口气后，又变回娇滴滴的音调，“我们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不是？现在，波特先生，你要为我写几个句子。不，不是用你的羽毛笔。”
“你要用的是我的一支很不用寻常的笔，给。”哈利正要弯腰去打开书包，乌姆里奇递给哈利一支细细长长，鼻尖特别尖利的黑色羽毛笔，“我要你写：我不可以说谎。”
“写多少遍？”哈利淡定地问。
“哦，一直写到这句话可在你心里。”乌姆里奇嗲声嗲气地说，“开始写吧。”
哈利把书包丢在直背椅旁边坐了下来。
“至于你，斯卡曼德小姐，我需要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冲动易怒的脾气需要改一改，当然，你也很容易上当受骗，”乌姆里奇语调轻柔地对我说，“我要你把这些报纸上的内容全部抄一遍。”
她递给我一本册子，里面全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关于哈利和邓布利多的新闻，无一例外是批评讽刺的话，这些我在里德尔府就看过，上面的一个字我都不可信。
“请问，我该用哪一支笔？”可我没有说出来，只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问。
“用你自己的就行。”
乌姆里奇轻笑一声走到自己的书桌旁坐了下来，埋头对付一堆牛皮纸，看样子像是一批等待批改的论文。
我正把羽毛笔和墨水掏出来时，听到哈利说，“你没有给我墨水。”
“哦，你不需要墨水的。”乌姆里奇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非要哈利用她的羽毛笔，还不给他墨水，那支笔的特别之处在哪？
当我不经意看见哈利僵硬扭曲的手时，才发现他的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哈利？”我压低声音问。
“我……”
“怎么啦？”
哈利刚要说话，乌姆里奇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张癞蛤蟆似的阔嘴咧成了一个微笑。
“没什么。”
哈利只得轻声说。
他低头再一次书写起来。
“注意你自己的事，斯卡曼德小姐。”乌姆里奇尖声说，“别再去看波特先生。”
我闷不做声转过头，在牛皮纸上一笔一划抄写起来。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了。
乌姆里奇没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也没提醒我们几点钟，只有羽毛笔尖划过牛皮纸的沙沙声伴着我们。
“好了。”似乎过了好几个小时，乌姆里奇才轻声说道，“过来，波特先生。”
我停下手中的羽毛笔，甩甩酸痛发胀的手，看向哈利的背影。
他站在乌姆里奇的办公桌前，把手伸了出去。
我抻长了脖子，只看见乌姆里奇用她那肥厚粗短、带着一大堆丑陋的老式戒指的手指触碰哈利的手背，哈利下意识抽缩了下。我清晰地看见哈利的手背上出现一道鲜红的伤口，转瞬消失不见。
我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从办公室出来，我才追问他，“哈利，让我看看你的手。”
哈利把手背在身后，支支吾吾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快点回去。”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她给你的那支笔有什么问题？”
“别问了，艾琳。”哈利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很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好吧，那我们就回去休息……”我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
我们走过走廊，拐个弯，上楼回到公共休息室。
第二天关禁闭和第一次同样痛苦难熬，但哈利明显比我忍受了更多更大的痛苦。
乌姆里奇今天让我们俩背对背坐，我面朝窗户，哈利面朝着墙。办公室里很安静，我清晰地听见哈利时不时传来一声痛苦的□□，这令我很不解。
夜幕降临之前，乌姆里奇让我先离开，只留下哈利一个人在那。
我临走前担忧地看了眼哈利，发现几个小时过去，他的牛皮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回到公共休息室，同赫敏说起这件事，她也觉得奇怪，“她让你一个人先走，实际上是在针对哈利。从始至终，她针对的人就只有哈利。”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哈利明明没做什么……就因为福吉不相信神秘人回来了？”
“魔法部不相信哈利的话，但我们相信，”赫敏犹豫地看着我，“艾琳，你真的是……在埃及迷路了么？”
星期四是在昏昏沉沉的疲劳中度过的。我用两个小时研制出复方汤剂，在去关禁闭的路上，对哈利提议，“我明天用复方汤剂变成你的样子，这样你就有时间去参加守门员的选拔了。”
“不行，艾琳！”
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可哈利的态度却非常奇怪，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你不能代替我！”
“为什么，哈利？你听我说，我走得比你早，时间还很充裕，我们只要互换一下，乌姆里奇根本发现不了……”
“你不懂，艾琳。”我的话还没说完，哈利就打断我，“这不是简单的惩罚，你会受伤的。”
“我记得她只是罚你写句子，”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除非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猝不及防抓起他的手，发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很新的伤疤，皮肤红红的，粉嫩嫩的，明显刚长出来不久。
“这是什么？你被护树罗锅抓出来的伤应该早就好了，这又是从哪来的？”我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只是划伤了——没有什么——没有——”
哈利慌忙抽回手，转身快步朝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走去。
我追上他，再次提议，“明天你必须听我的，你也不想错过守门员的选拔吧？安吉利娜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艾琳……”
哈利苦涩地看着我。
我阻止他接下来的话，敲响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