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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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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百年来,各族皆有灵君失踪,而且失踪的灵君修为并不低,我也是最近才查到了诸神冢,也就是曾经的千里席,诸神冢的人行动都会隐去气息,没人知道他们来历,只知道他们自称守陵人,带头的人自称为陵主。”

    雪岸眸光微动。“你就没有怀疑过,是那些失踪的灵君自导自演?”

    “我也这么想过,可事实上,他们的尸身都吊在千里席外的那片树林里,而且死法各不相同。”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特征?”

    风滞摇了摇头。

    “目前只知道失踪的灵君在各族当中的地位都不低。”

    “哦?都是些什么人?”

    “灵族的棋远和许莫,妖族的执彻,天族的银屏、撷思、惊渡、泛武,还有几个武神。”

    听到这些名字,雪岸轻笑了一声,起身走到了窗边,顺手将窗户打开,悠闲地吹着凉风。

    真舒服!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若非要在这些人身上找共同点,那便是当初在灵陨台上,他们都对雪岸动了手。

    雪岸没来得及挨个去找他们,他们倒是自己先以死谢罪了。

    这些守陵人做事倒是挺讲究,专挑碍眼的杀。

    若照此推论,他们偷雪岸的元神,要么是不想让妖皇得逞,要么是他们想占为己用。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风滞侧过脸,正好看见雪岸惬意地闭着眼睛。

    窗外的微光洒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看上去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冰莹花。

    “你认得他们?”

    雪岸仍旧闭着眼。

    “当然!这些灵君在百族当中颇有名气,但凡有什么大事不都得叫上他们吗。”就如当年在灵陨台诛杀忆回一般。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只听徐娘恳切地说道:“殿下,这大早上的,主上许是还没起来,要不老奴先进去通传一下?”

    “不必了,祈生宫失窃,云须失踪,此事十万火急,本殿亲自去找他。”

    只听隔壁房门突然被踹开,有人进去之后又出来。

    “不是说风滞还没起吗?人呢?”

    汾旧上一次来听雪阁的时候,风滞还没有换房间,而他现在却能这么准确地冲进风滞的屋里,想必定是绿袖的功劳。

    徐娘见汾旧没找着人,自己又往屋里看了一眼。

    她昨晚明明看见风滞进去歇息了,今早也没见人出来,怎么这人就不见了呢?

    这下怕真是说不清了。

    她正担忧的时候,汾旧已经派人踹开了隔壁的房门,她立即跟了上去。

    “殿下,这不是主上的房间,这是”

    看见屋内的场景,徐娘蓦然睁大双眼,呆住了一瞬,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眼睛。

    只见卧榻之上凌乱不堪,榻上两人衣衫不整。

    风滞正一脸不耐烦地看向汾旧,雪岸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朝汾旧微微一笑。

    “想不到,咱们妖族的太子,还有窥探别人床笫之私的爱好啊。”

    “你”

    “殿下还不走,是想继续看?”

    汾旧气得脸色铁青,瞥了风滞一眼,转身便出了门,出门正好碰上了绿袖,雪岸在屋内只听见一句:“要你何用!”

    雪岸望着门外,随手捏了个诀将衣服穿好,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并问了徐娘一句:“纤染将军可醒了?”

    徐娘回过神来,这才从袖兜里拿出一封信。

    “纤染将军走了,只留下了这个。”

    徐娘一早便见纤染的房门开着,进去一看,就发现桌上放了一封信,她正想把这封信交给风滞,却见汾旧带人闯了进来。

    雪岸接过信看了一眼,不过就是些不辞而别的致歉话。

    想必定是她把云须给带走了。

    徐娘瞥了一眼床榻之上面色微红的风滞,欲言又止。

    “老奴去给主上和姑娘打水洗漱。”

    徐娘离开后,雪岸若有所思地回到床边坐下,顺手拍了一下风滞的肩膀。

    似是把方才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了。

    “你有没有觉得汾旧和参谴长得一点也不像?”

    风滞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把衣服穿好,“嗖”地一声站到了窗边。

    “许是像妖后多一些。”

    雪岸摇了摇头。

    “我以前听谣言说,妖族太子并非妖皇所生,若此事是真的,咱们借此发挥,妖后便没有了靠山。”

    “就算没有汾旧,妖后还有一个心腹何涯,他是妖后的左膀右臂,妖后的事情大多都是他在处理。”

    “何涯梓落夫人的夫君?”雪岸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躺在了床上。“他不足为惧!”

    “徐娘说,你与梓落夫人”

    风滞话刚说了一半,转过身,雪岸已经睡着了。

    雪岸在鬼域的时候,可以几千年不合眼,现下找回了一缕元神,倒觉得自己还真有了几分做人的感觉。

    之前离妖族近,感应到的元神气息自然是妖族这一缕最为强烈,现下找回了这缕元神,雪岸已经能依稀感应到另一缕元神的方位了。

    妖族的东北方向,最近的便是听梦族和水族,可当初诛杀雪岸的时候,这两族却并未参与。

    但雪岸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春风和煦,飘来阵阵荷香,雪岸坐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手里拿了一朵粉色的菡萏,正漫不经心地扒下花瓣往水里扔。

    听梦族临水而居,族人大多住在水中大大小小的岛上。

    小岛周围的菡萏一望无际,除了开得最盛的夏季,其他三个季节也经常能看见不少的花朵竞相绽放。

    “姑娘不是听梦族的人吧?”

    戴着斗笠的船夫眯着眼睛,一边划船一边随口问道。

    “的确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虽是在回答船夫的话,雪岸却并没有抬头看那船夫一眼,目光一直看手中的菡萏上。

    “听梦族人从小便生活在这片水域,这些菡萏他们早就见惯了,像姑娘这般特地将花摘下来把玩的并不多。”

    雪岸看了一眼小船前方还未消失的涟漪。

    “你既知道我不是听梦族的人,为何还敢答应我跟着听梦族的皇子和公主,你就不怕以后在这片水域混不下去?”

    纤染离开听雪阁不久,霄羽和徊寐也启程回了听梦族,雪岸既然感应到了元神的大致方位,那跟着霄羽一行人进听梦族,无疑是最快的方法。

    船夫得意地笑了两声,露出一排整齐的门牙。

    “姑娘这就不必替我操心了,我虽做的是水面上的营生,但却是水族中人,他听梦族管不着。”

    雪岸瞥了一眼他那嚣张的样子,继续扒着手里的花瓣。

    水族与听梦族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是因为彼此生活习惯的不同,逐渐划分成了水上和水下。

    水上为听梦族的领域,水下则为水族的领土。

    水族以洛王为尊,洛王常居沧泞海,鲜少离开,但百族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却了如指掌。

    虽然了如指掌,但却从未插手任何事情。

    所以在其他各族眼中,水族的态度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因此,也鲜少有人会与水族起冲突。

    小船一路向前驶去,经过的地方荡起些许涟漪,水面上的花瓣也跟着微微荡漾。

    突然,船身猛地一摇晃,雪岸捏住花瓣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她抬眼朝水下望去,只见水下快速地闪过一个影子,周围的小鱼小虾立即吓得连连逃窜。

    雪岸正想问船夫水下是何物,刚抬起头,便发现那船夫不见了身影。

    船上只剩下了她一人,船夫刚才握在手中的两支船桨,如今只剩下了一支横在船上。

    雪岸看着水下惊慌失措的鱼虾,不由地提高了几分警惕。

    连船夫这个已经化成人形的鲨鱼都能吓跑,想必水下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厉害的物种。

    待水下没有了动静,雪岸才拿过那支船桨继续朝前划去,可刚划了没多远,便听见了一阵巨大的海浪声。

    沧泞海虽靠近听梦族,但雪岸现在所处的位置离沧泞海还有一段距离,按理说这个地方是不能听见海浪声的,可耳边的声音却如巨龙咆哮一般越来越大。

    待雪岸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一朵巨浪已经将她卷入了水底深处。

    冰冷幽暗的水底,雪岸尝试着稳定身形,却发现自己周围的水流好像一直在旋转,那股旋转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她的这点微末力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也不知转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卷入了漩涡中心,只见眼前一道影子正向水面窜去,她立即伸手抱住。

    如果她没猜错,她现在应该是抱住了一条鱼,因为指尖坚硬的触感特别像是大片的鱼鳞。

    正要随着这鱼冲破水面,雪岸却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击,便失去了意识。

    鼻尖传来一阵浓烈的酒味,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吹来的阵阵海风,和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雪岸还以为自己被冲到了哪家的酒窖里。

    她从松软的沙滩上起来,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岩石。

    而那岩石之上正坐着一个身着靛青色衣衫的男子,男子一只手手肘抵在膝盖上半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酒壶,眯眼朝雪岸的方向瞧了一下,又继续喝酒。

    雪岸走到他面前,待看清楚了他的脸,终于明白了方才水里发生的一切。

    目如朗星,面若冠玉,这不就是水族洛王吗!

    早就听说水族尊者之威,动一念可震四海。

    想必方才定是洛王遇到了什么事情产生了情绪波动,这才卷起了海啸。

    不过眼前这个人虽然长了一张跟洛王一样的脸,但言行举止却与洛王大相径庭。

    洛王性子沉稳,待人接物举止有礼,连下棋落子都自带风雅之气,可眼前之人怎么看都有些过于洒脱了。

    难不成是沧泞海底太过沉闷,洛王也转了性子?

    “要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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