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是雨神
元昭神秘一笑。
“那书包中有一秘籍，上面就记载了一种叫火药的东西，此物遇火即炸，其声似雷鸣，威力巨大，乃是用来守城野战的利器。这硫磺正是配制火药的必须之物！”
樊庆闻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水泥这个前车之鉴，他现在还真不敢确定元昭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拿着硫磺块，匆匆赶回李崇义家后院。
自从把土豆种下去后，因为太过怀念土豆、玉米和辣椒这些菜蔬，眼下十月份虽然有些晚，但云娘气候暖湿，种下去应该问题不大。元昭便又在背包里找出干辣椒、玉米 ，取出了一部分种子种了下去。
平时元昭没事就待在这里，每天都要看两眼，但今天元昭的心思已经放在了火药的制作上面。
这批夷人带来的硫磺差不多有几十斤，品相也不错，仔细查验一番，元昭还算满意。
有了硫磺，接下来就是制备硝和木炭了。木炭还好说，炭窑里就有。硝可就不好弄了，天然的硝矿现在也找不到，唯一的途径就是人工集硝了。
土硝这东西其实就是硝酸钾，一般在农村的茅厕和家畜的棚舍。可让人无语的是，石壕村里根本就没有茅厕。
所有的尿液和粪便都被弄到菜园子里堆肥了，所以目前含有大量硝酸钾的地方就是菜园土。
恰好这时李崇义走了进来，元昭就急吼吼的让李崇义带人去各个菜园子里挖土。
“崇义，你马上带人去菜园子里，找经常堆肥的地方，把那里的土都给我弄回来。还有，再弄几个土灶架上陶罐，我急用！”
“啊？世子您要这些做什么？”
元昭连珠炮一样的吩咐，让李崇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都跟你说急用了，快去弄，回头再慢慢跟你解释。”
元昭现在满脑子都是火药爆炸的美妙场景，根本就没那个耐心继续磨蹭。
通过记忆，元昭基本可以肯定，目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发明火药。而火药对战争，乃至人类文明发展的影响可以说是极为深远的。
元昭今天的行动，简直都可以被载入史册了。一想到自己即将创造历史，深刻改变这个世界，从此将把这个世界带入火药时代，元昭就激动的难以自制。
李崇义办事效率很快，菜园土以及析出了白霜的土墙都被收集了过来。元昭甚至要求樊庆发布收集硝土的信息，发动周边的汉人和夷人一起收集硝土。
有云娘过来帮忙，等待的过程不算枯燥。
将土倒进陶罐中搅拌加热，将水反复过滤蒸发，硝土中的硝酸钾终于在最后一道工序中成功析出白色晶体颗粒。
材料都已备齐，配制火药就进入最后的配制阶段了。考虑到这个材料纯度不是很高，元昭就加大了硝酸钾的比例，来增强火药的威力。比例直接按照土硝65％，硫磺20％，木炭15％。
将三种粉末混合在一起，到了这一步，元昭索性一步到位，干脆对火药进行了颗粒化处理。这个倒是不难，将火药充分混合之后，加入酒水搅拌后放在炉灶出风口烘干，最后拿根棍子碾压成细小颗粒就行了。
云娘一直很好奇元昭在干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元昭会对这种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粉末如此痴迷。向元昭询问的时候，元昭却说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云娘心中的失落感这才消退，也就耐心的等待夜晚的到来。
差不多五十斤的火药弄好了，李崇义这时也送来了按照元昭吩咐处理好的竹筒和纸张。没错，弄出火药之后，元昭最先想到要的不是什么炸弹、火枪大炮，而是烟花。
“世子，为了找纸，我可是把全村的纸都翻了个遍啊，只是这纸钱……”
村里也没什么读书人，宣纸又那么贵，元昭根本没什么指望，这纸钱就挺合适，就是感觉有些晦气。
晚上要趁着开会的机会，给这个时代的人来一场永生难忘的瞬间。
等到暮色降临，得到通知的村民早早的搬着凳子在城堡中间的空场地上一排排的坐了下来。
排除繁华的大城市，这个时代的夜生活除了在床上做造人运动，基本上就没什么活动，娱乐活动可谓匮乏。
元昭上学那会儿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是政治课里面学到的东西可还没彻底忘干净。里面什么“团结大众，统一思想”，“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之类的指导思想还是很清楚的。
仅凭他和樊庆两人的力量很难生存，但是把这些无助的村民团结在一起，那爆发出的力量可就是无穷的。
面对这种“屠龙术”，古代的村民们直接毫无招架之力。李奉隐退，现在基本上成了班疯癫的废人。因而元昭就成了村民们的主心骨，在成为石壕村掌控者之初，元昭每天都会召集大家在一起搞忆苦大会。
大家一开始都有些麻木，可当有第一个人带头说出自己这些年遇到的压迫和盘剥后，大家伙也都纷纷参与进来。元昭自然是有意把大家的宣泄口往乐安郡的官老爷们身上引。
看着到处义愤填膺，或崩溃到抱头大哭的场面，这让在现场的樊庆和肖长弓有些目瞪口呆，看向在村民们面前侃侃而谈的元昭，他们甚至感到脊背有些发凉。
尼玛，这世子年纪轻轻的，到底从哪里学的这套蛊惑人心的手段？肖长弓敢打赌，现在让这些满是愤怒情绪的村民去杀官造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些天下来，村民们在元昭的思想引导下，慢慢开始发生着改变。众人情绪得到宣泄之后，元昭就开始当说书人，给村民讲了一个叫做水浒传的故事。
性格鲜明的梁山好汉们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不仅村民爱听，樊庆、肖长弓和王五也爱听。就连阿依塔这个夷人同样在不远处的屋顶听的入迷。
今夜已经讲到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说起林冲这个人，大家都对这样一个方正实诚的好汉的悲惨遭遇产生了极大的同情。尤其是当听到林冲误闯白虎堂后被陷害，妻子被高衙内霸占自尽时，一直沉默的肖长弓产生了极大的共鸣，在讲到“风雪山神庙”那一段时，更是一脚踢翻了板凳，双眼通红的仿佛要杀人，吓得一众村民还以为他要发疯。
“杀得好！陆谦这哥狗贼，林教头已经落得如此境地，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正是！真是大快人心，这般恩将仇报，用昔日好友的人头邀功的贼球就该一刀杀了！要是能把那靠着踢蹴鞠混得高位的高俅和他那杀千刀的贼儿子给一并砍了就更好！”
元昭知道，肖长弓和王五两人遭遇与林冲多有相同之处，所以在情绪上表现也更为激动。肖长弓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回过神来时人又显得有些落寞，于是就默默去了城堡围墙上一个人去“疗伤”去了。
元昭见好就收，转而朝下面示意了一下，李崇义立马带着四个竹筒来到众人面前。
见李崇义将一个竹筒绑在一座水泥墩子上，众人都是不解。
“崇义，这是世子弄出来的？干啥的？”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人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李崇义只是摇摇头道：“阿公，我也不清楚，就知道这玩意儿声音大的像打雷，你最好退远点，不然就要伤到您了。”
老人闻言哼了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被晚辈小瞧了。
“真打雷你阿公我都不怕，不退！”
老人这么一说，自然就没人往后退了，崇义看了元昭一眼，元昭耸了耸肩，表示随便。
云娘一直躲在元昭后面，只将一个脑袋露出来观察，眼中掩饰不住的期待。
随着李崇义用火把将从竹筒下端一个小孔中扯出来的引信点燃，引信烧完后延迟了大概两秒。竹筒上端瞬间喷出火焰，伴随着闷响和叫大的烟雾，顿时就吓得村民们连连后退。
众人还没在刚刚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夜空忽然一亮，头顶直接炸开一团火花，巨大的爆炸声连同刚刚绽放的烟花使得村民们震惊的无以复加，在城堡外休息的夷人不明所以，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幕吓得以为是神仙显灵，纷纷虔诚的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火药，在它第一次问世的那一刻，就让人们感受到了它的威力和独特的魅力。
樊庆的眼睛都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肖长弓顾不上伤感，他和王五都看到了火药在战争中的价值。
光是这么大的声音，就足以让从未见过的人被吓破胆，更别说其爆炸所产生的威力了。
众人之中，樊庆的心情既复杂又激动。世子殿下自从上次遭遇袭击后，性情大变，更似乎有仙人相助。水泥、火药这种军国利器更是说弄出来就弄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想到今后自己将要辅佐这位世子，樊庆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樊庆最大的梦想就是辅佐一明主成就一番大业！而如今他有重新看到了希望！
元昭觉得一个个的燃放不过瘾，索性把三个都一起放了。云娘这小妮子早就疯了，搂着元昭的脖子又叫又跳。看到剩下三个竹筒全部被绑在水泥墩子上准备一起点燃，云娘就更加的兴奋。
三个大烟花被李崇义迅速点燃，然后在天上迅速绽放，添加进去的钙、钠化合物燃烧后显现出更加亮眼的红色和黄色。
就在众人从惊愕中渐渐沉迷于烟花的美时，黑云密闭的空中忽然乍现一道道刺眼的白光。
靠，什么情况？这烟花难不成成了催雨弹？
元昭刚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豆大的雨点就直接打在脸上，然而却没什么人躲雨。
元昭惊愕的发现，几乎所有人在愣了片刻后，双腿就不自觉的弯了下去。他更加惊讶的看到，樊庆慢慢的跪了下去，肖长弓和王五只是稍一犹豫，相互看了一眼就迅速单膝跪地。
“世子殿下会求雨！世子殿下是神仙……”
“天爷爷呀，雨神显灵啦……”
向来不信鬼神的樊庆这时同样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圣人是不问鬼神之事，可也没说这些怪力乱神之类的不存在啊？
不然眼前这事如何解释？
没办法，装了一把之后，元昭也不敢托大。回过神来后赶紧去搀扶那位老人，口中仍旧不停大喊：“诸位快快请起，实不敢受诸位如此大礼。”
“当得当得，竟不想世子殿下还会施雨，真乃神人也！”
老人被元昭亲自扶起，顿时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可咋整？
面对着所有人崇敬的仰望，元昭心里有些郁闷。这下可好，他可不是来当神棍的。但是他“雨神”的名头第二天就传遍了方圆几十里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