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的全部
回到学校后,叶知绪还是难免想起陈羽书的话。
他和裴则川之间确实有太多事情不清不楚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去解决。
只要一直瞒着就好,不是吗?
叶知绪打开了宿舍的门。
第一眼就看到裴则川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是已经黑屏的电脑,而他正一脸严肃地打着电话。
对面传达的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神色很阴沉。
却在听到门响,看到叶知绪回来时骤然放晴。
“等会儿再跟我说,材料给我汇总一份。”裴则川的语气好了很多,对着电话那头抛下这句话,便按了挂断。
接着,他看向叶知绪,唇角微微扬起。
“叶小绪。”alpha拍拍自己的腿,示意男生坐过来。
叶知绪跑过去,正在纠结要不要顺势坐下时,被裴则川拉住了手腕,直接坐在了对方怀里。
谈恋爱以来,裴则川似乎有两点嗜好。
一是让他坐在腿上,二是爬他的床。
前者还好……后者属实是那种不光彩但很多时候会尝到甜头的习惯。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从来没把对方从床上踹下去过。
叶知绪有些习惯了,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窝好。
裴则川揽着omega的腰,在对方颈间蹭了蹭。
他好像有些疲惫,过了好久才说话。
“男朋友,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裴则川小臂收紧了一点,“怎么喂不胖。”
“我都是和你一起吃的,”叶知绪收紧了一点肚子,“长肉了。”
“再多吃一点。”裴则川轻轻说道,“等我回来你不能比现在瘦了。”
叶知绪愣了一瞬。
“等你回来?”他转头看对方,“什么意思?”
“我有点不得不处理的事,要请假去国外一趟,”裴则川摸摸叶知绪细软的碎发,“可能要一周才能回来。”
闻言,叶知绪的心忽然跳的快了几分。
这是上天都在帮他吗?
这样一来,裴则川就不会过于追究他的行踪。
想到这儿,叶知绪小声道:“其实我这几天也得出校一趟。”
“嗯?”裴则川反问了一声。
“我……报了学姐组织的社会活动,要去b市两三天,”叶知绪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指尖,“具体还没定下来,如果你回来时发现我不在学校,应该就是还没回来。”
裴则川轻轻点了点头:“好。”
他又问道:“如果我回来更早,需要我去接你吗?”
叶知绪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就好。”
他视线有点躲闪,怕被裴则川发现,索性继续窝到了对方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可这只小动物,实际上并不听话。
裴则川垂下了眸,神情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叶知绪又坐直了点身子,闷闷问:“你的事情……严重吗?”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转凉,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打底,外面是宽松毛茸的学院风薄外套。
很少有人能把高领的衣服穿好看,但叶知绪不一样,纤瘦的骨骼把衣服撑的正好,还能露出一小节细白的脖颈,养眼又乖巧,倒没了平时的冷感。
只有裴则川知道他穿高领衣服的原因,衣服的遮挡下是alpha昨晚弄出的吻痕。
他忍耐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再掀开衣物再覆上一层新的痕迹。
半晌,裴则川才开口。
“叶小绪,”他没有回答叶知绪的问题,而是低低开口,“我想告诉你我的全部。”
叶知绪一怔。
裴则川凑近了些,轻轻吻了吻omega垂下的温热眼睑。
“我生理上的父亲叫裴峰,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裴则川低声开口,嗓音温和却没什么情感,“他早年和我的母亲商业联姻,把裴家打造成了商圈的半片天,由此也获得了很多声誉。”
“……”叶知绪不知道怎么评价。
裴则川只是说了一个开头,就已经让他隐隐感到不舒服了。从裴峰和裴则川的关系来看,至少这个父亲不顾家。
再加上上次在医院发生的事,裴峰很可能在现在和裴则川是对立关系。
“所有人都以为裴峰是用正当手段打败竞争对手的,但是很快,有人发现他的竞争对手甚至合作对象总是出各种意外。”
裴则川顿了一下,继续道:“在我七岁那年,我听见了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争执。”
“确切来说,”他缓缓说,“是我母亲发现了他犯罪的各种残忍证据。”
“裴峰会对竞争对手下手,如果商业竞争对手比他更具有竞标优势,他就会想方设法让对方出意外,包括但不限于雇凶制造车祸和意外死亡事件。”
“合作伙伴同样也是他的仇视对象,在项目快要结束时,他的合作伙伴经常会因为各种意外被迫退出项目。”
“我母亲和裴峰争吵那次,是因为她发现裴峰为了利益,雇凶把合作伙伴的爱女虐杀后封在了施工的楼盘水泥墙里,然后还故作痛心疾首地直接把那块水泥送到了当事人家里。那个合作伙伴得知消息后,当时就精神失常了,退出了楼盘的合作。”
裴则川就算再冷静,提起这件事,声音也忍不住染上了痛恨:“那个女孩只有四岁。”
叶知绪惊呆了。
“他,这种事情没法报警吗?”omega颤着嗓子问。
“能报警,但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情况下,没人能管。”裴则川牵住叶知绪有些发凉的手,手指挤进了对方的指缝,温热逐渐在肌肤相接的地方蔓延开。
“裴峰很擅长消除证据,所以我母亲也是只发现了一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没人知道他到底干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母亲想过报警,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被裴峰囚禁起来了,她被关在了单独的房间里,连通讯设备都被没收了。”
“裴峰为了让她忘掉那件事,找了各种心理医生去‘开导’她,加上各种药物的辅助,一年后,她疯了。”
“我母亲疯了后反而被放了出来,还有一丝理智的她自然是选择了报警,可是没人会听一个疯子的证词。”
“三年后,她不堪重负,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