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彭沛凝吃飞飞烧烤上了瘾，隔三差五约一次，还对飞飞不开通外卖业务较上了劲。
“彭送，你去劝劝你朋友她们啊，这么好吃的串，不开外卖太残忍了，咱们学校肯定好多人爱吃。”
彭送摇头，说：“他们人手不够，生意刚起步，以后会考虑的。再好吃，你也别把烧烤当饭吃啊。”
彭沛凝当然知道烧烤算垃圾食品，但是忍不住啊，那么好吃！
“管不住嘴啊！管它呢，反正我还年轻，经得起毒害。今晚你去不去？”
前三次都是彭沛凝请，彭送林达不同意还不行。她哀求：“姐姐们，我心里愧疚死了，拜托拜托，让我赎赎罪。”
彭送扬眉，说：“去也行，但今晚aa。”
林达也跟上，坚持道：“对。不然不去了。”
彭沛凝无奈，只好说：“好吧好吧。”
三人都是熟客了，进店自行挑了桌，来点单的却是个生面孔。
方雨霏从厨房里出来，抢了这姑娘手里的单，说：“琴琴，你去忙别的，这桌我来。”
那琴琴一走开，她立刻拖凳子过来聊八卦：“彭送啊，我憋不住了，必须说必须说。行不行？”
她一个劲朝彭送使眼色，彭送猜不着，脑壳痛，反正她行事坦坦荡荡，没有不能对人说的，就说：“有什么你说啊！”
方雨霏把单子和笔都放桌上，整个人半趴着，捶着桌子兴奋地说：“爽死了，可惜你不在。哈哈哈哈！”
彭送戳了她一下，催：“说重点啊！”
方雨霏又哈哈了几声才蹭蹭笑出来的眼泪，接着说：“那sb又来了，你不知道，方焜这个战斗机，把这垃圾骂到一张死人脸。这哥们太牛了，骂人不带重复的，字字臭，句句扎心。妈呀，太经典了，我都后悔没录下来。我跟你说，我敢打包票，这混蛋再也不敢来这，估计回家夜夜躲被窝里哭。焜哥太威武了！”
彭送：……
“他人呢？”
方雨霏急了，“喂，你不是要说人家吧，这可是友军，那么给力的前锋。我跟你说，这是我方雨霏要拜的师傅。彭送，你要怪他，我跟你拼了。”
“我是那样是非不分的人吗？”
方雨霏安心了，意犹未尽地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仰头看着天花板，痴痴地说：“这才是高手啊，杀人于无形，我先前想的拖刀子砍简直弱爆了。”
林达、彭沛凝：……
彭送怕她吓坏同学，戳戳她，说：“点单了。对了，你还没说他人去哪了呢，学成归家了吗？”
方雨霏呵呵，说：“人家就是热心来帮忙的，王佳童说他压根不往烤架那凑，也从不看我们调配料。他纯粹就是看我们忙不过来，来帮忙应急的。我们一招到人，他就客客气气请辞。他啥也没学，白干了那么多天活，还每天帮着清仓。也就是最后一次吃的那餐，我把二维码全藏了，他才没付成。侠义啊！我宣布：焜哥就是我偶像！”
她一说这个，彭送想起来了，懊恼地说：“先前那一次他多付的800多还没退呢。”
方雨霏跟着说：“啊呀，我也忘了。”
“他那微信，每天都是异常，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生意。算了，他这么爱吃烧烤，肯定还会来的。”
彭沛凝那天特地注意了一下“店小二”，因此插话道：“是之前那个小胖子吗？”
彭送纠正她：“也不算胖啦，顶多是微胖。”
方雨霏也维护新偶像：“对，就是结实些，他人特别好。”
彭沛凝笑起来，看来，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还挺受欢迎的。
吃过烧烤，彭送特地留下来帮会忙，让霏霏上楼多陪陪小樱桃。可是等到十点，外头也没那熟客的身影，她说不上此刻心里那点子失落算什么。
菜切完了，今晚生意算不上好，新请来的姑娘完全招呼得过来。彭送洗了手，背上书包回家去。
这一晚，比这更让人沮丧的，是宋颂在楼下堵了她。
彭送一走到楼道口，宋颂就从老花坛上站起来叫住了她。
彭送很想不搭理这玩意，但又怕他不要脸到去骚扰妈妈，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他摊牌。
此刻的宋颂，满脸的气急败坏，哪还有当年那个清朗少年的模样。
“彭送，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女人。哼，当初口口声声说你不在乎经济条件，不要彩礼，不问房不问车。现在呢？你为了个不学无术，满口粗鄙的二流子，就要跟我闹分手。彭送，你的道德，你的良心呢，哪去了？”
彭送不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她眼睛酸痛发涩。不知道是因为他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扎心，还是见不得他头顶那片残叶上的刺眼虫卵。
她眨眨眼，让眼睛缓解了一下不适，才不急不缓开口：“去年我提了三次见面谈分手，你忙去了外太空，一个字都不回。快一年了，你终于有空来‘质问’我了，怎么，肖主播终于丢开你这备胎了？”
“彭送，那是你太小心眼了好不好？我跟映岚清清白白的，她是纯洁高尚的女人，怎么会有那样龌龊的想法？这一年里，你总是无理取闹，我才给你时间冷静反思的。”
彭送哈了一声，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头顶，往墙这边走了两步，平平静静地说：“是啊，删我数据是不小心，我多问一句想找回是爱计较。生日缺席关机一整天，问个缘由就是小心眼。大雨夜顺路捎我一下，就是我名堂多、矫情。我捐我自己赚来的钱，你将我这一点爱心贬得一无是处，把败家拍我头上。你跟别的女人独处，那是思想交流，我问一句是胡搅蛮缠。我和多人聚餐，就是不注意影响。你妈感冒你紧张上心，催我一日三次关心问候。我妈住院，就是‘怎么又病了，真烦人’。这天下的道理，都跟你一个人姓宋了吗？”
这些事，宋颂辩无可辩，想靠近又怕她突然发飙踹自己，踟躇着动了两碎步，深情款款地说：“送送，过去是我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是爱你的，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你一个。你是聪明人，不过是一时被人迷惑了而已，我相信，你一定会看清谁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
“爱我？哈，我想要的尊重，你给过我吗？在你心里，我跟你得过的奖一样，不过是一种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听听你是怎么说我的：你们觉得彭送漂亮，我可不这么觉得。就是喜欢我的那些人里，她最勤快，最没脾气，将来最适合照顾我妈。这是你的原话吧？宋思杰，你要找保姆，应该上xx同城。”
“送送，我早改了名的。我们一样的名字，这是我们的缘分。你说的这个，我能解释的，我……我那只是喝多了，那是……谦虚你懂不懂？古人不都喊爱人拙荆拙荆的，只是说一句你不那么漂亮，反正你也不在意外表，有什么关系呢？”
彭送又往暗处移动了几步，笑着说：“你说我物质，我认。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做梦都想让我妈以后能过好日子，想将来有个稳稳当当，不再风雨飘摇的家。你说我变心，我也认。但我不是爱上了别人，而是早在一年前，就不爱你了。我爱的，只是我设想出来的温柔男孩，不是你这样的虚情假意。当初你说我妈只有我，你妈只有你，将来我们把两个妈接过来，一起好好孝顺。你说你会永远尊重我，爱护我，我们齐头并进，白头到老。宋思杰，你问问你自己，做到了哪一样？”
宋颂刚要开口辩解。
彭送没给他机会，继续说：“宋思杰，你又不是学表演的，别对自己装相太自信。谁不知道你在那节目里对人猛献殷勤？宋思杰，奉劝你一句，惺惺作态只会让你自己更丢格。”
宋颂知道再无回转机会，终于恼羞，吼道：“彭送，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随便找。还有，我要收拾你，收拾那个垃圾，机会多的是。”
他说到这最后一个字，彭送的耳光已经扇到，宋颂要叫，彭送左手掐住了他喉咙。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一直以为是别人虚夸的“彭送威武”，他在男人堆里算高大的，可是毫无招架之力，彭送一拳击打在了他中腹，同时人腾空跳起，踹到了他左膝盖侧。
她这一扇一拳一踹，只在瞬间，且招招精准到点。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宋颂跪倒，想起身，左腿却使不上劲，腹部的疼痛让他从喉间挤出了一声咕噜呻（）吟。
彭送迅速退开，拍干净手，再去看落水狗，轻松地笑着说：“你说得对，要收拾垃圾，机会多得是。宋思杰，报警电话是110，就我们这种情况，叫熟人之间起纠纷，赔礼道歉完事。正好你还欠我八千多，就你以老娘重病骗去泡妞的那些。警察判我赔多少就多少，我认，道歉随便。但只要抵完账还有剩的，我保证一定会继续打完。”
“你要搞舆论这套也行，记录我都留着的。你放心，我保证把贴写精彩些，让你风风光光火一把，绝对比你参加那不温不火节目要给力。”
宋颂不知在想什么，没吭声，仍保持着刚才那半跪的姿势。
彭送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片牢牢地粘在他发顶的叶子，摇头上楼去，攒在心里的郁气似乎释放了一些。
彭送正要发信息跟霏霏分享一下，抬头就看到妈妈正站在家门口看着她。
“妈，你怎么还没睡？”
“送送，你……打人是不对的，我们送他去医院，好好赔礼道歉，好不好？”林小莲压低了声音和女儿商量。
她一直反对男人把孩子送去学武，可彭海平脾气大，从来都是独断专行，女儿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他立刻到处打听武校。她劝不动，小送送吃得了苦，又爱好这个。这些年，她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哪天女儿仗着有功夫在身上，闯出什么大祸。女儿一天天稳重，她这心好不容易踏实了，刚才一听人嚷嚷，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女儿打人一气呵成。
彭送推着她往屋里走，在她耳边说：“妈，他骗了我八千多块钱，去讨好别的女人。就现在，他还想着坑我，到我学校，到霏霏她们那，到处败坏我名声。刚才我回来，他趁黑要占我便宜。妈，我要是不打他，他怎么长记性？以后他天天下黑手，我要是哪天放松了警惕，着了他的道，那该怎么办？”
林小莲那点子愧疚立刻就被担心掩盖了，拉着女儿手臂上上下下摸一轮，焦急地说：“你没哪受伤吧？啊哟，他这一闹，不会影响你毕业吧，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坏啊？送送啊，我们再不要跟他来往了，钱要不回来都没事，离得越远越好。”
“嗯，妈，我听你的。你放心，我打的地方虽然痛，但是控制了力道的。他没什么大事，但应该能让他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