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分离
“我是商业联姻的产物，我的母亲对我没有什么感情，但起码有养育之恩，所以在这件事发生后，我想替她报仇。”裴则川说，“裴峰自然是没有放过我。”
“他虐杀动物，扔到我的房间里，用身边的人给我各种威胁，想逼我停手。”
听到这儿，叶知绪忍不住抓紧了裴则川的手，像是在害怕。
裴则川自然知道叶知绪在想什么，他又温柔地亲了一下omega的脸侧，柔声道：“我没事。裴峰想控制我，但他不会允许我死——”
叶知绪一秒捂住了裴则川的嘴。
“这种话不要乱说。”他语气满是不安。
以往在高中，他不知道裴则川经历过什么，甚至有段时间把对方当做游手好闲的大少爷。
直到现在他知道了，心里才细细密密地泛起疼。
如果可以，叶知绪都想替裴则川承受这一切。
他的过去已经很不幸了，再多一些也无所谓。
可是他不想看到喜欢的人也蒙受灰尘与阴霾。
他舍不得。
裴则川轻轻点头，眼神里的喜欢和混杂的情绪像是能溢出来淹没叶知绪。
一直等叶知绪缓缓把手收回去，他才握住omega的手，继续开口。
“裴峰这种反社会的人竟然罕见的有封建思想，他需要裴家有人继承，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想要真正对我下手的意思。与其说他在折磨我，不如说他是在试图把我同化成和他一样的同类。”
“其实……他已经成功了一部分了。”裴则川的嗓音变得有些发紧，“我确实潜移默化地受到了他的影响，以至于现在有很多事情都做的有些偏激。”
听到这话，叶知绪忍不住打断他。
“你没有，裴则川。”他认真地注视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你和他一点都不一样，你很好。”
叶知绪停顿了一下，又热着耳根小声加上了一句：“我很喜欢。”
他的眼睛很澄澈，浅棕色像是琥珀透着光，裴则川在深色的瞳仁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alpha的喉结动了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亲上去的冲动。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商业上和他作对，顺带搜集当年他的各种犯罪证据，虽然收效甚微，但也有进展。”裴则川加快了语速，“裴氏的股份被我转让了出去，他现在正焦头烂额，顾不上别的。如果顺利的话，再找到那年的任何一个人证，我就能把他送进监狱。”
“所以你这次去国外，是忙这些事？”叶知绪小声问。
“嗯。”裴则川点头。
叶知绪就坐在他怀里，他却像抱不够一样，手又收紧了些。
叶知绪感觉裴则川搂他搂的有些过于紧了，但他没拒绝，而是从顺地贴紧了些。
omega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中有些害怕。
他不能阻止裴则川，只能轻声嘱咐。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说，“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好。”裴则川又亲亲他的发顶，“叶小绪，也记得给我打电话。”
“不用觉得时间不方便，或者担心打扰我，只要你想，就可以找我，你永远是第一位。”
叶知绪心头一颤。
“好。”他轻轻道。
裴则川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机场。
他没想让叶知绪知道，离开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把对方吵醒，但站在登机口时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男生。
叶知绪觉得，有些习惯是会传染的。
比如他现在，是跟踪裴则川来的。
他特地请了早上课的假，跟在对方身后出了门，打车，然后跑到登机口。
清晨没出太阳，气温很低，冷气无可阻挡的穿过他薄薄的衣物，和身上跑出的热腾腾气息相撞。
叶知绪站定到裴则川跟前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打了个喷嚏。
裴则川似乎是很意外，以至于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alpha才快步走到他跟前，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了omega身上。
“怎么来了？”裴则川把外套的袖口扣子都仔仔细细地给叶知绪扣好，手掌轻捧住叶知绪发凉的脸，指腹温柔摩挲。
叶知绪急急喘了几口气。
他是从机场门口狂奔过来的，跨越诺大的场地，呼吸一时平复不下来。
他没说话，而是一头撞进了裴则川怀里，抱住了对方。
“一定，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叶知绪断断续续地说，“一天三个，或者，更多也可以。”
“我会的。”裴则川答应下来。
他以为叶知绪只是担心，而且想他，于是心里更加的酸胀起来。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离开omega一步。
叶知绪在裴则川怀里埋了又埋，龙舌兰气息的衣物包裹着他，让他有了更大的勇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要开口说出来了。
他想告诉裴则川他要去z市，想告诉裴则川他经历过的一切。
但是这份勇气转念间便被他自己击溃。
裴则川可以送裴峰进监狱，对不好的事情那么疾恶如仇，那对他呢？
叶知绪不敢再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追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他就只是像普通的情侣送别那样，留下了一件对方的衣服。
裴则川的飞机是在华国时间的傍晚落地的，一下飞机，他就给叶知绪打了电话。
他比预想中更要黏人，一天四五个电话，不间断的消息，叶知绪也没有觉得麻烦，反而稍稍安心了些。
这种平衡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接着被打破了。
陈望南找到了叶知绪。
这次，叶桉是跟着陈望南一起来的。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叶桉一开始的排斥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已经演变成了亲昵，她会叫陈望南“姐姐”。
在陈望南问她“想不想和姐姐一起住”时，叶桉思索了好久，点了点头。
“小叶，”陈望南半是感激半是恳求，“去z市的事情，可以定下来了吗？”
叶知绪刚刚回完裴则川的消息，手机被他稍稍握紧了些。
“我陪你回去。”他半晌道，“今晚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