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城救人
【宿主！他绝对对你有意思！你是没看到他训别的弟子的时候！那叫一个嘴下不留情！嘴臭得跟那个剑灵不相上下！还把女弟子训哭了！】神识在空桑脑子里嗷嗷叫唤，【这就是爱情吗！】
空桑：‘……’
“不错。”顾衍之不知何时不动声色地走到空桑面前，正巧将徐不器挡在身后。
阮轻语收剑入鞘，望着顾衍之走向空桑的身影，咬咬牙不发一言，转头却见杨淮安抱着一堆灵果递到空桑面前让她补充体力，却被空桑冷言拒绝。
今日的练剑绩效完成，空桑看准时机向众人揖礼告辞，回房修习医术。
十日后。
刻有青云宗印记的巨型飞舟抵达与江州城毗邻的贺州城。
贺州城早已人来人往，修士云集，各个大宗门和世家都派人前来查看，城中还有邪修和妖修活动。
空桑从房间里出来，站到甲板上。
远远望向江州城，只见铺天盖地的黑色雷云层层密布于城市上空，城中瘴气横生，瘟疫蔓延，城中的人拼了命地想出来，却因是天道降罚，逃脱不得，被困在城中。
“江州……”阮轻语眼泪倏地落下来，没忍住掩面而泣。
杨淮安连忙上前安慰，“轻语师姐，没事的，我们会查清楚……”
阮轻语抽抽搭搭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杨淮安忽然看向空桑，想看她会不会难过，却只见到空桑缓缓步下飞舟。
阮轻语浑身发软，这十日里，她夜夜梦到父母惨死。
雷云压上阮家府邸上空，一道一道的天雷劈开结界，势如破竹，翻滚的墨色，大雨，阮家上下一片死气，血腥味几乎在鼻腔里蔓延。
……
青云宗一行人入住宗门早就安排好的客栈，分配好房间，弟子各自回房，临分开前，顾衍之特意嘱咐众人不可贸然行事，兹事体大，涉及天罚，在没查清楚原委前不能随意干涉，否则可能被牵连其中，气运受损，难登仙途。
空桑进入房间，合上房门。
远处，极远处，那雷云翻滚的声音，城中人来人往，惊呼急叫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声声入耳，仿佛在她耳边呢喃。
那是她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她关于过往所有的记忆。
——你终究什么都救不了，什么都留不下。
空桑仿佛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
不，不，她可以，她能救人！
空桑倏然站起身，推开客栈的窗户，御剑直奔江州城而去。
【宿主！你干什么！你疯了！】神识本来在观察阮轻语和顾衍之，此刻见空桑御剑而出，尖叫出声，【男主不是才说不能乱搞的吗！】
‘我偏要。’空桑出奇地平静，‘医修行医济世，我不在乎什么天道降罪。’
【你你你，你乱搞什么啊！】神识急得结结巴巴，口齿不清，空桑刹那间却已御剑入城。
空桑落地。
城中下着瓢泼大雨，她指尖灵力流转，令雨水不能沾湿自己的衣衫，长街上行人寥寥，一片凌乱。
泥水溅起污渍，草木凋敝，有尸体横呈在路边，一片腐臭的气息，野狗四处奔走，若是大雨不停，恐怕还会有苍蝇围着乱飞。
城池外的护城河河水暴涨，这雨若是继续下下去，恐怕会淹没整个城池，所以大部分人都陆续迁往城郊的山头。
山巅上依旧雷云翻滚，一片压抑。
“啊——啊啊——”
“呜呜——有没有人啊——”
“嗯——啊——”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空桑独身一人行于雨幕中，朱门酒肉臭，世家大族高门紧闭，庭院深深，只求熬过这次天罚，低阶修士和普通人染上瘟疫，病痛缠身。
“仙君，仙君——”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闯进雨中，扑到空桑脚下抓着她的裙摆，“空桑仙君，救救我们吧，求求你——”
泪水混合着雨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水汽氤氲又模糊不清，空桑愣了愣，抬手帮那孩子烘干衣物，“你认识我？”
“仙君未入仙门前救济江州城贫苦百姓！我们都记得你！”
空桑心中惊诧，话语脱口而出，“带我去看看。”
“谢谢，谢谢空桑仙君！”小孩子破涕为笑，一把擦干眼泪，拽着空桑往前跑。
这城中不缺修士，有的常驻在城中，此次天罚他们也出去不，于是只想自保，不敢浪费药材和灵力搭救普通人。
有的是外面来的人，但一听是天罚，也不敢逆天而行，出手搭救，怕殃及自身。
小孩拉着空桑来到一处祠堂，堂中大厅里躺着数不清的人，呻吟恸哭，人间疾苦，还有郎中和医修往来奔走，替人治病。
“我娘快死了，他们救不了她……”
小孩将空桑拉到一处角落，空桑放出灵力查看女人的病情，病入膏肓，但并非无可救药，空桑知晓是那些医修为了省下灵力去就更多症状轻的人，所以不得不舍弃这些重症。
“没事，我能救她。”空桑眉眼淡漠，声音却不由柔和下来，指尖灵力流转，使出长清诀，绿色的光芒一丝一缕输入女人的身体，烧得头脑混沌的人慢慢清醒过来。
“娘！娘！你没事了！”小孩抱着醒来的女人破涕为笑，不断对着空桑磕头，“谢谢空桑仙君，谢谢仙君！”
“空桑仙子！”女人醒来也是又哭又笑，不敢伸手触碰亵渎仙人，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感激，只能不断磕头。
他们与空桑不是初见。
空桑自幼长在江州城，早早引气入体，此后便修习各种医术法诀，那些医修不屑于救治凡人，只让他们找凡俗郎中开药，空桑却不计较，有人相求，必定尽力出手救助，事后分文不取，也不与病人亲善。
面冷心热。
众人却敬之重之，将一切感恩默默藏在心里。
听闻她将要前往青云宗拜师，启程那日，广慈庙内人流如织，大半是去默默为她祈福的凡人，求她余生顺遂，仙途通畅。
“仙子，救救我们！空桑仙子！”
“仙君！救救我爹！求仙君救救我爹！”
“……”
周围的人陆续围上来，空桑放眼望去，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薄唇微抿，指尖已经溢出灵力。