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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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李四，这名字取得真够敷衍的。
秦珺合上纸条，和李无端继续聊天，从儿时开始李无端记忆里的六公主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秦珺静静听着，不多时，秦况回来了，身后跟着林颦。
“奴，见过公子，小姐。”
秦珺：“……”
李无端反应一会，道：“既如此，我和珺儿便先行告退了。”
秦况打趣说：“李总，只是一起吃饭，气什么气？”
“康王只是助奴脱困，”林颦盈盈福身，语气不卑不亢，丝毫不见风尘女子矫揉造作的姿态，“便等此间人散去，奴立刻就走。”
李无端的脸色这才好些。
秦珺目光躲闪，捧着酒杯遮脸，目光在林颦身上看来看去。
林颦的目光扫过来，冲秦珺弯了弯，凤眼好不温柔，笑得秦珺身上好像淌过一阵暖流。
“姑娘，请坐。”秦珺说，眼神又飘远了。
林颦似乎挑了一下眉，目光在秦珺身上一扫，很快又挪开。她选了秦珺左手位坐下，坐下便提起酒壶为秦珺斟酒。
秦珺哪敢让她伺候，顿时说：“不用。”
李无端觉得不该让妹妹接触风月，是以有些火大，“既入了席，就是客，不必多礼了。”
雅间对面聚此宴会的男子迟迟不愿散去，秦况对林颦很是殷勤，着人加了一副碗筷不说，还添了几个给林颦吃的菜。
林颦只要一笑，秦况便失魂了一样。
秦珺觑了一眼林颦，只见她脸如珠玉，眉如青黛，唇如点脂，头上缀着几发衩和步摇，背挺立，颈像一匹白缎子，因天冷，穿了一件白色轻裘。
林颦也不着痕迹的打量起琴珺来，看她衣着光鲜，脸上奶膘未褪干净，杏眼有些熟悉，唇像三月桃花瓣，眉心贴了花钿，虽然差了点年纪，已能看出往后倾国倾城的美貌。
“小姐很是面善。”林颦微微弯眼。
秦珺顿时脚下生凉，支支吾吾，音量拔高，“我、大概是我和康王长得有些相像吧！”
秦珺目光躲闪，又朝肚子里灌了一杯酒。
“珺儿，”李无端皱眉，“不可贪杯。”
珺儿，进入此间，已经第二次听见这称呼了。林颦弯了弯眼睛。
秦况叫完菜，回身问：“颦娘近日可好？”
林颦点头，“尚可。”
这回答令秦况心情复杂了许多，他仰头灌酒，内疚道：“元日那天，是我不好，我没亲自去，才……”
“无碍，”林颦道，浅浅尝了两口菜，“命各不同，是颦娘没这个造化。”
秦况一听有些激动，林颦这话说的仿佛与他表衷肠一般，当即热血上头，“颦娘你放心，本王定能护着你！”
林颦一愣，旋即失笑，刹那间室内宛如春光乍泄。
秦珺一直避免和林颦交谈对视，幸好坐了会，李无端便要带她离开。
“如今珺儿在你府上，你最好不要……”李无端压低声音同秦况说。
秦况摆手示意知道了，在妹妹身前，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于是众人一起离席，李无端送秦珺回康王府，秦况送林颦回和春街。
秦珺在前厅点灯等秦况。
快子夜时，秦况才吃醉了酒，醉醺醺的回来。
秦珺叹气，“去把醒酒汤端来。”
小桃子矮了矮身，锦绣和秦珺扶着秦况坐下，王府管家闻讯赶来，被锦绣拦在门外。
秦珺：“好些了吗？”
秦况捧着姜汤，“多谢妹妹。”
秦珺揣着手，掌心贴着汤婆子，问：“哥哥的意中人就是颦娘？”
“是，”秦况一笑，脸庞还带着酒红，“本王想好了，我要赎她。”
秦珺抿唇，“赎回王府为妻？”
秦况一愣，当即摇头，“为妻，只怕娘娘会与我拼命。”
秦珺来回踱步，说：“那就赎回来，找个地方先养着。”
这下换成秦况惊讶不已，他怀疑自己喝醉听错了，“珺儿你的意思是？”
“买个房子养着，”秦珺说，“权宜之计，以后有了更好的打算再议。”
秦况：“……”
“你竟然叫你哥哥养外室，”秦况吃惊，“我、我以为……”
秦珺一笑，“哥哥以为什么？”
秦况：“你是公主，何时懂的这些！”
秦珺拉了拉裙摆，“哥哥不是常说，只求专注本心及时行乐，何必追求什么身份呢？”
“我只是觉得她身世苦，看哥哥又极喜欢，才替你想了这个法子。”秦珺表情诚恳。
秦况愣愣。
秦珺一笑，“不过，既然这样，该怎么做才能绕过娘娘和父皇的耳目，让哥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颦娘赎走，又不引人注目呢？”
秦况诧异，“何须避人耳目？”
秦珺便说：“我听说前几夜里，有恩客替她豪掷千金已经惊动整个上京。哥哥作为皇室赎一个琼楼女子回家，即时言官参你一本私德不修，娘娘和父皇还有宗室的清誉不就没了？”
“……我不能不孝，况且你还未婚嫁。”秦况头昏脑胀，几乎被秦珺牵着鼻子走。
秦珺：“帮人帮到底，赎颦娘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秦况立刻拒绝，“这怎么行，你是女子还是公主！”
“就是因为这个，才没人怀疑到我身上，”秦珺道，“即时我把她赎走，在别院里养个三五年，上京也该将她忘了，到时再给她安排一个身份，助颦娘脱离贱籍，设若哥哥想纳她，也不是不行。”
秦况顿时面红耳赤，又觉得不对，“妹妹，你何时来的这等成算？”
“心中有想要，这心计就成了天性。”秦珺静静的看着秦况。
这一瞬，秦况似乎觉得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个妹妹了。
“当然，我也想劝哥哥，莫对她用情太深。”
秦况顿时揪心道：“她很苦，我得救她，且她今日所言，也不像对我无意。”
秦珺就知道，“……哥哥，颦娘分明说的是自己身世所限，注定难脱险境。我、那个首夜买她的人，是不是你，与她而言结果都一样，莫要脑补过头了。”
秦况被泼冷水，兀自难受，问：“你刚才说的帮哥哥，还算数吗？”
秦珺：“自然。”
秦况点头，“明早就吩咐管家将我私库钥匙给你，若是钱不够，你再跟我说。”
秦珺点头，“赎人之事，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我知道了。”
秦珺一看天色，夜色浓郁不见星光，打了个哈欠，扶着小桃子站起来，“哥哥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