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哥哥
只提到齐澳和柳惠惠的名字，高娄脑子里就不自觉蹦出许许多多事情。
柠柠一直留着他们，让他们蹦跶至今，何尝不是为她的哥哥留一条自我救赎的后路。
“齐家的网络公司是淮阳市龙头。”
高娄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高错，这东西他已经捂了太久。
有一说一，燕夫人对柠柠还真好得没话说。
为了朋友，硬是让燕阑放弃了网络公司这一块肥肉。
高错面无表情地接过文件，却只盯着封面。
枯瘦的脸上泪如泉涌。
他的妹妹，连为他打开心结的方法都替他想好了。
而她却要为此承受长达一年齐家引导的网络暴力。
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秋风再来淮阳市，吹来了满地凄风苦雨。
齐家破产。
齐澳落入高错圈套，欠下巨额债务。
那晚，他拉着柳惠惠从公司大楼一跃而下，齐家彻底成为过去式。
顾明珠带着自己一个两岁的弟弟和一岁的弟弟找上高家。
按法律规定，高错是她的哥哥，没了父母，抚养的义务就落到他头上。
高错看着同样带着一群记者上门的弟弟妹妹。
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到淮阳市最好的福利院。
他说，如果法院判他有罪，他就去坐牢……
“小妹妹，吹泡泡，轻轻吹，泡泡小，猛一吹，没有泡，不轻不重小心吹，吹得泡泡满天飘。”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吸引了高错离开的脚步。
“是谁？”
刚得到高家一个亿捐助的院长立刻跑出来解释。
“是前两天刚送来的一个孩子，家里人都死了，她哥哥前两天送过来的。”
高错似乎很感兴趣，他看着角落里大声唱童谣的小女孩。
“哥哥呢？”
院长叹气，“死了，癌症晚期，那孩子还不知道呢。”
“叫什么名字？”
“苏宁宁。”
“哪个ning？”
“安宁的宁。”
“加个木字旁。”
院长一脸懵。
高娄立刻拉出院长，“我们收养那个孩子。”
“真的吗？太好了！太感谢你们了！”
院长感恩戴德，“我这就整理资料，给你们办手续。”
高娄点点头。
“对了孩子的名字改成姓高？”
“不！就姓苏……”
高错看着依旧大声唱童谣的小女孩，以前柠柠被妈妈关起来，她害怕就会蹲在角落大声地唱：
“小妹妹，吹泡泡，轻轻吹，泡泡小，猛一吹，没有泡，不轻不重小心吹，吹得泡泡满天飘。”
他默默守在门外，嘴巴也跟着妹妹一起念……
那时候爸爸妈妈不和睦，爸爸常常不在家，妈妈老是关着门哭，只有妹妹像个小太阳，一只温暖着他。
什么时候就变了呢？大概是妈妈极度开始极度偏心他，他有了妈妈的爱却忘记角落里满眼羡慕的小女孩。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冷漠，尽管他想尽一切办法补偿，她也是淡淡的模样……
“柠柠。”
小女孩停止诵读童谣抬起头看着面前长满胡子的叔叔。
“叔叔～”
软萌可爱的声音直击心脏。
三天前，燕夫人通知他参加柠柠葬礼……
多么荒谬！
他没去，他不敢去……
……
“叔叔，这个漂亮姐姐是你妹妹吗？”
“嗯。”
高错看着她笑得灿烂的素描画，他记得这是初中柳惠惠替妹妹画的第一幅画。
“以后叫哥哥。”
“哥哥没有胡子……”
小女孩声音湿润。
“好。”
高错也不知道他在应答什么。
“叔叔，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护士阿姨说，我哥哥躺在3-123，让我去接他……”
高错的眼神暗了暗。
“回家吧！”
“哥哥！高错哥哥！”
小女孩站在台阶上喊着他。高错在烟雨中回头。
“哥哥，你能帮我把哥哥埋在这里吗？哥哥最喜欢看高高的山和白白云……”
高错走回去抱起女孩。
“这里不行，这里顾家坟园，你重新选个地方。”
“好……”
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烟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